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凤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饭团桃子控
第五百一十六章 姜砚之的推理
“屋子里并没有打斗与挣扎的痕迹,兰香是被人一刀毙命的。”
“那么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兰香当时是背对着门口在扫地的,凶手冲进来之后,直接猛扎她的背部。大家请注意看兰香的伤口,这是贯穿伤,说明凶手的力气十分的大。”
“那么问题来了,兰香死的时候,头是朝着那一边的”
王夫人一听,立马说道,“我进来的时候,她是平躺在地上的,头朝着门……”
姜砚之点了点头。
随手点了一个小侍卫进来,让他背对着门口站在。
然后对着他的背部猛的一推,小侍卫一个踉跄,朝前扑去,姜砚之立马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
“诸位看到了吧凶手使的力气,远大于我,在这种冲击之下,兰香应该是趴在地上,头朝着里面死的。所以第一种情况,是不符合的。”
“那么第二种情况,凶手同她相识,并且十分的亲密。在拥抱她的时候,悄悄拿出尖刀,扎在了她的背上,将她杀死。”
“那么问题又来了,开封府从昨儿开始下雪,一直都没有停。这个院子里的雪积得很厚,若是来过的人,一定会留下脚印。可是现场,只有王夫人的脚印。说明下雪之后,只有王夫人一个人来过。”
“王夫人同兰香势同水火,二人不可能拥抱,所以第二种情况,也不可能。另外,王夫人力气不足以给兰香造成贯穿伤。所以,她并不是杀人凶手。”
“而且,兰香身段高挑,而王夫人比她要矮不少。就算她们二人拥抱了。王夫人想要使出这么平整几乎没有角度的杀人手法,动刀的地方,一定会比我们现在看到的要矮一些。”
“至于王状元,脚印就可以证明,他不是杀人凶手。因为兰香,应该是今天上午才死的。”
姜砚之说着,看了一下四周,“王状元从下雪之后,便没有来过,来过的王夫人,又没有动手的能力。是以我推测,兰香应该是自杀的。而且用了一种很奇巧的办法。”
“你们看到这个坑了么因为这一整片都被血覆盖住了,所以不明显。但是我们伸手摸一摸,这里的地面,是有一个石头缝的。”
姜砚之说着,用手帕包好了凶器,然后将刀柄插入了缝隙之中,不大不小,刚刚合适。
“你们看,兰香就是把刀固定在这个位置。然后站上了桌子,往后仰倒,因为人掉下来十分的重,所以才造成的贯穿伤。你们只需要扎一个同兰香差不多身高的稻草人,将她从桌子那放倒,就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她想要伤口在背部,造成我们说的第一种情况的假象,用来污蔑王夫人。所以才是往背后倒下去。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倒下去之后,是头部朝着门口的。”
“我不知道,她是否想到了这种死的姿势十分不合常理。就算想到了,她也只能这样去死,因为屋子里的桌案,还有这个洞的方向,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这一片因为离樊楼很近,是以来来往往的人非常的多,再加上王夫人前几日才过来骂过人,她今日再来,一定有不少好事者悄悄的在门缝里盯着。即便她没有拔走凶器,没有全身是血的跑出来……我们也依旧会根据她的脚印,还有他人的供词,把她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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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 再遇高银芳
“兰香也是个蠢的。你瞧瞧她想的什么办法她想着她若是死了,王夫人若是下了大狱,你便没有阻碍,可以直接把她儿子接回府去了。”
“但凡她对你还有一点希望,就不会走上这条绝路,她也不想想,把儿子托付给你这等无情无义的自私之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你瞧你来了之后,说的都是什么说的都是王夫人逼死了兰香,王夫人善妒不容人。同你十几年前的丑恶嘴脸,还真是一模一样!全都是遇到了事情,都是别人的错,你就是那清纯摇曳着的小白花!”
“一个大男人,要不要点脸!你这么怂,莫非祖上是内侍出身么”
王状元郎一张脸涨得通红的,他可是在礼部任职的。
这么些年,从未被人像这样指着鼻子骂过,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从何处反驳才好!
姜砚之拽了拽闵惟秀的衣袖,娘子啊!可以了啊,再骂的话,就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啦!
那啥,祖上是内侍……这句话内涵太丰富了啊!
闵惟秀骂得一气喝成,终于舒坦了。
不是她非要强出头,实在是太气人了,这种人,居然还能娶到妻子,还一娶娶两个,简直苍天无眼!
