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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星滟笑笑,“……那咱们宫里旁人呢?她们没说起过,她们伺候在主子跟前的时候儿,在外头时常遇见过谁了?”
星渟这回学聪明了,赶紧道,“那自是谁都有的!有的说主子遇见了皇后娘娘,还陪着皇后娘娘一起说了好一会子的话;还有说遇见了吉嫔娘娘的,主子从前是跟着吉嫔娘娘一起居住的,如今虽然同在嫔位,可是主子对待吉嫔娘娘,依旧恭顺礼让。”
星滟这便笑了,“可不是!瞧,主子在外头可是遇见谁都有的。”
那边厢,如嫔已经看完了家信,忽然“啪”地一声将那信匣子给丢到一旁去了,磕出了响动来。
星渟便更吓了一跳,星滟赶忙跟她示意,叫她别出声儿,先退下去。
星滟自己赶紧小心地进内,先将那信匣子给捡起来,小心地问,“……主子家里可出什么事儿了?”
如嫔还没从恼怒里平静下来,闭着眼睛克制着,缓缓道,“还能是什么呢,这些年我也早就习惯了,可是今日的我终究与从前的我不一样儿了,他们倘若对我还有半点尊敬,也断不能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原是七月上元节,家家户户都要给亡人设供行礼,因如嫔嫡母富察氏早亡,故此每年她兄长都要让他们姐弟几个来磕头行跪礼的。
他们虽说不是嫡母所生,可是这点子规矩还是应该守的,故此如嫔作为长姐,每次都是痛痛快快地带着弟弟和妹妹们去跪,去守灵位,从没说过半句什么。
可是今年,因正赶上她嫡母的冥寿整寿,她哥哥竟然变本加厉,叫她额娘也去行跪礼!
她额娘是继室,虽说宗法地位上要比元妻低一些,却也毕竟不是侧室和妾,故此该行礼没说的,却也不至于要行这样的跪礼啊!他兄长如此折辱她额娘,自一方面是因为她额娘是继室,另一方面就还是看不起她额娘母家——她外祖家原本是正黄旗包衣管领下人,在沙济富察氏这样的传统主子们的眼里,便总是要低人一等去!
实则原本她额娘母家,在她外祖授兵部侍郎的时候儿,已经抬入正黄旗正身了。虽说原本是要抬正黄旗满洲的,因她外祖在乾隆爷召对之时,不能用清语作答,故此乾隆爷将他们又改成了正黄旗汉军去——但是也终究不在是包衣了呀。
可是这些世俗门第的观念,却依旧深深根植在她嫡母和嫂子这样出自沙济富察氏的心中,便是一代两代人都是改变不了的。
她外祖家刚抬旗的身份,她是改变不了,可是她好歹现在是皇上的嫔位了,那她额娘便也得了诰命的,她那兄长如何敢如此折辱她额娘去!
而她那兄长,竟然还厚颜无耻地将此事写在家信里,送进来禀告于她。这是叫她身在宫中,还要如从前一般,经受这样的痛楚去!
如嫔深深地吸气,“……寻个日子,传我二弟妹进来说话儿。”
星滟心下兜了一转,便也明白主子的用意去了。
主子的二弟妹是肃亲王家的县主格格,主子自己在深宫里,不在母家跟前儿,没法改变兄长的做法儿;可是人家县主格格却是在跟前的,难道还有给嫡母行跪礼的道理么?
皇家格格金枝玉叶,不但不用跪公婆,甚至要反过来,公婆是要给儿媳妇行跪礼的。若是当儿媳妇的自己心下过意不去,便叫公婆二老站着回话就是,连个座儿都不用赐的。就更何况是这样要行跪礼去祭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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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嫔妃本就有会亲之例,况且如嫔的二弟妹本就是亲王之女,进园子来请安自不是难事。
三日后,如嫔便见到了她的弟妹去。
如嫔原本以为,这毕竟是一件简单的事,只需要她二弟妹摆出亲王之女的威仪来,这一切便都迎刃而解了。如嫔却没想到,她的二弟妹一听这事儿,却犹豫着没敢吱声儿。
如嫔大为惊讶,紧紧盯住她弟妹去,“……家中难道还另有什么为难的事儿不成?”
