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春泽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万莲生香
舍小赚大!
莫鹏万没想到。小没舍出去,大也没赚着!
赔了!赔了!
莫家父子欲哭无泪。
香玉并和连翘二人听罢这对玉镯的故事,倒吸一口冷气。万幸大娘子一见这镯子就厌恶的不行,否则还真说不清了。
香玉冷着脸横了莫狄一眼。
长相平平,资质必定也平平。还存着算计大娘子的心思!无耻小贼!给大娘子提鞋都不配!
姜泺面色骤然阴沉,开声道:“请莫兄将礼物都拿回去吧。”
莫鹏满脸无辜,道:“老夫人,家母没有旁的念头,确是出自一番好意。我们两家常来常往,不分彼此。一对镯子又算的了什么呢”
姜老夫人双目微眯,一抹精光从她眸中划过。
“莫贤侄此言差矣。纵使常来常往,礼数终归不能废。难道还能俩家并成一家吗漫说是竹马之交,就是骨血至亲也没有两房并成一房的道理吧”
姜老夫人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斩断了姜妧和莫狄的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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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绑了她
胡医女看向姜妧,道:“近日大娘子思虑过甚,导致心火过盛。药只能起到宁神的作用,关键还得靠大娘子自己调节心绪。”
于氏接道:“要不是今儿这事,我们都不知道福儿为梦境苦恼。不过也好,福儿把藏在心底的话都说了出来,有我们帮着分担。福儿只管好生将养,旁的不要理。”
说罢,姜老夫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什么梦境说来我听听。”
“祖母”姜妧直起身,循声望去。
“快躺下,快躺下!”姜老夫人温声嘱咐。
小吕氏和于氏给姜老夫人行过礼。
一个说:“福儿在山庄时做了个噩梦……”
另一个赶紧接话,“梦见她带大壮在郊野赏景,忽的从天上飞来一方金镶木的匣子……”
“福儿还没等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一双碧玉镯就从匣子里跳出来,一个套住大壮的脖颈,一个箍住福儿的身子。任她俩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到最后她跟大壮竟被……”小吕氏停顿片刻,还是说了下去,“被活活憋死了。”
姜妧并没把自己梦中所见和盘托出。一来羞于启齿,二来,在她梦中,姜老夫人没捱到年尾就过世了。姜妧不想让姜老夫人为此忧虑。
但她却也是因那对镯子而死的。
她嫁去定州不够三天,莫狄就将那对玉镯哄去还给莫老夫人。纵使姜妧气恼,也无计可施。她那时还谨记姜老夫人教诲,对莫老夫人等人尽心侍奉。
莫家上下一心,装的人模狗样,把姜妧的嫁妆骗去的差不离,就露出了本性。莫狄先是瞒着她去烟街柳巷,再以后,瞒都不瞒,大大方方的去。
姜妧向莫老夫人哭诉。
莫老夫人轻飘飘的回她一句,“你捆不住夫君的心,反倒在我跟前哭个什么”
自此,姜妧彻底人情了莫家人的嘴脸。
她出嫁时,燕三娘带白小乙回青莲山了却一桩旧事。待事情办完,来到定州,姜妧已是身怀六甲。燕三娘潜进莫家,见姜妧竟是这般光景,懊悔不迭。燕三娘与姜妧约定,待孩子满月,就带她母子,以及连翘等人远走他乡。
姜妧有了盼头,对莫狄做出的那些荒唐事置若罔闻,只专心安胎。
怎奈莫家一心想要逼死姜妧。但见姜妧身子一日好过一日,莫家认定有大壮镇住,姜妧不会死。
于是,那日莫老妇人来到姜妧居处,进到院里就命人将大壮拖去宰杀,并捧出摔成两半的玉镯哭天抢地,说是大壮冲撞的,大壮毁了她祖母给的添妆……
