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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今情报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拂罗

    元佑顿时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出。

    屋外元佑焦急万分,翘着脚往里瞧,被几个大惊失色的侍女下人联手拽走,屋内烛火融融,映照桌上酒菜,一副怡然自得的光景。

    “衡大人请。”李沉朝着酒桌一抬手。

    “哎呀……李大人,同为被流放之人,你我在信中无话不谈,怎么一见面就恭敬起来了上次一收到李大人的回信,再加上杨司马之事,本官立刻抽空赶来了。”衡远笑吟吟地入座,盯着李沉的神情,拉他同坐,“屋里只有你我,不必客套,兵器之事本官自会处理。”

    “有劳大人了。”

    想起吴副官的伤,李沉似是想添几句什么,欲言又止,终于作罢。

    烛火跳动,照映对坐二人鬓角的几缕白发,加深了眉间那几道皱纹,衡远这些年来花天酒地,年轻时俊朗的底子尚在,其实不大有变化,而李沉却是已不如从前,这位昔日玉关城的守将已被磨去棱角,老了不止三岁。

    “李大人近来身子如何”衡远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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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将军令·蒙尘旧忆
    风凉如浸水,一骑匆匆打都尉府疾出,一头扎入浓浓夜色中。

    “天干物燥——”

    两个当差更夫提着灯笼,结伴在街巷中慢慢走着,吆喝声飘飘忽忽地响起。今个儿又是轮值的日子,自打听说那副官卧床以来,城里这治安就愈发混乱,打更虽是二人一组,却也免不得让人胆战心惊。

    乌城此刻正睡着,正是万户沉寂,远远只见一点火光,是两人手中的灯笼,随步伐不住摇晃。一人拎着锣,一人拿着梆,正要敲起。

    “小心火……妈呀!”

    尽头突然闪出一匹高头大马来,马背上那骑手的脸隐在阴影下看不清,只听马蹄疾行,竟直直地朝着两人奔来。两个更夫心中本就不安,同时发出骇然惊呼,连滚带爬地往旁边一滚,灯笼翻倒在地。

    “对不住啊!”马背上那男子嗓音清朗,语气十万火急,头也不回地远了,却是朝着胡人开铺子的西市去的。

    “什么人这是……”两个更夫对视一眼,口中嘟囔着,惊魂甫定地爬起来,忽然想起正事未做,连忙将更声敲起,远扬乌城街巷。

    咚——咚、咚!

    一慢两快,三更了。

    西市,第四个胡同,仁心堂……

    吴云打马自空荡的长街疾行,一边抬起头,借月光打量着两旁胡商的牌匾,终于寻得“仁心堂”三个字——是一户财大气粗的药坊。他翻身下马,将缰绳在树上缠了几圈,几步迈上大门石阶,抓住门环叩得邦邦响。

    门后响起犬吠声。

    “劳驾,救人!”

    几户邻人掌了灯,纷纷推窗瞧来。

    那犬正狂吠,忽然一声悲呜,发出些垂头丧气的声音,门后有男人的声音骂骂咧咧地响起,说着胡语,大抵不是什么好话。

    大门吱一声被推开,门后探出个满头金发的脑袋,深目高鼻,不耐烦地撇了撇嘴:“打烊了,不开门!”

    眼见门就要关上,吴云连忙一伸手挡在中间:“不好意思,我家大人半夜发病,我抓几味药就走,价钱好商量。”

    胡商狐疑地打量着他,见这中原人一身乌青衣袍,衣襟领子歪斜,长发也散着,不合中原礼数,果然是匆匆出门的打扮,再看身形,却绝不柔弱,俨然是个有习武底子的。

    别是个入室打劫的吧

    “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李大人手下的副官……”吴云赔着笑,伸手摸向腰间,摸了几下,空荡荡的。

    糟了,穿衣匆忙,没带令牌来。

    “哎,莫关,莫关莫关!”

    那胡商冷冷地瞧着他,抬手便要关门,险些夹住吴云的手指。吴云连忙把手一缩,回忆一下牢中胡人俘虏那手势,客客气气地躬了身,客客气气地抬起右手三指。

    那胡商发出惊呼,瞪大了眼睛,好似看到了什么可憎的恶鬼,脸上肌肉耸动,表情扭曲,指着吴云破口大骂了几句胡语,砰一声把门关上,力道之大,撞得吴云鼻尖生疼,眼冒金星。

    经常在乌城巡逻,与各路痞子打交道,多少也能听懂几句:这几句胡语转成中原话,意思是“你丫的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卖!”……

    吴云站在门口愣神儿,难道自己又伸错手了那日趁开市袭击胡人的俘虏,不正是伸的右手么

    他揉着鼻子,脑海中却是浮现出拓跋荒那张朗笑的脸来。

    “……虽部落不一样,不过毕竟是一个老祖宗,礼节还是基本相似的,我们是伸左手,他们伸右手……”

