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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武英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欧阳血月

    “原来此人听见我骂他江湖骗子了。”李仲飞心中暗笑,随口道:“阁下短短片刻便解了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奇疾,想必是有大本领的,在下愿闻其详。”

    “不才并非懂得岐黄之术,只不过送给鲁将军一句箴言,请夫人代为转告。”蓝衫相士说着,又冲鲁夫人道:“夫人惑已释然,为何仍在此流连不如现在便动身归府告于家人,也好及早康复、上下和睦。”

    “妾身……”鲁夫人看了李仲飞一眼似有话说,但最终只张了张嘴,便带着丫鬟匆匆离去了。

    早在鲁夫人道出李仲飞的身份时,那些出言嘲笑李仲飞的人便逃得无影无踪,连带一些胆小怕事之人也跟着离开了小巷,巷口已经畅通无阻,只剩十多个真心求卦的仍站在一旁翘首以盼。

    蓝衫相士目送鲁夫人上了巷口外的一顶小轿,才淡淡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才正是以此言相告。”

    李仲飞重复了一遍蓝衫相士的话,怔道:“这……这算什么箴言”

    蓝衫相士笑道:“那依将军,什么才算箴言”

    “至少不是你这句!”李仲飞本就对看相算卦之人无甚好感,闻言更是胸中愠怒,哼声道,“无论谁来求卦,这句话均可用以搪塞。不行,我必须立刻赶去鲁府,免得鲁大哥因你贻误了病情!”

    说着,他翻身上马就要去追鲁夫人,却被蓝衫相士抢前一步拦住了坐骑:“将军有所不知,鲁将军得的乃是心病,心病必须心药医,不才这句话便是他救命的良药!将军若要阻拦,非但不能帮他,反而会害他白白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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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5章 有事托付
    李仲飞制止鲁吉,抓住鲁司祚的手不悦道:“兄弟看你真是病的不轻,怎么净说些糊涂话”

    “病入膏肓啊!”鲁司祚长叹一声,强颜笑道,“不过兄弟能在哥哥临终之前来看一眼,我死也瞑目啦。”

    “说你病,你还真喘起来了。”李仲飞皱眉道,“太医怎么说可曾开过方子若需珍奇药材,兄弟纵千难万险也要为大哥寻来。”

    鲁司祚轻咳几声,苦笑道:“没用的,汤药吃得快能淹死人了,也不见有所起色,看来哥哥是大限将至啦。可恨那些庸医,竟还众口一词说哥哥没什么大病。”

    “大哥切莫丧气,对了,不是还有罗神医嘛,兄弟这……”李仲飞话未说完,忽然想起罗星河早已不在京城,愣了愣道,“请大哥安心养病,兄弟即刻赶赴翠青山。”

    鲁司祚摇摇头,有气无力道:“哥哥的身子自己最清楚,撑不到你回来了。想我虽然早年多舛,倒也富贵半生,吃喝嫖赌百般享尽,已然知足。只是有一事放心不下,还望兄弟切莫推辞。”

    “大哥!但凡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咱们治病要紧,有什么放不下的,等病好以后再说。”李仲飞话虽如此,但看到鲁司祚可能随时会断气的样子,不禁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鲁司祚知他心中所想,笑了笑,冲鲁吉道:“鲁吉,老爷我有几句话要对李兄弟交待,你出去守着,别让旁人打扰。”

    “老爷放心,有什么事只管喊小的,小的就候在阶下。”鲁吉忙答应一声,快步而出,又在外面轻轻掩上了房门。

    鲁司祚一直等鲁吉的身影消失,才反握住李仲飞的手道:“不凡死后,我本已了无牵挂,可如今你嫂嫂又身怀六甲……唉!我死之后,鲁氏一门必将没落,他母子二人也恐会流落街头,这……这让我如何安心啊!我……”

    “大哥多虑了,当今圣上绝非薄情寡义之辈,断不会亏待……”

    李仲飞话到一半,顿觉自己的语气更像是帮着鲁司祚交待后事,忙改口道,“这都哪跟哪呀!大哥又不是真的病入膏肓,说什么安不安心你再这样自暴自弃,兄弟可要走了啊!”

