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武英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欧阳血月
“你是怕有人会半路行刺,杀人灭口”程涛停下脚步,皱紧了眉头。
“小心驶得万年船,”李仲飞轻咳一声,抱拳道,“陵儿未归,冷盟主又不在马场,保护证据只能靠程大哥你了。”
程涛指着不远处侍立的蔡知锋道:“有这么多血盟弟子护送马车,你还嫌不够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有何区别”
“唉,我的程大哥啊!”李仲飞急道,“这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没个高手坐镇,你让我如何放心”
程涛也急道:“俺老程不管,实在不行,这便让几个血盟弟子飞马赶回天目山,调大军护送。”
“程将军!”李仲飞见与他说不通,也没了耐心,当即将脸一沉,厉声道,“事关重大,你务必留下来确保人证物证安全,不得有半点差池!记住,这是军令!”
听闻“军令”二字,程涛忙下意识地行礼领命,目送李仲飞翻身上马,绝尘而去。等他反应过来时,李仲飞早已一口气冲出百丈开外,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好你个李仲飞,若说高手坐镇,你留下岂不比俺老程更加合适”他追悔莫及,又不敢真的置李仲飞军令于不顾,气得在原地直跳脚,指着李仲飞离去的方向,大声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雄鸡引吭,骡马嘶鸣。
李仲飞收回思绪,拨马避开进城营生的百姓,抄小路赶往皇宫。
此时早朝将至,若随着熙攘的人群取道御街,再去丽正门,还不知要延误多久,不如直接从凤凰山脚下横穿御街,绕中军圣下寨而行,兴许能节省一些时间,赶在早朝之前进宫面圣。
谁成想,他还未见到御街,刚到和宁门附近,便被一队运送木材石料的牛车堵住了去路。
车队连绵里许,加上随行苦力,将整条街道堵得严严实实,不少行人望之兴叹,已开始纷纷掉头折返。
李仲飞见车队行驶缓慢,如今再另择道路又显然时间不够,只得冲最后一辆牛车上的车夫道:“这位大哥,在下有急事赶路,可否将车向路旁靠一靠,让在下过去”
他此时未着甲胄,只是一袭长衫,车夫本不想理他,但耐不住他一直求情,才瞅瞅两侧所剩不多的空隙,撇嘴道:“你再急能有韩大人的事情急我劝你莫要多事,等我们拐上大路,此处自然通畅。”
“韩大人可是枢密院都承旨韩侂胄大人”李仲飞望着长长的车队,咋舌道,“韩大
第702章 一人之手
李仲飞扭头看去,只见郭杲和梁昱前脚跟着后脚迈进了二门。
二人见到李仲飞都显得格外亲热,甚至郭杲还一把搂住李仲飞的肩膀,关切地问道:“兄弟在山中一呆便是数月,真辛苦你了!谭少卿怎么样,用着还顺手吧”
“谭将军精明强干、克己奉公,是个可以干大事的将领。”李仲飞随口夸赞着谭少卿,目光游离,依旧在寻找韩侂胄的书房。
梁昱看出他的心不在焉,笑道:“李将军从方才便一直东张西望,可是在等什么人”
“不怕二位见笑,”李仲飞挠挠头直言道,“韩府今夕不同往日了,许久未来竟然迷了路,不知韩大人的书房搬去了何处”
郭杲会心一笑,与梁昱一左一右簇拥着李仲飞继续走向后院深处:“正常,非常正常,郭某若不是经常造访,也少不得要迷路。”
三人越走越向后,眼看就要进入“清苑”,李仲飞不由奇道:“前面便是韩府后花园了,难道‘清苑’之后另有琼楼玉宇”
“看样子,你真的太久未登韩府大门了。”郭杲伸出手在李仲飞肩头拍了两下,意味深长地笑道,“圣上登基以来,你与这帮老弟兄们可是疏远了啊!”