她二弟妹赶紧道,“如嫔娘娘万勿担心,不是咱们家里的缘故,实则,是我母家的缘故……”
如嫔忙问,“肃王府……出了什么事儿?想皇后娘娘的二妹,如今也嫁入肃王府,现如今是你二嫂不是?凡事有皇后娘娘看顾,肃王府又能如何去呢?”
她弟妹忙赧然道,“回如嫔娘娘,倒也不是我母家自家有事……实则是庄亲王家。”
如嫔便挑眉,“庄亲王家?你是说,庄亲王绵课因揽船旗号那档子事儿?”
她弟妹小心地点头,“庄亲王家与我母家都是太宗皇帝脉下,故此彼此也是同气连枝的。此番庄亲王府出了事,我阿玛便早早儿派人知会了我们家所有的兄弟姐妹去,叫我们这时候一定要谨言慎行,凡事忍让,不能办半点出格儿的事儿来。”
如嫔听着,有些想笑,终是忍住了。
这肃亲王可真是够小心的,堂堂世袭罔替的亲王,竟肯如此小心翼翼的。不过她却也不能不承认,这小心翼翼倒也是保全自己的最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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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嫔的弟妹没能达成如嫔的愿望,这便有些尴尬地赶紧告退出去了。
如嫔倒也没生气,坐在天棚底下忖了好一会子。
她不生气,不是不替自己额娘叫屈,而是因为弟妹的这番话,将她的心思从自家这点子小事儿上拉出来,转而去想更要紧的事儿去了。
她想着想着,便忍不住轻轻一笑道,“如今越发觉着肃亲王永锡,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月桐在畔伺候着,听了便笑,“主子这是夸赞自家姻亲呢不是?”
星滟听见了,也赶紧道,“肃亲王可不止是咱们主子一家的姻亲,同样也是皇后娘娘的姻亲不是?”
月桐便含笑点头,“说的也是。”
如嫔幽幽抬眸,望着月桐,“终究还是皇后娘娘的眼光好,选中了这样的姻亲,果然是皇后娘娘慧眼独具。故此我才央着皇后娘娘也替我二弟指了这门亲事,我就是知道在这世上,不管怎么乱花迷人眼,总归只管跟着皇后娘娘的脚步,按着皇后娘娘的法子去办,就必定是没错儿的。”
月桐便也笑笑,“总归是借由肃亲王家这门亲事,叫主子与皇后娘娘亲上加亲去了。”
月桐陪着说了一会子话,旋即便出去办差去了。
如嫔这才松了口气,瞟着星滟,含一缕微笑道,“肃亲王永锡可不仅仅是跟皇后娘娘和我做了亲,她还跟二阿哥那边儿同样爷做下了亲去呢——肃亲王家的小格格,可不是许给了二阿哥福晋的弟弟去?”
“你瞧,无论是皇后那边儿,我这边儿,还是二阿哥那边儿,他竟都是姻亲了。不管我们哪头儿如何起起伏伏,他总是有一头儿能捞得着的。”
星滟一时有些没明白主子的意思,微微愣怔道,“……主子的意思是,再将老福晋的事儿,去从二阿哥那边想想办法,叫二阿哥帮帮忙?”
如嫔斜靠在条枕上,闭上了眼,“先不急,叫我想想。”
她停顿了良久,久到星滟都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的当儿,才听得她缓缓地道:“二阿哥福晋这根枝儿,我要是想攀,早就攀了……更何况,是现在这样一根早已经扛不起什么来的枝儿呢。”
星滟也跟着心下一警,不敢再接话儿,便赶紧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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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日子近了,如嫔一时还没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她已是预备着要去求廿廿了。
就在这个当儿,她家里忽然捎来信儿,说她大哥改了主意了,非但不再为难她额娘,反倒这些日子来跟转了性子似的,对她额娘百般礼遇起来!