想她二哥,到现在都还是孤家寡人一个,算了,她二哥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看了还愣在地上的王夫人一眼,“听清楚了……”
王夫人回过神来,猛的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你说得文绉绉的,我有些没有听明白。但是我有眼睛,算是看明白了,我伏低做小,伺候了这么多年的男人,从来都没有把我放在眼中。”
“我瞧你,宛若天神;你瞧我,怕是一堆掉进了粪坑里的铜子儿!”
她说着,走到了王状元跟前,呸了一口,“没错!我可不是掉进了粪坑里,就掉进了你这个粪坑里!王泽洋,你给我等着,我要休夫!你抱着兰香的牌位还有你那个儿子喝西北风去吧!”
王夫人说得狠厉,脸上却全是泪痕。
王状元红着脸,想说什么话,却又犹疑不决的,迟迟说不出口。
王夫人猛的扇了自己个一个耳光,惨笑道,“到现在,我还在想着,若是你能够出言挽留……我就当今日揭过……可是你……”
王夫人说着,走到了闵惟秀跟前,笑了笑,“你一句话点醒了我,手中有钱,我有何慌”
王夫人说完,光着脚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她的衣襟上全都是血,却走得毫不迟疑。
待她走后,开封府的衙役们麻利的将兰香的尸体裹了起来,留下羞愤欲死的王状元。
姜砚之摇了摇头,“走了!”
剩下的事情,都不是他们的事了,那是御史台的事了。
唉,他又要给苏中丞建功立业的机会了!
天底下哪里找他这么好的大王!
闵惟秀看了那血红的脚印一眼,“嗯,走了,喝汤去,都快饿死了。说起来,男人真不是好东西,大辽驸马是这样,这王状元也是这样!”
姜砚之脖子一缩,娘子啊,我还是个好东西啊!
不要一竿子打死一片人啊!
但是他不敢说……
他正想着,突然撞到了闵惟秀的后背,“娘子,怎么不走了”
闵惟秀嘘了嘘,“你看前头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是谁”
姜砚之放眼望去,只见前边的街角,一个穿着白色披风的小娘子,拿着拨浪鼓随手的转着,虽然她看来十分的淡定,但是高银芳小娘子……你真的已经不是三岁了!
“高银芳这是在跟踪谁”
闵惟秀来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 殉情
闵惟秀抖了抖身上的雪,看着高银芳红彤彤的手,将自己的暖炉往她怀中一塞,“你刚玩拨浪鼓玩的吧我若是你,就站在炒栗子的小摊儿旁边盯着,还能一边追认,一边吃!”
高银芳嘴角抽了抽,您就光惦记这吃了吧……吃着吃着就忘记了吧……
“我不要,手冷得厉害,乍一摸暖炉子,容易生冻疮。再说了,你有孕在身……”
闵惟秀一听,是这个理儿,毫不客气的又将暖炉给拿了回来。
高银芳咳了咳,我真的就是客套客套!你怎么手那么快,就拿回去了呢!
她正想着,一个皮围子扔了过来,“用这个裹着手吧,咱们看些上楼去,炉子上正炖着汤,香着呢。”
闵惟秀说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似已经闻到了屋子里的香味一般。
三人刚一转身,就瞧见又不少人都朝着之前的那条小巷子里跑去。
姜砚之伸手一捞,抓住了一个过路的壮汉,“这位兄弟,前头发生何事了”
那壮汉一脸放光的说道,“殉情了,殉情了,有小情人一起跳河殉情了。快走快走,再不走,就抢不到好位置看热闹了。”
姜砚之无语的看了他远去的背影,这都是什么人啊!
死人了第一个想到的是看热闹!
正在这时,一个穿着布衣的老妇人走了过来,她手臂上挂着一个小篮子,里头装着一篮子折好的梅花,直直朝着几人走来,“小娘买花吗”
不等闵惟秀拒绝,那老妇人便压低声音说道,“出大事了,跳河的是那一位。”
高银芳瞳孔猛的一缩,“多谢,我们不需要花。”
那老妇人也不纠缠,朝着旁的人走去,”小娘,买花吗“
闵惟秀同姜砚之觉得自己个简直是大开眼界,所以这街头卖花的阿婆,竟然是高银芳的眼线……
姑娘,请问寿王府里,哪一个是你的眼线,是越来越不爱哭的牛,还是天天兴奋嘶鸣的小驴子!
