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绵宁便整个人直愣愣地呆住,**悲声,只有呆愣。
廿廿也是惊得半天都没回神儿,忍不住悄声问皇上,“......几时的事儿啊?怎么至于的呀?”
皇帝也是点了点头,“昨儿个半夜的事儿。太医院只报了信儿上来,还没呈上脉案来,我瞧着,怕是这里头还有复杂,叫他们也一时难断病症。”
廿廿也有些着急,“那既然是昨儿个半夜的事儿,那怎么不早早儿报上来啊?”
皇帝轻叹一声,按了按廿廿的手去,“你怎忘了,昨儿个半夜,正是绵恺迎亲的吉时呢。老二虽然就在老三那边儿,墙挨着墙,可是太医和太监们却都不敢在那个时候儿出来报丧不是?”
“哎哟......”廿廿一眨眼,泪珠儿都忍不住落了下来,她亲自亲身,到了绵宁跟前,伸手去扶起了绵宁来,“这么说起来,你竟只顾着你兄弟的婚事,竟没能见着舒舒最后一面不是?明明你们就近在咫尺啊,却就这么就生生地错过了,你这叫额娘我,心下如何落忍去?”
绵宁站在廿廿面前,终是深深垂首,低低发出了悲声。
“......这几日是三弟大喜的日子,儿子惟愿这几日内暂不必成服发丧,以免扫了三弟的兴去。等过几日,儿子再为她办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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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顾着绵恺的婚礼,舒舒的死又过了四日,即正月二十一日方才昭告天下。皇上下旨,命二阿哥绵宁从这一日起正式成服。因绵宁是嫡长皇子,且舒舒死的时候儿绵宁还尚未封爵,且并未分府,依旧还在内廷居住,按着一向皇子和宗室行走位次的规矩,皇子都要排在亲王之前,故此舒舒的丧仪规制要比亲王福晋为高;
且舒舒的丧事因赶上了绵恺的婚事,而向后推迟了几日去,为了表达一点子歉意,故此皇上还特地赏舒舒金棺用金**座罩。
皇上给舒舒的身后事,已然算得上是优待。然而刚过七日,到第八日,皇上便已经下旨,要为二阿哥绵宁续指福晋。
若按民间的说法算来,不过是勉强忍过了头七之日罢了。
“谕内阁:现应给二阿哥续指福晋。著交户部,将现在京八旗满洲、蒙古内外三品以上文武**之女、未经选过、逾岁及现*十五岁者查明,于二月十七日送赴***选看。其有带往外任者,毋庸令其来京。”
这回的挑选便是临时性的加选,只挑在京的三品以上**之女;且要这会子就在京中的,若已是随着父亲去了任职之地,则不必再回京来了——这便也叫这一场挑选因此而少了不少封疆大吏之女。
皇上这道旨意一下,撷芳殿二阿哥所儿里登时又换了人间去。
原本嫡福晋刚薨逝,办丧事的气氛还笼罩着呢,可是紧接着这就又要给二阿哥挑继福晋了,二阿哥家里头的气氛就跟着微妙起来了。
“这又算得怎么巴宗事儿呢?”赵氏心里压了一肚子的话,可是不敢去跟侧福晋富察氏说,这会子星楼的月份儿大了,她也自然不方便去找星楼,这便也唯有来孙氏屋里嘀咕。
毕竟孙氏是后进门儿的,*轻,也还懂事儿,在赵氏面前也十分的守礼。
孙氏忙亲自扶了赵氏的手坐下,“赵姐姐这说的是......?”
赵氏瞟了她一眼,“先前宫里人都说,先帝爷和皇上可真都是对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格格情有独钟。先帝爷给皇上和十七王爷都选了他们家的格格不说;这会子连皇上也都给两位皇阿哥,全都选了他们家的格格去!”
“这就是一家子的至亲骨肉的,全都挑了人家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格格去......”
