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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宫廷是我的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miss苏
月柳轻哂,“她还能图什么?自然是瞧着皇上眼看秋狝在即,她是想着随驾去热河呗。她自然也是看好了今年这个特殊的节骨眼儿,自是想在今年赶紧得宠了去。”
月桂皱皱眉,“她就没寻思寻思,她又凭什么呢?凭她是乌雅氏,是孝恭仁皇后的后人;还是凭她额娘是宗室格格?总归不至于将她那个庶出的兄长在礼部任个正六品的主事,这就以为能跟老侯爷、和二爷攀上关系去了吧?”
月柳回想着方才恩贵人在殿内跟主子说的那些话,忍不住轻啐,“她倒也不傻,知道凭她那哥哥的身份,也只够进了主子的门儿,说是给和二爷道喜罢了,倒摆不上台面继续多说的。”
“我也总都没想到,她凭的,竟然是哀兵必胜——她阿玛上个月十七死的,主子还特地遣了咱们喜总管去吊唁的。说起来她阿玛毕竟是年近八十岁的老人家了,对这老来女格外的放心不下,她额娘又是宗室格格,这便趁着老头子病危之时,向皇上、还有咱们主子求恩典,叫善待恩贵人去呗。“
“毕竟是老臣,又是孝恭仁皇后同族后人,再加上又是左副都御史,乃为言官之首,正好儿时值皇上惩办广兴之事后,皇上正希望言官们广开言路的当儿,故此皇上和皇后娘娘能不答应么?”
月桂便也叹口气,“怪不得。她倒是有备而来,手里已经握了半拉胜券了。毕竟她阿玛身故还不满整月,尸骨未寒,那不管皇上还是主子都不好就拒绝了她,否则倒好像皇上和皇后忘了当初答应她阿玛的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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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桂进内,给廿廿行礼。
廿廿并未问月桂这半晌去哪里了,只一切如常,就仿佛月桂压根儿就没消失这么长的工夫似的。
月桂偏头,见廿廿埋头在炕桌上,思量着写着什么。
月桂便远远瞥一眼,隐约瞧着主子是写了好几个名儿去,应着这个节骨眼儿,便应当是主子在安排此次随皇上赴热河的内廷主位人选。
正巧廿廿写完了,搁下笔,挑眸望过来,“我有事想见见你庄妃主子。”
月桂忙道,“那奴才去知会一声儿。”
廿廿摇头,“不必叫她过来折腾一趟了。我瞧着她这几日又有些咳,还是我去一趟吧。你这便拾掇拾掇,陪我一起去。”
月桂忙伺候主子更衣,这便叫了轿子朝庄妃宫里去。
月桂瞧着主子还是一副颇有心事的模样,这便一边走,一边小心寻着话茬儿,“……奴才方才瞧见恩贵人来过了。按说,她阿玛上个月才身故,那她也算还在热孝中呢,自应当收束门户,这回去热河的事儿,总归不该有她才是。否则,该多不吉利呢。”
廿廿倒是含笑轻轻摇头,“便是民间,出嫁了的闺女,便是有孝心,却也不至于那么严谨;更何况她是皇上的贵人,便是阿玛身故,她是内廷主位,她阿玛不过是臣子,故此她就更不必为她阿玛穿孝。”
月桂唯有皱眉,“……那,主子是打算叫她去?”
廿廿便笑了,“今年是皇上的五十万寿,宫中所有人的心都活了。除了我与諴贵妃、庄妃三个之外,那些年轻的主位们,谁不想在今年争奇斗艳?又有谁不希望今年能随驾去热河呢?”
“想来这也都是人之常情。今儿个恩贵人能以她兄长来叩门,那旁人自然也都能寻了各样的理由来……毕竟,这宫中的人啊,哪个不是勋贵世家,又或者是内务府世家的格格们呢,故此总能寻出些瓜葛来,这便都有家常可话。”
月桂无奈点头,也是无话可说。这事儿她们是亲眼见的,从今年过年开始,宫中为数最多的贵人们,可不都已经各显神通了,纷纷寻了由头到主子跟前来献殷勤。
“……主子到庄妃主子宫去,就是想与庄妃主子商量这随驾的内廷主位之事的?”