    鲁司祚手上加力,眼中更是流露出祈求之色:“兄弟,你就不能听哥哥把话说完吗”

    李仲飞只好作罢,温言道:“好好,你说,兄弟听着呢。”

    “还有一事,”鲁司祚瞅了眼门外,低声道,“哥哥一生从未纳妾,只有你嫂嫂一门正室,但在外面却藏着一个相好。”

    虽然明知不是该笑的场合,李仲飞仍忍不住乐道:“你有相好的稀奇吗刚刚不是还说自己吃喝嫖赌,百般享尽”

    “她与那些青楼女子怎能相提并论”鲁司祚老脸之上竟然泛起一抹羞涩,“我俩相识于贫贱,相伴于清苦,她还为我诞下一子。襄助李后之初,我便将她母子暗中安置在了扬州,以免受我牵连,这些,你嫂嫂一无所知。其实我最想托付的便是她母子二人,唉,不鸣吾儿,如今应该也有十岁了吧……”

    说着说着,他竟将陈年往事徐徐道出,听得李仲飞跟着伤感万分,想不到这个放荡不羁的莽汉竟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

    不知不觉一炷香的时辰过去,突见房门响动,鲁吉一头闯了进来,与他一起进来的还有鲁夫人。

    鲁夫人泪流满面,跌跌撞撞扑到鲁司祚床边,哭喊道:“老爷,你可不能丢下妾身不管呀!”



第736章 十七年前
    鲁司祚先是一愣,目光从李仲飞三人身上一一扫过,然后缓缓移向帐顶,最终停留在承尘上方,就这么死死盯住承尘,嘴里反复嘟囔着“果真如此”四个字。

    大约十数遍之后,他突然“啊呀”一声怪叫,从床上坐直了身子,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果真如此,果真如此啊!”

    李仲飞被吓了一跳,刚要上前搀扶,谁知鲁司祚已翻身跳下床来。

    只听鲁司祚叫道:“鲁吉,快快命人置办酒菜,他娘的,这么多天酒肉无味,老子嘴里早淡出鸟来了。”

    李仲飞目瞪口呆,喃喃道:“大哥难道没病,一直在寻兄弟开心”

    “我没病我病的都要快死了!”鲁司祚搂住李仲飞,一张大嘴几乎咧到了耳朵根,“兄弟今日一定要陪我痛饮!仙人啊,不愧是仙人啊,救了我鲁某人一条命啊!”

    确认鲁司祚不是回光返照或者突然得了失心疯后,李仲飞细细咀嚼起蓝衫相士所谓的箴言和那几句解释,却丝毫感觉不到有任何特别之处,但鲁司祚前一刻还气若游丝,转眼间便变得生龙活虎,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可其中的玄妙到底在哪里呢

    不过鲁司祚看上去精神虽好,搭在李仲飞肩头的手臂却明显绵软无力,脚下的虚浮也不似作假,因此李仲飞相信鲁司祚方才绝没有装病。

    正因为如此,李仲飞的心中才隐隐泛着一丝不安,毕竟蓝衫相士也曾对他下过一句断言,如果此人能一语中的解了鲁司祚的心头顽疾,那么他的呢

    随着不安越来越重,他不由有些失神。

    “兄弟怎么了何故发呆”鲁司祚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一掌。

    李仲飞只顾想着自己的事,闻言随口道:“大哥恢复就好,今日得见,兄弟也不得不对那个骗……相士另眼相看了。只是不知大哥究竟病在何处”

    “这里。”鲁司祚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李仲飞叹道:“又被那相士说中了,怪不得大哥说京城之中、皇宫内外皆为庸医,就算罗神医亲临,也难医大哥的心病啊。”

    “兄弟可别小瞧了心病,你方才也看到了,心病也是会死人的。”鲁司祚嘿然道,“你若有什么心病,不妨也去找侯仙人卜上一卦,保你如获新生,哈哈!”