甚至,她大哥破天荒地开始执儿子的礼数,每天早晚都主动去她额娘房中请安了!
如嫔惊喜得都要掉泪,可是凭她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事儿背后必定另有缘故呢?
她抹了一把眼泪,便叫了星滟过来,密密地嘱咐,“……你私下里打听着些儿,看是谁帮了我这一遭去。”
星滟刚应了一声,如嫔随即又将星滟给拽住了,“不,不用了。”
“主子?”星滟愣怔怔看着如嫔去。
如嫔闭了闭眼,“……咱们现如今,不能主动出去办事儿去。咱们得乖乖待在自己宫里,不合适随处走动去。”
“不过也不用着急,那个帮了我大忙的人,既做了这样的事儿,便必定不会甘于寂寞的。那人必定会寻个合适的机会,自己将这话儿在我面前说明白去。咱们啊,只需静静等着就是了。”





这个宫廷是我的 708、视而不见
708
如嫔猜得不错,谜底在八月就已经揭晓了。
八月里因有中秋,还有乾隆爷的忌辰,故此即便皇上不在京中,皇后也要在园子里亲自主持拜月和祭祀等仪式。
留在京中的宗室福晋们也都奉旨进园子一起忙碌,而如绵宁的福晋和侧福晋,本就是在宫中住着的,这就更是必定早早儿就过来跟着一起忙活了。
舒舒是皇子嫡福晋,又是皇后母家人,自然是摆在台面上的,时刻陪在皇后、諴妃这两位高位的身边;富察氏是侧福晋,抢不得那个风头,这便也自动退后,只陪着嫔位和贵人们。
吉嫔和淳嫔本就说不上喜欢富察氏,故此也只是面上过得去,对这富察氏并无太多的热络。富察氏颇感冷遇,这便挪了挪椅子,向如嫔这边儿更靠近了些。
如嫔又是何等聪明的人儿,见富察氏特地向她靠近过来,便也心下已然微有所动。
富察氏挪了过来,含笑轻声道,“……也给娘娘家老夫人请安了。”
如嫔便笑了,亲自给富察氏拿了个果子,“我记着侧福晋母家与我嫡母和嫂子家,都是沙济富察氏二等伯马齐之后,这么算起来也算近亲。”
富察氏心下暗道:这如嫔心下果然早就打听明白了,也难怪这如嫔从前一向不待见她。
富察氏心里想着,面上恭顺依旧,赶紧答:“正是。”
如嫔淡淡垂首,“若以我大娘与嫂子那边儿论起,我与侧福晋你从母家那边算,也算沾亲了。”
富察氏笑笑,“故此如嫔娘娘家老夫人,便也是媳妇的长辈。”
如嫔缓缓松了一口气去,“原本只以为二阿哥家唯有二阿哥福晋是我一家子人,却原来连侧福晋都一样与我是一家子。”
富察氏低低垂眸,“谁说不是呢。可是这会子福晋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着,娘娘若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媳妇来办就是。”
如嫔含笑点头,主动伸手来拍了拍富察氏的手去,“好。二阿哥福晋忙,每次进内廷都是侍奉在皇后娘娘跟前,倒未必有工夫来瞧我一眼。我平素也闲着,没什么要紧的事儿,侧福晋你若也得了闲的话,不妨时常进来陪我说说话儿。”
“先帝爷的后宫里倒是有好几个富察氏,只是咱们皇上好像不大喜欢富察氏似的,皇上后宫之中目下倒是没有一个富察氏的在……可是钮祜禄氏却多,多到已经有我这么个余数儿出来的了。那就咱们两个凑一处,彼此依靠照应着些儿吧。”
富察氏欢喜地点头,“媳妇也是满腔的孝心都想孝敬给娘娘呢!”
