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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重生之不争不羡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砚池洗笔

    容钰看了看卫氏,又看了看申氏,想了想,对卫氏道“说起来,我和长姐的母亲都是金陵人,沈家在金陵也算大户,虽然老太爷去了,沈家表兄去了福建,可若央他遣个人去那书院照看承志一二,想来亦非难事。”

    卫氏眸中便现出喜色“那自然再好不过!我原也琢磨过请沈家关照关照承志,可你大姐姐去年怀茗哥儿时身子有些不爽利,我就没好意思开口……”

    “竟没有想到,央你去说也是一样的……”

    卫氏面上愁色渐消,申氏感激地看了看容钰。

    容钰笑着对申氏比了个“无妨”的口型。

    同为儿媳,她很理解申氏的难处。

    至于请沈寻关照邵承志……

    开办白鹿书院的萧老大人,乃是如今后宫不容小觑的萧贵妃的祖父,历经三朝、曾掌控内阁的前朝首辅。

    张太傅是新党核心,萧老大人是旧党党首,二人年纪相仿、旗鼓相当,斗了一辈子。

    现下,虽张太傅已逝,但金銮殿上的皇帝是他的外孙。

    得他毕生所学,承他毕生抱负的外孙。

    萧老大人以前首辅之尊屈居山林讲学,旧党式微。

    若以“盖棺定论”来说,这一生缠斗,似乎是张太傅赢了。

    白鹿书院里,除萧氏一族外,书院里还聚着些致仕的昔日旧党名臣,旧党文臣提倡的是“一言一行,引经据典”,所以白鹿书院夫子们的学问都是极好的。

    只是,对白鹿书院心向往之的士子虽然很多,前去求学者却寥寥。

    不过是因为,如今前朝新党、旧党、后党杂立,后宫皇后和萧贵妃神仙斗法,士子们一时看不清局势,也瞧不清皇帝的心思,不敢贸然和旧党有牵扯。

    在这样的情形下,资质平平、考举人两回仍考不上的邵承志,带着纯朴而坚定的求学之心,千里迢迢,南下金陵,去白鹿书院求学了……

    且一去年余,不仅年节、家祭不归家,就连家书也屈指可数,大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架势……

    弱冠之年的国公爷,以书院为家,至今尚未娶亲……

    这等奇人异事,若出现在话本子里,将来必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容钰倒不如何关心邵承志将来究竟会怎样,她更关心的是,该如何请沈寻帮忙照看邵承志。

    旧党文臣不倡通海商,个中甚者更是认为大周乃天朝上国,与远洋小国通商是自掉身价,又兼海盗猖狂、渔民深受其扰,不如闭关锁国、方能百世无忧!

    邵承志已不是她前世记忆里的病弱幼童,也不是她今生记忆里襁褓中的白胖婴孩……

    沈寻也早已不是她记忆里的少年……

    曾着华衣在深夜探视跪祠堂的她,曾赠她价值千金的孔雀羽披风,曾向往地说起扬帆碧海,也曾着布衣赴边关送军粮……

    那个生在巨富之家的少年,经历了至亲离世、族兄背叛,孤身南下,隐姓埋名,从船工做起,最后扬帆碧海,冒着巨浪和海盗的风险,挣下让闽浙官员乃至京官俱都莫敢轻慢、堪与龙王比富的偌大家业。

