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老师闯异界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袁去病
焦郎中无
第47章 48.力挽狂澜与稍纵即逝
张世杰说:“焦师傅,拜托了,动手!”
焦俊青转过身子,却迟迟不肯动。
张世杰催促道:“焦师傅,吾已尽知你心意,汝且大胆施针。张全、张福寿,你们记着,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为难焦师傅,是我让他这么做的。焦师傅施针以后,速速派人送焦师傅下山。”
张全、张福寿相互对看了一眼,齐齐说:“诺”
焦俊青说:“太傅,向时吾已有言,若是太傅没了,我焦俊青必不独活,求太傅成全!”
说毕,焦俊青随即默默然而庄重地独自行了拜师礼。
【注:焦俊青是说刚才我已经说过,如果太傅死了,我也会随着太傅殉国的意思。焦俊青平是没有资格做太傅弟子的,但是面临可能的战死的时候,焦俊青主动给张世杰行师生礼,就是主动愿意以弟子的身份,追随张世杰,这样他就有权利/同时也是有义务,跟随张世杰战斗/殉国,这是以死相随的意思。】
张世杰坐在胡床上,接受了焦俊青的拜师礼,两眼垂下清泪:“好,好,是我中华男儿的风骨。”
接着,手就摸索着,从腰间结下一块玉珏,拿着递给焦俊青:“俊青,家贫出孝子,国难见忠臣,你把这个玉珏拿好。”
焦俊青双手接过了玉珏,垂手侍立。
【注:玉珏是我国最古老的玉制装饰品,为环形形状,有一缺口。在古代主要是被用作耳饰和配饰。小玉珏常成双成对地出土于死者耳部,类似今日的耳环,较大体积的玦则是佩戴的装饰品和符节器。此处张世杰摸出腰间悬挂的玉珏,是表示对于焦俊青认可的信物。】
【注:国难见忠臣,此处的“见”是“现”的通假字,表示表现、显示出来的意思。】
张世杰说:“张福寿。”
张福寿立刻走前一步:“老爷。”
张世杰说:“你速速带着焦俊青离开,切切不可返回。”
焦俊青连忙反对:“老师,若是如此,学生断断不敢奉命!”
张世杰问:“俊青,你可知过不了三刻,你便是想要离开,也离不开了”
焦俊青双手抱拳在胸口:
“老师,学生虽然愚笨不敏,但是原来师从道医一脉,推演数术,子午流注,天机生气,原本是一脉相承,互为表里而运化,治病不畅晓天时地理人情风物,不可能有长足发展。
其实说起来,那伪元现在蒙古万户吐鲁克账下有一个师爷,我们甚至都曾同为同门师兄弟,不过他长我十多岁,我们同窗在不过一两年,此后他就下山游历,那是真真一个狠人,道心坚毅,不慕虚名,非是不慕虚名,实乃以身践道,精专执拗,此人医术胜我多已,而观表及里,见微知著,即便是师傅也常常夸奖,但是他最擅长的,还不是这些,乃是毫不受外物的拘束......此人只是过于慵懒俗务,只是有时候代师执教,我等同窗仍然受益良多。
就是能够亲眼看到一个惊才绝艳之辈,如何成长,如何思考,如何探索,如何验证,也如何改正错误。
如今又有二十多年,难以这位师兄成长如何。前一段,听到此人名号,竟然并不变更,想那吐鲁克有此人相助,虽然不能算无遗策,但是时间长了,必然危害甚大。
少公子唤我来时候,太傅急火攻心,若不是我采用非常手段,不许多时,气绝身亡,只在五五之间。即便是勉强熬过不死,头风头涎一时壅塞,就会口眼歪斜,思虑妄断,甚至语言糊涂不清。
太傅乃是武将出身,学究天人,这时候出现这种症状,显然是压力极大,太傅能够在如此危难情况下,仍然力克伪元大军,绝非怯懦之辈,这时候出现这种压力极大的情况,以常理揣测,无非第一,国祚存休;第二,大军翻覆,绝不会是个人荣辱。
太傅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九连环出现,那个九连环我们都看见了,实在耀眼夺目。
如此耀眼夺目,在我大宋军队目前处于弱势的时候出现,大体两种可能最大,第一种,我们有强援出现,他们能够制作和施放宋、元两军目前都做不出来的传信火箭。
第二种,我们有强敌出现,他们给伪元打气,即将发起攻击。
至于第三种,有强大第三方,那么他们向我们方向施放如此巨大明显的传信火箭,并不明智。所以不太像是第三方,如果是,那么他们也跟我大宋的关系更好一些。
有如此猜想推测,结合起来判断,既然是友非敌,那么太傅又如此心焦,显然不合逻辑。
这就说明,还有隐情,他们或者是友军,或者我们的机动力量,甚至各地勤王兵马,从南边海岸方向登陆,他们施放火箭为了向我们报送消息,需要我们放心坚守,或者派人接引,太傅因为我们错失了他们的准确方位,而十分忧愁......
