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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不争不羡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砚池洗笔

    皇后按兵不动,不过三言两语,她便自乱了阵脚!

    安知皇后的这句话是有备而来还是试探她

    倘若皇后意在试探她,那么,她此刻的表现足以让皇后起疑……

    愉贵人不禁万分悔恨,面上却只能佯做若无其事,抚了抚自己的心口道:“臣妾一惊一乍的,让娘娘受惊了……”

    又解释道:“臣妾自幼胆小,便是夏日里风雨声大些都不敢入睡,故而适才……”

    说完,自嘲地笑了笑。

    皇后不置可否地看着愉贵人。

    胆子小

    胆子小的人,敢主动寻求她的庇护敢在六宫嫔妃前举止傲慢敢私召镇北王妃

    不论是谁献的、不论品相多么好多么稀罕的珍珠,胆子小的人敢一匣一匣地收

    这般恃宠生娇的人,她不过说了一句“倘若你不是赵家的小姐”,竟惶恐若斯……

    皇后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分毫不显:“本宫的意思是,倘若你不是赵家的小姐,而是赵家的公子……”

    “那么,你大概会继承你父亲的遗志,寒窗苦读、考取功名,支撑门户、光宗耀祖!”

    皇后顿了顿,道:“可是,因为你不是赵家的公子,而是赵家的小姐,所以,你便被养在深闺,学《女训》、做女红……”

    皇后突然问愉贵人道:“你可知道,你家中原有多少田产山林,分别种着什么,是租给佃户的还是自家打理的”

    愉贵人茫然地看着皇后。

    她怎会知道这些

    休要说是她,此时哪怕是那位真正的赵小姐站在皇后眼前,大概也答不上来这些问题。

    因为,依大周律,女子的资产仅有嫁妆和父亲、丈夫、长辈的馈赠,无权继承家中祖产。

    赵小姐的母亲是赵家的童养媳,母亲没有嫁妆,赵小姐便没有资产。

    像赵家这样后继无人的绝户,或是从族中过继嗣子或收养儿子,由嗣子、养子继承家产、延续香火,或是由官府接管家产、上缴朝廷。

    具体到赵家,在赵小姐幼时,族中的耆老们便已做主,把赵小姐的一位远房堂兄过继给赵秀才做了嗣子,待那嗣子成家后,赵家的世仆便把赵家的家产都移交给了他,并商定他把赵家的祖宅赠给赵小姐做嫁妆。

    赵家的区区几亩田地山林,愉贵人自是不放在眼里的,她要赵家的祖宅,不过是为了避免被那嗣子看出异样罢了。

    那嗣子却是个贪心的,不想把祖宅给赵小姐,当时为了要到那祖宅,愉贵人身边的人还用了些手段……

    愉贵人看向皇后清明的眸子,心中一动。

    移交家产的时候,倘若不是她而是真正的赵小姐,一个被养在深闺、无依无靠的小姑娘,恐怕连那祖宅也分不到……

    明明是赵家的祖产,就因为她是“赵小姐”而不是“赵公子”,所以,便没有资格继承,只能拱手让人……

    赵小姐是赵秀才夫妇唯一的骨血,可她甚至没有资格主持自己父母的祭祀!

    皇后认真地看着愉贵人:“你和本宫俱是女子,长公主也是女子……”

    “本宫做了母亲后才晓得,有些苦自己能受,却不愿自己的儿女再受一遭。”

    “女学是为长公主办的,可也不仅是为她一人办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今时往日
    嫡女重生之不争不羡正文卷第一百四十九章今时往日“女学是为长公主办的,可也不仅是为她一人办的。”

    愉贵人闻言心中大震,她心情复杂地看着皇后。

    眼前的女子和她幼时每日凝视的画中美人重叠起来……

    幼时,她恨皇后入骨,不愿相信皇后果真如画中那般美貌,认为那画像是画师为了取悦皇后润过笔的。

    隐忍数年,她终于进入内廷。

    天仙美人从画里走了出来……

    凝望着画像的小姑娘长大了,在画中美人身上,时光却仿佛停滞了。

    皇后容貌绝代,气质高洁,远胜画像。

    直到那个时候,愉贵人才知晓,不是画师为皇后的容貌润过笔,而是画师压根儿就无法描绘出皇后的风华……

    她看着绝美的皇后,心中倍感愤怒:这么好看的人,怎么能做出那么残忍的事

    白衣不染尘的人,双手沾满了她阖族老少的血!