梁昱跟着笑道:“李将军应该知道,韩大人深受圣上赏识,圣上自然不能委屈了韩大人。如今的韩府虽看上去奢侈浮华,其实与其他重臣宅邸相比仍算不得什么。”
李仲飞听出二人言语虽然客气,但已明显带着不满,除了那句“琼楼玉宇”,还有所谓的疏远,他无言以对,只得默默叹了口气。
其实他并不反感韩侂胄扩建府邸,非但不反感,甚至曾经不止一次地当面感叹过韩侂胄的吃住太过清苦,只不过韩府不动则已,动辄便是翻天覆地、劳民伤财,让他一时有些想不开罢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郭杲二人识趣地闭上了嘴巴,带着李仲飞绕过一排阁楼,直到临近“清苑”拱门之时,才拐进了一条与围墙并行的鹅卵石小径。
小径幽长,弯弯曲曲向前延伸,足有盏茶功夫,尽头又出现一处跨院。
跨院不大,院中翠竹葱郁、红梅争艳,处处透着恬静典雅。韩侂胄坐在石凳之上锁眉沉思,身旁垂首恭立一人,正是江潮。
见三人一起进来,韩侂胄先是一愣,随即起身抱拳道:“小友,韩某想见你一面,恐怕比进宫面圣还要难啊!”
李仲飞脸色微红,却不点破禁足之事,还礼道:“军中琐事繁忙,平时实在抽不开身啊,这不,一得闲暇便赶来拜见大人了。”
话音未落,江潮突然冲着他翻身跪倒,伏在地上磕头不止,额头与坚硬的鹅卵石相碰,发出一连串沉闷的“砰砰”声。
李仲飞被吓了一跳,刚要上前搀扶,梁昱却拦住他道:“我们多日未见,一同进屋说话吧。韩大人,末将可听说你这里藏着不少茗茶呀!”
“你的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嘛,也罢,小友难得造访,韩某今日便割一回肉。”韩侂胄哈哈大笑,做了个请的姿势,径直走向位于跨院北首的书房。
郭杲和梁昱随之而入,自始至终看都没看江潮一眼。李仲飞稍作犹豫,也丢下江潮,迈步跟了进去。
待四人分主次落座,有丫鬟将茶点端来,无需梁昱再次提醒,韩侂胄已命其取出自己珍藏的上品,重新燃炉烹茶。
不多时香气扑鼻,李仲飞一天一夜水米未进,早已腹如雷鸣,当即一手执壶,另一只手则抓了四五块香甜软糯的梅花糕狼吞虎咽起来。
韩侂胄静静等他风卷残云一番,才摇头道:“此茶名曰‘凤团龙饼’,乃皇家御用之圣品,平时连韩某都舍不得品尝,今日小友却如同牛饮一般,实乃暴殄天物啊!”
“想不到区区一壶茶水竟有这么多名堂”李仲飞咂咂嘴,提着壶冲门外侍立的丫鬟晃了晃道,“劳烦再多煮两壶,郭元帅和梁将军都没喝呢。”
丫鬟一愣,看向韩侂胄,韩侂胄苦笑道:“你以为是在街口巷尾喝大碗茶啊唉,算了,再去取来吧,韩某已夸下海口,反悔不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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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3章 不予追究
韩侂胄抬出丐帮、天王帮和神劲军,非但不能李仲飞欣然接受,反而如同火上浇油一般。
只见李仲飞胡乱擦拭着袖子上的少许茶渍,急道:“大人,这不是任不任性的问题,实在是在下心有余而力不足啊!仅仅一个飞虎军便令在下……”
然而不等他说完,便又被韩侂胄挥手打断:“你只要有这份心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无需你考虑。”
“可……”李仲飞额头见汗,“在下连飞虎军都……”
韩侂胄一皱眉,扭头对郭杲道:“江北若有小友坐镇,攻必锐、守必坚,圣上宏图伟业指日可待啊!”