两人说了一会子的话,如嫔便淡下去了,富察氏也有眼力见儿,这便赶忙告退了去。
扭头走开了去,富察氏才轻叹了一声儿,扭头回望如嫔一眼,低声与荷香嘀咕,“……我怎么瞧着,这如嫔娘娘有点儿呆呆的呀?方才说话的时候儿还好好的,回头不过一会子就有些迷糊了似的。”
荷香咬咬嘴唇,“竟也不知道这如嫔娘娘究竟听没听懂是主子帮了她额娘和弟弟妹妹去?若不是主子帮忙,那她额娘和弟弟妹妹可一直都没有好日子过。”
富察氏自己也踯躅了一会子,努力回想之前的情形,“看她方才的模样,应该是想到了吧?要不然就凭她从前对我的态度,也不至于今儿说出这样一番话才是。”
荷香这才松了口气,“那就行!别回头主子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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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了这一日的祭礼,如嫔带着疲惫回到自己寝宫中。
星滟伺候如嫔换衣裳,轻声道,“……奴才瞧着,许是二阿哥侧福晋帮了主子的忙去?”
如嫔点点头,“这宫里的富察氏不多,况她与我们家那两个都是马齐的后人,能说得上话去的。”
如嫔抬起双手,任凭星滟帮她卸下左右交叉披挂的朝珠去,自顾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原本她是个沉不住气的,就凭这些年二阿哥福晋这么起起落落的,她竟也还是被二阿哥福晋给拿捏得死死的,竟没能趁机将家里事都给夺过来。”
“我原本瞧不上她,更瞧不上她们富察氏那一家子,不过她这回的事儿办的,倒叫我有些刮目相看。”
大衣裳褪掉了,如嫔换好了常服松松快快坐在炕沿儿上,眯起眼道,“……她这回竟没自己巴巴儿地说破是她帮了我的忙去。”
“帮人啊,最怕的就是要特地在人家面前说破了,带着炫耀,就等着人家承情回报似的。她若是这么办了,那就甭指望我还能记着她的人情了。”
“而她今儿既然能沉得住这口气,虽有所示意,但是终究没直接捅破这层窗户纸,那她就还是有了长进的。这样看来,这个富察氏反倒说不定比二阿哥福晋还能走得更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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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秋狝木兰,每年的惯例都是先到避暑山庄,在避暑山庄召见前来觐见的蒙古各部王公,以及回部的年班伯克们。皇上在避暑山庄的事务,多是属于礼仪性事务,而每年到了八月之后,皇上才会从避暑山庄正式入木兰围场,开始行围。
故此皇上今年的安排,是没让二阿哥和三阿哥随驾赴避暑山庄,便是不用他们来参与那些礼仪性的事务。待得八月,两位皇子再一同从京师直接驰赴木兰围场;行围之后,皇上从围场还是回避暑山庄,再赐宴蒙古王公等,而二位皇子还是直接从围场就回京了,不入避暑山庄,更不必在避暑山庄停留。
故此八月一到,廿廿便要亲自为绵恺张罗着行装。
今年的绵恺虚龄已经十二岁了,再不是那个小孩儿,这便要随皇上和绵宁一同正式入围。这一应的行装里,便最主要的都是行围的装备。弓箭、撒袋、扳指、火镰……全都要牢靠妥帖,廿廿都要亲自看视过了才能放心。
毕竟一旦入围,那围场里除了猛兽之外,还有比猛兽更为叵测的人心……安危攸关,她这个当额娘的决不能有半点的疏失。
“姐姐别担心,一切都有弟弟呢。”和世泰施礼安慰道。
皇上办事,凡事都早有安排。今年正月的时候儿,皇上已经正式下旨命和世泰为三阿哥绵恺的谙达。
和世泰这个“谙达”,是“师父”之意,乃是教授皇子弓马骑射的老师的意思。
既然是这样的身份,再加上和世泰本人就是头等侍卫兼銮仪使,故此他就理所当然地陪伴在绵恺身边儿,亲自来负责绵恺的一切出行的安全。
皇上这般的良苦用心,廿廿自然是放心的。
廿廿却仍旧是不敢掉以轻心,认真望一眼弟弟,缓缓道,“……有你这个舅舅在绵恺身边儿,自然比任何人都叫我安心。况且还有绵宁呢。”
“皇上既然下旨,叫绵恺与绵宁一同驰赴围场,再一同从围场回京,有二阿哥这哥哥在身边儿,我相信绵恺必定能安安稳稳地去,安安稳稳地回来。”
和世泰便挠挠头,笑道,“姐姐是觉着二阿哥的弓马比弟弟更好?”
