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武英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欧阳血月
“好吧,李兄弟,咱们再努力一回。”赵崇宪长叹口气,拉着李仲飞一起动手,片刻不到便将石炕拆成了一片废墟,自然靠里面的那面砖壁也全剥落了下来。
面对着光滑如镜的整面石壁,赵崇宪再不做任何希望,收回匕首,随手拍了拍李仲飞的肩膀,扶着赵汝愚准备离开石室。
二人刚迈上台阶,却听李仲飞近似癫狂的声音传来:“哈哈,我找到了,我找到了!相爷、赵兄,你们快来,我……我找到了!”
赵崇宪急忙返身跑回,只见李仲飞捧着两块石砖又蹦又跳,奇道:“李兄弟,你找到什么了”
“你们看,石砖上有字!”李仲飞一直将手里的石砖递到赵崇宪鼻子底下,咽口唾沫又道,“这几块正是那些原本松动的石砖,有字的一面紧贴着石壁,方才只顾寻找有没有夹层,竟忽略了石砖本身。”
赵汝愚凑过来定睛细看,果然发现石砖上面歪歪曲曲刻着五个字,他接过一块石砖,轻轻擦拭了几下,色变道:“再找,务必把有字的石砖全部找出!”
李仲飞忙将另一块石砖放在赵汝愚脚边,与赵崇宪返回了废墟之间,不多时,又各自抱着一摞石砖回来。赵汝愚数了数,竟有十四块之多,而且每块石砖上都刻着五个字。
赵汝愚蹲在地上,将石砖逐一排开,有时拿起一块要犹豫半晌才放回,有时则刚刚放好又重新换了个位置。
李仲飞知他是想找出石砖上那些字的顺序,便在长衫上擦了擦手过去帮忙,谁知拿起一块石砖端详了许久,却发现这些字虽说笔画熟悉,竟一个也不认识,不由惊叫道:“这些字好奇怪,难道不是中原文字”
“不错,这些确实不是中原文字。”赵汝愚面色凝重道,“依老夫所知,这些字应该是古契丹文,又称大贺氏文。”
李仲飞奇道:“古契丹文魏士旭怎么会古契丹文难道……嗯,相爷认得”
“知之甚少。”赵汝愚说着,将原先排好的两块石砖再次分开,又在二者之间放进了另一块,叹道,“古契丹文与如今的故辽文字大相径庭,加之字体模糊潦草,极难辨认,老夫十中有三四能认出便已属不易了。”
李仲飞倒吸口凉气道:“竟然如此深奥”
赵汝愚点点头,指向他排列的最左下方的一块石砖道:“像这块,五个字中只能认出头两个字是‘龙宫’。龙乃我华夏民族的图腾,‘龙’字因图腾而来,再怎么变也终究不离其宗,因此比较好认。”
他又将手指移向右侧相邻的一块石砖道:“而这块,前两个字为‘天马’,第四个字为‘长’。”
他再指着更右边的一块道:“这块就不行了,只有第四字依稀可辨,应该是个‘三’字,可细观之下又有些不太像。”
“龙宫天马三”李仲飞喃喃自语,目光不停在石砖上来回扫视,良久,他突然怪叫一声,将那块带有龙宫二字的石砖抓在了手中。
赵汝愚被李仲飞的举动吓了一跳,忙乍着手道:“小友当心,这些砖也许就
第731章 另拓一份
赵崇宪想了想道:“不如一起上去吧,此处湿气甚重,对您身体无益,稍候孩儿独自下来便可。”
“也好。”赵汝愚点点头,带着李仲飞返回了书房,等赵崇宪拿着纸墨再下密室之后,他轻轻捶着膝盖道:“小友,接下来有何打算”
李仲飞耸了耸肩道:“这段时间一直在韩府暂住,并未有什么打算。”
赵汝愚看似随意道:“飞虎军之变虽然平息,但如何善后,韩侂胄没有指点过你”
李仲飞摇头道:“补发粮饷、抚恤死者自有韩大人安排,无需在下操心。”
“此言差矣!”赵汝愚沉声道,“你虽以雷霆之力为国除害,但毕竟未曾请旨便擅杀主将,已犯了朝廷大忌。”
李仲飞肃容道:“原来相爷都清楚了,在下自认没有做错,就算圣上怪罪下来,在下也绝不会为此事后悔。”
“圣上不怪罪你,是圣上深明大义、宽宏大量,但你却不能将此事高高挂起,应当在事后立即面圣为自己请罪。”赵汝愚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精芒,“韩侂胄故意不指点你,莫非他心中对你生了嫌隙要知道,那马参可是他的心腹啊!”
