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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皇帝将廿廿小手在掌心里掂了掂,“爷不是心下不想着这个事儿……是因为先是淳颖的丧期,紧接着又是宝恩的,禧恩和惠恩这便都不急着给指婚。”
“再者睿亲王家其实已经不是近支宗室,他们的子弟还轮不着叫爷给亲自指配。爷之前给端恩指配,那也为的是三姨儿能进个好人家儿……”
廿廿含笑点头,将臻首向皇帝依偎过来,“我替若若谢谢大姐夫……”
皇上给若若指完了婚,紧接着就下了旨意,从嘉庆五年那场选秀之后开始,内廷主位的亲姐妹就都不用再参加挑选了;而且特地重新定了近支宗室子弟的身份,只以雍正爷儿孙、乾隆爷儿孙这边儿来算,其余宗室,都是远支了。
皇帝大笑,拍拍廿廿的脑门儿,“嗯,这个称呼我爱听,亲近!”
皇帝笑罢了,缓缓道,“他们家宝恩的媳妇儿,是庆桂的闺女,八嫂的侄女儿,这门婚事是汗阿玛当年亲自给指的;而端恩的婚事,这便又是爷给指的……”
“这么说来,睿亲王家虽是远支宗室,但是毕竟已经有两子的婚事乃是天子亲赐,爷知道你心下想着的便是这个,爷若将老二和老三都给跳过去了,倒叫他们心底下不是滋味儿了。”
廿廿垂首莞尔,“可不是么。睿亲王家虽说是远支了,可是毕竟睿亲王家在宗亲当中,地位重要。”
皇帝点点头,“成,这事儿你不用烦心了,爷记着了。也正巧儿,明年又是八旗秀女选秀之期,到时候儿选两个好的指给他们老二、老三两个,也就是了。”
廿廿忙含笑点头,“皇上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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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热河的一切都是好好儿的,却不成想八月里,竟在初一、十五两日连着日食。
皇上为此而自警,也特下旨意,宫里也行救护之礼。
因日食干系到天子运数,故此便是赶上一次,都让天子警惕;更何况这是在八月间连着赶上两次。
皇上为此颇有些沉郁,廿廿便也吩咐着后宫各安其位,都安静些。若谁在这时候挑刺儿,定重罚。
得了廿廿的内旨,华妃便瞄着淳嫔,幽幽道,“两次日食……这又算什么呢?天有二日了吧!这天相分明是主两位皇子争位之兆啊,亏得皇上还将什么都往他自己个儿身上揽。”
淳嫔怔了怔,“两位皇子争位?可是三阿哥还那么小……嫔妾瞧着,三阿哥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该不至于已经懂了这个吧?”
华妃冷笑道,“那三阿哥就算自己不懂,可是难道皇后娘娘不懂?现在不是三阿哥自己要争,是皇后必定要为自己的本生皇子来争啊。”
淳嫔便也叹了口气,“娘娘是说,皇后这便要开始为了三阿哥打算了不是?嫔妾要不怎么觉着,二阿哥福晋越发少往咱们这边儿来了呢……”
华妃哼了一声,“虽说都是钮祜禄氏,可一旦为了自己的儿子,那二阿哥福晋便反倒成了皇后的仇人!皇后几次三番使计拿伏二阿哥福晋,这回终究叫她得了计了……”
算到今儿,已是好几个月没见舒舒的影儿了。她设法打听着,能打听出来的动静,也不过就是那冠冕堂皇的解释——说是二阿哥福晋小月了,要养着身子。
可是她知道,这不过是借口罢了。眼瞧着舒舒再也出不来撷芳殿……那自是有人放了话,将那二阿哥福晋给软禁起来了!