廿廿便笑笑,“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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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庄妃宫门前,因廿廿早就派人去嘱咐下了,不叫庄妃出来恭迎,以免她又不得劲儿去。倒是如嫔率领宫中诸人,在宫门前行礼恭候着。
廿廿落轿,含笑走到如嫔面前,向如嫔伸出手去,“劳动妹妹了。”
多日不曾这般单独相对,这般映着盛夏七月午后的艳阳望过去,倒觉如嫔眉眼之间倒多了些柔婉的气质来,眉间仿佛暗拢轻愁,顾盼回眸之间,颇见楚楚可怜之色。
如嫔赶忙道,“皇后娘娘万勿如此说,嫔妾担待不起……这原本是嫔妾应尽之礼。”
廿廿点点头,“方才恩贵人到我宫里来拉家常,我这会子见了妹妹,便有些想笑……妹妹与我才是一家子啊,恩贵人都来与我拉家常,那要说起家常来,妹妹才与我有更多的话说才对。”
如嫔微微一怔,随即赶忙躬身道,“嫔妾知道皇后主子统率六宫,又要抚育众位皇子皇孙,每日事务繁忙,这才除了请安之外,素日不敢前去打扰。”
“实则皇后娘娘说的正中褃节儿,嫔妾着实心中有万语千言,恨不能每日都侍奉在皇后娘娘驾前……”
廿廿莞尔,伸手拉起如嫔来,“我便是再忙碌,却也不至于连见妹妹的工夫都没有。再说从今年的年头儿以来,各宫姐妹们都时常来我宫中陪我说话儿,我既有工夫见她们,如何就没工夫见妹妹你了?”
“除了咱们是一家子之外,若若更是每次进宫来都要问到妹妹你。如今她家老福晋刚薨逝,前面儿几年里,因老福晋卧病在床,她每日里亲自照料,进宫的机会少了,便是偶尔进宫也都是急着就回去了,这才没能来给你请安……可是她却每一回都在我面前问起妹妹你来,要我给你带个好儿呢。”
“嫔妾也十分想念若若!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儿,嫔妾不怕直说——这几年我也在宫中隐约听着睿亲王的消息,知道若若身为睿亲王福晋,当家主事,也有诸般的不容易……嫔妾真恨不得能陪在若若身边儿,多少帮她化解些儿去。”





这个宫廷是我的 778、流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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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廿满意点头,“如嫔妹妹今儿的话,我记下了。回头等我见了她,必定转告给她去。”
廿廿说着便抬步往里走,如嫔紧随其后。
可是这宫中的地界儿毕竟有限,穿堂过室,眼前就是庄妃的寝殿了。
星墨等人已经迎上来行礼。
如嫔急急在廿廿身畔道,“……若皇后娘娘不弃,嫔妾想时常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可否给嫔妾这个恩典?”
廿廿轻轻回眸,含笑,“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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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进了庄妃寝殿,廿廿远远就扬声吩咐,“姐姐千万别动弹,倒省得叫我着急。”
庄妃这才含笑又躺回去了。
廿廿走上前,踩着紫檀脚踏,顺着炕沿坐下,握住庄妃的手,“……原本便是咳,也都是春秋两季的。这大七月的,还是夏日里呢,姐姐怎么今年这么早就咳起来了?”