    今夜,她再次认真地看着皇后,除了仇恨、惊艳之外,第一次对皇后生出第三种情绪:钦佩!

    皇后为了兴办女学,不惜触怒皇帝,不惜身遭万民非议。

    他日史官提笔,或许还会背负千古骂名……

    无论皇后究竟目的何在,无论兴办女学一事最后是否能成,这都是一件亘古未有之事,而皇后,是千百年来第一位着手此事的女子!

    这时,愉贵人耳畔响起皇后的声音:“愉贵人……”

    愉贵人心神一凛,收起杂思。

    愉贵人今夜不对劲极了……

    皇后这样想着,不动声色地问道:“愉贵人,倘若你幼时便有女学,无论你是赵公子还是赵小姐都可以进学科考,男子能做的事女子都能做,你可以独自支撑门楣,而不必依附于父亲、兄弟、夫君……”

    皇后的语气里有着不易察觉的怅然:“若是那样,你会觉得比现在这样更好吗”

    男子能做的事女子都能做,女子可以独自支撑门楣,而不必依附于父亲、兄弟、夫君……

    愉贵人看着皇后,心神激荡。

    若是那样……

    当然比现在更好!

    她想复仇,可以习武手刃仇人,也可以科考入仕,用谋略斗垮皇后,还可以经商,再用重金驱使能人异士帮她复仇……

    每一条路都殊为不易,可是,每一条路都比她如今走的这条更好。

    通过改换容貌、以色事人得到皇帝的宠爱,又用那宠爱对付他的正室妻子……

    她不齿自己走的路,可是她没有别的路走。

    倘若身为女子,亦有路可选……

    愉贵人激动地看向皇后,心中的热血却在触及皇后的目光后瞬间冷却。

    现在的她,是赵氏。

    一个普通的小镇女子,自幼父母早逝,见识浅薄、无依无靠的,哪里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天下都是皇帝的,皇帝如今格外宠信她,她敢要的,也不过是几匣珍珠罢了……

    愉贵人定了定心神,吞吞吐吐地回道:“娘娘……您惊才绝艳,自是巾帼不让须眉……”

    “臣妾却是个愚钝的……娘娘您说的那些,臣妾连想都不敢想……”

    说到这里,她仿佛担心触怒皇后般,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皇后,双手绞在一起,讨好地补充道:“瞧臣妾笨嘴笨舌的,娘娘您说的自然都是对的,臣妾是如何想的,您又怎会在意……”

    皇后失望地看着愉贵人。

    被压迫的时间太长了,所以习惯了这样的处境,对平等已无憧憬

    就像那些去泰宁侯府闹事的无知妇人……

    就像她曾看过的一句话,“跪久了,站不起来了”……

    愉贵人的聪明,不过是争宠献媚、察言观色的小聪明罢了。

    皇后没有兴致再和愉贵人说话,挥手命她退下。

    愉贵人忐忑不安地退了出去。

    满殿寂然。

    皇后站起身,走到墙角的西洋摆钟前。

    她盯着摆钟看了一会儿,伸手从摆钟后取出一个画轴。

    画轴徐徐展开,现出一个利落短发、戴着无边眼镜、穿着西装的年轻女子。

    那女子左手拿着一个文件夹,右手插在西装裤兜里,眼神自信,气场强大。

    皇后看着画中的女子。

    已经二十多年了……

    不要说父母、哥哥、朋友们,她甚至连自己的样子都记不清了……

    她看着画像,突然想起似曾相识的一幕。

    有个小姑娘死到临头了尤不知害怕,见她正折磨她的亲人,便大声地对她说:“不许欺负我大伯!”