皇后与舒舒之间,这对既是婆媳,又是同族之间的争斗,终是以舒舒落败而暂时落下帷幕了。至于以后,舒舒唯有在二阿哥那边儿多费心使力,只要当真怀上孩子,那一切便还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只是此时舒舒既然出不来,华妃这边儿就唯有自己使力了。
为了自己的未来计算,舒舒越是出不来,她这边儿还越得多卖些力气才好。至少叫舒舒知道,她真的还是一心想要帮着二阿哥两口子的。
“我叫你瞄着点儿信贵人,你可盯紧了?”华妃问淳嫔。
因此时圣驾驻跸在避暑山庄,避暑山庄里比不得紫禁城里有清楚明白的东西六宫,故此嫔妃们这回都是打散了居住的。不是按着从前各宫的区分,而是按着位份。
淳嫔虽在嫔位,因年轻,便与一帮子贵人一起住着。这便叫淳嫔更方便盯着信贵人了。
淳嫔听着华妃的话儿,淡淡地垂首,“我盯着呢。只是皇上因了日食的事儿心情不好,也老没见翻过谁的牌子,不过镇日只跟皇后在一起罢了……既也轮不着信贵人的,我便盯着也都白盯着了。”
华妃也是叹了口气,“要是这样,那信贵人自己倒是更着急的。终究你已经在嫔位上了,而她不过依旧还只是个贵人。这宫里贵人这么多,明年便又到三年一届的选秀之期,便还得再进新贵人来,留给她的时日已不多了。”
“可是越是这样的时候儿,你得越盯紧了她。人着急的时候儿啊,什么招儿都能使得出来……终究一样儿,决不能叫她先怀了皇嗣去。要不,她便能反过来居你之上了去!”
淳嫔眼圈儿有些泛红,“可是我又能有什么法子呢?我总也不能到皇上跟前盯着去,拦着不叫皇上翻她的牌子……”
“再说了,娘娘您不是也说了么,信贵人后头怕是皇后抬举着呢。我又如何能拦得住皇后去?”
华妃便笑了,“让你盯,叫你拦,哪儿是你以为的那个法儿?你啊,得想绕着弯儿的主意。”
淳嫔双眉紧锁,“还求娘娘指点。”
华妃冷笑道,“……咱们这二年来,都忙活什么事儿了,你倒忘了?咱们闪转腾挪着,已经将你阿玛给调进御茶房来当库掌了。你以为,我费这么大力气,只是为了叫你阿玛能离你近点儿,顺便成全你们父女偶尔能见上一面的?”
淳嫔登时面色一变。
当初华妃使法儿在内务府想法子给她阿玛调动的时候儿,原本说的就是要促成他们父女相见,以慰她的思亲之情啊。
华妃瞧着淳嫔的神色,缓缓一笑,“父女相见,自然是应该的。只是,若只为了这个,那咱们费那么大的劲儿,倒牛刀小用了。”
华妃抓住淳嫔的手腕,低声道,“……那御茶房里,宫里的茶饮、煎药、奶茶,全都经他们的手。只要你敢想,你便什么想法儿达不到的?”
淳嫔惊得说不出话来,怔怔望住华妃。
华妃便笑了,幽幽道,“其实信贵人承不承宠,倒不要紧。要紧的是她不能怀了皇嗣!只要她怀不了皇嗣,那她就永远比你慢了一步去。”
“不光她啊,还有那些个你瞧着可能会不甘寂寞的贵人……只要她们都不能怀皇嗣,那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淳嫔紧张地攥住领口,“可是……若这事儿被揭开,我阿玛他便是死罪啊!那我,就也跟着完了……”
华妃缓缓叹了口气,“法子分快慢,如用些慢的法子,然后咱们设法将你阿玛快些调走。等事儿发出来的时候,你阿玛都离开御茶房一年去了,那还有谁会去追你阿玛的责呢?”
淳嫔双眼发空,两手紧紧绞在一处,不知是绝望,还是热切。
华妃满意地笑笑,“若你一时还想不到更好的法子,我倒有个陈年旧事讲给你听听……当年啊,孝淑皇后还在世的时候儿,可是曾给人用过雷公藤的法子去!”