庄妃自己倒是安之若素,“虽说是七月,却也有‘七月流火’一说不是?所谓‘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便七月还是盛夏,天气也已然逐渐转凉了。“
“若是身子根基一向好的,那倒还感受不到;倒是我这般的,打小儿就在闺阁里长大,大门少出、二门不迈的,自然比不得皇后娘娘你们这些会骑马射箭的,故此你们还觉着热呢,我却便早早儿地就感受到了秋意。这北地的秋啊,对我来说,从这时候儿就已经来了。”
廿廿心下颇有些不得劲儿,但是面上还是笑着,“那倒也没什么打紧,有太医们伺候着,叫他们用些宣肺止咳的方子也就是了。”
庄妃摇摇头,“宫中的方子,自然都是四平八稳,凡事以温和调理为要义,不敢稍有半点差池……故此我这些年的毛病,虽说没有大碍,却也是一直没有太大的起色,这便一直拖着罢了。”
“倒是今年开春儿的时候,服用了睿亲王福晋送进来的那些药,叫我觉着好些。这会子便又换上了宫里的方子,倒又回到老样子,大七月里都要咳了。”
廿廿忙道,“姐姐既吃着好,那便简单了,我回头叫人传话给若若,叫她按着那民间的偏方,再给姐姐预备些药材进来就好!”
当初若若偷摸儿带进宫里的那点子药,数儿本就有限。还是她自己用着好之后,才将剩下的给庄妃劈了去的,这便数儿就更少了,可不是叫庄妃一共都没吃几天嘛。
庄妃却是含笑摇头,“你也说了,这方子原是南边儿的偏方,故此便连药材也都是南边儿找来的。一来京城这边儿没有,二来因是外头的药材,这便进宫也难,总是入不得太医们的法眼不是?”
“还是别给三格格添麻烦了。这会子她家里正给老福晋办丧事,她自忙不过来呢,又何苦再麻烦她去。总归宫里这么多药,我这点子咳嗽便是好不了,却也坏不了,总归我也不至于就因为这点子咳嗽而怎么着去了。”
也是在这个七月里,若若的婆母、睿亲王端恩的母亲富察氏,亦即九爷傅恒的小女儿薨逝了。端恩悲恸欲绝,这便家里的事儿总得若若给扛起来去。
廿廿便也轻叹一声儿,“姐姐说的是,我也担心若若那边儿百事难解。只是这事儿,我身为中宫,不便插手;况且她嫁入睿亲王府的日子也不短了,如今她是正格的当家王福晋,那府里便是她的天下,她总得当真靠自己扛起来才行。若非如此,便是再有我的帮衬,那总归还是难的。”
庄妃也跟着叹口气,“他们家兄弟多,那妯娌便就多。偏哥儿们又个个儿年纪还都不大,彼此之间就差一岁两岁地相邻着,这便大多还没得封爵,便自然还不到分家的时候儿。这便还都得一起住在王府里,吃喝拉撒的,念书上学,说亲迎娶的……这些大事小情都得总在一块儿,叫三格格一处担心去。”
廿廿伸手握住庄妃的手,“方才我进门来,如嫔在门口儿候着。她倒有心帮帮若若去……”
庄妃便是微微一讶,抬眸望住廿廿,“你是想……用她?”
廿廿点点头,“那是若若与如嫔两个自己结下的情谊去,如嫔能有这份儿心,那也自是对她们两个自己当年情分的回应。她若能办得好,我自乐见其成。”
庄妃半垂眼帘,“……可她从来不是消停的主儿,便是能为你出力,却也说不定什么时候倒咬人一口去。”
廿廿淡淡一笑,端然坐直,“这宫中的人,哪个不是身藏锋芒呢?便不是她,旁人也概莫能外。便如今儿个,连宫中年纪最小的恩贵人都去找我‘拉家常’了……姐姐你瞧,我与其用旁人,又何必不用一个钮祜禄氏呢?”
“更何况也唯有她才曾与若若有旧。她也是若若的同族姐妹,这便若是她往睿王府那边吩咐些什么,又或者是派人去看看,便比旁人更合理去不是?”
