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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医女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张安世

    他笑笑:“飞虎入室内,主富贵,是吉兆。”

    他虽这样说,次日还是吩咐人把兰台宫里与虎有关的字画摆件通通撤了去,换上些凝神静气的新鲜花草。

    七日后,便是銮驾离宫的日子,他只叫苏昭仪将宫里一应仪仗礼乐安排妥当,也不许她来送他。

    她知道他是怕她难过,故意不让她看他陪别的女人出宫。可她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悄悄带了刘二月到启祥门上瞧瞧目送。

    车驾缓缓从启祥门驶出京城,浩浩荡荡,如一条金色长龙。

    京城的百姓许久没有看到皇族出行这一盛况,纷纷跑来凑热闹。黑压压的人群从护城河一直跪到了西门外,呼喊万岁的声音隔着几里地还能清楚的送入耳中。

    御驾行程很快,一路不作停留,三天便已到了虞山脚下。行宫的太监早已备下软轿,在山路口跪迎。

    山路年年修葺,都是平平整整的青石路,太监们常年练习抬轿上山,一路走得稳稳当当。

    虽然皇帝平时不来,可他们却没有一日敢懈怠。轿撵上搁着满满的一碗水,抬着轿子从山脚抬到行宫门口。碗里的水若是洒出一滴,抬轿的太监便要受罚。

    到皇帝今日来,他们已经反复练习过上千遍了。

    行宫里早就备下了沐浴的温汤,用厚厚的油布罩着汤池,待到皇帝褪去衣裳走进来,侍奉沐浴的太监才掀开油布。

    温汤上漂浮着红艳艳的玫瑰花瓣,南景霈略皱皱眉,这是女人喜欢的情趣。

    果不其然,他才刚下到汤池里,便有一双娇滴滴的手从背后将他搂住。

    “你是徐氏”他不回头,只淡淡的问。

    徐充仪的脸颊紧紧贴在他背上,嗤嗤的笑了一阵。

    “贤妃娘娘说,皇上一路车马劳顿了,让臣妾来侍奉皇上沐浴。”

    南景霈哦了一声,又问:“她自己怎么不来,反倒让你来”

    徐充仪默不作声,良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是嫌弃臣妾吗”

    他转身望向她,徐充仪生的清秀,被这水光一招,肤色便越发雪白。

    南景霈抬起她的下颚,笑道:“你猜呢”

    徐充仪咬咬嘴唇,微微颔首有些羞赧:“臣妾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他循着汤池慢慢走了几步,温声道:“替朕揉揉肩吧。”

    皇帝难得肯给她机会,徐充仪的眸子倏忽一亮,一双轻柔的手便抚上皇帝的肩胛。她的手劲儿不大,只揉了一会儿,便累得肩膀发酸。

    他转身倚在池壁上,冲她一伸手。徐充仪抚上皇帝的手掌,一点儿一点儿向他挪动。

    他顺势一拉,她骤然失去重心,整个人跌进他的怀里。

    她从




第一百五十八章 玉麟馆
    轿子抬到玉麟馆外,被轻轻搁在地上。奴才们手脚很稳,软轿摇曳了一路,摇得她昏昏欲睡。落地时又像是陷进了棉花堆,一点儿感觉有也没有。

    听见轿外有人低低唤了她一声,她才悠然醒来。

    引路太监嗓音柔婉:“贤妃娘娘,咱们到了,这儿就是皇上为您备下的住处。”

    她坐在轿中醒醒神儿,瑞香才将轿帘掀开。

    她扶了瑞香的手下轿,夜间山风微凉,单薄的香云纱并不耐寒。瑞香替她披上一领夹层斗篷,轻声道:“娘娘,夜风寒,咱们还是先进去吧。”

    暮色四合,周遭都是灰蓝色的,路两旁是匠人们精心培育的奇花异木。粗壮的树干被夜幕一笼,全部化作漆黑的阴影,仿佛文人酷爱收藏的工笔水墨画。

    南瓜大小的琉璃灯笼从她手边一路向远处蔓延,直到她目力不及的地方,化作一点星光。

    “娘娘,这玉麟馆可是安平行宫最好的一座院落了。”引路太监微微欠着身儿,满脸媚笑,好像讨赏似的。

    她看了瑞香一眼,瑞香会意,将一块十两的金锭塞在那太监手中。

    “奴才谢娘娘赏赐了。”太监说着,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一条路来伸手去扶她。

    贤妃抬起头,望向宫门口那块匾方。

    “玉麟馆”三个鎏金字被大红的宫灯一照,煜煜生辉。这笔体独特,与沿途看到的题字和对联不同。

    她有些奇怪,问道:“一路走来都是汉隶,怎么只有这里用了瘦金体”

    引路太监顺着她的目光一望,看到匾额上的字迹,笑道:“娘娘有所不知,一路上的匾额斗方对联都是高宗时的大书法家段锡所写,所以用的是高宗喜欢的汉隶。这玉麟馆是先帝时期新建的,一应设计都是按照先帝的喜好,又因先帝喜欢瘦金体,所以这里与别处不同。”