“年纪小的,若用了雷公藤,不用什么大量的,只需浅浅缓缓地,连着多用些日子,当即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可是越往后,这身子骨儿便也越发寒透了,什么胎都坐不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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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六日,终于熬过了两个日食之日,圣驾从避暑山庄起銮,进木兰围场。这便进了草原之地去。除了最初两日还有行宫,再往后就都住在帐篷行营里了。
“唉,今年这秋后的蚊子怎么这么凶啊?”
贵人们所居的行宫里,已是夜半三更,却还是人声喁喁。
都是被蚊子闹的,贵人们全都睡不安稳。
便连廿廿的寝殿里,都一样如此。
闷热无风,蚊虫凶狂地在耳边嗡嗡个不停。
月桂和月桐两个噼里啪啦地在廿廿的床帐外拍打着,可是她们两个自己也都被不时叮咬着了。
廿廿也是不忍,忙道,“我这儿有帐子,无妨的。你们两个快也躲进帐子里去避避。”
月桐痒得受不了,一个劲儿去抓。月桂揪住她的手,赶紧提醒,“别乱抓!脸上脖子上的,抓破了就起水疱了!不小心会落疤的!”
月桐都快哭了,“……我头一回来草原,本来还以为好玩儿,可是哪儿想到草原上的蚊虫竟这么凶啊。”
廿廿叹口气,“终究是草原上,蚊虫平日都要叮咬那些带毛儿的去,若不凶狂,都叮咬不透那些皮毛,故此这草原上的蚊虫便自要比城池里的更厉害些;”
“再者也是今年的天头闹的。本想着过了中秋,草原上该凉快了,可是今年偏凉得晚,都这会子了竟然还有蚊虫。”
月桂也道,“就是因为到强弩之末了,这些蚊虫反倒才会闹得越凶。”
廿廿点点头,“去跟他们要些艾草之属的,烧了烟来熏熏,煮了水你们各自洗洗去。”
廿廿这边儿尚且如此,贵人们就更是受不了,更是早早儿地去向御药房讨要能驱虫的草药。只是夜晚里风干物燥,不敢点火烟熏,便都吩咐了茶房去煮水喷洒洗浴。
华妃这边儿,受蚊虫的影响倒小些。
许是她身子多年不好,血气不旺,本就没那么招蚊虫;再者她常年服药,身边儿常有药气,蚊虫就更不喜欢。
华妃自己心下也清楚,这便苦笑着自嘲,“蚊虫跟皇上们都一样儿,都是喜欢年轻的、新鲜的。”
星镞替华妃打着扇子,“……真是天随人愿,那雷公藤驱虫,也是一绝。”
【亲们明天请一天假哈,后天见。】





这个宫廷是我的 592、染风寒
592、
这般连续多日,在草原中各处行营,每到夜晚,各营帐也都要先用药草熏过,地面上用煮过的药草水淋洒过,确定周遭没有蚊虫敢飞进来了,嫔妃们才能安心入睡。
各宫陆续报了安,廿廿这才也放心下来。就算她自己个儿晚上还是有些睡不着,可是心倒是放下了。
毕竟她是中宫,不像旁的嫔妃只顾着自己就行了,她得统率六宫。各宫将问题都报给她来,她得给解决了,才能赢得各宫的信任去。
幸好她还有皇上陪着。
皇上见她睡不着,便时常如哄着小婴孩儿一般,摩挲着她的后背,拍着她入睡。
她却咳嗽,本来不想咳出声来,可咳嗽哪儿是压得住的。又不是一声儿,而是连了串儿。
皇帝便睁开眼,上上下下地看她,“怎了?别是受了风寒。”
廿廿含笑点点头,“这几天晚上实在有些闷热,我自己也不知道,夜晚里可能还是有些蹬被吧。不过无妨,反正热,一点子风寒自极快就散了。”
廿廿用力吸吸鼻子,“……不过多数可能还不是风寒,而是被这风里的烟气给呛着些。”
皇帝便也细细闻了闻,点头道,“行宫各处都在用烟熏蚊虫,便是这会子烟火已经熄了,可是这风里还是存了些烟味儿。”
廿廿点头,“我现今算是更明白,为何咱们满人的老太太们都爱抽烟了。”
廿廿想着小时候儿的事儿便乐,“那时候年纪小,我是最不爱看玛母抽烟的了。”
皇帝睁圆了眼,兴趣盎然地望着廿廿,“怎么的呢?你小时候儿就不喜欢闻烟味儿么?”