“大人所言极是。”郭杲点点头,看向李仲飞,“李将军有勇有谋、英雄虎胆,定能独当一面。李将军,你可莫辜负了圣上和韩大人的一片苦心啊。”
李仲飞几次三番欲提飞虎军之事,却屡屡被韩侂胄故意打断,早急得满脸通红,这时又听郭杲接去了话头,再顾不得失礼,大声道:“大人,去不去江北都是后话,在下今日可以不争不辩。”
梁昱在旁笑道:“李将军不争辩,那便是同意了,还为何如此焦躁”
“梁将军有所不知,不,你应该知晓!”李仲飞叹口气,冲韩侂胄道,“在下今日专为飞虎军而来,大人也知道在下的脾气,该如何处置,在下绝无怨言,只求大人能让在下把话说完行吗”
韩侂胄手捧茶杯悠悠吹着热气,微笑不语。
郭杲将李仲飞按回椅子上,嘿然道:“李将军执拗了,韩大人的意思你还看不出来吗”
李仲飞愣道:“什么意思韩大人提都没提飞虎军啊”
“韩大人只论你功、不谈你过,这份心意岂非早已明了”郭杲摊手道,“你还想让韩大人说什么”
梁昱也跟着抱拳道:“李将军,末将御下无方,竟出了马参这么个败类!给你、给豹卫添麻烦了。”
“你们都知道了”李仲飞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梁昱笑道:“将军刚刚还说末将知晓,现在怎么又惊讶了”
“在下……在下只是以为你们知道天目山出事了,想不到你们知道的如此详细。”李仲飞苦笑一声,瞥了眼门外跪着的江潮,“这家伙跑得真够快啊!”
郭杲意味深长地笑道:“马参投台自尽之时,便已有人飞马报知了梁将军。”
“原来如此。”一句“自尽”让李仲飞心中稍安,但想起路上程涛的话,他又忍不住追问道,“大人真打算放过飞虎军,不再追究”
韩侂胄捋须笑道:“飞虎军两次哗变,两次均被小友安抚,但韩某想要的不仅仅如此,韩某想问小友一句,将来可约束得了飞虎军”
听出他话中深意,李仲飞哪敢犹豫当即将胸膛拍得啪啪作响,正色道:“在下敢立军令状!”
“你无需这般紧张。”韩侂胄笑着摆了摆手,突然语气一变,冷冷道,“只是那个曲瑞却不能再留着了!此人出身山贼,又是飞虎军仅存的头领,有他在,你以后许多事不好相与。”
不等李仲飞出言反驳,韩侂胄却已展颜道:“放心,朝廷眼下正值用人之际,不会杀了他。再说,这其中也有小友的面子,韩某不能不顾及啊!”
至此,李仲飞终于彻底放心,长松口气道:“大人这忽冷忽热的,吓死在下了。”
闻言,韩侂胄三人相视大笑,举茶对饮。
李仲飞则看向门外,不解道:“那江潮又因何受罚”
郭杲轻咳一声,冷哼道:“此人公然辱骂上官,几乎引发豹龙二军冲突,韩大人这是在替将军出气呢。”
李仲飞恍然大悟,心说这两条若依大宋军律,起码也要杖责一百军棍、夺职发配,韩侂胄只让江潮下跪赔罪,分明想给双方一个台阶,就此了结,于是抱拳道:“江将军只不过一时情急,在下并未放在心上,还请大人赦免了他吧。”
果然,韩侂胄笑着冲梁昱点了点头道:“既然小友不计前嫌,就权且饶过他这一次,但记住,下不为例!”