    她这才注意到这院落的名字。

    玉麟馆

    莫不是供先帝和吉氏宠妃双宿双飞的玉麟馆她不由得一怔,身子刹那僵在那里,半天缓不过来。

    闺阁时她曾听父亲说过,先帝的后宫里有两位吉氏妃嫔,被称为大吉氏和小吉氏。这两个人本是一母同胞的两姊妹,模样都极为美艳。大吉氏入宫不久,承恩有孕产下一子,这便是当今的皇上。只可惜大吉氏福薄命浅,生下皇子没过多久,便肺痨咳血一病死了。

    吉家担心门厅败落,便又把二女儿送进后宫,这便是小吉氏。小吉氏生天生丽质,艳压群芳,一入宫便把先皇迷的神魂颠倒,吉家也由此盛极一时,就连吉家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也都被封了爵位。

    所以小吉氏常被老百姓说成是杨贵妃第二,她承宠的那些年,京城的街头巷尾总能听到孩童传唱“生男勿喜女勿悲,君今看女弄门楣”的调子。

    引路太监含笑道:“这玉麟馆是先帝为吉氏娘娘的生辰贺礼,以彰显宠爱之意。”

    玉麟馆里灯火烛照,一切都是重新修葺的模样。抄手游廊上那些雕琢精致的瓦当不是普通的陶瓦,而是一块一块崭新的琉璃瓦。馆内所漆的颜料亦不是寻常的勾兑颜料,那黄色里掺了金粉,红色里和了椒花。赤红琉璃灯挂在房檐下,灯火一烁,那游廊里手绘的彩画便泛起金属的光泽。

    瑞香看的有些呆了,半张着嘴。

    引路太监见她们都是一副惊讶的神色,便有些得意:“这是皇上特意吩咐的,说不准委屈了娘娘。娘娘再到里面看看,那一应的用具,也都是全新的。”

    房中的摆设越发让人惊讶了,博古架解着顶棚,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琉璃摆件摆了一墙。瑞香瞪大了眼睛,这寝殿里的琉璃摆件,简直比她这辈子见过的所有琉璃制品加在一起还要多。

    “皇上说,娘娘喜欢看太阳光晒过琉璃的样子,”他款款走到窗棂便,道:“这窗子都是活动的,午后叫人拆下来,太阳光可以照满这面墙。到那个时候娘娘再看,这些琉璃摆件个个流光溢彩,那叫一个美不胜收!”

    这里把一切都预备下了,她从宫里带来的东西都用不上。箱子里,柜子里,都是新赶制的衣裙。匣子里都是新做的首饰头面,脂粉盒子整整齐齐的摆在妆镜前。

    她有点累,便叫瑞香又赏了他一些银子,将引路太监送出了玉麟馆。

    “主子,徐充仪已经在陪着皇上了。想必皇上今晚不来,您还是别等了,早点休息吧”瑞香一边说,一边伸手扶她:“奴婢服侍您洗漱如何”

    她又呆呆坐了一会儿,问瑞香:“你知道小吉氏吗”

    瑞香扭头看了她一眼,道:“是刚才说的那位吉氏娘娘吗”

    她点一点头。

    “奴婢知道,那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嫔,当今皇上的小姨。说起那位娘娘,可是大大的有名。她和先帝那段儿风流佳话可是人人神往的。”瑞香笑道:“皇上对娘娘这样好,莫非是想效仿先帝”

    贤妃心里揪的难受,冷笑道:“他不会。”

    “怎么不会”瑞香诧异的望着她:“娘娘喜欢琉璃,皇上就在您的住所里摆满了琉璃,而且件件都是难得的珍品。皇上对沈氏已经够好了,可也没这样用心过。”

    她默然无话。

    南景霈的心思,瑞香不会懂。

    就好像这座金碧辉煌的玉麟馆,外人雾里看花,总觉得这里绯红一片,山花海树朦胧醉人。可若要他们详细说出哪里美,一个个儿却又晕头转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只有身在其位的人才会懂得,那



第一百五十九章 如梦幻泡影
    皇家小医女正文第一百五十九章如梦幻泡影她冷笑:“皇上若要做戏,只做给外人看就好了。”

    “做戏”他微微一滞,抚上她的肩头:“朕……朕若告诉你,朕对你不是做戏呢”

    她摇摇头,她虽然爱他,可还不至于把自己爱成一个傻子。他对沈韵真的付出她全都看在眼里,如果他对她是真的,那他对沈韵真就应该是假的,可那些不可能是假的!绝不可能!