    童音稚稚,响亮坚定。

    彼时,她闻言只觉可笑,循声看去,是一个生得灿若春花的女童。

    女童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大大的眼睛里盛满自信恣意,像极了在职场所向披靡的她的眼神。

    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又那么有胆色……

    她忽然就理解了,为什么电视剧、里,常会有人留仇敌的某个后人一条命。

    她舍不得那个小姑娘死。

    可是,在那些电视剧、里,那些人最后都为自己一时的不忍或者说愚蠢付出了代价……

    所以,她硬下心肠把视线从小姑娘的眼睛上移开。

    最后,她到底不忍亲眼看着那小姑娘死,把那小姑娘留到最后,吩咐刽子手行刑后,便离开了刑室。

    如果那个小姑娘没有死……

    长大了的她,依然如幼时那般漂亮而恣意吗

    她幼时便胆识过人,长大后和那些唯唯诺诺的愚昧女子定然大不相同,甚至,她或许能理解、接受男女平权……

    愚昧女子……

    皇后想到愉贵人,又想到她说起“倘若你不是赵家的小姐”后,愉贵人的慌乱和异常。

    莫非,愉贵人果真不是赵家的小姐

    ……

    次晨,六宫嫔妃再到中宫请安,纷纷察觉愉贵人恭顺了许多。

    个中缘由,众人俱都心知肚明,便有家世显贵又素来和愉贵人不和的嫔妃趁机不客气地多番出言挑衅……

    愉贵人都咬着银牙、生生地忍了。

    对家见她气急败坏又不敢发作,便笑得愈发开怀。

    请安后,愉贵人憋着满腔怒火回寝宫,行经御花园,恰看到了立在紫藤花架前的淑妃。

    翠绿的叶子随着暮春的暖风轻摇,露出藏在叶底的紫色花苞。

    淑妃这日恰穿着身浅紫月华裙,温婉美人立在花架前,扭头看向愉贵人……

    端的是人比花娇!

    愉贵人憋了一晨的满腔怒火,在这一刻悉数涌出!



第一百五十章 摧花
    愉贵人看着淑妃,只觉怒意沸然。

    凭什么!

    后宫女子,人人如履薄冰,唯独除了淑妃这个傻子,悠闲度日、怡然自得!

    三十余岁又已生养过的妇人,却依旧雪肤娇嫩、眼眸澄澈,瞧着比寻常人家二十出头的新妇更水灵!

    人比花娇的美人……

    许是因着这个缘由,所以,后宫佳丽三千,虽然各有所长,淑妃却是除了皇后外,唯一育有龙子的!

    倒是应了那句,傻人有傻福……

    愉贵人直直地看着淑妃,没有行礼。

    淑妃不以为杵,笑着唤道:“愉妹妹。”

    淑妃身后的女官闻言抬头,冷然看向愉贵人。

    她家主子娘娘宽厚,不代表对方可以轻慢!

    愉贵人心中的怒火被那道目光激得愈发地盛。

    此时此景,她是恃宠而骄,那女官是狗仗人势,唯有淑妃,性情宽厚、和善待人……

    什么都不必做也不必说,就能一人占尽所有的好处……

    凭什么!

    愉贵人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淑妃的脸上。

    凭这张脸吗

    这张脸,真真是极好看的……

    愉贵人抬步朝淑妃走去。

    她原本的样貌,不比淑妃差……

    那个时候,身边的人告诉她,只要她换脸,就能独得圣宠。

    可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皇帝固然感念发妻,却也喜欢娇花美人……

    是不是,那个时候,即便她没有换脸,皇帝如今见到的是她真正的模样,也是欢愉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她这辈子都无法知晓了。

    她失去了骄人的美貌,再也无法恢复。

    她失去了的,淑妃没有失去……

    凭什么!

    愉贵人走到淑妃身边站定,抬手折下一枝紫藤花,朝淑妃递去,道:“姐姐喜欢,何不命人折几枝摆在殿里”

    花枝上的花苞尚未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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