孙氏笑笑,“可说呢。从前也就是咱们大清刚龙兴的时候儿,曾经选过那么些科尔沁部的蒙古格格去......不过那会子都是为了得天下,跟这会儿毕竟不一样。”
赵氏便叹了口气,看着孙氏*轻的容颜,“谁说不是呢。那会子是情势所迫,这时候儿才是情有独钟啊。”
孙氏没接赵氏的视线,只半垂了头含笑道,“总归咱们是没命托生在那样的人家,便也只有当奴才的命,侍奉主母们罢了。”
赵氏便叹了口气,“你倒是个脾气好的。”孙氏好像还是太小了,竟然没接住她的话茬儿,叫赵氏有点儿小小的失望。
孙氏忙殷勤地亲自奉茶,“我刚进宫没多少日子,什么也不懂。还望姐姐指点。”
赵氏见孙氏如此周到,这才顺过一口气来,抿了口茶道,“可是就算都是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格格,彼此之间倒是也有些相生相克的。你没瞧见,三阿哥福晋这位钮祜禄氏刚进门儿,咱们家福晋就薨逝了么......”
孙氏有点儿紧张,咬了咬嘴唇,没敢说什么。
赵氏摇了摇头,“如今就更有趣儿了......福晋刚薨逝,侧福晋那边儿刚把家里管得井井有条,却怎么成想,皇上竟然这么快就又要给阿哥爷挑继福晋了呢。”
赵氏这说的是侧福晋富察氏这头七天的美梦去——因嫡福晋薨逝了,按着宫里一般的规矩,皇子的福晋和侧福晋既然都是皇上亲自赏给的,且都行了大婚礼嫁入宫中,那地位是彼此趋同的,故此嫡福晋薨逝之后,一般都是由侧福晋继任就是。
便如皇上自己,廿廿就是原本的侧福晋;皇上唯一的亲弟弟家里,在嫡福晋薨逝之后,也是侧福晋武佳氏继任为了福晋。
故此从舒舒薨逝那天起,这里里外外的就都自然而然将富察氏当成了二阿哥福晋去。连进宫来给舒舒吊唁的宗室福晋们,见了富察氏,态度也有了绝大的转变——显见着,她们也都已经将富察氏当成了二阿哥福晋了。
可是到了二阿哥这儿,也不知怎么的,规矩竟然给改了。放着现成儿的富察氏不用,皇上倒急着下旨给二阿哥另外挑一个福晋了!
富察氏苦熬了十*,终于将舒舒给熬死了,她本以为她的好日子终究要来了......却没成想,她的美梦竟然只有短短的七天。
待得皇上给二阿哥挑福晋的旨意一传下来,富察氏整个儿成了里里外外的笑柄去。富察氏当场就受不住了,寻了个借口,只说为福晋薨逝而悲恸欲绝,这便也病倒了,回自己屋里去闭门不出,谁都不肯见了。
这样一位侧福晋,原本好几度代替福晋管家,在家里也作威作福好几轮了,末了直到如今才明白,她自己原本在主子心里根本就不值一提......这样的人啊,便还担着个“侧福晋”的名头,却已经注定再也**什么机会了。甚或,就连个得宠的格格都不如了去。
也就是因为富察氏这样的处境,才叫赵氏都敢直接到孙氏面前来看她的笑话儿了。便凭皇上和阿哥爷在这事儿上的态度,这上上下下就也都明白了,压根儿就没人将这位侧福晋当回事儿去。
赵氏这几*在富察氏手底下也没少了受气,这回可算扬眉吐气一回。“按说侧福晋母家的门槛儿也不低了,沙济富察氏不是也出过孝贤纯皇后么,那她当个皇子嫡福晋怎么就不够了?”