廿廿知道皇上自己个儿不是睡不着,他白日里要亲自上马行围呢,折腾一天了能不累么?他这样儿还特地睁圆了眼睛,兴味盎然地看着她,那就只为了陪着她,让她瞧不出他的倦意来。
廿廿心下满意地轻叹一声,软软依偎过去,靠在皇上的怀里。
“……烟味儿倒是其次。我啊,就觉着玛母盘腿儿坐在炕上,嘴里叼着根儿长烟杆子的样儿,倒像个老刁婆儿。”
“啊?”皇帝大笑,轻拍廿廿面颊一记,“敢说你家老人的坏话,也不怕她老人家听见。”皇帝指了指天上。
廿廿缓缓吐了口气,“就因为是自己个儿的老人,所以我才敢这么说呢。”
廿廿最忘不了的画面,就是玛母在炕上这么盘腿坐着抽烟,她额娘便要站在地下给点烟。玛母抽多久的烟,她额娘就得这么站着伺候多久。
有时候儿老人家就将抽烟当成个“营生儿”,闲来没事鼓捣烟的那种抽法儿,一抽烟都能抽一个下午去,那她额娘就得这么站着伺候着……等傍晚了回到家,脚脖子和小腿都是肿的。
可也没辙,谁让旗人家婆媳的规矩就是大呢。任凭她额娘好歹是个子爵之女,可是因为她阿玛的本生额娘是宗室女,故此后头祖父继娶的这位玛母啊,非也得处处的规矩都得照着前头那位宗室女的去看齐……这就苦了廿廿的额娘去。
不过廿廿自己个儿心下也是庆幸,她是命好的,从进门那日起,就不用执这儿媳妇的礼数去。
不过她也想过呀,倘若孝仪皇后额娘还在世的话,那她倒愿意在那老人家跟前执这份儿礼呢……只可惜,终是错过了。若有来生,她一定要好好儿地握一握老人家的手。
皇帝瞧出来她走神儿了,便也先容得她自己个儿神游一会儿,这才轻轻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想哪儿去了?还回得来不?”
廿廿扑哧儿而笑,伏在皇帝怀里,用她的发丝儿扎他的肉去。
“……不过我倒是明白了,为何咱们旗人的老太太都爱抽烟了。除了排遣之外,最起码一宗,便是熏蚊虫不是?”