嗯,当然也存在一种可能,就是对少公子,缺乏大将的敏感和缜密而失落,但是以太傅的地位和眼界,后者可能性不大。
那么,就是有些急迫和忧愁。
既然友军将来,但是太傅仍然如此忧愁,那机会只有一个力量——就是伪元也看见这些传信九连环,他们会加紧进攻。
我们已经被伪元步步为营,太傅并没有沮丧如此,说明不是因为单纯的加紧进攻,而是可能因此我大军倾覆。
但是更有可能——太傅在谋划一场惊天阴谋;
这个阴谋或者一举杀伤伪元重要有生力量,足以改变战局,或者我大宋就此覆灭,国祚就此......国祚......国...祚...”
【注:国祚(读音guo zuo),是指王朝维持的时间,也指国家的福运】
焦俊青在向张世杰阐述他要坚持留下来同生共死的理由,说着说着,似乎有所明悟,焦俊青声音慢下来,停了下来,双目电转,看向张全,紧紧盯着张全的脸,接着,又看向张世杰,喃喃自语道:“是了,是了,我知道了。”
张全又听到“我知道了”登时就想起自己父亲也说“我知道了”那时候的情形,想想父亲就是因为明白了某件事情,而做了诸多准备,后来,嗨,不说也罢,不过现在:“焦师傅,您知道什么了”
焦俊青看了看张全,似乎精神还沉浸在某种东西里面,然后困惑地看向张世杰,张世杰对着焦俊青点了点头,焦俊青于是开口:“派来劝降的韩子正,我方才和兵士交谈中,曾经听到过,说是韩子正是吐鲁克和张珪派来的,已经是第三次了,这第三次,我们太傅设计,杀了他们一个什的蒙古兵,还让韩子正高高兴兴回去复命,所以我们的将士很解气。不过,这个事情也说明,现在,当前进攻的主力,最高级别是吐鲁克和张珪两系少年将军,他们是蒙古兵和汉兵中都有最大后台的人马。
劝降一国太傅,不是这样两个人应该做或者能够做到的,这个固然因为太傅极为杰出,但是,也存在一种可能,虽然看起来不大,甚至很荒谬,那就是都元帅张弘范,失去过来的机会或者行动能力,因为劝降步军兵马虽然多过大宋,但是水军却远远要若于大宋的一国朝廷,根本就不是这样两个孩子将军可以把握的,或者有实力做出恰当承诺的。
毕竟,我们现在已经和伪元打成了彻底的混战。
所以,伪元的都元帅,可能因故,至少暂时是——失去指挥能力了。
这才是太傅要想力挽狂澜的机会。
但是这个机会,必然极为凶险,且稍纵即逝。
这个机会的到来,跟九连环有关。
甚至太傅不惜以命相搏,需要现在暂时恢复良好的状态,示敌以强!
但是很可能是——同归于尽。”
张世杰不禁连拍三下案几,哈哈大笑,病态竟然似乎好了大半:“好一个焦俊青,果然俊杰青出于蓝,我今日收的好门生,那么我且考考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又设下什么埋伏”
焦俊青想了想,又摇摇头:“老师,我能想得到的,也就到这里了,您或许是设了一个诱饵,想引诱吐鲁克或者张珪前来,当然,如果两个都来可能就更好了,然后,你将最坏同归于尽,您必然是有个什么手段,这个手段,甚至可能并不是兵士,因为既然要假装谈判归降,他们必然要接管我们的大营,最少是一部分。”
张全听到此处,才明白父亲为什么对自己如此失望,原来,自己的境界相差如此遥远,不禁懊悔不已。
张福寿看到张全咬牙切齿痛苦不堪,连忙劝解:“少公子不必过于自责,您生性纯良,温良恭俭,你父亲其实是希望你走仕途而不是带兵,故而,你少受训练,并不专长于此。”
张世杰则笑着说:“俊青,全儿,上天,究竟实在我们这一边的。
俊青,你很
第48章 49,九九连环,我心无憾
张世杰又喝了一口米酒:“是的,你说的对,我们的意图就是让伪元杀死林上人,因为伪元奸细肯定发现了太后是假的,而玄义号单独出逃,很可能就是太后和陛下还在玄义号上。事实上,玄义号也确实有陛下在。”
气氛忽然很冷,炭盆里面的木炭发出哔哔啵啵的爆裂声。
随后,周围一片欢腾:九连环,第二个三色九连环,更高,更漂亮了......
焦俊青脸色发青,看着九连环消失的地方:“老师,我们都会犯错误,你这也是为了...大...宋......”
