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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无涯岁月里的爱与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厉小怪

    盯住安媛的叶南,却在这时把问题抛给她,“你希望我喜欢她吗”

    这样的问题,安媛从来没有想过,所以当真正被问到,一是不知道答案二是脑子混乱。安媛彻底沉默。

    可此时,叶南倾身靠过来,两人距离变近,呼吸都交叠在一起,“你希望我喜欢她吗”

    同样的问题,再次逼问,安媛想不回答都难。

    “希望啊!”所以,安媛在脑子里挑了一个最简单的答案。

    然而对于叶南,这个安媛看似最简单的答案,却变成他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现在的他,可以毫无顾忌毫无留恋。

    拉开与安媛的距离,他笑得依然滴水不漏,却没有了灵魂。

    “所以,你还没回答我,你喜欢她吗”浑然不知的安媛,这时很想知道他的答案。

    重新拿起棉签的叶南,抬头看了一眼安媛,平淡地说,“喜欢啊!我们可是情侣呢。”

    是啊!他们可是情侣呢,这种问题还用问吗

    安媛突然觉得自己好傻。

    傻到会去确定一对情侣的到底喜不喜欢对方,傻到多管闲事自食其果,傻得不自量力心存幻想。

    此刻,安媛只觉得无地自容。

    她试图抽出被叶南握住的手臂,哪知没有抽

    出来,反而触及警报,叶南在她挣扎的时候突然收紧五指,抬头问,“你又想干嘛”

    “我想回家啊!”声音很大,几乎是用吼的。

    但这对叶南依然不管用,他只顾着抓住女生手臂,同时眼神也丝毫不放过女生。

    从没见




秋风渐冷,冬雪至1998年 4月(一)抱抱
    而那时,顾冬口中那个没心没肺的人,却躺在家中冰凉的地板上,默默流泪。

    从叶南家跑出来,安媛横冲直撞冲进家门,在一片黑暗中撞到沙发,跌倒在地板上,然后索性趴着不想起来。

    就那一会,安媛好想哭。

    鼻头的酸涩,喉中的哽咽,眼睛的肿胀,都在预示眼泪的侵袭。

    这种想要流泪的冲动,就像溜冰场那晚,来的不假思索莫名其妙。

    当时为什么要哭因为恶作剧变成闹剧,叶南不高兴

    现在为什么要哭因为闹剧变成现实,叶南很高兴

    究竟为什么要哭因为叶南不高兴会愧疚,还是因为叶南很高兴却不满

    安媛不懂,为什么都和叶南有关。

    安媛更不懂,为什么叶南会问“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难道,她真的喜欢他吗

    放屁!什么鬼问题!

    安媛翻了个身,呈大字平躺地板,让眼泪流回眼眶。

    不知躺了多久,直到正上方探出安夏的头,安媛才知道自己居然进错了家。

    “安媛你在这干嘛”

    还好没开灯,黑暗里安媛闭上眼睛,“睡觉!”她开始胡说八道。

    “你在这里——睡觉”

    不在奶奶家,却在妈妈家;不在床上,却在地板上。只是因为睡觉

    安夏很快察觉异常,“安媛,你没事吧”

    安媛依然闭着眼睛,“不许开灯。”她命令道,因为听到安夏走动的声音。

    果然,安夏伸向开关的手收回来,又蹲回安媛身边,很是担心,“大晚上的,你别躺在这里了,回床上睡啊。被妈妈看见不好。”

    最后一句才是关键,安媛知道。可是现在的她,不知怎么的难过悲伤,就是没有力气起来,即使闭上眼睛也还是想哭。

    一整晚了,莫名其妙的情绪久久不能消散,聚集在心中,安媛快要忍不住放声大哭。

    “我骂叶南是神经病!”鼻音浓重,安媛不知怎么的脱口问出。

    安夏肯定是一头雾水,但对于此时的安媛,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明确,“好啊!骂的好!”