梁昱见郭杲也点头同意,这才起身走到江潮身边,厉声斥道:“你都听到了吗以后如若
第704章 染指福地
李仲飞越听越诧异,吃惊道:“都咳血了,还不算恶疾罗前辈乃当世神医,不然也不会被圣上招进太医局,难道连他也束手无策吗”
“唉,这便是韩某说的蹊跷之处啊!”韩侂胄叹息一声,双眉之间紧紧皱成了个川字。
只见他一脸阴郁,缓缓起身在房中度了几步,才望着门外道:“魏士旭虽然身在刑部大牢,但其关押之所乃是一间单独的石室,平时不许任何人探视,饭菜也是专人打理,一直未有丝毫差池……”
李仲飞若有所思道:“所以不可能被人事先下毒”
韩侂胄点点头,继续道:“那日狱卒见他咳得厉害,便找来刑部官医为他诊治,谁知竟被他断然拒绝,而且从那以后,他连牢中的饭菜碰也不碰,只让罗星河送饭送药。对了,每次罗星河去到牢中,魏士旭都将所有狱卒赶离石室附近。”
“确实蹊跷。”李仲飞沉吟道,“难道他二人有什么图谋大人有没有命人查验过,罗前辈送去的饭菜和汤药”
韩侂胄摇头道:“韩某不敢打草惊蛇,只是让人暗中留意,却始终没能瞧出端倪。”
他叹口气,声音突然转厉:“小友,魏士旭关乎翻天印的秘密,绝不能被他逃走甚至死掉!韩某虽在牢内牢外布下天罗地网,但心中仍觉不安,因此想请你亲自出马,一探究竟。”
“若真如大人所猜测的那般,在下去了又能做什么”李仲飞不解道,“要知道,魏大哥早已不是当年的魏大哥了。”
韩侂胄猛地转回身,盯着李仲飞道:“可你现在仍认他为大哥,他也仍认你作兄弟,仅此一点,便已是旁人所不能及的。韩某保证,只要他说出翻天印的秘密,朝廷绝不会为难于他。”
“这……好吧,既然如此,在下这便去趟刑部大牢。”李仲飞起身告辞,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韩侂胄会心一笑,冲着那个斟茶的丫鬟招了招手:“再急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你困成这样,想必几天几夜未睡个囫囵觉了吧不如先在寒舍休息片刻。”
李仲飞还想推辞,眼皮却不争气地打起架来,他只得不再勉强,让丫鬟领着到厢房歇息去了。
待他走后,郭杲语气平淡道:“此事就算过去了”
“还能如何”韩侂胄的脸色瞬间变为阴冷,哼声道,“马参这个蠢材,竟让飞虎军的人提前去见了李仲飞,事发后又不知立刻落闸放洪,水淹飞虎军大营,还想着要在李仲飞面前杀人立威,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梁昱唏嘘道:“唉,就差一步便可将飞虎军的覆灭算在玉笏门头上,若成了此事,起码能定赵汝愚一个秋后问斩!”
韩侂胄摇头道:“我大宋立国以来,除了非常时期,从未杀过士大夫,就算事成,也顶多将赵汝愚充军发配罢了。何况仅凭此事,圣上不一定会相信是赵汝愚在背后指使。”
郭杲跟着道:“本来我就觉得此事太过冒险,玉笏门再怎么反对北伐,也不会干下水淹新军的蠢事。如今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白白死了个马参。”
“马参死不足惜,”韩侂胄冲梁昱道,“不知马参那个小妾对我们的计划知道多少,以防万一,绝不能让她来京胡说八道!”
梁昱沉声道:“大人放心,今晚便能让大人见到那贱货的人头。”
“我见她人头作甚”韩侂胄苦笑道,“早知如此,当初便不该让李仲飞接管新军。唉,李仲飞啊李仲飞,你难道真是上天赐给赵汝愚的福将吗”
郭杲眼珠转了转,忽然压低了声音道:“大人不必灰心,我有一计,定令赵汝愚万劫不复!”
“何计”韩侂胄有些兴致索然,不过仍道,“说来听听吧,有计策总算聊胜于无。”
郭杲嘿嘿笑道:“前些日子,枢密院不是调派了三千龙师南下剿匪吗”
“的确,”韩侂胄沉吟道,“此事还是赵汝愚奏请圣上,传旨枢密院办理的,其中并没有可以做文章的地方啊”
“怎么没有不但能做,而且能大做特做!”郭杲笑容中透着一丝阴险,将声音压得更低了,“我们可书信一封,命领兵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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