“看这样儿啊,皇上却好像当真觉着他们沙济富察氏不够高贵,这才叫她只够当皇子侧福晋,一辈子都没扶正的机会去了。”
孙氏望了一眼赵氏,欲言又止。
赵氏便笑着拉住孙氏的手,“妹妹刚进宫,不爱张嘴说话,我都明白。可是这会子的情形,妹妹难道还看不明白么?侧福晋没了根基,人家那格格呢临盆在即,这个家里也唯有咱们两个才能互相扶持着,相依为命......妹妹还有什么话,不好对我说的么?”
孙氏鼻尖儿一酸,忙道,“小妹就如浮萍,在宫中全无半点倚仗,都凭姐姐照拂。”
赵氏满意地点点头,“妹妹有话,尽管告诉我就是。便是有什么为难的,姐姐也必定设法帮衬着。”
这个宫廷是我的 732、挑个可心的
732
孙氏小心翼翼道:“方才听姐姐所说,侧福晋既然是曾出过孝贤纯皇后的沙济富察氏,那她没能被扶正,自然不是家世不够……小妹心下忖着,或许是侧福晋做过什么,被皇上和阿哥爷知道了,故此这才惹得皇上和阿哥爷不高兴了吧?”
赵氏便倏地挑眉,“她能做过什么,惹得皇上连这么多年来的规矩都给改了呢?”
赵氏眯着眼想想,忽地一拍手,“哎呀,对呀,还有一宗离奇的事儿……按说福晋都已经薨逝了,那她的临终脉案便总得有个说法儿吧?便是外头人见不着,可是咱们都是家里人,好歹也该知道个一二吧?”
“可是直到今儿,咱们也没见着福晋的临终脉案去不是?甚至,皇上和阿哥爷也都没人深问这个事儿不是?皇上谕旨里也只是含混地说,咱们福晋是‘因病薨逝’,至于是什么病,到了也没个说法不是?”
赵氏拉住孙氏的手去,眼神细微闪烁,“妹妹你说,该不会是咱们侧福晋太盼着福晋死,所以……是她在福晋那边儿动了什么手脚去不成?”
孙氏也吓得低低惊呼了一声儿,“总不至于吧?这可是大罪!倘若真是那样儿,侧福晋可不仅仅是不能扶正的事儿了……”
“我瞧着眼巴前儿皇上和阿哥爷还没有治罪侧福晋的意思,那便说不定——不是这宗缘故吧。”
赵氏皱着眉头仔细想了好一会子,总归想不出个玄机来,这便也作罢了,只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说,侧福晋便也是倒了,以后再想起来的机会都没了。咱们眼前只看着人家那格格诞育下什么来,然后再等着看皇上给阿哥爷挑出一个谁家的格格来。”
孙氏悄然垂下眼帘去,遮住了眼神去,“姐姐说的是,咱们除了等着,还能做些什么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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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里,京城里虽说还是春寒料峭,然则圆明园里的山水花树,终究也还是都悄悄儿地点染了春意去。不经意地抬头望去,才惊觉不知何时,树梢上已经蒙了一层极轻极隐的浅绿去了。
廿廿由着绵恺的福晋佛拉娜扶着,婆媳两个沿着海子缓缓地走着。
佛拉娜进门才一个月,圆明园对她来说还是陌生的,她到处瞧着都新鲜。廿廿知道小女孩儿的心性儿,这便特地连着好几天叫佛拉娜进内,说是叫佛拉娜陪着她说话儿,实则是她要亲自带着佛拉娜逛园子呢。
佛拉娜因她阿玛福庆多年都在西域、贵州等地为外任官员,而她虽说是长女,却是阿玛的老来女,故此便从小没少跟着阿玛在边塞之地生活过,故此对于圆明园这样山柔水软的景致,对她来说更是新奇有趣的。
廿廿由着佛拉娜好奇地观望,若是碰见她格外好奇的,便索性站下来耐心地等着她。
这个儿媳妇,叫她将自己曾经错失女儿的情愫,全都唤醒了回来。
儿媳,虽不是亲生,却何尝不是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呢?
佛拉娜也是聪颖,不多一会子便明白了婆母的用心,这便红着脸儿站住,“……额娘,不是我陪着额娘,是额娘陪着我呢!”