    照看邵承志事小……

    要紧的是……

    大海商沈寻对不倡海商的萧老大人,是什么态度……

    以及,邵承志去白鹿书院,求的究竟是学问还是别的……




第一百七十二章 求学
    天下书院繁繁,邵承志为何偏偏去往白鹿书院求学

    背后是否有什么她不知晓的玄机

    若她贸贸然请沈寻照看邵承志,是否会让沈寻为难

    前往田庄的马车上,容钰歪着身子靠在大迎枕上,边想着邵承志求学一事,边看着邵北城沏茶。

    邵北城担心她途中苦闷,为她准备了好些零嘴,此时又担心她吃零嘴后口渴,正一丝不苟地沏茶。

    他沏茶认真,容钰看得也认真。

    黑衣男子的五官比马车外的巍巍青山更秀挺,眉目比袅袅茶烟更深润。

    从十四岁到三十四岁,二十年倏忽而过,她一直这样看着他,从眸灿如星、武艺卓绝的少年到现在手握重兵、沉稳内敛的异姓王……

    他少年时就已经很好看了,而现在……

    容钰扬起嘴角,心底发出一声轻叹:她的少年,现在比当年更好看……

    在容钰灼灼的注视下,邵北城面色如常,仿佛丝毫不受影响。

    只是,许是马车颠簸,他斟茶的手微微有些抖……

    容钰嘴角的笑意便愈发地深,眼眸也愈发地亮……

    然后,便见邵北城搁下茶壶,转头看向容钰,眸色微黯……

    容钰便再次在心底轻叹:到底是长大了,从前被她盯一会儿就会面红耳赤,如今已能坦然与她对视……

    她这样想着想着,眸中笑意不减,嘴上却一本正经地道:“大伯母嘱我托沈家表兄照看承志……”

    “我便想到,若论官学,因有皇后娘娘与沈皇商的支持,金陵府学近年来声誉日隆,几可与国子监比肩……”

    “若论私学,长安、洛阳等城皆有传承悠久、学风昌盛、士子济济的书院……”

    “承志偏偏舍官学就私学、舍近就远,去了白鹿书院……”

    “至于说私交……”

    “邵家是带兵的武将,若非姻亲,历来和文臣们都没有私交……”

    “而申家……”

    “申老大人和几位申大人俱属新党,萧老大人当权的那些年申家的大人们被打压得厉害,这说起来,申家和萧家非但没有私交,反而还有积怨……”

    “处处都说不通……”

    “王爷可知,承志为何一心要去那白鹿书院求学”

    邵承志去白鹿书院求学……

    邵北城闻言神色微变,而后逐渐凝重。

    他觉得有些惭愧。

    原来,她适才凝视着他,并非是他以为的那个意思,而是在认真思索……

    他这样想着,更加一丝不苟地沏起了茶。

    容钰见邵北城如此这般,猜到他心中所想,心里只觉得有趣极了。

    战场上杀伐果断、官场上游刃有余的年轻王爷,偏在她这里总是被捉弄。

    自然不是,她多么聪明。

    不过是,他对她从不设防,纵她为所欲为罢了。

    看着眼前认真地沏着茶,仿佛为她沏一盏茶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事的男子,容钰不禁有些感慨。

    比戏文、话本子里写的更美满,比她两世做过的所有绮梦更瑰丽。

    她的少年,她的夫君,她的姻缘。

    倘若不曾二世为人,她此时固然心底欢愉,却大概不会感慨。

    可是,她到底是二世为人。

    曾有过一段不堪至极的姻缘。

    温柔和陪伴,尊重和守护……

    今生所有的美好,上辈子她一样也没有体会过。

    至于那回她嫁的人……

    懵懂无知时,她觉得宁王既有尊贵身份,又有俊美容貌,还有闲情雅致,实在是完美无缺的郎君。

    后来,她看清了他的内里,觉得“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八字用在他身上,真真是再合适不过。

    甚至,他连那八个字也配不上。

    因为,宁王那副男生女相的容貌,看在不明真相的世人眼里是昳丽无双,看在高门权贵和他自己眼里,却是深深耻辱……

    他的容貌,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他,他有一个怎样的母亲……

    一个,怎样不堪的,母亲……

    所以,后来他才会亲手毁了那容貌……

    若非宫宴或是有容滢在场,每每进食,宁王总是吃得很多。

    看在自幼贪嘴、食量颇佳的容钰眼里都是惊人的多,更不必说在寻常人看来该是何等惊诧。

    上辈子,容钰起初只是诧异于体格偏瘦的宁王竟能吃下那么多东西,还曾憧憬过两人共享美食,后来他们的关系逐渐恶化,她看着逐渐发福的他饕餮进食,下意识地觉得反胃。

    发福后的宁王,和她曾追逐过的俊美少年判若两人。

    当她逐渐知晓宁王的身世后,才意识到,宁王的暴饮暴食或许是有意为之。

    那副曾倾倒京都女郎的俊美面孔……

    是宁王深恶痛绝的面孔……

    深恶痛绝……

    容钰心中一震,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上辈子,宁王怎么可能喜欢她呢

    怎么可能喜欢,因为痴迷他的容貌而追逐他的,容钰

    他有多厌恶自己的那张脸……

    就有多厌恶她……

    容钰不禁有些恍惚。

    上辈子,她可真傻啊……

    耳边邵北城冷肃的话音把容钰的神思拉回现世:“白鹿书院是什么地方,申家人岂能不知……”