    李仲飞苦笑道:“兄弟就是因他之言才心神不安。”

    “侯仙人真为你卜卦了”鲁司祚正色道,“兄弟可不能不信啊,哥哥曾听过不少传闻,此人卦象一出从无失算。”

    李仲飞奇道:“真有这么灵验比如呢”

    “让哥哥想想啊,”鲁司祚略作沉吟,击掌叫道,“有了,说起来此事与你还有些关系,你应该知道。”

    “我”李仲飞一愣。

    “对!是神劲军的事。”鲁司祚沉声道,“十七年前,神劲军与天忍教有过一场恶战,侯仙人曾在战前敬天起卦,断言神劲军必败,而且是惨败!”

    李仲飞冷哼道:“战事未开,此人便妄言必败,恐有惑乱军心之嫌啊。”

    “兄弟所言与任首领如出一辙,而且当时神劲军有‘冰霜雷火’四大绝世高手之中的霜帝、雷君和火仙三人助阵,实乃志在必得,怎会相信侯仙人可结果……”鲁司祚说到这里,突然看向鲁夫人。

    鲁夫人识趣,忙冲李仲飞道个万福,离开了卧房



第737章 记忆闪现
    鲁司祚讲得绘声绘色,不时还用手比划下双方当时的布局、所在,却没注意李仲飞的双眼不知何时竟变得朦胧起来,仍自顾自道:“然而即便做了如此万全准备,苦等半日,任首领依旧没有等到胜利的好消息,却等来了潮水般的金人大军,神劲军猝不及防,草草搭建的营寨瞬间被冲破……”

    随着他娓娓道来,李仲飞的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血肉横飞、杀声震天的战场画面。画面极为清晰,也极为逼真,就好像身临其境一般,不禁令他热血沸腾、心潮澎湃。

    天忍教遇伏,他拍掌叫好,金军攻寨,他手心冒汗,当听到神劲军寨破兵败时,他再也难以自抑,猛地站起身来,失声叫道:“快跑,快跑!不要管我!”

    李仲飞情不自禁的叫声极为凄厉,堪比倒下将士的垂死哀嚎,他只觉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强光,好像刀光,又好像剑光,紧接着一阵刺痛传来,仿佛有人正在将一把利刃狠狠扎进他的心头。

    不等他运功护脉,这股刺痛又冲脑入颅,带着难以忍受的灼热在他天灵、玉枕、百会数处要穴之间横冲直撞,痛得他几欲昏厥。

    半梦半醒之中,他感到自己的身体极速向下坠去,而他的下方,却是冥昭瞢闇的深渊,看不到底也望不到边。他不敢再看,又不敢闭眼,一睁一合的瞬间,眼前已不再是鲁府卧房,竟变成了鲁司祚口中的那片血腥战场!

    战场上空阴云密布,隆隆的雷声夹杂着喊杀声响成一片。

    偶尔劈下的一道道闪电撕裂开无尽夜幕,照亮了营地中浴血厮杀的千军万马,以及倾盆大雨和着血水染红了的大地。

    一个小男孩跌坐在一座军帐前的泥洼里,耳边两军对砍的喊杀声、士兵濒死的惨叫声、马匹倒地的悲鸣声,让小男孩连哭泣都忘记了,只是呆呆地、呆呆地看着眼前刀剑挥舞、血肉横飞。

    李仲飞继续向下坠着、坠着,距离小男孩越来越近,直到与小男孩完全融为了一体。

    “金兵冲进来了!快带小公子走!”

    不知道是谁在喊,也不知道是谁把他抱起,然后拼命向着军营外冲去,却紧随着耳边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抱着他的人被砍倒在地,他又重新摔倒在泥地里,然后又被抱起,又摔倒……

    反反复复不知道多少次,终于一道闪光出现在眼前,那是一道凌烈的刀光,就像最初看到的那道强光一样,刀光映出它的主人那狰狞的面孔,彷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鬼。

    刀光近了……更近了……小男孩惊恐地闭上眼睛,却似乎已经听到了锋利的刀锋砍断自己骨头的声音……

    “啊……不要!”李仲飞大叫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可眼前哪有什么刀光,哪有什么厮杀只有躲在桌子后面同样惊慌失措的鲁司祚。

