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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年来谁著史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那屁股还没坐稳呢,赵构便已经起大军杀奔向南。

    吕颐浩没脸留在汴梁城里投效赵构,作为赵宋政坛上的一面旗帜,吕颐浩没脸这么做。这不是说赵构的那些做法与他的政治理念不和,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问题,而是说,身为宰臣之一,吕颐浩要有宰臣的气度,他不能丢了赵宋宰臣的颜面。就只能硬撑着!

    何况他年近六旬,赵桓又待他不薄,吕颐浩亦没有改换门庭的心思了。

    结果从汴梁逃到建康,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要又从建康跑路了。

    想到王渊、折彦质等人都本是大宋的军将,当初面对金人的时候也没发现他们有多能打,何以到了燕王手下便如狼似虎来?大宋立国一百六十九年,真到了要变天的地步了么?

    朝堂上争论纠缠不休,别看有一派人主张坚守,但一个个根本说不出三五六来。

    如何战,怎么战,全然无章法,只一味口强罢了。

    至于投降,那也不过是敲敲边鼓,最终还是要逃第二次的。

    “嗨……”想到这里吕颐浩就忍不住叹气。

    这般都是要命的时候了,朝堂上且还争执不下,真天意在北啊。

    今夜如吕颐浩这般觉得天下大势已定的朝堂重臣还真不在少数,但对比他们这些人,赵桓更信任自己的老师,或者说他还没服输。

    江南系繁荣富庶之所在,更兼水道纵横,江河几多,赵构打河北南下,何尝有半个水军?纵然震天雷再是了得,但你敢下水来么?

    没有真正的大船,再多的石砲也远不过长江啊。但赵构能在淮南之地拘束些漕船来,他还能凭空的将漕船变成战船战舰吗?

    虽然大宋原本时根本就没有设立水师,就是北方登州的刀鱼寨巡检,也只能说是海防兵,而非水师。

    但赵桓在把耿南仲下方去建康后,江南的水师就已经设立了。

    张公裕等手下的大船,真正的战船还不是很多,可这方面他们总算占据着优势却是真的。

    次日清晨,吕颐浩早早就醒了来,这一是老年人睡不长,二是心中有事记挂,睡不沉。昨儿在御驾前大家吵的不可开交,赵桓听完这个听那个,似乎也始终拿不定个主意。今天不知道又要废多少口舌呢。

    心中这般想着,吕颐浩净身穿衣,耳朵里却听到了一些嘈杂声音,等他出外一看,就见内侍、宫女、诸班护卫往来奔走,一片慌乱。心头大震,这是准备撤离啊?官家已经作出了决定了?

    当下就要快步赶去求见赵桓,可才走两步就又停了下。使人端来餐点,用了后方才起身。等到地方,就见耿南仲、何栗、孙傅等不少人都已经在外候着。只是与往常的稳如泰山相比来,此时他们却在一个个不停的踱步,显得异常焦急。

    吕颐浩瞥了一眼耿南仲,这位跟自己可是邻居,但在自己起身的时候就已经不再了。

    又等了片刻,内侍出来宣诏,一行人慌忙入内,望见天子坐于御案后,一动不动。面上看不出来丁点表情,浑如泥胎一般。

    “臣等拜见陛下。”行礼之后,刚刚成列,赵桓的声音就突然响起:“朕意已决,即日南幸杭州。”




第四百二十四章 赵构“新政”
    赵桓又往南跑了,建康城里的锦衣卫立刻将消息向被传去,但速度再快,这消息也不可能立马就送到赵构的手中。

    当然了,这消息就是被赵构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赵桓在建康早晚要逃的么,像南陈那么耿直的人可没多少。明明淮南之地丢的一干二净,江北州郡尽为北周所有,陈叔宝父子竟还敢蹲在建康城不动弹。

    看人家赵九妹,渡江之后根本就没在建康城逗留过。虽然定都杭州会叫南宋显得进取心不足,但人家好歹安全啊。

    闲话略过,转回话题来,眼下赵桓的二度逃去,这也是赵构所允许的么。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再一再二,万万不可再三。

    而如此消息传到江北的北军中,却立刻就叫折彦质军上下士气陡然高涨。

    赵桓都已经逃跑了,这战局的胜负还不尘埃落定吗?