庄妃想了想,便也点头,“若从三格格的事儿上来说,那便也的确是没人比如嫔更合适。甚至,此事若由如嫔出面儿,倒比皇后娘娘你自己出面,更方便些。”
廿廿将庄妃的手又握了握,“姐姐说得对,我也是这般想的。不管我们钮祜禄氏弘毅公家的,自己跟自己曾怎么斗,但是至少对外人来说,我们是一家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庄妃轻叹口气,“只是,皇后娘娘你总归要自己多加小心。”
廿廿忽地回手唤月棋过来给庄妃行礼,“快来见过你庄妃主子。”
月棋麻利儿地上前请安,廿廿含笑道,“这个女孩儿是新进我宫门儿的,因原本在后院伺候,姐姐此前到我宫里的时候儿,倒未曾得见过。前几日前院伺候的女子有两个足岁出宫,叫家里人带回去了,我这才将她从后院调到前边儿来。”
“我想着姐姐怕是还没见过她,偏她还是个轻手利脚的,以后免不得要派她时常往姐姐这边儿来回话,故此我今儿便也特地将她带过来,给姐姐认认。”
庄妃忙吩咐星墨将月棋给拉起来,叫到跟前,捉了手,仔仔细细打量一番,又问了家里是哪儿人,几岁了,念过书不曾……等等。
“皇后娘娘挑人的眼光,一向不凡。”庄妃问完了,目光越过月棋的肩头,向廿廿投过来。
那边厢星墨忙拉了月棋到外间去,按着庄妃的吩咐,给装尺头和头油等赏物当见面礼去了。
廿廿含笑迎着庄妃的目光,“我给这孩子取名叫‘月棋’。姐姐说好不好?”
庄妃微微挑眉,便也会意,轻叹口气,“你这是想好了,要‘月下观棋’了……看来,你这又是想酝酿着下一盘大棋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猜,皇后娘娘心下已经给如嫔安排好了路数了去吧?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跟着白担心了,我也乐得享受个‘观棋不语’的松快去。”
廿廿含笑与庄妃交换了几回眼神儿,这才取出自己之前拟好的那张单子,递给庄妃看,“……先给姐姐瞧瞧,看姐姐有没有想要增删的。明儿个我再叫上諴贵妃,咱们三阿哥再一处核计一回。”
因前儿些日子,三公主府刚送来信儿,说三公主也又有些中暑了,諴贵妃这便心下惦记着;且諴贵妃的年纪终究也大了,这便事关宫里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儿,廿廿便也都不想叫諴贵妃再跟着心烦。都是要将给皇上办万寿的事儿,更多托付给諴贵妃一些。
庄妃细细看了看廿廿那张单子上的人名儿,不由得苦笑出声儿,“竟是各宫,但凡没病没灾的,也没有禁足等惩戒的,你竟都叫随驾跟着去?”
廿廿含笑点头,“今年是皇上的五十大寿,人多了也热闹些。况且今年的秋狝大典自非往年可比,各项仪式都多,况且远嫁蒙古各部的公主和格格们是必定都要来避暑山庄行礼的,这便相应的都需要内廷主位们来帮皇上分担才好。”
“我便想着,宫里这些贵人们,俱都是年轻的,本来就也都爱热闹,不如就将这事儿都交给她们去罢了。况如恩贵人这般年轻,且家世又好的,虽说只是贵人位分,可是却也能帮皇上撑起场面来。”
庄妃微微挑了挑眉,“这个恩贵人自打进宫以来,就事眼珠儿长在脑门儿上的。便连信嫔,她都敢不放在眼里。她所能仗恃的,除了她出自乌雅氏,是孝恭仁皇后的后人之外,也就是她那个宗室格格的额娘了吧?”