廿廿摇头,“他的弓马骑射都算不得上佳,小时候都比不过比他小好几岁的其他绵字辈阿哥去,他还曾为此烦恼……可是他的沉稳和心计,却在你之上,是你便是加了一百个小心,都未必能及得上的。”
和世泰故意捂住心脏,“哎哟,姐姐……”
长姐就如同小额娘,他打小也是跟着姐姐长大的,故此姐弟两个的感情堪比母子一般,姐姐说他这些,他早都习惯了。
廿廿抿嘴轻笑,“你少演,要不你干脆扮上,唱念做打给我演足了全套才行!”
和世泰一听这个就垮了,赶紧收起来,乖乖站直了听训。
廿廿叹口气,上前帮和世泰整理整理衣领,“他终究是皇子,他自下生就扛着的担子,他从小长大这些年在宫廷内外所经受的历练,哪儿是你能比得上的。不光是你,这天下任何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自是在这些事儿上都是不及他的,你又如何能例外呢。”
更何况和世泰原本是次子,甚至都不用扛起家中的担子来。况且他性子太像他们的阿玛恭阿拉,乐天知足,与人无争。
“况且我方才的话,说的又不是你所以为的那个意思。”廿廿用了点劲儿拍弟弟肩膀头一记,“你若当真连我方才的话都听不懂了,那你便从这儿起就已经输给二阿哥了去!”
和世泰便笑了,收起了笑谑来,“总归弟弟还是那句话,不管有什么阿哥在身边儿,都请姐姐安心。只要有弟弟这条命在,三阿哥若回来少了一根头发丝儿,弟弟都提头来见!”
廿廿这才放心轻笑,扭头吩咐四喜,“回头你记着去数数你三阿哥的头发丝儿一共有多少根儿!你们二爷好容易说嘴一回,咱们可得给数明白了,让二爷这话能立得住才是!”
四喜便也跟着凑趣儿,赶紧施礼道,“主子恕罪,奴才可是个糊涂的,就奴才这眼力,这脑袋瓜儿,还敢去数三阿哥的头发丝儿有多少根儿去?奴才真怕奴才一上手就数糊涂了,倒给主子和二爷闹出大笑话儿来!”
众人这才都乐了,将廿廿之前有些紧绷的心给舒缓了下来。
和世泰这便岔开话题,说起家常的闲话来,“……前儿我各家去辞行去,碰巧儿在如嫔母家门口儿,瞧见一个熟面孔。我记着,好像是忠勇公家的轿夫来着。”
钮祜禄氏弘毅公家从明安革爵了之后,十六房虽说还承袭着一等果毅公呢,但是因为当今皇后是六房所出的,故此十六房便没从前那么风光了。倒是因为和世泰以老祖宗额亦都后裔的身份,得了皇上的恩封,晋升为头等侍卫,这便将整个钮祜禄氏弘毅公家子孙的荣光都给了他一人去,故此他阿玛恭阿拉私下里嘱咐他,既然他承了这个荣光,便也得扛起这个家里的责任来,叫他没事儿就到各房去走动走动,千万别以为自己是国舅爷了,就忘了本分去。
故此和世泰此番要启程之前,都先到各房走一圈儿,到各房长辈面前去辞个行。
廿廿微微扬眉,“哦?丰绅济伦家的轿夫,去了如嫔家?”