    “什么好嘛!”安媛清楚,安夏可以不问来由地站在她这边,只是因为他是她哥。

    这种与生俱来的偏爱,不带任何杂质和条件,却偏偏击中安媛弱小的心脏。空荡荡的心房里,终于被安夏挤进来,塞满温暖。

    “我们的安媛说什么都是好的,老夏我呢永远支持。但有一点不支持,就是不要再睡在这里了。”安夏耐心劝说,已经伸手要拉起安媛。

    安媛的双臂本一直压在眼睛上,安夏靠近后,便立刻躲开,露出眼睛。于是,安夏伸出去的手什么也没抓到,只是触到她迎上来的目光。

    “老夏,你有喜欢的人吗

    ”月色下,那双眼睛微光灿灿,泠光然然,真诚温柔的不像曾经的安媛,不是他整日惯着的妹妹。

    也快十七岁了,安夏在心中算着安媛的年龄,也是要情窦初开了。他笑容浅浅地盘腿坐下,弯下身子,让地板上的安媛看向他时不那么费力,才轻缓秘密道,“有啊!”

    安媛的眼睛眨了眨,“然后呢”有太多想问的,可出来却是这三个字。

    安夏原以为安媛会问出她是谁的问题,他正准备全部坦白,没想到是这个问题。想了想,安夏郑重道:“没有然后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没有然后了。”

    “那你还喜欢吗”

    “喜欢……吧!”安夏犹豫着,而后坚定道,“喜欢。”

    “可是为什么”安媛没有问清楚,她太过着急的想知道答案,导致每一次都词不达意。

    或许真是兄妹的原因,安夏却理解安媛。慢悠悠的,他用一个大人的口语告诉她:

    “因为只是喜欢而已啊!所以什么告白什么在一起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你甚至不必知道,我知道就行。所以啊,有的时候‘无为’比‘有为’更有用。”

    安夏不确定安媛懂了没有,正想举个实际例子,安媛却先他一步,“假设我喜欢叶南,我没说其实比说了强,对吗”



秋风渐冷,冬雪至2005年 9月
    喜欢吗

    明明在火车上已经给出答案,可在看到那对璧人,所有的已证条件都变成有待证明,求证的过程变得支离破碎,得不出最后的答案。

    安媛那时清楚的认识到,这是一个伪命题,所以何来的证明。

    但有一个证题,最终被证实了——安夏死了。

    冰凉的停尸间里,有好几具尸体,叶南指出其中一具,说:“那是你哥。”

    白床底白布单,看不出的身体起伏和形状,叶南就指出其中一个,说——那是你哥。

    你哥也躺在那里,一具尸体,没有生命。

    安媛回头看向叶南,眼中有泪,嘴里却想骂人。

    然后,那一直宽容待她的男人,居然冷淡的说,“安媛。节哀。”

    这世界又抛弃了她。

    是她失去了哥哥,只有她失去了安夏,而那些称呼为“你哥”的人,他们从没有失去。

    所有的伤心难过、所有的绝望痛苦、所有的生离死别,都成了安媛的独角戏。

    混蛋!

    “一群混蛋!”安媛骂那些称呼“你哥”的人,心中积聚的怨恨,却独独砸向叶南。

    叶南也感觉女生的绝望,任由她在心口拉扯推攘,直到那被剜出一个洞,填进女生的悲伤,一直贯穿心脏。

    这场独角戏,安媛一个人撕心裂肺歇斯底里,没有独白没有观众。她的世界终于被无望的苦海淹没。

    就在闹累的女生要从心口的滑下的时候,叶南伸手环住她,勉强支撑她,他在说,“安媛,你哥死了,不要闹了。”

    又是这样的开场白。

    泪水喷涌而出的瞬间,刺痛眼睛。那样的对白出现的刹那,再次像匕首倒插心中。

    安媛何尝不知道,她哥已经死了。

    她的老夏死了。

    所以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因为她一句话而高兴到睡不着觉,再也不会有人满世界找她就为了替她过一次生日,再也不会有人抱着她整晚摇啊摇哄她入睡。

    再也不会有人像哥哥一样爱她。

    再也没有细致入微的关爱,没有理所当然的宠爱,没有不讲道理的偏爱,没有毫不犹豫的疼爱——

    再也没有安夏。

    安媛再次失去哥哥。

    所以,“不要闹了”——是安媛最后的通牒,她多么清楚没有安夏的她,又会变成最早记忆里,爸妈不要、哥哥不理的野孩子。

    可是——“我不要!”