廿廿淡淡一笑,“她阿玛身故了,她额娘是她阿玛的继室,故此年岁比她阿玛小了太多,如今比咱们也大不了几岁去,独自守寡,难免寂寞,自然是全副心思都放在儿女身上罢了。”
“偏恩贵人家里人丁没那么旺,如今只得她们兄妹两个。偏她哥哥还是妾室所出,并非她额娘的本生,故此她额娘可不是就只将全副心思都只放在她身上了嘛……”
“她额娘既是宗室格格,对宫里的情形自比旁人更清楚些,恩贵人这便自然是有个军事在畔,时常提点她去了。”
庄妃便也叹口气,“这么说起来,都不是她一个人心气儿高,倒是她那一家子都挺心气儿高的。她额娘本是宗室格格,咱们就不提了;就连她那庶出的哥哥的名儿,叫我从汉字上来瞧着,便也是有些心高去。”
廿廿便也会意——恩贵人哥哥名叫玉检,玉检这个名儿若是用汉文来解释,那可了不得——那可是盛放玉牒的封箧啊!
若他们家里人肯给一个妾所出的儿子取名玉检,是盛放玉牒的封箧的话,那对身份尊贵的嫡出女儿,自然寄予更高的厚望去!
后来一切也果然如他们家的希冀,恩贵人中选入宫,成了皇上的贵人。那以孝恭仁皇后的后人身份,想要承继孝恭仁皇后当年在宫中的经历,也是再自然不过了。
廿廿含笑点头,“所以恩贵人现在有些着急了,迫切希望能赶紧为皇上诞育下一个皇嗣来。”
庄妃忍不住轻笑出声儿。
“这自是必定的!想当年孝恭仁皇后在康熙爷宫中,不过是个内务府出身的庶妃,之所以能一步一步走到后来皇太后之位,都是因为诞育了雍正爷的缘故。也是从孝恭仁皇后之后,乌雅氏一族才出了内务府籍,族中子弟在朝中渐受重用,改变了全家的命运去。”
“故此恩贵人自然是比旁人更明白,在宫中赶快生下一个皇嗣的要紧去。想必她额娘也是这般指点她的,甚至连她家中族人都如此希冀着……毕竟,自孝恭仁皇后之后,这后宫里多年再没有过出挑的的乌雅氏,如今她既入宫来,心下自然不甘平凡了去。”
廿廿微笑着叹息一声儿,握住庄妃的手去,“……姐姐,咱们都老啦。这个后宫里,终究是要见些新鲜的颜色的,便叫咱们自己的眼睛每日里也都能跟着鲜活一些儿去。要不然啊,那这后宫里便也如姐姐方才所说的‘七月流火’一般,纵然还是咱们烈火烹油之时,却也终究已然早早能嗅到秋意的味道去了。”
庄妃静静凝视廿廿,“……可不。连孩子们都长起来了,三阿哥都成婚了,四阿哥都要进学了。便是咱们自己不想老,可是有后浪推着,连你都要高高坐在炕沿儿上,当那手拿烟杆儿的老婆婆啦。”
廿廿握了握庄妃的手,“姐姐懂我,真好。那姐姐静养着,我先走啦。”
庄妃忙坐直了,聊作恭送之意,“实则你是中宫,这后宫里的事情,你一个人定夺就行。偏你每回还都要特意跑一趟,来与我商量。”
廿廿却是摇头,“兼听则明,我自己再是中宫,却也只有拳头大的一颗心去,那我的心眼儿就也会跟着小,便总要从姐姐这儿多听些建议,我这心才能安定下来呢。”
“皇上在朝堂之上,还有满朝文武大臣呢,咱们后宫的天地小,自然跟朝廷天下没法比。但是人心之事,却也彼此相类,总不敢贸然就做了决定不是。”
庄妃含笑点头,“皇后娘娘无论如何决定,我都是支持的。皇后娘娘尽可放心。”




这个宫廷是我的 779、单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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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二阿哥,如嫔娘娘召福晋今儿个午后带大哥儿进内,如嫔娘娘亲自为大哥儿坐了两个帽头儿,给大哥儿秋凉的时候儿戴的,如嫔娘娘不知尺寸是否合适,这便要亲自见见。”
晨光弥漫里,绵宁从阿哥所正往上书房去,刚走到内廷门口儿,便见如嫔名下的首领太监九源正在这儿候着,当面传话。
绵宁略有些意外,却也赶紧笑着还礼,“多谢谙达。只是福晋她刚进宫日子不久,倒是侧福晋辉发那拉氏乃是宫中老人儿,又是奕纬生母……不知,依如嫔娘娘的意思,是否叫辉发那拉氏带孩子进内,更方便些?”