    左手……右手部落不同

    吴云揉鼻子的动作一停。

    拓跋荒的左手,胡人汉子的右手,状纸上那“陷害”诸类惊心的字眼,莫名中毒横死的俘虏,中断的线索……被搁置了三年的记忆,正慢慢地浮上脑海。那些蛛丝马迹,正慢慢地连成一线。

    拓跋部落的胡人,既然已同意开市,和平来之不易,何苦碰巧在乌城开市的当日蓄意闹事,引来战争

    阴霾在吴云眼中渐渐浓重,假如那些被灭口的俘虏……非拓跋部落之人呢

    有人将自己藏在当年那场战火后,有意利用他们吹起这燎原的火星,又在事后杀人灭口。

    ……得了药之后,要赶紧回去告知大人。

    可这胡商铁了心不卖药,眼下该怎么办

    他慢慢地退后两步,抬起头,目光顺着紧闭的铜门缓缓往上,定在药坊那铺满黑瓦的悬山顶上,两人高。

    吴云回头瞅瞅拴在树旁的马儿,目光幽幽。

    马儿似是察觉到他不怀好意,晃着脑袋打了个响鼻。

    都尉府此时亦沉入沉寂的夜色中,唯堂屋窗内透出黄光,里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压低了声音,使人听不清。

    元佑本是在外守着都尉的,不知不觉就靠着长窗睡了过去,鼾声如雷。

    屋内二人斟酌对饮,酒已过三巡。

    天有祥瑞,必起义军。

    “本官只知将军自少年入伍,为国效力,不知将军如何几十又几”

    李沉端着酒杯,苦笑一下:“四十又六。”

    七十古来稀……

    若是个寻常百姓,没有多年拼死沙场的经历,这般年纪,只怕早已是个伛偻老者。

    衡远似有所思,笑道:“那将军必定经历过皇帝蒙尘之事了当时这年号还叫承天,不叫利贞,逆贼满地跑,国也没个国样。”

    李沉点头:“沉当初在边城镇守,只是一介兵卒,确实听说过先帝驾崩、太子蒙尘的惊变,还听说朝臣武将拼死护着太子撤出京城,颠簸了数年才回朝。当时大人是”

    酒杯在衡远手中慢慢旋着。

    “本官就在君侧。”

    李沉动作一顿,惊讶看他:“大人原是京官”

    “不错。”衡远谈起当年,眼中闪烁光芒,“叛贼未攻入京城之前,家父在京任统领,本官自幼被选入宫作贴身近侍,陪太子读书长大。后来叛军攻城,家父死在乱军中,本官与弟兄们杀出一条血路,护太子出城。”

    衡远的态度倒是诚恳,三言两语间将自己的过往身世道了出来,用的皆是轻飘飘的字眼,一个个砸下来,重量却难以估量。

    高门子弟,自幼入宫,伴读太子。

    前途不可估量。

    李沉暗暗心惊,连酒意也清醒了一半,脱口而出:“大人为何……”

    衡远把玩酒杯的动作一顿。

    “天子……”他长长一声叹息,在跳动的烛火里回荡,“早已不是我们侍奉的那个天子了。”

    ……

    “殿下,殿下!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记忆如潮水涌上,昏暗的堂屋顷刻间溅上不存在的鲜血,那些鲜血也曾溅在金殿玉阶之上,宫门外的杀声一直传入主殿,年轻的太子跪在地上,面容因恐惧而扭曲,他紧紧捂住耳朵,不听侍卫与官员们的劝说,只喃喃重复:“这是梦,这是梦……”

    殿外忽然跑进一个身披铠甲,手持盾牌长剑的青年侍卫,头盔下的脸比太子年长几岁,眼神里混杂着冰冷与血性,见殿内众人还在劝太子,顿时大怒。他一把丢下手中盾剑,大步迈过来,朝着太子伸出血迹斑斑的手。

    官员们大惊:“衡远,你这是大逆不道!”

    青年侍卫直接无视了乱作一团的官员,竟直接伸手狠狠揪住了太子的杏黄衣襟,将他贴近自己的脸,沉声怒道:“陛下已经驾崩,你这唯一剩下的太子再不跑,是要断了这龙脉么!”

    太子一张白净文弱的脸被喷了满脸血,骇得说不出话,忽然如梦方醒,放声大哭:“阿衡,阿衡……你别走……”

    “我不会走。”衡远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开口,“我活着就是为了保护你,你若死了,我怎么与九泉的陛下交代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来日再回朝,江山还是你李家的!”

    太子哭声渐渐停止,被衡远一把放开。

    “快换上寻常衣物,从偏门撤出皇宫,外面自有人接应!”

