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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凤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明明都是一样的桃花眼,却怎么看,怎么不像。

    正所谓相由心生,大概就是这个理儿。

    姜砚之看了简枢密使一眼,突然想起了当初闵惟秀的话,快速的低下了头。

    完了,真的不能直视简枢密使了,一瞧的忍不住想象出他穿女装的样子,然后一阵恶寒。

    简枢密使看了看裹得跟一头熊一样的姜砚之,试探着说道,“天寒地冻的,寿王请进屋喝一盏热茶。”

    就这么一瞬间,他已经在脑海中把整个家族的人都盘算过了,包括远方的七大姑和八大姨,没有任何人家中死了人,或者是牵扯进了杀人案里的,那么三大王来干啥

    姜砚之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来,笑道,“我前些日子,得了两份曲子,只有细微的差别,都说是魏晋遗风,可只有一曲是真的。”

    “我听人说,府上的简三郎,号称神耳,写的曲子,乃是当世一绝,若问这些古曲古谱,简府存得最多。年关将至,我想拿这曲子去编舞,博我祖母一笑。但又怕弄了个假的,贻笑大方,还请简三郎帮我辨上一辨。”

    “小王冒昧登门,若能得简三郎相助,委实感激不尽……”

    简枢密使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没有死人。

    简三郎一愣,站起来行了礼,“若是三年之前,寿王有要求,那下官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但是三年之前,简宁已经对天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写一曲。过往以往,不愿意再提。我年少之时不懂事,做了许多出格的事情,惹得父母伤心落泪,实属不孝,因此……”

    姜砚之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简三郎是不是瞧我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亲王,便如此敷衍于我。我自是知道,你发誓封笔,再也不写曲子了。”

    “但我今日,并非要你写曲子,只需要你替我听上一听,哪一首才是真正的古曲。这靡靡之音,本大王怎么着也不会拿去给祖母听。曲子有高有低,并非所有的音律管弦之事,都是出格之事。”

    “本大王冒着风雪而来,这事儿于你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若是听不出来,本大王绝对不会泄露半句,更加不会责备于你。只要你试着分辨一下,这也不行未免太不给人脸面!”

    姜砚之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饶是简枢密使,也觉得再拒绝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关键是,万一今日拒绝了,他日日登门,直到府上死人为止,那可如何是好

    注意到了简枢密使的眼色,简夫人立马笑着打圆场道,“什么神耳不神耳的,都是小孩子的玩笑话罢了。我家三儿多年不碰丝竹之事,若是分辨不出,还请三大王见谅。”

    姜砚之一听,脸色这才好了几分,“多谢简夫人,多谢简三郎。小王之事,大人昨日也瞧见了。祖母为我操心良多,都病倒在榻了,我想要好好的尽孝,这才着急了几分,还望不要见怪。”

    他说着,拍了拍手,不一会儿,便有婢女抱了琴笛而来,吹奏起来。

    婢女一边吹,姜砚之便一边看着屋子里众人的脸色。

    最先有反应的,乃是简夫人,她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却被姜砚之摇头给制止了。

    再便是简枢密使,然后还有简夫人身后的一个梳着妇人髻的女子,她的眼睛红红的,时不时的拿帕子捂着嘴。

    两曲十分接近,不过只有分毫之差。

    曲子终了,姜砚之期盼的看向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 父子同歌
    简三郎往后退了好几步,方才站稳,他咬了咬嘴唇,“三大王拿我年幼之事来问我,意欲何为莫非你要说,我不是简宁不成说我是那会画皮的妖怪,画了一张同简宁一样的脸么”

    姜砚之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别拿你贫乏的脑袋,来幻想本大王。你也不拿照妖镜照照自己,会画皮的妖精,做什么要画成你这么一副刻板模样”

    “他是羡慕你摇头晃脑的背诗不辛苦,还是觉得你不苟言笑皱纹少”

    “事到如今,简夫人,你还认为站在你眼前的人,是简宁么”

    简夫人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我有感觉的,我有感觉的,三年之前,他一回来,我便感觉到了,他与往日不同了。”

    “以前的宁儿顽劣,却最为细心。他知道我喜欢吃素芳斋的点心,喜欢蒸笼最靠边的几个,口感与其他的是不同的;后来的宁儿,样样孝顺,买的也都是素芳斋的点心,味儿却是不同了……”

    “还有我宁儿,最喜欢同我玩传音令。我们不说话,我抚琴,他吹笛,便能互通意思。后来的宁儿,却听不懂我的琴音了。你还记得吗那一次,我在湖心亭抚琴,瞧见你来,抚了一些杂乱之音。”

    “你上来便问我,母亲,你是不是病了……我当心心如刀割。我是在说,宁儿啊,湖中风大,给阿娘带衣衫来……”

    闵惟秀抽了抽嘴角,她算是明白,简宁那缺心眼的性子,是像谁了!