    折彦质连连下令给身后的张荣,扬州城不在话下,接下来要过长江,可就看他的了。

    虽然不清楚这个梁山泊的乱民贼头怎么就得了燕王的青睐,竟特意地下旨封他一个水军统制的官儿,让他整合周遭的水面力量,纳为己用。但现在折彦质也只能靠张荣了不是?

    在正史上很是留下了一笔浓墨重彩的张敌万,就这般的要登上了历史舞台。

    心里很清楚赵桓已经在经营江南的赵构,怎么会没想到水师?他给折彦质所率的东路军准备了张荣这个比宋江更能为梁山泊代言的好汉来打下手,就像他为王渊的西路军准备了钟相、杨幺这股活跃在洞庭湖沿岸的力量一样。

    后者比张荣更牛掰,人家早就在洞庭湖周遭经营,下了十数年功夫,还高举着摩尼教的大旗,把“等贵贱,均贫富”的口号喊得震天响,甚至都借口北上勤王抗金拉起了一支数百人的队伍。

    嗯,第二次东京保卫战的时候,钟相还真把自己儿子钟子昂和三百健勇派去北上“勤王”。虽然还没出荆湖就被官府勒令遣返。

    但赵构听了后也觉得很奇葩。这是老鼠在给猫舔哗吗?

    就是现在他都不能确定钟相内心里的真实目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有了钟相、杨幺,赵构相信王渊军肯定能更轻易的打过长江去。

    赵桓带人又跑了,扬州城里的李纲心情是怎样的绝望且不去管它,只说此刻汴梁城内的赵构,正面临着一场全民大商讨呢。

    那就是中央地方的财税划分。

    中央与地方的税赋划分事宜,这别说在眼下时候,就是在21世纪那都是个大事。

    在赵宋一百七十年的离市里,不管是王安石变法之前的旧法,还是王安石制定的新法,那都是给地方上留下了不少的财富的,这叫富藏天下。所以在大宋朝做官,那真叫一个舒坦。

    可是宋徽宗上台后,蔡京打着新法的幌子玩出了不少的花样,把好大喜功又奢侈无度的赵佶伺候的满意之极,但是在地方上,不止民间绅民被蔡京、杨戬等**搞出的应奉局(花石纲)、括田所折腾的苦不堪言,就是各路州府的官府库存也尽数被掏空掏净。

    本该留在地方的钱粮物质纷纷被送入汴梁城里,以供宋徽宗来挥霍无度。这是在国度消耗大宋的元气和生命。

    用最肮脏的角度去考虑,那些个手中有钱财的官儿,可着府库里继续花销就是了,没必要再过多的去剥削百姓。

    但现在蔡京把本来留在地方上,以备不时之需的钱粮物质都拿走了,当官的手中短了钱财花销,自然就只能更加刻薄的剥削老百姓了。

    徽宗末年,蔡京失宠,那可不止是因为蔡京年老占权,更因为他没能为宋徽宗提供足够的钱财挥霍。

    十几年的时光里,宋徽宗把祖上几辈人积攒下的丰厚家底败坏一空,更给天下留下了一套弊端甚多的法度来。

    那孙傅就曾有一句话名传四方:靖康元年,孙傅召为给事中,进兵部尚书。上章乞复祖宗法度,赵桓问之,傅对曰:“祖宗法惠民,熙、丰法惠国,崇、观法惠奸。”时谓名言。

    这祖宗法就是旧法,熙、丰法就是王安石新政,而崇、观法就是蔡京玩的那一套。

    现在赵构已经要坐大半个江山了,不同于之前只有河北河东三路之地,那中央与地方上的税赋分层,他才刚刚露出一点口风,就迅速引爆了整个汴梁城。

    要知道,之前的汴梁城还全都被“朝廷征召”这四个字给充塞的呢。

    赵构可没忘了自己叫秦桧往汴梁城里带去的‘试题’,现在就是开花结果的时候了么。哪曾想,被这突然升起的中央与地方之争抢去了风头。

    “大局就以旧法为例,乱了这么些年,官府百姓都需要休养生息些时日。梁卿心中可有章法?”