皇帝便也含笑点头,“是啊。祖宗们当年都是爬老林子去打猎,不光天上飞的蚊虫,那地上还有爬的毒虫呢;蚊虫叮咬的痒还好说,可是地上爬的那些,不少都是有毒的,一旦咬伤了,便只是疮疡肿痛,都可能再也走不出老林子了……”
廿廿深深点头,“祖宗创业艰难。这些老话儿从前便也都只是听老辈儿说过,却没什么实际的感受。这回在围场里,可知道真正的滋味儿了。”
皇帝欣慰点头,伸手握住廿廿的手,“祖宗创秋狝大典,便也就是为此。秋狝何尝只是为了行猎?那是叫子孙不忘祖宗的传统啊。”
廿廿满足地轻叹一声,依偎住皇帝,“那在皇上亲政之后头一回秋狝大典,我便亲身体尝到了这样的滋味儿,那当真是此行足矣。”
皇帝摸摸廿廿的头,“有皇后如此体贴爷的心,那爷就也于愿足矣。”
说了会子话,廿廿的咳嗽不知不觉也停了,两人这便重新躺下,重又卷入了倦意。
朦胧之间,廿廿明白皇上方才那会子的叹息,所为何来。
就在秋狝起驾之前,偏又是汪承霈上奏本,提议让皇上暂缓秋狝大典。汪承霈给出的理由是,一来顺天府筹借车辆颇为掣肘,二来直隶麦收只有七分。
因汪承霈与廿廿一家的关系,皇上只下旨解释了一番,并未降罪给汪承霈。秋狝起驾之前,皇上还授汪承霈为众言官之首的左都御史,可见皇上依旧还是准他直言的。
廿廿感念皇上之恩,心下却也更明白汪承霈的浅见之处——汪承霈终究是汉大臣,在汉大臣们看来,秋狝就是行围打猎,甚至说白了简直就是一场游玩似的。
汉大臣终究不明白旗人对自己传统的重视,更不明白秋狝本身便是一场八旗合围的演练,更是对蒙古各部以及北边儿大国的震慑。
虽说汪承霈是汉大臣,对秋狝的意义并不那么能体会,倒是能叫人理解的;可是却可惜啊,汪承霈并非普通的汉大臣,他终究是一代明臣汪由敦之子啊……有了这样父一代子一代的为官经历,汪承霈本应站在庙堂之高,更能明白皇上的用意才是。
——又或者说,并非汪承霈不明白秋狝的意义,而是如今的大臣们都懒了。秋狝大典前前后后的铺排,那么多繁杂的事务,令他们深感为难,不想再锐意进取,只想推脱和拖延了。
如今朝中情势,唯有皇上一人兢兢业业着,恨不能晚上不睡,连子嗣都顾不上,将所有的心力都放在了国事上……可是一班老臣,虽经验丰富,然则已经再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青锐之气,如今已只习惯了坐享其成,不愿再有劳心费力之事。
廿廿忍不住轻轻抱了抱皇帝。
终究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没有臣子的协力,唯有天子一人的努力,皇上的疲惫,便是从前天子们的数倍去。
她只想,尽她所能,多帮皇上分担些儿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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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八日,圣驾从木兰围场回到避暑山庄。
天儿已是凉了。坝上的秋,早晚之间已经更隐约有了些冬意。
那恼人的蚊虫自都消声灭迹,可是廿廿的咳却还没停。
只是并不烈,肺子那处也并无不适,只是嗓子眼儿干,说话的工夫就想咳嗽。
廿廿想着怕是换季的缘故。秋日干燥,况且这又是坝上,地势高,就更干燥。所以嗓子眼儿干,有些咳嗽也是正常。
又或者这一路不停赶路,不停行围,有些劳累了,这才有些伤咳的意思。
又或者,是行路之间,呛了冷风进来。
总归,廿廿并没太当一回事去。终究她还年轻,哪个二十多岁的人会将这小小的咳嗽当回事儿呢。
皇上有些不放心,便叫了那永泰来给廿廿请脉。
那永泰诊完了脉,虽说微微有些皱了皱眉,却也只说脉象略微有些浮,不过是外邪刚入体内,其病轻浅;而人体正气尚强,与外邪相争斗中……