    绝对是像他的亲娘啊!

    有谁会冷得要死,不嚷嚷着让人去拿衣服,非要不说话抚琴啊!也太难为人了吧!

    若是她阿娘,一定扯开嗓子喊道,“惟秀,给老娘把披风拿来!”

    “可是,可是你看看这张脸,你看看这张脸,分明就是我的宁儿啊!他怎么就不是我的宁儿了呢”

    “在北疆附近,有一个涿县,县令的儿子,名叫杜晖。”

    简三郎一听到杜晖这个名字,整个人都发凉了。

    ”杜晖年少有为,奈何父亲被人诬陷入狱,仕途无望。他在寻死之时,被简宁救下。也是奇了,两人竟然一模一样的,好似一母双生。“

    说到这里,简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宁儿呢我的宁儿在哪里”

    姜砚之叹了口气,从闵惟秀手中接过了那个小木盒子,慎重的交到了简夫人的怀中。

    简夫人颤抖着手,趴在那木盒子上嚎啕大哭起来。

    简三郎咬了咬嘴唇,他的声音有些发干,“母亲,这不过都是三大王的一面之词,他没有任何证据。”

    姜砚之看了他一眼,“如果杜晖还活着,敢去敲登闻鼓的话,我会重审他父亲的旧案。你知道的,我执掌大理寺,有旧案重查的权力。”

    简三郎眼眶一红,“我是杜晖,不是简宁。是我杀了他,我用砒霜毒死了他,然后把他扔到了悬崖底下。是我对不起他。还请三大王,一定一定要洗刷我父亲的冤屈,他是无辜的,他是被冤枉的。我以为我替代了简宁,做了官,就能够翻案了。”

    “可是根本就不行,我性子古板,又怕太出格被人发现。被分到了崇文馆,压根儿接触不到刑律之事。没有大理寺官员调卷宗,根本不可能重审旧案。三大王,我求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简枢密使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

    重重的啪的一声,让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简枢密使的声音有些发颤,“简宁再不好,那也是我的儿子呀!你要为父亲伸冤,为何不求简宁帮忙,我的儿子我知道,你同他说,他一定会回来求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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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四章 金镯子的主人
    一直上了马车,闵惟秀还忍不住在吸鼻子。

    姜砚之递给她一条帕子,又手忙脚乱的给她倒了一盏茶,安喜不在,人生真的是太艰难了。

    “绝对不是我在哭,一定是福星在哭。我闵惟秀可是天塌下来了,眼睛都不带眨的人。怎么会哭呢!”

    姜砚之无奈的眨了眨眼睛,“没错,不是你在哭,我家福星是个好哭鬼!”

    闵惟秀喝了热茶,好受了几分,“简宁若是没有遇到杜晖,如今肯定还是唱着小曲儿,一直都不去考进士的少年郎。”

    姜砚之点了点头。

    手指头在马车窗边轻轻的击打着,“惟秀啊,你真是料事如神啊,你怎么知道,简枢密使也喜欢唱小曲儿的啊!”

    闵惟秀无语了,马屁精!

    见闵惟秀的心情好了一些,姜砚之笑道,“你不是想吃樊楼的烧鹅么咱们这就过去吃。明日我便要去大理寺看卷宗了,咱们走了这么久,怕是卷宗都要堆积如山了。”

    闵惟秀想了想樊楼的烧鹅,顿时觉得嘴馋了起来,她觉得自己个一口能够吃下一只去。

    樊楼还是老样子,姜砚之同闵惟秀一下马车,那小厮来宝便迎了上来,眼睛放光的说道,“三大王,我们东家可想死您了!您可算是回来了。”

    姜砚之小心的扶住了闵惟秀,“李明白人呢净会说空嘴皮子话,小爷我可是九死一生才回来,他这个当兄弟的,影子都没有见着。”

    来宝点头哈腰的笑了笑,“哪里哪里,我们东家一大早就吩咐了,早就给您备了好酒好肉,那老参汤从昨儿夜里便开始熬了,当真是老底子都掀出来了。您惯用的屋子,还给您留着呢。”

    “东家听说寿王妃有孕,把那桌垫儿又重新换了一拨儿,绵软着呢!都请家中大夫瞧过了,绝对没有问题。”

    姜砚之哼了一声,“算他识相。”

    闵惟秀同姜砚之上了西楼,那间屋子的门用大铁锁锁着,显然是只留给姜砚之的,一进屋子,里头一点儿香气都没有,熏香炉子都撤走了。桌子角儿,椅子边儿,都细细的用布给包好了。

    屋子里烧得暖烘烘的,中间的小炉里煨着香喷喷的汤。

    闵惟秀算是明白,李明白为何要叫明白这个名字了,因为他这个人,活得真的很明白。

    闵惟秀拒绝了姜砚之塞过来的软垫,笑道,“我之前可是跳崖打架什么都干过了,总不至于一会儿就变成瓷瓶人儿了,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姜砚之想想也是,给闵惟秀装了一碗汤。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了。

    说话间,一声尖叫响起,“杀人了杀人了!”