言之凿凿,悲凉凄怆。
姜妧跪在地上,苦苦向她求情,动了胎气,以至小产血崩,香消玉殒。
梦中所见,宛如亲历。姜妧手抚隐隐作痛的小腹,紧咬下唇。
小吕氏和于氏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把姜老夫人让到床边的鼓凳上坐下。
“福儿觉着这梦不吉利,闷在心里好几天也不敢对人说。方才莫家送来礼物,福儿一眼就认出那方木匣,就连那对玉镯也跟她梦里的一模一样。”小吕氏懊恼不已。终归是她疏忽了,居然没察觉姜妧有异。
姜老夫人险些坠泪。
即便他们给姜妧再多疼爱,终归不及亲生母亲。也难怪姜妧着急要见阿耶,孩子受了惊吓,还是得父母安抚。
可惜宝珠不在了……
“大人,不知那对镯子……”于氏小心翼翼的发问。
“还给他们了!”姜老夫人长叹一声,“那是阿娟祖母给她的。若福儿收下,以后倒说不清了。这事怪我,光顾着说话,没看看那些礼物都是什么。只当是寻常的簪花首饰,并未多想。想来我做主退给莫家,木卉也会赞成。”
027 探春宴
姜老夫人回到松鹤院已经下晌了。刚刚坐定,许管事便来向她回禀。他毫不吝惜溢美之词,把姜妧去到米粮铺,梁氏怎样不忿,大娘子如何不恼,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金光门米粮铺那边已经开工了。也找好了定制匾额的铺子,依照大娘子的吩咐,用的都是上等材料,绝不马虎。”
姜老夫人嗯了声,“若是钱不够,你先去账上支,别打扰福儿。”
“丁嬷嬷支了十贯钱给我,应该只多不少。”
姜老夫人唇角高高扬起,“福儿能将此事料理的这般妥当,确是出乎我预计之外。”
许管事认同的点点头,“先前小的还担心大娘子不能胜任。没想到她柔声细语的把苗季两口气给劝服了。”
姜老夫人满脸骄傲,“不愧是我姜家的大娘子。”
许管事忽然话锋一转,道:“老夫人,小的琢磨着外间那些不中听的传言是从姓祝的哪里散出的妖风儿吧”
姜老夫人敛去笑容,紧抿唇角,沉声道:“没有切实的凭证不好胡乱猜疑。”
十几年前,吕氏横死,姜澈等人就怀疑是祝家干的。
姜老夫人命令他们管住嘴巴,不许乱传乱说。
当时,她说的就是:“没有切实的凭证不好胡乱猜疑。”
之后,燕三娘到在姜家,姜老夫人托她在江湖上打听消息。可这么多年过去,仍旧一无所获。
然而,姜老夫人私心里相信此事必定是祝家主使。
姜老夫人垂下眼帘,低声吩咐:“你命人暗中查访,再派两个信得过又机灵的去定州探探莫家的底细。”
许管事神情一凛,“是,小的等阵就下去安排。”
姜老夫人喟叹一声,“想不到没结成亲,反倒成了仇。老了,老了,居然要防备旧友。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老夫人无需自责。您这也是为了大娘子考量不是。”
“福儿自小没了亲娘,我就得多偏疼她几分。”姜老夫人眼角微微湿润,“可终归还是不够……”
许管事也觉得心酸,紧抿着嘴角连连摇头。默了默,忽然想起还有件紧要的事没说,忙道:“方才小的去利人市,撞见了司衣司的阮尚宫。她想从我们姜家的绸缎庄挑几匹料子。”
闻言,姜老夫人面色一滞,十分不悦的说道:“我叮嘱你多少回了,我们不争!不争!”
凡是司衣司或是司珍司采办的生意,他们都不争。
姜老夫人固执的认为,就是因为十几年前姜家和祝家相争才导致祝家狗急跳墙,害了吕氏以及那二十多仆婢。
028 凤仪宫
与此同时,宫中正忙碌着禁马吊。
昨儿个唐炼下了诏书,今儿个辛重就带人实行。他先将宫中的纸牌全都搜罗到一起,浇上火油烧个干净。
望着熊熊燃烧的火堆,辛重心里别提多敞亮了。
楼皇后跟他一样高兴。
“阿土明智,没了马吊,大秦上下定是一派清明。”楼皇后笑吟吟的给唐琳斟满香茶,眸中满满的喜气。
唐炼嘿嘿一乐,“全是小白的功劳。要不是他连上七道折子,我还想不到马吊居然也能误国。以身相试之后,果真如他所言,玩儿那个上瘾。我连上朝都心心念念的惦记,何况是别人。禁的好,禁的妙!”