和世泰耸耸肩,“是啊,我也挺纳闷儿,这有点儿八竿子打不着啊。不过也兴许这事儿跟人家忠勇公自己也没干系,可能就是那轿夫自己认识如嫔母家什么人呗,譬如同是轿夫、花匠的什么的。”
廿廿静静垂眸,“若是这个缘故,一个轿夫也敢走正门了?”
和世泰这才睁圆了眼,“哎哟,可不是吗!也唯有这轿夫是奉了家主的命来的,这才能叫八房的打开正门相迎的不是?”
廿廿静静望着桌面上的木材纹理,那如云又似游龙的线条,仿佛一个屏息之间,就能变成活的似的。
“……他们两家也不算八竿子打不着。如嫔的嫡母和嫂子也是沙济富察氏的,是马齐的后人;虽跟忠勇公家是隔着许多代的堂房亲戚了,可毕竟还是同宗同祖的。”
和世泰“哦”了一声,“那就是亲戚走动了,人之常情。”
廿廿莞尔一笑,“历来各大世家都是累代的联姻,不光如嫔家与沙济富察氏是姻亲,咱们家实则也是啊。”
和世泰便一拍脑门儿,“嘿,可不是嘛!”
若若如今是睿亲王福晋,婆婆就是傅恒的女儿啊。
“睿王家老福晋是傅恒之女,便是丰绅济伦的亲姑母呢。若这么算来的话,咱们家跟丰绅济伦倒更近些才是。”廿廿说着,含笑瞟了和世泰一眼。
和世泰也是心领神会,随即道,“可不是嘛,丰绅济伦也是十分敬重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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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宁与绵恺启程那日,兄弟两个一齐来向廿廿拜别。
廿廿亲自看过两兄弟腰间扎好的撒袋,手上缠好的箭袖,欣慰道,“看着你们兄弟两个英姿勃发,这才真真儿体会到你们两个都长大了。到时候在围场之上,有你们两个跟随在皇上身边儿,我终于可放下这心去。”
绵宁凝视着廿廿,不由得叹口气,“我早已经长大了,可是在小额娘眼中,怎总是个孩子?”




这个宫廷是我的 709、秋风乍起
709
廿廿抬眸,迎住绵宁的注视,淡淡微笑,“二阿哥便是长得多大,在我眼里,二阿哥永远是我的孩子。”
一旁的绵忻早就看得着急,跑过来抱着廿廿的腿,着急地叫着“额涅,额涅”,似乎不满额娘只抬头看着两个兄长,却已是半晌没垂眸看向膝盖弯儿那的他了。
廿廿笑着答应,忙蹲下去,伸手圈住了绵忻小小的身子,一双眼只顾着看着小儿子了,“四儿也着急了是不是?那四儿就赶紧长,快快长,赶明儿也跟你二哥三哥一起,骑马驰往木兰去,随着你汗阿玛一起行围,啊!”
绵宁倏然抬起眸子来,只望向虚空里的远方,“儿子与三弟不在京中的时日,小额娘万万保重。”
廿廿抱起绵忻来,叫绵忻与绵宁平齐些,举着绵忻的小手做告别状,“你们两个兄弟此去,我便将你三弟托付给你了。我与你四弟一起,等着你们回来。京中诸事,自有那么多留京办事的王大臣帮衬着我呢,二阿哥不必担心。”
“还有你家里,舒舒和富察氏她们,我也自会照应着,你也放心去就是。”
“二哥快走吧,又不是走多远,围场而已,咱们不过一个月就又回来了,二哥竟然如此舍不得么?”绵恺都着急了,上前拉住了绵宁的胳膊肘儿,将绵宁往外拽。绵恺毕竟年纪小,这一回能正式上马跟着行围,自是兴奋难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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