李仲飞笑道:“相爷多虑了,在下今日便是从皇宫而来,虽未见到圣上,却是韩大人引领着去的。韩大人若有心害我,必不会同行。”
赵汝愚眉尖微颤,猛地坐直了身子道:“你们去见圣上有何要事与翻天印有关”
“是同相爷有关。”李仲飞将自己与韩侂胄的原定计划讲了一遍,又道:“韩大人怕在下无功而返,在下却认为相爷明事理、晓大义,若知在下来意必不会阻挠,因此一开始便实言相告。”
“多谢小友信任。”赵汝愚脸上怒容稍纵即逝,拉长了声音道,“对于韩侂胄,老夫觉得你还是小心为妙,最好尽快进宫见见圣上。”
李仲飞知道赵汝愚与韩侂胄不和,以为是在故意说韩侂胄的坏话,也就没往心里去,但毕竟赵汝愚是一番好意,又是当朝宰相,只好连声道谢之后不露声色地改变话题,聊起了古契丹文。
片刻功夫不到,暗门机括响动,赵崇宪拿着一卷拓纸从密室中走了出来。
李仲飞接过打开,仔细数了数,见七十个字一个不落,才重新卷起拓纸道:“赵兄,那些石砖打算如何处理”
“这……在下还未想过。”赵崇宪一愣,看向赵汝愚。
赵汝愚忙道:“小友放心,保证将其化为齑粉,永不会落入第四人之手。”
“那就有劳相爷了,翻天印曾为无数人带来灭顶之灾,还望相爷千万要保守好秘密。”李仲飞说罢,将拓纸小心收好,告辞离开了相府。
赵汝愚亲自将李仲飞送出门外,待其上马时突然道:“陈博回京了,就住在玉笏别院。”
“何时的事”李仲飞奇道,“早让他来他不来,如今先生已经被贬还乡,他应该赶去探望才是,这时候来京做什么”
赵汝愚苦笑道:“上次惨败,老夫在玉笏门中威望尽失,是一些门人将他请来的。老夫曾让犬子代为拜访,谁料却吃了闭门羹。”
李仲飞惊道:“难道他要重振旗鼓,带领玉笏门与韩大人再决雌雄”
见赵汝愚欲言又止,李仲飞叹道:“在下有时间会去一趟月轮山,玉笏门惨败并不能怪在相爷身上,陈门主避而不见显得有些气量狭小了。”
“
第732章 大做文章
赵汝愚越说越悲戚,最终紧皱着眉头道:“而且,陈博的态度也极为可疑,为父担心……”
“父亲担心陈博想和韩侂胄联手打压咱们”赵崇宪不以为然道,“若真如此,他连朱老夫子那一关也休想过去,一旦有所异动,朱老夫子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赵汝愚的嘴角掠起一抹苦涩,咂咂嘴道:“你觉得,如今朱元晦还能镇得住他吗”
“父亲为何凡事都要往坏处想呢他可是朱老夫子一手带大的啊!”赵崇宪急道,“朱老夫子能将他扶上门主之位,也能把他踩进淤泥里!”