    “你不信”他问。

    她不以为然的一笑:“皇上知道的,臣妾最痛恨虚假。”

    南景霈亦笑了笑,道:“朕知道,你大概以为,朕如今对你的宠爱全都是为了拉拢姜家。”

    “不是吗”她立时反问:“皇上不会以为您送臣妾一屋子的琉璃摆件就是真心宠爱吧”

    她冷笑,她虽然不是皇室出身,可也是堂堂太师府的,从小金奴银婢娇惯大的金枝玉叶。什么金山银山她没见过,怎么会被这区区几百件琉璃摆件冲昏头

    南景霈默然望了她良久,反问道:“如果单单是为了拉拢姜家,那朕还不如直接给你姜家的官都加一级爵位,又体面又便利。朕若不真心宠爱你,又何必费心思布置这些”

    贤妃咬咬嘴唇,她心里忽的有些慌乱,他……应该是不爱她的吧若他真的爱,怎么会掩藏那么多年又怎么会为了沈韵真那个区区罪臣之女而责怪自己

    “那皇上对她呢又有多少真心”

    “谁”他反问。

    她冷笑:“皇上知道臣妾说的是沈氏。”

    他抚上她的肩膀,缓缓压了下去。她亦不挣扎,只是仰面望着他。

    “玩物。”他斩钉截铁的答道。

    呵呵,她笑出声,这答案未免太虚伪了。谁会为一个玩物挡住毒箭他为了她,连性命都可以抛弃,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是他的玩物

    可谎言说穿,她又有些伤感。她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又两股力量相互绞着。明知道那是假的,却还是渴望,渴望他对她说的都是真话。

    他长长叹了一声,改口道:“朕对沈氏是真的,对你也是真的。”

    “我不信。”她轻轻说道。

    “没关系,时间长了,你就会明白的。”他不再强迫她,翻身在她身边躺下来。

    她撑起身子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她睡不着,睁着眼睛数羊,一只两只三只,待她数到自己也不记得多少只羊的时候,南景霈忽然轻轻的抱住了她。

    她心里一颤,侧过脸看他,他安稳睡着,好像对自己极放心。

    她忍不住叹了一声,当初怎么会嫁给他的

    以姜家当年的势力,她本可以风风光光的嫁给信王做正妻。可她却偏偏一眼看中了这位心事重重,沉默寡言的靖王南景霈。

    一个不得宠的王爷,有时过的连个权臣都不如。她是姜太师的掌上明珠,姜太师又怎么舍得把女儿嫁给靖王这样一个毫无前途可言的人

    可她就是爱他,爱他眼里的忧愁,爱他内心的复杂,她是那样发自内心的心疼他,哪怕他什么都没为她做过,可她还是一门心思的想要嫁给他。

    为了嫁给他,她还与父亲大吵了一架,甚至以决裂相逼……

    可现在想一想,当初做的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有些事……或许你已经忘了,但朕还记得。”他突然开口,幽幽的说道:“你的好,朕一直记在心里,一刻也没有忘记过。”

    “什么”她轻声问。

    “年少时父皇不待见朕,宫里人也都偏爱影霖。那会儿,朕就像个孤魂野鬼似的。武德三年的新春宫宴,朕为父皇敬献贺词,朕精心准备了三个月,只想博父皇说一个好字。可当朕读完,四周鸦雀无声的,你不知道当时朕有多尴尬,原打算略坐一会儿就逃席。可就在这个时候,你却站了起来,若不是你赞了朕一声,朕实在没有勇气继续坐在席间。”

    她咬咬嘴唇,原不想流泪,可眼泪却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

    “当时朕就在想,一定要撑下去,哪怕朕的身边只有一个人,哪怕这世上只有一丝温存,朕都要撑下去。”

    她轻轻抽噎了一声:“那她呢她又是为了什么”

    “当年先帝很器重沈文忠,便叫沈文忠把她带到宫里来玩。有一年朕生了一场急病,宫里的太监宫女们又都躲懒,朕躺在床上,就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这时候她和影霖玩捉迷藏,她藏进了朕的房间,无意中发现了朕,她替朕把了脉,又及时找来了沈文忠,救了朕一命。”

    他紧紧搂住她,有些踌躇:“朕知道,朕把你幽禁在昭台宫,让你折了面子,你以为朕的心里只有她没有你。可你想过没有,朕若不当即罚你,难道要等到御史言官来弹劾你吗有些事,朕虽是皇帝,可也不能随心所欲。朕是想尽可能的保护你,可没想到,还是伤了你的心。”

    她翻了个身,见他正温柔的望着她,她感觉鼻子有些酸涩:“真的吗”

    她猛然抱住他,小声啜泣起来。

    就像她嫁给他的那天,那个烛影摇红,喜庆祥和的夜晚。她躺在他身边,望着他憨甜睡去,她却紧紧捂住嘴巴失声痛哭了一场。

    他未必知道,他是她心头的至宝,她为了走到他的身边究竟经历了多少坎坷。

    不过万幸,最终她还是得到他了。

    他抚上她的鬓发,安抚道:“好了,难得出来散散心,你还哭成这个样子。”

    她一直哭,哭得他前襟湿透。他抱着她,耐心安抚着。

    &




第一百六十章 一杯毒酒(1)
    姜氏被他这样一问,心里又觉得受用,那股醋意也渐渐淡了。xm.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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