“快走,跳河的是二皇子妃李氏。”
她说着,朝着人群的方向走去。
闵惟秀同姜砚之对视了一眼,啥玩意
我怎么觉得自己的耳朵被人震聋了
敢情之前高银芳跟踪的人,是二皇子妃。
而如今,二皇子妃同人一起跳河殉情了。
若不是可能会死人了,闵惟秀觉得自己定是要叉腰大笑三声!
且看苍天绕过谁!今日下的不是白雪,它是绿色的雪……还全部下在了二皇子的头顶上!
虽然人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对于闵惟秀而言,多一刻钟她都嫌晚。
……
等姜砚之同闵惟秀挤到河边的时候,人已经被附近的热心人救了上来。
大家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是好,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中年妇人冲了过来,红着眼睛对着二皇子妃施救起来,“我家夫君乃是坐堂的大夫,我来!”
闵惟秀一瞧,走向二皇子妃的脚步一顿,走向了躺在一旁的男子。
没有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么闵惟秀瞧着一旁妇人的动作,对着那男子一通捶打。
每捶一下,那男子都弹上一弹,每捶一下,就弹上一弹。
站在一旁的姜砚之同高银芳,瞧着疼得牙抽抽!
他们发誓,日后绝对不会掉水里,就算掉水里,也绝对不要闵惟秀来救!
一旁的妇人一边捶着,一边看着闵惟秀,见她憋着气,蹑手蹑脚的,跟绣花似的,“大点力气,大点力气!”
闵惟秀看了她一眼,有些迟疑的说道,“正的要我大力一点么”
第五百一十九章 英英
人群中一下子炸了锅,不少人都议论纷纷起来。
说起来,闵惟秀同姜砚之几乎同二皇子妃,没有打过照面。
便是装淑女的时候,闵惟秀也属于勋贵武将一派,同二皇子妃这种书香清流,不是一挂儿,不说想看两厌,那也是处处说不到一块儿去的。
闵惟秀同刘鸾争相炫富的时候,二皇子妃指不定要在旁边暗骂一句粗俗不雅!
二皇子妃悲春伤秋,为赋新诗强说愁的时候,闵惟秀指不定要鄙视的说:吃饱了撑着就矫情!
她嫁给姜砚之的时候,二皇子妃尚未进门,等到二皇子妃进门时,她又去了大辽。
若不是高银芳指点,她也是不认识眼前这人的。
但是看上去,二皇子妃在开封府还颇有人缘。
“可不就是二皇子妃。我家同她娘家,在同一条巷子里,出嫁的那日,我瞧见过的。”
“就是就是,二皇子妃未出嫁之时,就经常设粥棚施粥的,她额心有一点红痣,还有人暗地里叫她活菩萨呢!没有想到,竟然……”
那男子一听,愤怒的站起了身,“不许你们侮辱英英!我同英英,虽然有情,但是清清白白的,发乎情止乎礼。”
“我们乃是嫡亲的表兄妹,在尚未出生之时,便已经指腹为婚了。我原想着,等我考取了功名之后,便正式上门提亲。岂料春闱名落孙山。等我再去李府,他们却另为英英说了人家。”
“原本我们二人一早就想殉情,可在英英出嫁之前,家中一直派人看管着她。出嫁那日,她阿娘以死相逼,她被迫无奈才嫁了人。我二人深知如此有违伦常,当是人有价,情义无价。我们此生不能携手,但求来生。”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啊,我当真想同英英一起死去!”男子说着,又嚎啕大哭起来。
周围有不少人,都拿起帕子,跟着抽泣起来。
许久没有说话的姜砚之,突然插话道,“喂,你的戏演完了么什么同你一道儿殉情。这位夫人,在跳进河中以前,就已经死了呀!”
人群中一片哗然。
便是闵惟秀同高银芳,都忍不住看向了姜砚之,这实在是太荒诞了吧
眼前这个说得感天动地的男子,在撒谎
一个活人抱着一个死人,一起跳河殉情
男子一听,愤怒的说道,“你在浑说些什么英英若是早就死了,又如何能够跳下河去你是哪里来的,怎地净说一些疯话”
“你可是外乡人,怎么连三大王都不认识呢哎呀,三大王,那个死的,到底是不是二皇子妃啊!”
姜砚之没有回答。
虽然他很想二皇子倒霉,但是还做不出吃人血馒头的事。
男子咬了咬嘴唇,“即便你是开封府神探,那也不能浑说!我同英英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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