    哭到嘶哑的嗓子,拼命喊出的三个字,在泪水的配合下,单薄无力、苍白悲凉。

    终于证实,安媛的偏执,只有在安夏的配合下,得到答案。否则,都是空白。

    叶南似乎下了决心,他板正怀里的安媛,将她面向病床,狠心决绝,“看,这就是你哥,他死了他已经死了……他一直等你,可他没

    有等到你。”

    最后一面,是淤青红肿血迹伤痕,唯独不是安夏。安媛几乎是倒下去的,挣脱叶南的控制,从冰凉的床脚,爬到冰冷的墙角,躲进去。

    “我不要听我不要看……你滚!滚!”

    叶南疯了,他疯到想要那个泣不成声的女生瞬间长大,他不容许她逃避哭闹,他希望她接受理解。

    所以,走上去,叶南要告诉她——接受事实,安夏死了,你要长大。

    可是,有人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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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渐冷,冬雪至2005年 10月
    在秋天完全呈现真正面目前,安夏被火化了。

    安梦终于下床,因为她要和在寺庙禅修半个月的许季清,将安夏的骨灰埋在家乡的故土。

    这是这对孱弱的夫妻俩,唯一能替他们早逝的孩子做的事。

    而叶南,几乎成了他们另一个儿子。安夏死后所有的事,都是他安排的。

    安夏葬礼那天,飘起秋雨。来送行的人,乌泱泱的排成线,黑线绵延至密雨深处,每个人肩上都被雨水打湿。

    那天,叶南也走到安夏墓碑前,时隔一个月,他终于又能看见那少年曾经的样貌。

    黑白照片里,是安夏十八岁的毕业照,安梦说,“选这一吧,这张最帅最好看。”

    对啊,的确好看,好看的不像世间人。

    那天,强撑一个月的叶南,倒进漫天冰凉的秋雨。

    所有人都看见叶南倒下,所有人都围上去,唯独安媛。

    黑暗里,她独自撑伞,雨丝打进伞里,拍在脸上,还有风刮进耳朵——“叶南!叶南!……”

    那天最后的声音,都是耳边的呼喊。

    “他怎么了”

    床边的易暖正在削苹果,闻声抬头看安媛,表情淡然,双眼无神,又一次轻轻叹气,她说:“病了。当着众人面倒下去,终于是累垮了。真不知道这一个月他是怎么熬过来的,真是难为他了。”

    说完,易暖把苹果递到安媛手上,安媛僵硬地拿起摆在嘴边,索然无味的咬一口是一口。

    “安媛,”易暖又在说,“医生诊断,说他是过度疲劳,睡几天就好了,你不要担心。”

    “今天醒了吗”安媛问。距离葬礼已经过了三天。

    易暖犹豫,但最终还是说,“没有。”

    “我瞎了也快一个月了,他会不会不醒来了。”安媛在问,嘴里的苹果变得越来越咸。

    “安媛,”易暖劝她,“不要胡思乱想。”

    从那天起,安媛就瞎了。医生说这是间歇性失明,可是一个月了,安媛眼前还是一片黑暗,她甚至就要熟悉那种没有光明的黑暗了。

    “会好的、会好的,一定都会好的,安媛!”黑暗里,安媛听见易暖哭了



秋风渐冷,冬雪至2005年 11月
    天气变冷的同时,安媛在安梦的帮助下,找到一份记者工作,结束了两年无业游民状态。

    电视台还很贴心为她安排了一个老人带她,其实是搭档,名叫史澎。

    安媛知道他,他是安夏的大学室友,曾有几面之缘。

    第一次在编辑部门见面,他握住她的手,轻声说:“节哀顺变。”安媛客气点头,不必说,葬礼那天他也去了。

    然后第一次出去拍新闻,在破旧的小餐馆,他为她夹鱼肉,“安夏很疼你,常说你吃鱼不喜欢吃鱼皮。”

    安媛低头,放在碗里的鱼肉正是剥去鱼皮的——又有一个像哥哥一样的人照顾她了。

    可是,她不愿。

    眼中已经湿润,安媛一直低头,看碗里的鱼,“我没那么矫情。不过以后,不要提他。”

    起筷,安媛夹起菜盘里被嫌弃的鱼皮,放进嘴里,然后生硬地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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