九源恭敬地笑答:“如嫔娘娘吩咐的是请二阿哥福晋带同大哥儿进内……奴才便也唯有这般传话儿。又或者,奴才这便回去重新请一遍如嫔娘娘的示下,将二阿哥的意思转奏给如嫔娘娘,请如嫔娘娘重下内旨?”
绵宁微微皱了皱眉头,“不必了。就按着如嫔娘娘所说的,我这就叫人回去知会,叫福晋和奕纬预备着。”
九源含笑点头,“如此甚好。那奴才便不耽误二阿哥上学的工夫啦,老奴告退。”
绵宁望着九源那微微佝偻的背影,不由得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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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宁便也继续往前走,待得前周遭都没人了,绵宁这才吩咐五州,“叫个人回去知会一声儿吧。这话儿同时也传给大侧福晋去,福晋毕竟刚进宫,日子短,入内的诸多规矩还不够明白,叫大侧福晋再到福晋面前去,将里头的规矩再讲说一遍。”
五州会意,随即转头吩咐了身边儿最得力的一个传话太监,叫赶紧跑回去了。
五州小心觑着主子的神色,半躬着腰身低声问,“……奴才觑着,如嫔娘娘这是想要单独见见福晋啊。”
绵宁眯起眼来,微微扬头。
“嗯。”
五州这便嘿嘿干笑了两声道,“若是当年,元福晋还在世的时候儿,如嫔娘娘这么吩咐,奴才还能明白。毕竟如嫔娘娘与元福晋乃是一家子。可是如今,福晋是佟佳氏,母家与如嫔娘娘自己个儿母家,仿佛也没有太多牵连……那如嫔娘娘她,怎么好模样儿地忽然想单独见见福晋了呢?”
“就连阿哥爷说,叫二侧福晋陪着一起进内都没准,眼瞧着这是如嫔娘娘有话想要背着二侧福晋,单独与福晋说呀……”
星楼的身份特殊,因是皇后娘娘宫里指出来的,故此有时候儿一说到要背着二侧福晋,实则便是指有事儿要不让皇后娘娘那边儿知道。
绵宁便点点头,只是眸子中的颜色越发深浓了一些。
“……她想背着二侧福晋,倒是自然的。可是她这些背着二侧福晋的话,直接与我说就是了,又何苦要叫福晋进内?”
“福晋才进宫来没多少日子,年纪尚且小,如嫔娘娘这些话与其说给福晋,如何比得上与我直说去?便是她现在小心,要掩人耳目些,不方便单独见我,而需要寻家中一个女眷来转话儿给我。”
“只是……至少在目下来说,福晋并不是最好的人选。如嫔娘娘甚至还不如叫大侧福晋入内。”
五洲却先笑了,抿着嘴儿道,“阿哥爷怎么忘了,如嫔娘娘仿佛是不大喜欢富察氏呢……”
绵宁猛然想起,伸手点指了点指五洲,“你说得对,我竟给忘了。她那嫡母和嫂子都是沙济富察氏,大侧福晋也是她们一家子,故此她便是有话要说,又怎能放心交给大侧福晋呢。”
“就算当日里大侧福晋给她献过殷勤去,帮她劝说过她家里的那个嫂子,可是她心底下对沙济富察氏的阴影,却没这么容易就能撇净了的。”
五洲弓着身子笑着答,“奴才想着,怕正是如此。”
这样一番话说完,倒叫绵宁心头的疑虑去了大半,“……这样说来,如嫔娘娘便是想单独见福晋,便也只是有话想叫福晋转给我才是。那倒也无妨,我就静等着就是了,端的看看如嫔娘娘如今这又是动了什么恶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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