    容钰心中一惊,神思很快便恢复了清明。

    前尘种种,都过去了……

    而听邵北城的语气,邵承志求学一事似乎比她想的更严重……

    邵北城注意到容钰的紧张,有意放缓语气道:“或许是我们多虑了……”

    “或许,承志不过是想金榜题名罢了!”

    金榜题名么

    夫妇二人各自思索,马车里一时安静下来。

    容钰其实不甚清楚考举人之于士子而言难易如何,她娘家、夫家、外家都罕有读书人,唯一一个正经的读书人是她嫡亲的弟弟容迟。

    容迟身为她嫡亲的弟弟,于进学上也没有什么天分……

    可就是那样,在她两世的经历里,容迟俱都十八岁中举,又在次年高中进士。

    最后,金殿传胪,先帝御笔朱批,两回都点了容迟为一甲第三探花郎。

    虽然有许多人议论,认为容迟的探花郎乃是因他恩师张太傅与先帝的情分而得,做不得数。

    纵然探花郎做不得数,举人、进士却俱是容迟自己考出来的,做不得假。

    容钰便觉得,考中举人大概并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

    那么,两回都考不中举人的邵承志,只身前往白鹿书院求学,果真是为了金榜题名吗l0ns3v3



第一百七十三章 试问
    邵承志去白鹿书院求学,求的是什么

    容钰猜不透。

    因为,两辈子她和邵承志的交往都很有限,尽管她现今是邵家媳妇、邵承志的三婶,可她印象里的邵承志,仍是那个身子孱弱、面色苍白的幼童,紧紧地跟在卫氏或申氏夫人身边,好奇地打量她……

    那是十余年前,她初嫁入邵府时的情景。

    时光倥偬,邵承志如今已是弱冠之龄。

    现今唯一的,国公爷。

    她对他的性情和成长一无所知,甚至不知晓他的模样,又如何猜得透,他是怎么想的、求的是什么

    田庄小道远不及京都城里的御街平整,可由于驾车人的技巧好,故而如同从燕云城回京时一般,容钰并不觉得颠簸不平,她想了一会儿邵承志求学一事,又想到探花郎容迟……

    虽然容迟的科考之路比邵承志要顺利、光耀些,可他也是个不省心的……

    高中进士后,容迟既没有留京、入翰林,也没有外放、做地方官。

    彼时,他南下杭州,投靠杭州知府殷舟,给殷舟做起了幕僚。

    这桩差事虽不是正经差事,可小沈氏和容钰都并未劝阻。

    乃是因为殷舟之父殷皓与张太傅是同年进士、翰林故交。

    在翰林院时,二甲庶吉士殷皓远不及状元郎张慎独瞩目,后来殷皓外放出京,余生辗转数地任职,张太傅则青云直上,入主内阁、推行新法,他们自己大概也不曾想到,二人会再有交集。

    可先帝即位后,张太傅致仕回蜀,殷皓彼时恰在蜀地任职,故友叙旧,由是生出暮年之交。

    至于张太傅为何命容迟跟在殷舟身边历练……

    大概是因为,官场诡谲,容迟愚钝耿直,殷知府则有八面玲珑、滴水不漏之名,容迟跟在殷知府身边,正可取长补短,学学人情世故。

    张太傅对容迟,用心若斯。

    后来,张太傅逝世后,容迟辞了殷舟,前往蜀地,在张太傅的坟茔边结庐而居,守孝三年。

    去岁冬,容迟守孝期满,容钰去信问他,是打算继续跟着殷舟历练,还是打算入朝为官,若打算入朝为官,是想留任京中还是想外放,又兼,他年岁已足,可曾想过终身大事等等。

    今年启程回京前,容钰才收到容迟的回信,回信寥寥,终身大事只字未提,至于前程,容迟说,张太傅教了他很多经世济民的大道,殷知府亦是士子楷模,可他这一生,直到去了蜀地乡间,才接触到百姓、看到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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