    李仲飞几近虚脱,跌坐在床沿前不停地抹着冷汗,而冷汗仿佛无穷无尽一般,刚刚抹完一把便又布满了额头。

    “兄弟,你这是怎么了”鲁司祚被吓得如同惊弓之鸟,良久才咽了口唾沫,试探地问道,“方才哥哥说错什么了吗,竟引得你杀气盈堂”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帐幔、桌椅、茶杯上一层淡淡的霜花正在极速消散,李仲飞不



第738章 影子地虱
    听了鲁司祚的话,李仲飞的脑袋又是嗡的一声炸响,而这次涌入脑海的却是尸横遍地、满目疮痍的安平镇。

    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还未降临,残桓断壁间的余火仍在燃烧,宗天海与任碧雪相对而峙,身旁倒卧着不省人事的柳忆心。

    ……当年你临阵逃脱,陷他们于敌阵,将我们多年辛苦付之一炬,如果我告诉你,柳家根本就不知道翻天印的下落,真正的线索就在你这个徒弟身上……

    ……我明白了,我道他当年为何要跟麻衣神相修习血藏**,他真舍得!他竟真舍得以自己的孩子为引,就为了隐藏翻天印的秘密……

    “麻衣神相”李仲飞想开口,剧烈的头痛却令他难吐一字,眼前景物一转,又变成了安平镇外的那片桃花林。

    宗天海站在瀑布边,宽大的斗笠压得极低,若隐若现的双眸中满是沧桑无奈。

    ……当年那一战之后,我不知所踪,是因为侥幸被人所救,一直隐姓埋名,想寻你下落……

    ……我知道武林人士疑我诟我,所以隐藏身份至今,可是总算看你长大……

    ……当年任碧雪将你安置在此,你可知道你的父母也曾在这呆过很长时间,你出生时,他们还曾替你批命,将结果刻在镇口石碑上……

    “老伯,我父母……”李仲飞想问,四周的景物却又变成了天目山,眼前之人也换作了蓝蝶儿。

    ……这可真奇怪了,李郎说你的秘密就在你身上,你自己竟然不知……

    话音方落,李仲飞眼前一闪,所有的人和物全碎成了无数块,四散飞去,而碎片的背后便是无尽的虚空,不是黑、不是白,甚至没有任何颜色,深得让人发自内心的恐惧。

    只有任碧雪的话、宗天海的话、蓝蝶儿的话,仍像电闪雷鸣般轮番掠过他的脑海,狠狠撞击着他的意识,一次比一次猛烈,一次比一次难以压抑。

    终于,他再也承受不住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抱着头惨叫一声,就此撞破窗户,飞掠而去。

    癸辛北首,韩府跨院。

    疾风穿堂,在竹林间的鹅卵石小径上打个旋,吹散了一堆刚刚聚拢起的落叶。

    韩侂胄苦笑摇头,将扫帚靠于亭柱旁拾阶而上,目光越过新建成的“清苑”拱墙,最后停留在天边那片厚厚的乌云之上,喃喃自语道:“也该回来了吧。”

    “卑职来迟,让大人久等了,还请大人恕罪。”一名葛衣大汉应声跑入小院,在凉亭外单膝跪倒。

    “你怎么回来了”韩侂胄没有回身,仍注视着乌云向日头缓缓逼近,“李将军呢有结果了吗”

    “幸不辱命!”葛衣大汉抬起头,虽明知韩侂胄背对着自己,脸上仍浮现出一丝谄媚,“巳时二刻,李将军已离开了相府,卑职见他行色匆匆,想必收获颇丰。”

    韩侂胄皱眉道:“想必你没有跟进去”

    “自从彭龟年被贬,赵崇宪替换了大批侍卫、仆从,咱们的人已所剩无几,卑职担心冒然进入会被相府的人觉察,因此……”葛衣大汉感受到韩侂胄隐隐散发的怒气,不由地一缩脖子,眼中满是惧意。

    韩侂胄垂下头,瞥了眼微微偏向东北方的影子,低吟道:“两个时辰未归,他又去了别的地方吧难道遇见了什么要紧事”

    “大人英明,李将军将要到癸辛街时,被一群求卦问相的百姓堵在了巷口。”葛衣大汉忙道,“后来与鲁将军的夫人和那相士说了几句话,便紧随鲁夫人奔鲁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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