张世杰粲然一笑:“俊青,我今天能够教给你们的,是一门特殊的功课,若是还会有机会,我愿意用一切来弥补这些。但是现在,只能把情况说出来,我不能憋在心里,不能带进棺材里面。
实际上,玄义号,本来,就是逃不出去的。”
张全忙问:“爹爹,为什么”
张世杰端起一碗米酒,一饮而尽:“因为,他们去攻击了伪元都元帅的旗舰,舰队。”
张世杰不禁眼圈红肿起来:“想我张世杰,一生光明磊落,希望复我家邦,能够名垂青史,平生自诩学富五车,诗书传家,即便小节或有无奈之处,大节从未有亏。哎,你们瞧瞧,到了真正危难关头,我是何等小人戚戚,惺惺作态,错一,或有事出突然,忙中出错,错二,或是力有不逮,有心无力,错之再三,则辩无可辩,无非错上加错,
而林上人却一而再,再而三,永远向前,毫不畏惧,连上那玄义号一船的人,他们或许只有不到一百战兵,若是发生跳帮战斗,不出一刻钟,屠戮殆尽,绝非虚言。
那船上,还有二十多个宫女,两百多匠人,一百多桨手,他们就冲向了敌军元帅的舰队。
情何以堪呀,我,我不是人呀。”
张全、焦俊青、张福寿都泪眼婆娑起来,只是不知道如何劝解。
......
正在这时,天空突然再次发出耀眼的光芒,从海面向天空优雅地飞过,喧闹声轰然响起:是绿色,又是绿色传信火箭,还是那么高,那么漂亮,肯定还是刚才的九连环,第三次九连环了......
......
张世杰右手指向九连环:“你们看,第三次九连环......”
焦俊青面色复杂地说:“他们一遍又一遍地施放九连环,是想告诉我们,太后安然无恙,他们正在想办法,他们想告诉我们,让我们安心,要坚持住,坚持到他们过来,或者我们过去......”
张福寿说:“真义士,此汉唐之风也!”
张世杰注目片刻,焦俊青又说:“老师,林上人必然是原谅我等,您身系十万将士,此也情有可原,为今之计,是速速派出联络官,斥候兵,以便......”
张世杰点点头:“俊青说的不错,我此前已经派出张子义出去,但是不能让我儿张全离开我,否则军心动荡。
现在我就要告诉你接下来的秘密。
伪元的奸细也许发现了什么,他们躲开我们正面宽广的防线,几乎就在我们真正中枢的位置,两路夹击,挤了进来,这其中战术我也不提了,他们几乎没有犯什么大的错误,直到挤压我们到了关冲冲口,峡湾和关冲崖,这里我们其实有岸防炮位,是有利于防守的。
丞相与我意见相左,留在战船,升起了将旗,以身殉国。
我们岸上的炮位,被伪元的骑兵和弓箭兵趁黑抢夺了一部分,最后我们基本全面失守,炮位全废了。
现在对我们极为不利的是,伪元已经打通了一个从西岸到关冲峡湾的水上通道,而我们的水军暂时难以切断,他们可以慢速但源源不断地运送士兵和粮秣兵器。
但是,天可怜见,我的外甥韩子正第二次和第三次来劝降,我询问了解到,韩子正和他们的汉人护兵,说出张珪起先耀武扬威,后来有传令兵过来,张珪脸色不好,但是吐鲁克非常高兴,接着就急匆匆又派出说项。
我就明白了,张弘范这厮,很可能被玄义号攻击了。至少他们无法联络上。我跟他们要都元帅的承诺信,他们都大发雷霆。
他们自以为得计,但是我看来,不过似是欲盖弥彰,反而露出好大的马脚!机会难得!
那时候,我就想好一个计策,不是殉国,而是干掉他们几个核心大将。
但是不抱着殉国的决心,恐怕不仅干不掉他们核心大将,连自己带将士们也会搭进去。”
......
这时候,第四轮九连环,又开始发射了。
张世杰咧开嘴笑起来:“林上人,没有怪罪我,他没有怪罪我!”
张全问:“爹,你怎么知道”
张福寿说:“少公子,林上人用那么高,那么大,那么亮的九连环,已经放了三遍,现在放第四遍,已经不是在传信,而是告诉我们,太后在,陛下在,玄义号在,林上人在,他们一直都在,而且,至少现在伪元还没有攻陷他们,他们状态好得很。老爷,咱们往红关垭那里过去吧。守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哇。”
张世杰脸色立刻就变了:“住口,张福寿,你!我平常是怎么教你们的……你怎么说的出口!”
张世杰平复了一下心情:“算了,你护主心切,勉强算……也是无心之过,只是,你既然是我张家的老人,切不可这样坏了我的名头。”
张世杰缓了一下:“你们猜猜,林上人会发射多少九连环”
张全说:“爹,这哪能知道呢林夕他们可能用的是搬到船上的军器物资做的九连环,这个东西想必是比较费材料,他们还,那啥,做的很新奇,那必然更要靡费。哎,他们或许用这种方式引诱我们过去,好报仇也说不定呢。”
张世杰一脚踹在张全腿上,立刻把张全踹的跪在地上:“孽畜,我张家的忠孝仁义智勇双全诗书传家的家训,你全都念到狗肚子里了吗”
张福寿立刻挡在张世杰脚前,偏挡着张全:“老爷,老爷,息怒呀,这可是少公子,您的家业子孙,还等着少公子继承,开枝散叶呢,少公子不过是少年人的心性,跳脱一些,也是有的。您今后多多管教也就是了,终究有长大的一天不是。”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