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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不争不羡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砚池洗笔

    宣宁郡主委屈地道:“媳妇说起心病,绝无冒犯您老人家的意思!”

    “人母之心,大抵相似,媳妇的心病不过是牵挂北城罢了……”

    宣宁郡主的声音逐渐哽咽:“北城将将满一岁,就从媳妇身边抱走了,路都走不稳当的孩子,跟着哥哥们一起扎马步,我这个做亲娘的想看看他,也只能小心翼翼地远远望上几眼,他大些了,先是被送入军营受训,后来又被他父亲带去西南,我更是一年半载也难得见他一回!”

    宣宁郡主掩面哭道:“母亲,媳妇说这些,不是怨怪邵家教子严苛,媳妇只是觉得,若北城将来连个给他敬香的后人都没有,他这辈子是不是太苦了些!”

    他自幼习武,吃了很多苦头,长大后上战场,更是生死莫测……

    若将来连个给他敬香的后人都没有……

    这样的一生,的确是太苦了些……

    这是邵北城的命,也是邵家每一位将军的命。

    卫氏、关氏和申氏都落下泪来。

    邵老太太闻言身子轻晃,她低头看向宣宁郡主,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颓然坐下。

    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在这一瞬仿佛瞬间老去。

    邵北城笔挺地跪在宣宁郡主身前,默了一瞬才哑声开口道:“母亲,请恕儿子不孝……”

    恕他不孝……

    意思就是,他明知不孝,也仍要我行我素!

    宣宁郡主止住了哭声,她瞪着邵北城,扯着他的衣襟喊道:“逆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邵北城始终垂眸不语。

    宣宁郡主无力地松开手,喃喃道:“北城,你还记不记得父亲啊你小时候,他教你握笔练字,带你骑马射箭……”

    邵北城抬眼看向宣宁郡主,眸中满是悲色:“母亲,别说了!”

    宣宁郡主全然不顾形象地瘫坐在地,凄然笑道:“他是我的夫君、你的父亲,我为什么不能说”

    她笑着,眼中落下泪来:“你要让他绝后了,我为什么不能说!”

    “你父亲出征打燕云城那年,你十四岁,他上战场前对我说,等他回来后,就给你议一门可心的婚事,还说,若他有了孙子、孙女儿,他就手把手地教他们骑马射箭,就像你小的时候,他教你一样……”

    邵北城双手紧握成拳,额上现出青筋。

    容钰愣愣地看着邵北城。

    虽然他看着清冷,话也不多,但她知道,他心里很在意她,也很在意他的家人。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宣宁郡主今日的这席话,对他来说不啻于凌迟的刀子。

    可是,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没有背弃她。

    这样就够了。

    上辈子,她为了能得个孩子,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这回,她的境遇倒是比上辈子好了许多,只是,依然没有孩子。

    子嗣二字,大概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数……

    她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慈眉善目的僧人对她说,她是凤凰。

    凤凰命格自是极好的,可是,命中无子的凤凰呢

    容钰眨了眨眼睛,走到主座前,一丝不苟地对邵老太太、宣宁郡主行礼后跪道:“祖母,母亲,是孙媳不孝……”

    命中无子又如何

    她难以有孕,世上却多的是能生养的女子……

    宣宁郡主看向容钰,眼里亮起希望。

    儿大不由娘……

    可既然是儿子捧在心头的媳妇开了口,那么,儿子总不会推拒了吧

    虽然早有准备,可宣宁郡主眸中的亮色还是让容钰心头微涩。

    她垂眸微顿,打算继续开口时,却感觉到邵北城握住了她的手。

    容钰侧头看向邵北城。

    邵北城内疚地看着她:“都怪我连累了你……”

    连累

    容钰满头雾水。

    邵北城已看向邵老太太道:“祖母,请恕孙儿不孝!至今无后,乃是因为……”

    满花厅的人都一眨不眨地看着邵北城。

    邵北城艰难地缓缓开口道:“因为……孙儿有隐疾!”




第一百四十四章 隐疾
    隐疾……

    邵北城话音甫落,花厅内的众人都满面惊诧地看向他。

    与子嗣有关的男子隐疾……

    俗称,不振。

    宣宁郡主怔愣了半响才回过神,她抓住邵北城的手臂,急切地追问道:“怎会有这样的事!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家里……”

    说到这里,她不满地瞪向容钰。待看到容钰亦是满脸震惊后,宣宁郡主的神思陡然清明,扭头质问邵北城道:“压根儿就没有所谓隐疾,对吧!”

    她伸手指向容钰:“或者说,有隐疾的是她!”

    宣宁郡主愈说愈觉得自己所料不差,怒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鬼迷心窍,这般作贱自己!”

    容钰也缓缓回过神来。

    宣宁郡主怀疑,邵北城是为了护着她才谎称自己有隐疾,实际上有隐疾的是她……

    他们成婚十余年却至今无子,大概的确是因为邵北城或她患有隐疾……

    无论亲友还是她自己,都难以相信邵北城患有不振之疾,毕竟,他提qiang上马英姿焕然,在内在外皆是如此……

    可若说是她患有隐疾,也解释不通。

    因为,上辈子她曾有过身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容钰定了定心神,有意放缓了语气,问邵北城道:“北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看了看宣宁郡主,道:“绵延子嗣乃是人子应尽之孝,若你因此纳妾,邵家先祖们定不会怪你坏了规矩,我也决不会因此和你生分了夫妻情分……”

    邵老太太也焦急地道:“北城,子嗣事大,不容儿戏!你把话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邵北城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容钰,然后对邵老太太道:“祖母,孙儿不孝!”