廿廿便笑,轻轻拍拍佛拉娜的小手,“陪伴,自然是两人之间互相的呀,哪儿就非要分是谁陪着谁多一些呢?你看你的景儿,高兴;我看着你,我也高兴。”
佛拉娜不由得抱住了廿廿的手臂,自然依偎过来,“……多谢额涅”
廿廿含笑回拥住佛拉娜。她何尝不明白,佛拉娜刚大婚,结果刚进宫来就遇着了舒舒的丧事去。佛拉娜终究是当弟媳妇的,便是新媳妇呢,却也不能不跟着过去行礼举哀,这对佛拉娜来说,是挺委屈的一件事儿。
——当年廿廿自己啊,何尝不是刚嫁入宫中,就迎来了那样的“顶门丧”呢?这样的心境,没人比廿廿更明白。
故此廿廿便亲自下旨,命佛拉娜进内来陪伴她,这才叫佛拉娜能躲开那些举哀的事儿去。
廿廿自己当年受过的委屈,她如今自然要护着佛拉娜不再遭那份儿罪去。
好在已是二月,隐隐春来,再者为二阿哥挑选福晋的日子也近了,舒舒丧事的气氛便也跟着就这么很快地淡去了。
“宫里人多,便难免嘴杂;且后宫里又更是女人的天下,那便是非更多。”廿廿又拍拍佛拉娜的手,“若有人到你跟前嚼舌头,你若听不下去了,便到额涅这儿来,告诉额涅。不管什么事儿,自都有额涅替你做主。”
佛拉娜便笑了,眼睛里闪烁着晶璨的光芒,“额涅放心,我便是年纪小,进宫晚,可是我却也知道自己来的是什么地方儿!那西域的风沙,贵州的险山都不能吓怕了我,我就不信我还能被几个大活人给吓着了。”
廿廿含笑点头,将佛拉娜的小手挽在臂弯,“额涅就知道你是个勇敢坚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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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七日起,在京满洲、内外蒙古三品以上大臣的女儿,年满十五岁的,陆续按着旗份,入圆明园选看。
因去年刚好是八旗秀女挑选的三年一届的正日子,而今年是刚过一年,且今年挑选的都是年满十五岁的女孩儿……两厢参照之下,倒叫人好奇起来:那今年这些女孩儿,岂非是去年就该挑选的?可是怎地去年本来年岁到了,却没挑选的?
因皇上新封的恩贵人乌雅氏,以及绵恺福晋佛拉娜也都是去年那一届挑选出来的,故此这二位便被与这次挑选的秀女们相提并论了起来。
按说,八旗秀女到了十四岁的,便该参加挑选,而明明去年到了年岁而没挑选的,往往只有一个缘故——恰在病中。
这个猜想便叫富察氏可算寻着了个可出一口气的理由去,“……我道皇上是要给阿哥爷挑个什么样儿的好福晋呢,却原来不过是在一帮子病秧子里头,矬子里拔大个儿罢了。”
憋屈了这些天来,荷香和雪柳好容易瞧见自家主子露出些笑模样儿来,她们便也都赶紧跟着凑趣儿。荷香道:“……谁说不是呢?若是好端端的,怎么去年就没挑选,偏迟到今年来了。”
雪柳便也跟着耸耸肩道,“去年挑中的,除了指婚给宗室子弟的,身份最尊贵的自然就数恩贵人和三阿哥福晋这二位了。恩贵人出自乌雅氏,是雍正爷生母孝恭仁皇后的族亲;三阿哥福晋就更不用说了,是钮祜禄氏弘毅公家人……这两家的家世自都是顶尖儿的。”
“因为有这么二位格格参加引见,奴才估摸着,其余家的格格呀,也都得私下里掂量掂量自己的家世。若是跟这二位比,没什么优势的,索性就暂且不来了,宁愿再等三年去也说不定!”