赵汝愚苦笑道:“这可难说,玉笏门想保存实力,只能暂时收敛锋芒、委曲求全,陈博不太可能再有第二个选择。他是否与韩侂胄暗通款曲,只需看看年后京察有无玉笏门人被贬外放就知道了。”
“孩儿不解,请父亲示下。”赵崇宪看了一眼手中的拓纸。
赵汝愚察言观色,指指拓纸道:“你先将这些惹祸的东西撕了,为父再解释于你听。”
赵崇宪一愣,满脸不舍,他略作沉吟,转过身将拓纸上没有字的一角扯下,撕得粉碎,而其余的部分则趁着赵汝愚不注意,悄悄塞进了怀里。
等他转回身来,赵汝愚摆摆手示意他坐下,沉声道:“如今工部和户部还有几个要职在玉笏门人手中,韩侂胄来年整军备战,必会换上自己的人,而陈博想要保住他们,只能令其迎合北伐之意,所以为父才有此一说。”
“孩儿明白了。”赵崇宪装作整理衣衫,再次拍了拍内襟里的拓纸,突然道,“其实咱们根本无需如此被动。”
赵汝愚苦笑道:“不被动静观,还能如何”
“孩儿有一个反戈一击的妙计,”赵崇宪探过大半个身子,压低声音道,“若成,不但能使父亲重掌玉笏门,而且能离间圣上与韩侂胄。”
赵汝愚皱眉道:“若不成呢”
“不成,对咱们也毫无损失。”赵崇宪笑的十分自信。
“说来听听。”赵汝愚轻咳一声,用下巴点了点四敞大开的房门。
赵崇宪忙跑过去将房门关严,小声道:“父亲以为韩侂胄寻找翻天印是出于圣意,还是他自己的意思”
“有何区别”赵汝愚话刚出口便明白了其中奥妙,忙令赵崇宪继续说下去,脸色已不觉开始由阴转晴,“方才你想依仗翻天印,难道早有此念”
赵崇宪点头道:“这只是最后的办法,如果父亲答应孩儿寻找翻天印……”
“找翻天印费时又费力,还是你这个办法好。”赵汝愚看似无意的瞥了一眼赵崇宪的前襟,催促道,“快于为父详细说说。”
赵崇宪舔舔嘴唇道:“父亲可及早进宫,将今日之事奏报圣上,就说李仲飞受韩侂胄指使来相府搜查翻天印,因事关重大,除了全力配合之外,怕李仲飞有所遗漏,另将查出的线索亲自面呈圣上御览。圣上如果事先知道,定会对父亲大加赞扬。”
赵汝愚会心笑道:“如果圣上不知道此事,便一定会问及魏士旭。”
“不错,”赵崇宪阴测测地说道,“那魏士旭乃重病不治,暴毙于刑部大牢,而方才李仲飞所言却是被人毒杀,投江而死。韩侂胄命心腹隐瞒真相并暗中调查翻天印,居心何在呢”
“翻天印乃太祖秘宝,谁想觊
第733章 江湖骗子
赵汝愚深深看了赵崇宪一眼,沉吟道:“这个铁人英敢如此托大,难道手里有韩侂胄什么了不得的把柄”
赵崇宪点头道:“前些日子为了搜捕李远沛,圣上几乎将京畿北外翻了个底朝天却不得其踪,其实此人早已死在了韩府的密室之中,为的便是翻天印!”
“什么!”赵汝愚倒吸一口凉气,不由地呆住了。
这时,门外家丁来报,说铁人英求见,赵崇宪大喜道:“还真是刚想犯困便有来送枕头的。”
赵崇宪三步并作两步,打开房门道:“快请铁将军,来人,上茶!”
片刻不到,铁人英由两个家丁引领着匆匆走来,站在台阶下行礼道:“末将铁人英拜见相爷,见过赵公子。”
赵汝愚也不起身还礼,遥遥抬手道:“铁将军无需多礼,不知今日来此有何贵干啊”
“多谢相爷。”铁人英步入房中再次行礼,笑道:“敢问相爷,方才从府上离去的可是李大人”
赵汝愚眉间微颤,淡淡道:“原来铁将军一直在鄙府附近徘徊啊不错,正是豹卫将军、龙神四厢军巡查使李仲飞李将军,称之为‘大人’也未尝不可。怎么老夫素闻你与李将军乃经年旧识,竟认不出吗”
“末将儿时便和他同吃同住,自然认得。”铁人英哈哈大笑道,“不过末将认识的不是豹卫将军、龙神四厢军巡查使李仲飞李将军,而是总领淮西军政要务的无为军节度使李仲飞李大人!”