    太子跌坐在地,又被侍卫扶起,他接过粗陋的布衣,抽抽鼻涕,在下官七手八脚的的帮助下穿起,又被衡远一众近侍推搡着往偏门跑去。

    “阿婓在哪里……”

    衡



第74章 将军令·是买不是偷
    月上中天,万户寂静,适合偷摸的好天儿。

    黑影踩着马背,双手抓住瓦沿,一个攀越,轻轻松松跃上了药坊屋顶。他猫着腰踩在黑瓦上,披着月光环顾四周,动作灵活地落入后院,顺着窗翻进了药房。

    是买不是偷,是买不是偷……

    以前也干过偷东西诸类的事儿,不过都是少年时和哥一同偷伙房的馒头分吃,这是头一回单干,且还是私闯胡人的宅子,不免心中打鼓。

    吴云心中不住默念,借着月光打量药柜上小字,按方子上的药一一抓来,小心地揣在布包里。他算了算账,又从荷包里摸出一把铜钱,放在柜上。

    按乌城最高的药价给的,这胡蛮子总不能再说什么吧

    铜钱碰上柜面,发出极细微的声响,吴云却立刻听得背后一声低低犬吠,他悚然转过身,一条半人高的大黄狗正顺着半开的窗跃入,朝他呲牙。

    一人一狗对视片刻,吴云赔笑:“狗大哥,小的马上就走,成不”

    狗大哥不买他的账,发出愤怒的低吼,直直扑了过来。吴云怕出手引来人,连忙护着布包往旁一闪,一脚向着扑来撕咬的黄狗踹去,反身就朝窗外跑。他只用了五分力,那狗被踹得晃晃脑袋,随即又扑过来,狠狠咬住了吴云的靴子。

    吴云甩了几下,没甩开,眼看犬吠声惊醒了这药坊中人,有人声匆匆响起,他一把拽下靴子,低吼一声“送你了”,翻出窗外。

    院里接连亮起火光,有人嚷着胡语从偏屋出来,是几个伙计发现了他,举着火把追来。吴云低头躲过一个伙计扫来的长棍,唯恐伤了人,一手护布包,反手夺过长棍往后虚晃一招,逼退众人,又踩着墙边作景观的假石,几步翻了出去。

    隔墙传来骂声一片,吴云不敢停留,抬手在唇边,发出哨音。马儿应声小跑过来,吴云翻上它的背,拍拍马头,夸了声“好伙计”,一人一马同流合污,朝着都尉府飞奔而去。

    马蹄声响,停在府邸正门,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守卫,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却见自家大人脚上少了只靴子,一拐一瘸地走进门来。

    “哎呦我勒个……”那轮值守卫张大了嘴,惊恐地提灯迎过来,“吴大人你这是咋了半夜偷鸡去了”

    “今个儿不是元佑守夜”吴云下了马,随手将布包丢给他,牵着缰绳要往马厩走,“快唤人把药给李大人煮了,我估摸着明天要出点事儿。”

    “哎,我来吧大人,您伤没好。”守卫连忙接过缰绳,平时厮混一片,张口没大没小,“大人您当真……偷鸡被抓了”

    “差不多,胡蛮子死活不卖药。”吴云叹了口气,“我半夜入室,偷了他铺子里的药……不对,给过铜板了,不算偷。”

    守卫睁大了眼,发自肺腑地夸了句:“大人威武!”

    吴云朝他翻了个白眼,一拐一瘸地朝屋里走去,揉了一会儿被狗咬伤的脚腕,吹灯入睡。

    乌城军纪散漫,大多由王虎那样发配的人犯或市井痞子组成,常常闹出欺压百姓的乱子,在自己的软硬手段下才好转许多。今夜之事,就算胡人没发现那些铜板,捧着靴子跑过来算账,也闹不出太大的波澜,至多是道个歉,过去了。

    吴云与经历过战争的大多将士一样,对那些曾用铁蹄踏上瀛朝疆土的胡人并无好感,三年前兴许尚存一缕天真,也随着兄弟们的死烟消云散。

    有些事已经过去,有些仇无法原谅。

    何况以李大人眼下的情况,会不会搭理此事,都是个未知数。

    “云哥,云哥!”

    吴云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第一缕天光顺窗洒入,元佑标志的大嗓门同时响起,在外面拍门不停,将吴云从酣睡中惊醒。

    ……真是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咋了,有胡人找上门了”吴云披衣起身开门。

    “云哥你昨晚到底干啥了啊!”元佑欲哭无泪地站在门口,看着吴云打着哈欠推门而出,还伸了个懒腰,恨不得抓住他的肩膀一顿摇晃,“云哥,你昨晚是不是偷了仁心堂的药他们掌柜的找上来啦,正跟李大人对峙呢!”

    吴云翻了个白眼,在脑海里寻了番恳切的言辞,拉着六神无主的元佑去了前院。

    一脚踏入前院,数道目光齐齐投来,吴云顿时察觉到哪里不对。

    昨晚那胡商果然抱着他遗落的靴子找上门来,嚷个不停,一副被洗劫的悲愤神情:“你们汉人朝廷就是如此办事的天地良心,昨晚就是你们府上的人闯进来,还伤了我的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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