楼皇后眉头微蹙,不解发问:“阿土的意思是,你是为了验证辛丞相所言不虚才打马吊”
真不是玩心大起吗楼皇后将信将疑。
唐炼面红耳赤的垂下头,小声嘟囔:“嗐!说了你也不相信,不说这个了吧。”
楼皇后不依不饶,“别啊,说说怕什么的呢。你我二人夫妻多年,怎的过到而今还生分了”
“不是生分,是你与其他人一样,都以为我怕小白。”
难道不是吗楼皇后惊讶的瞪大眼睛没说话。但她的表情已经表达出足够的意思了。
唐炼回她一个了然的眼神,“看吧,我说的没错吧。”
楼皇后赶紧正正颜色,“我还不都是听说的嘛!你训鸽子、喂猫,辛丞相都得念上好一阵。你怕他……你怕他唠叨,所以好些天都没去盛元宫逗猫喂猫了……”
盛元大帝的爱宠阿豹留下许多子子孙孙,宫中内外到处可见憨态可掬的大猫小猫。白天它们大多回盛元宫休息,那里俨然成了它们的地盘。
“这等小事交给平喜也是一样,不用我亲自动手。”唐炼爱猫。爱是爱,并不过分痴迷。他就是趁闲暇,带平喜去盛元宫走走看看,遇上特别可爱的,逗弄逗弄,唠会闲嗑儿。
不过说也奇怪,每次他去盛元宫逗猫,辛重都知道。知道了,就免不得要劝上几句。
近来唐炼的确去的少了。但主要不是因为辛重,而是他迷上了马吊。
楼皇后低下头没做声,手指缠在丝帕上,来回搅动。
唐炼想了想,道:“小白是忠臣,也是朝中重臣。”
楼皇后没抬头,嗯了声。
“所以我要让天下人都以为我怕他!我就是要让贪官污吏以至于外邦邻国都知道我敬畏辛重,仰赖辛重。如此,才不会有人敢轻易的弹劾他,污蔑他。而且,这样一来在民间也会形成崇敬贤臣良将的风气。稚龄孩童也大多会以小白等等为楷模,立志成为他们那样的忠义之人。我认为,君王怕忠臣远谗佞,国兴!若君王怕忠臣却又亲谗佞,国亡!”
楼皇后仰起脸,眸光莹莹闪亮,“阿土为何不早早言明个中原委”
唐炼莫可奈何的叹一声,“我不都说了嘛,没人信我呀!你们只道我整天拿国事当儿戏。其实,我下的每一道诏书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斟酌的。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贵霜进贡宝马那次。我一流露出要兴建马场的意思,立刻就有趋炎附势的上折子提议我给宝马安个家。小白赶紧上七道折子拦阻。我表面不悦,又当着众人面前和小白辩论,实际就是想让他说出将那些马匹充入军中的益处。
这事了了之后,那几个拍马屁的全让我给调出都城,去穷乡僻壤待着了,要是过一二年干再不出样儿,就让他们统统滚蛋!”
唐炼说到兴起,忍不住口出污言。可楼皇后非但不觉得他粗鲁,反而一颗心好似小鹿乱撞。仿佛回到了与唐炼洞房花烛的那个晚上。
这才是她的阿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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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晕倒了
天随人愿,隔日傍晚,姜家门前车马喧阗。
身处内宅的姜妧刚刚用罢晚饭,丁媪便满脸喜色的来报:“大娘子,大爷回来啦!”
回来了!平安了!姜家有救了!
姜妧湿了眼角,急急起身要出门去迎。
丁媪阻拦,“大娘子,大爷这会儿正在松鹤院与老夫人回话。”
姜妧立刻顿住脚步,“小乙呢”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阿耶一路上都经了什么。
说小乙,小乙就到了。
“大娘子!”白小乙风尘仆仆的撩帘进来。
十六七岁的少女做男装打扮,因她常在外奔波,肤色黝黑,倒也不觉违和。
姜妧见了小乙,俯身便拜,感激的话儿却是堵在喉间半句也说不出来。
小乙唬了一跳,忙闪开身,骇怪道:“大娘子这是作甚。”
还能作甚小乙是她的恩人呐!
丁媪也是一惊,上前搀扶住大娘子,对小乙说道:“大爷回来了,大娘子高兴!”
做过噩梦,又受了莫家的惊吓,乍一听阿耶回家了,能不乐嘛!
姜妧直起身,上前握住小乙的手,切切发问:“路上顺利吧没有阻滞”
小乙经年习武,个子比姜妧高,也壮实。她为了不负姜妧所托,日夜赶路,水都顾不得喝,两瓣嘴唇干裂出了血口子,眼底黑着,一双晶亮的眸子倒是十分有神。
姜妧忙给小乙倒了杯温水,“慢慢喝,慢慢说。”转头又吩咐丁媪预备饭菜,“不要油腻,热汤热水暖胃的最好。”
小乙也不跟姜妧客套,一屁股坐在鼓凳上,吐了口浊气。
“大爷十分警醒,事先令整个商队改了装扮和口音。待到了堕马涧更是用上了易容术,就连我看了都佩服大爷的好手艺。”
白小乙弯弯唇角,垂下头喝了两口水。
堕马涧正是吕氏丧命之处。姜妧默了默,蹙起眉头,问道:“阿耶还会易容术”
白小乙重重点头,“不但会,还精通。大爷每次出去都带好多银钱,要是没点儿看家的本事,那哪行呢”
姜妧嗯了声,眸光微微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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