    闵惟秀站起身来,朝着窗外看去,只见一个妇人手中拿着一把长刀,满身是血的跑了出来。

    她光着脚丫子,披头散发的,显得十分的狼狈。

    一边跑一一边摆着手,她的身后,一大群人追了过来,嚷嚷道,“别让杀人凶手跑掉啦!快把她抓起来!”

    那妇人一惊,正好摔倒在了樊楼门口。

    闵惟秀皱了皱眉头,虽然只见过她一次,但是闵惟秀却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在她添妆的时候,见过这位夫人。

    当时她走路姿势极其怪异,手腕上戴着两个宛若大金饼子的镯子。

    后来这对镯子,跟着闵惟秀去大辽,立下了汗马功劳。

    当初高银芳送给她的小册子上,还写着,这位夫人的郎君,在外头养了一个外室,生的儿子,都已经老大了。

    她当时还在想,待回了京城,一定要好好的感谢这位夫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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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五章 唯一的嫌疑人
    从脚印的大小来看,应该都是王夫人留下的没有错了。

    姜砚之同张仵作小心翼翼的避开了那两排脚印,叫侍卫将其他看热闹的人,全都拦在了脚印之外,以防他们乱走破坏了证据。

    “死者兰香,背部中刀,一刀毙命。身上并无其他的伤痕。死时头朝外,脚朝内。”姜砚之蹲了下来,仔细的验看了一番。

    而张仵作,正拿出笔,在快速的勾勒着死亡现场图。

    “死者周围有喷溅血,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应该说死者被杀时……路丙……”姜砚之唤了一声,却发现路丙不在,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都没有人来演死人了。

    姜砚之转了个身,面对着门口,皱了皱眉头。然后又转过身去,背对着门口,又皱了皱眉头。

    “死者初死之时,乃是仰面朝天的。之后,被人翻了过来,面部朝下,然后拔走了凶器。因此她的前胸后背之上,全部都噙满了血。”

    姜砚之说着,伸出手来,摸了摸地上的血迹,又皱了皱眉头。

    人群中的人,听到姜砚之的话,都议论纷纷起来。

    “肯定是那个原配夫人,拿着刀冲进来,将兰香给杀死了,然后拔了刀,跑掉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地上只有她的脚印人总不能拿刀子扎自己的背吧,肯定是她杀的,夭寿哦……”

    姜砚之抽了抽嘴角,怎么觉得自己去了一趟大辽,开封府的百姓许久没有见过命案,有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

    要是这么简单,岂不是个个都能做神探

    姜砚之想着,看向了王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人不是你杀的,又为什么会来兰香家中,又为什么要拔走凶器”

    王夫人还来不及回答,就瞧见一个男子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他直扑到地上,抱起地上的女子,嚎啕大哭起来,“兰香,兰香……”

    王夫人的眼神黯淡了几分,嘲讽的笑了笑。

    “大家伙儿都知道吧,这个兰香,是我夫君的外室,他们生有一个儿子,比我的儿子,小不了多少。”

    “我家中乃是一方富豪,不说金山银矿,至少一辈子都吃穿不愁。我阿爹阿娘,还有我自己个,都大字不识一个,最是崇拜那读书之人。于是在我二八年华之际,阿爹便榜下择婿,为我选中了当时的新科状元王泽洋。”

    “王家一贫如洗,我自嫁进门后,对公婆夫君,那是千依百顺。在乡下给他们置办了房屋田地,仆妇驴马;夫君在开封府买大屋,置办行头,出门交际,一应钱财,全是我嫁妆出息。”

    “我嫁给他,第二年便生下儿子。自问从未做过半点对不住王家之事。夫君文采斐然,我啥都不懂,生得也寻常,常常自卑。于是下了狠心,请了女夫子,来教我读书识字。”

    “可我驽钝得很,字虽然是认识了,吟诗作对,却远远不行。之前我一直以为,夫君对我也是满意的。直到有一日,我行在街上,瞧见夫君扶着兰香下了马车,他们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去湖上泛舟。”

    “我嫁进王家这么些年,夫君从未带我泛过舟……我一个好人家的女儿,竟然还比不过一个贱婢……”

    那王状元一听,立马破口大骂道,“你莫要一口一个贱婢的,不过是商户之女,仗着有几个臭钱便作威作福的,你又有什么资格,瞧不兰香你知道什么,兰香才是我的原配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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