两人正说的热闹,门外忽然有个响动。便连富察氏都吓了一跳,赶忙瞪了两个使女一眼,责怪她们只顾着说话了,竟没叫人留神着门外头。
实则荷香和雪柳也有些委屈。毕竟这会子自家主子的地位算是倒了,谁这时候没事儿还到这门口来呀?一来是人眼高低已经改换了,二来这个家里谁不知道侧福晋如今脾气正不好呢,还来触这个霉头来?
荷香赶紧亲自出去撩了棉门帘子便出去查看,出去一眼看见来人,便赶忙行礼,扬起了声,向内传报,“……原来是孙格格。”
孙氏怯生生地站在门廊下,也冲荷香回了半个礼,“姑娘千万别多礼。我来给侧福晋请安,不知这会子来得是否合适。”
富察氏在里头听见,也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吩咐叫了孙氏进来。
“……如今圆明园里正热热闹闹儿地替阿哥爷选新福晋呢。咱们这个家里,挨着个儿地都想着怎么讨好未来的福晋,亏你还来登我的门儿,给我请安。”
孙氏含羞带怯地垂下头去,“福晋是福晋,侧福晋是侧福晋,小妾要给福晋请安,也一样要给侧福晋请安。便是福晋来日进门儿了,小妾心下这规矩却还是不会乱的。”
富察氏在这样的人情冷暖里,终于寻得了一丝安慰,“……难为你有心。”
富察氏将自己寻常喝的茶,叫荷香去沏了一壶来,赏给孙氏喝。
顺着之前的话茬儿,富察氏便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依着你瞧,这回进内挑选的,都会是些什么人家儿的格格?”
孙氏想了想,却垂下头去不说话。
富察氏反倒留了神,盯了她一眼便笑,“瞧你,既来请安,好歹也说说话吧。”
孙氏小心道,“小妾怕说错了话。”
富察氏叹口气,“你说你的,谁还与你计较不成?”
孙氏遂轻声道,“……小妾倒觉着,这些位三品以上大员家的格格,去年本足岁了却没来挑选,怕是她们的父兄别有安排。”
“嗯?”富察氏一怔,不由得坐直了,正眼盯一眼孙氏,“你这话儿,又是怎么说的?”
孙氏进门晚,年纪又小,谁都知道这是皇上着急二阿哥子嗣的事儿了,才又指进来的。可惜她刚进门儿没多久,还没等阿哥爷多看一眼呢,倒是人家星楼竟有了喜了,倒显得这个孙氏多余了。
对于这样一个官女子,一没阅历,二没恩宠,三也没什么根基的,往常富察氏也都懒得多看一眼的。倒是今儿这句话说的,颇有些特别了去。
孙氏面颊上紧张地红了红,“小妾年纪虽小,可是毕竟进宫来伺候阿哥爷和福晋也有些日子了,故此对于宫中的情势倒也略有耳闻。小妾想着,此时二阿哥与三阿哥都已经成人,各自成家,两位皇子之间的情形,颇有些波诡云谲了去。”
“故此,眼下朝中各世家,乃至各位大臣们,明里暗里地已经要选好自己该站队的阵营去了。去年的秀女挑选,内里最重要的,自然是要给三阿哥挑选福晋,那但凡原本是支持二阿哥的,想要与二阿哥一条心的,自然不希望自家的格格反倒成了三阿哥的福晋去吧,您说呢?”
孙氏的话,令富察氏微微一惊,叫她不由得又定睛看了孙氏好几眼去。
孙氏这见地,是连她都没想到的,就更别说荷香和雪柳那两个使女了。
“……而反过来说,能拖到今年的,且去年原本已经足岁了的,便必定都是跟二阿哥一条心的。故此二阿哥若赶在这个时候儿重挑一个福晋,那便都是从自己人里挑了,反倒能叫他寻了个称心如意的去?”