廿廿听得有趣儿,“听那太医说脉象,便总像是听说书人说了一回书一样儿。我听着啊,眼前就是有两个小人儿,你斗来,我斗去的,只觉有趣,已不觉着还有什么病气去了。”
皇帝听着便也含笑点头,“既然如此,倒不妨事。先开两剂方子,替你皇后娘娘先调理着吧。”
因皇上原定还要顺路去拜谒西陵,且四公主的婚期早已定在了十月,况且皇帝的万寿也在十月,他们今年在避暑山庄耽搁不得,故此皇帝原定在避暑山庄休息三日之后,九月十二日就要起銮回京。
原本廿廿也是想着,她就这么一点儿外邪刚入的小咳嗽,三天怎么也养过来了。
再说,就算有点小咳嗽,便是咳嗽着回京,也不打紧,也不是不能行走了。
只是没想到,从第二日开始,廿廿便开始出现头晕、恶心的情况。
皇上十分不放心,廿廿倒劝皇上,“想必是回到避暑山庄来,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那身子里的正气倒懈怠了,不想好好儿与外邪争斗了……”
“皇上别担心,您先回京去,我歇几日就也好了。”
皇帝便也依了廿廿,他自己先回京去,要留下諴妃照顾廿廿。
廿廿却给拦住,含笑道,“皇上别留下諴妃姐姐啊。我留在避暑山庄这儿,宫里便也得有人主事啊……咳咳……皇上的万寿将至,四公主的婚期也迫在眼前了,宫里诸事繁杂,需要諴妃姐姐早一步回去,替我料理着。”
皇帝不由得皱眉道,“……可是若留华妃照顾你,爷也不放心。”
“回皇上,皇后娘娘,小妾愿留下来为皇后娘娘侍疾。”门口一个略带着些儿怯怯的嗓音传来。
皇帝回头去看,只见是如贵人小小的身影走了进来。她年纪小、身量便也略小些,再加上言行之间都是极尽的小心翼翼,便更显得她小了。
皇帝便笑了,“你与皇后系出同门,你有这份儿心是应该的。”
皇帝说着,握着廿廿的手,转眸来探寻地看廿廿的眼睛,“若如贵人能留下照顾你,爷倒也能放心些儿。”
廿廿含笑点头,远远向如贵人伸手,“快起来,别行礼了。只是你年纪尚小,若叫你照顾我,我心下都不落忍。”
如贵人静静摇头,“回皇后娘娘,小妾在家里是长女,从小已经习惯了照顾额娘和弟弟妹妹……小妾早已忘了自己年纪小之事,只请皇后娘娘放心,小妾必定能将皇后娘娘照顾好。”
如贵人的话,又勾起了廿廿自己的心酸来。
清贫之家的长女……是该从小就忘了自己的年纪,早早便又承担起照顾几人的责任来。
廿廿便冲皇帝含笑点头,“就留下如贵人吧。”
皇帝想了想,却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叫信贵人也留下。她出身蒙古,家里又是武将,她的身子骨儿便好。这样与如贵人一起照顾你,爷才能放心些。”
在皇上眼里,如贵人始终是有些过于柔弱了。一旦廿廿有个不舒服,他都怕如贵人扶不住廿廿去。
廿廿便也含笑点头,“好……都依皇上。皇上放心回銮就是,京里还有那么多事儿等着皇上回去呢,便别耽搁了。”
“回汗阿玛、小额娘,儿子也奏请留在热河,为小额娘侍疾!”门外又传来了声音。
皇帝便笑道,“哦?又来人了。”
不过这回这个人不用猜,只听这些称谓,就知道是谁来了。
廿廿忍住咳嗽,含笑道,“二阿哥快进来吧,别在外头风地儿里候着了。”
绵宁撩开帘子进来,没敢往暖阁里走,直接在门边儿就跪下了,“儿子一片孝心,还望汗阿玛和小额娘成全!”
皇帝欣慰地望着廿廿,廿廿回望皇帝,却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二阿哥的孝心,额娘我心领了。只是你汗阿玛回銮途中要去恭谒西陵,那是世宗爷长眠之地,来日也是孝淑皇后殡宫安眠之所,你该随着皇上去行礼。”
“再者,四公主婚期在即,你是四公主的长兄,婚礼之上如何能没有你呢?”
廿廿含笑点头,“我没事,不过是偶然风寒罢了,我的身子骨儿硬朗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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