    “今日孙儿邀临渊叙旧,因心中牵挂子嗣,便请临渊为孙儿把脉,开几帖补气益肾的方子……”

    他的声音渐低:“临渊依言为孙儿把脉,诊后方知……”

    “孙儿驻守西北时,有一年辽军来犯,西辽太师亲自挂帅,孙儿不敢等闲视之,亲自出城迎战,最后虽击退了辽军,自己却也中了箭。”

    “那羽箭扎在心下三寸处……”

    心下三寸!

    花厅内的众人俱都低呼出声。

    心下三寸中箭,可想而知是何等凶险!

    邵老太太后怕地道:“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竟也瞒着家里!每每来信,总是说西北风光如何地好,说你的职守如何地清闲,果然都是哄我老婆子的!”

    宣宁郡主也急道:“就是!心口是什么地方……”

    想到儿子曾心口中箭,宣宁郡主不忍再斥责他,转而呵斥容钰道:“北城不愿长辈担心,所以瞒而不报,你怎么能跟着犯糊涂呢!”

    “再说,西北那不毛之地,有什么好的医者,又有什么好的药材!”

    “定是当时救治不力,伤及根本,这才……”

    说到这里,她倏然停住了。

    伤及根本……

    邵北城接道:“并非是救治不力,而是那箭镞恰伤及心脉……”

    “血自心生,心脉受损,血气便不足,便……子嗣艰难……”

    血自心生,这是人人都知晓的医理。

    心脉受损,血气自然会受到影响。

    进而影响子嗣……

    听着颇为在理……

    宣宁郡主直直地看着邵北城,一头歪倒在地,生生晕了过去。

    花厅里立时喧闹起来。

    邵老太太先吩咐丫鬟把宣宁郡主搀回房,又命卫氏和关氏开库房取老参、熬参汤。

    邵北城则匆匆去隔壁医馆请穆临渊过府。

    容钰便和申氏一起走到邵老太太身边,准备随她去宣宁郡主院里。

    邵老太太想了想,对容钰道:“你今日奉召入宫,日暮方归,你婆母那里不缺人,她醒来了也不会怪你,你便安心回自己院里候着吧!”

    容钰想了想,垂眸应是。

    宣宁郡主晕倒,她这个做儿媳的理应榻前侍疾。

    只是,宣宁郡主得的是心病,而宣宁郡主见了她只会心烦意乱,所以,她还是暂避的好。

    邵老太太便拍着容钰的手道:“好孩子,祖母知道你是一心为北城好的。”

    “你婆母……她盼了多年抱孙子却未能如愿,说话便尖刻了些……你体谅、体谅她……”

    容钰自然不会计较。

    天底下没有哪个婆母不盼着抱孙子,她至今无子,宣宁郡主并没有给邵北城屋里塞人或是逼他休妻另娶,不过是今日对她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

    容钰回道:“是孙媳做得不好,不能怪婆母心中有气。”

    邵老太太轻叹了口气。

    从前京里的夫人、贵女们人人都对皇后推崇备至,认为皇后的模样、才学都是举世无双的好,可她私心里却更喜欢她这个孙媳妇。

    胆识过人,性情和善,生得极有福气,简直就像观音菩萨座下的仙童女一般!

    可惜,这么好的孩子……

    可惜,北城……

    邵老太太歉疚地看着容钰,道:“钰丫头,这些年……你受苦了!”

    申氏扶着邵老太太走了,花厅里仅剩容钰一人。

    她缓缓朝西院走去。

    邵老太太住在正院,三位夫人的院子都在东边,邵北城和邵承志的院子则在西边。

    她边走,边想着今晚的事。

    邵北城心口中箭,邵家的夫人们虽然不知晓,她却再清楚不过。那回邵北城伤得极重,她在病榻前守了三天,才盼到他睁开眼睛。

    只是,她到底有些难以接受……

    她甚至已经接受了自己命中无子,却无法接受邵北城没有子嗣。

    两辈子,他赤忱如初,为了收复失地、捍卫疆土,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一生磊落,无愧于人。

    这样的人,凭什么上辈子不得善终这回捡回一条性命,却没有子嗣!

    他不得善终,她可以救他……

    可是,他心脉受损、血气不足、子嗣艰难,她能做什么

    容钰魂不守舍地走到门前,才发觉自己已落了满脸的泪。

    ……

    中宫。

    皇后端坐在妆镜前,梳发宫女小心翼翼地为她卸着钗环,这时,有位女官入殿行礼后禀道:“娘娘,愉贵人……她还在宫门外跪着……”

    皇后没有说话。

    那女官战战兢兢地等着。

    愉贵人胆敢买通太医、私会镇北王妃,就该想到后果。

    圣上赐死了那太医,愉贵人才知道事态严重,忙不迭地来中宫请罪,再也没了平日那副恃宠生娇的做派,规规矩矩地在中宫门前跪到落锁。

    皇后却始终没有宣召愉贵人。

    那女官见愉贵人额头冒汗、东倒西歪的,似是跪得受不住了,不禁担心若愉贵人跪晕在中宫门前,圣上他日会因此怨怪皇后,便斗胆进殿回禀。

    皇后却似乎无心过问此事……

    那女官不禁暗怪自己多事。

    皇后是什么人

    皇后有了决断的事,岂需要她操心!

    女官讪讪地立了一会儿,颤声告退。

    不曾想,皇后这时却开了口:“宣她进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方女官
    愉贵人匍匐跪在皇后身前,语带哭声:“娘娘,臣妾知错了,请娘娘饶臣妾这回,臣妾定不敢再犯了!”

    皇后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愉贵人。

    皇后没有开口允她起身,愉贵人便只得继续跪着。

    尽管膝盖疼痛难耐,腿脚也俱都麻肿,愉贵人仍恭恭敬敬地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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