富察氏是在推测,可是这话说完了,也叫她自己心里十分不得劲儿。
孙氏如何能不明白呢,这便含笑垂首道,“称心不称心、如意不如意的,小妾瞧着这说的倒未必全然是阿哥爷个人的情意,更多的还是为了阿哥爷的大业去。想必今年能挑为二阿哥福晋的人家儿,便也必得是能帮衬得上阿哥爷的才行。”
富察氏不由得轻轻一哂,“连我们沙济富察氏,都已经入不得阿哥爷的眼去了,叫他还得另外去挑……可惜去年乌雅氏、钮祜禄氏两家儿的格格都已经挑选过了,那今年还有哪个足以与皇子匹配的人家儿能被选中?”
孙氏也是缓缓挑唇,“让咱们拭目以待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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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明园里,廿廿陪着皇上给绵宁选看秀女。
今年这回挑选,因就是为绵宁挑福晋,不涉及皇上的后宫,更与指婚宗亲没多少相干,故此绵宁今年倒是格外积极。
廿廿原本是玩笑一句,“……今年既然不用避嫌,倒不如叫二阿哥自己也来瞧瞧,若能选一个可心的,才更好。”
若是从前,绵宁必定惭愧不安地跪倒辞谢。而今年,绵宁竟然只是跪倒谢恩,竟然接受了。
皇上和廿廿虽说约略意外,不过倒也都体谅下来。毕竟,二阿哥已是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了,他在这事儿上有些自己的选择,也是人之常情。
故此在挑选之时,绵宁就立在皇帝身后不远处,也能远远瞧见秀女们去。
按着旗份,镶黄旗满洲最在前,而名家世族的格格更是在前面叫起儿里。若是见着好的,廿廿都含笑转头悄然问绵宁一声儿去。
这个宫廷是我的 733、佟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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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绵宁的态度,有些自相矛盾了去。
原本是积极地想要来跟着一起挑选,连往日里的避嫌都放到一边儿了;可是当真到了节骨眼儿上,廿廿每每问来,他却反倒又是神情冷漠,眼中并无热切了。
廿廿都忍不住低声道,“你这孩子……究竟想选个什么样儿的,好歹也给我个话儿啊。”
这便还不如当年了呢,当年是直奔着神武门去,要寻钮祜禄氏的;可是今年,却竟然连个明白的意思都没有了。
绵宁幽然抬眸,因了垂帘的掩映,叫廿廿觉着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神去。
他只轻声回话:“……儿子只需一个福晋。小额娘不必太过费心。”
廿廿便又轻叹口气,“可不是给你挑福晋呢么。可是给你选福晋,如何能不用心挑选才行?”
毕竟绵恺刚成婚,廿廿这些日子来又一直都与佛拉娜在一处,廿廿自不想叫绵宁觉着她这个当额娘的会厚此薄彼了去,故此反倒更要为绵宁挑选一个好的才行。
只是这会子不便多说,廿廿便也转回头去,只与皇上继续留心去看就是。
“哎?他们家的格格,竟然也在引见之列?”廿廿转回头的当儿,皇上正捏着排单,低声嘀咕着。
“皇上,怎了?”廿廿忙问。
皇帝便笑笑,指了指排单上一个名儿:“是舒明阿的闺女,爷没想到,她这会子恰好也在京中。”
廿廿又看一眼是哪个舒明阿,这才瞧清楚了,是镶黄旗的佟佳氏的舒明阿。
廿廿便明白了,也不由得莞尔,“可不是嘛,我也以为他们家的格格,这会子应当在杭州才是。”
廿廿和皇上这般说,是因为舒明阿这个时候儿身在杭州,以公爵署理杭州驻防将军的任上。故此他的这位格格,原本是跟随着舒明阿在杭州任上的,去年没能按时进京来挑选,就是因为离着远,结果路上受了风寒,故此这便又耽误了一回。
而今年,皇上在下旨挑选秀女的时候儿,也已经特别强调了,若是跟着父亲在外任上的女孩儿,则不必特地回京来挑选来了,结果这位格格反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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