“什么你再说一遍”赵汝愚色变道,“什么无为军节度使”
铁人英叹口气道:“昨日韩府大宴群臣,韩大人当众宣布李仲飞升任无为军节度使,总领淮南西路军政,不日便要过江北上。如今京城之中早已人尽皆知,难道唯独相爷不曾听说”
赵汝愚脸色一变再变,用力支撑起身子大叫道:“铁将军快请上座,来人啊,上好茶!”
天将正午,碧空如洗。
李仲飞辞别赵汝愚,兴冲冲地抄近路折返韩府,谁知快要到癸辛街时,却被拥挤在巷口的一大群人堵住了去路。
他探头朝人群之中望去,只见墙角旁一顶卦幡迎风招展,上书“神算”两个大字,格外醒目。
“原来是算命的江湖相士,想不到竟引得这许多人围观。”他急着将密室中的重大发现回复韩侂胄,看看离着癸辛街只有数步之距,便轻扯缰绳,想从人群外围穿过。
巷宽两丈,几十个人挤在里面早已是擦肩接踵、前胸紧贴后背,哪里还有空隙留给他果然马势方动,便不小心碰上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后脑。
“对不住,对不住。”他一边行礼道歉,一边忙不迭地向外侧靠去,却又将贴着墙边的几个人撞得东倒西歪,顿时引起一片叫骂之声。
“挤什么挤你挤进去也轮不到你!”
“就是,骑着马就了不起啊小心揍你啊!”
“小白脸,一看就知道你命不好,还算什么算”
“人家根本不用算,凭这张俏脸,随便找个姐儿就能一辈子不愁吃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不堪入耳,哄堂大笑声中,李仲飞沮丧地发现,不知何时巷子里的人愈发多了起来,他就算想原路退回也是不可能了。
“诸位误会了,在下并非来算命的,只想到前面街上去。”李仲飞面红耳赤,
第734章 一语箴言
鲁夫人回头望了眼飘扬的卦幡,唉声叹道:“不瞒将军,妾身早已遍访城中名医,连太医也曾过府诊脉,却始终不见好转,因此……”
她随行的丫鬟突然插口道:“李将军有所不知,这个仙人可灵验了,几句话不到便指出了老爷的症结所在。”
“凤儿住口,莫在李将军面前失了体统!”鲁夫人斥责丫鬟的唐突抢言,却不由冲李仲飞点了点头。
李仲飞若有所悟道:“怪不得方才见嫂夫人由忧转喜,原来是那相士有了妙方。不知方中需要何种药材,可有在下效劳之处”
鲁夫人刚要作答,忽听卦幡底下传来一声长笑:“汗血宝马赠英豪,月白长衫衬情傲。手上宝剑挑天马,掌中真气压海蛟。”
遍览京城,汗血宝马不敢说绝无仅有,但此时此地却断然不可能出现第二匹,李仲飞自然知道是在说他,于是循声望去。
目光所及之处,一名蓝衫男子分开人群,信步而至,冲李仲飞拱手道:“这位将军,不才请了。”
男子大约三十出头,中等身材、体态均匀,只是脸庞稍显消瘦,加之眼角有些上扬之势,让人乍一看去,便感觉其人精明强干,但细细打量之下,却又令人产生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觉。
李仲飞等蓝衫男子走近,忙抱拳还礼道:“阁下无需多礼,不知阁下特意所指,有何见教”
蓝衫男子笑道:“见教实不敢当,不才区区一介相士,听将军与鲁夫人叙谈,言语之间似乎对相术颇有微词。为使日后在京城留口饭吃,不才只得恬颜现身与将军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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