    时到今日,王安石的变法已经发臭了,甚至都有人将天下败坏的罪过按到了人王安石的头上。所以,赵构直接按旧法的惯例,想必户部会拿出一个具体的章程的。

    梁杨祖已经被提拔为户部尚书了,闻言面上闪过一抹郁闷之色,但还是起身称是。

    按照旧法行事,中央的税赋可就比现在差了老大一截了。

    “不过事随时迁,今日不同往日,祖宗法不可持也。王文公、蔡京所处固有不当,但孤亦不能因噎废食。是以,孤欲点起数县,以作试点。”

    后世人任谁都知道的‘试点’二字,放在眼下这个时代,那可是一种概念上的突破。一时间坐下群臣全都起身称赞赵构的睿智。

    这可真是突破人大脑思维的一个词汇。

    “我大宋虽有冗官之弊,然以孤之见,区区五万官,远不能遮盖天下。盖是我朝对地方乡里村落掌控不足。孤行新政于试点诸县,第一便是官府下乡。”

    赵构说出了一个让众人抽口凉气的举措。

    他调整了赵宋的行政架构,取消了军、监等称呼,后者一律合并为州府,因为xx军、xx监,在行政级别上虽然也是州府一级的,但所辖之地普遍较小。

    路——州府——县——乡镇区。

    赵构等于在赵宋原有的三级行政框架上增添了新的第四级。

    每县按地域和人口密度分划若干个乡镇,散而广之地为乡,密而聚之地为镇,城市之中曰区。乡镇区只是称呼,并无其他不同,每乡镇区都设立名为公署衙门,经办具体事项。

    这简直是当头一棒喝,打晕了所有的人。多个乡镇区,那等于把官吏规模扩大了无数倍,钱粮又该从何而来?

    梁杨祖的脸色都变黑了。

    要知道赵宋本来就有冗官之弊,也就是养那么多的官员,耗费太大。现在赵构又在现有的基础上翻增了好几倍,那户部就是把自己掏空掏净也养不起啊。

    事实上大秦之后的中国历朝历代,朝廷给出的正式编制官吏数(由中央财政供养)根本就不足以经办地方事务,以现下为例,一个县衙门,正儿八经的在编吏员,也就是宋江这样的主儿,不过是五七十人,如何能治理一个县?

    如此就只能靠“杂派”、“摊牌”,包括明清时候的火耗,那都属于地方官府的‘自力更生’。

    人家是自己给自己解决问题,不给朝廷增添麻烦。就是这个“办法”有些不怎么光彩,更没甚章程,一旦吏治**,或朝廷对地方的掌控力削弱来,就会化作一个个洞眼,源源不断的泄露着朝廷的元气,可谓是遗患无穷。

    赵构现在想要的就是把这种灰色收入正常化、合理化,变成见得光的合法收入。

    中央与地方要定下确切的税赋分层,大家都分割清晰,叫地方政府鼓起干劲来,他觉得如此情况下未尝就不能养活下更多的官吏来。

    而这只是他的第一招!



第四百二十五章 税赋分成
    赵构的第二招就是官吏一体。

    这一招他在明末时候就也用过,所能起到的效用就不需要累述了。

    下方的一干文武全都不吱声了,他们一时间难想明白第一招的利弊,但对于第二招来,却心知其中的助益。

    这官吏分途始于魏晋南北朝,原因有二,一是中央集权体制稳固不变,威严有丧;二是,地方权力各自为政,禁而不止。

    战乱不断的魏晋南北朝,各个割据政权的主脑们面对这一实际困难只能进行无奈的妥协,最终导致了“官吏分途”制度是诞生。

    对于那些个割据政权的君王和地方上的世家门阀而言,如此制度不失为一个维系政权的好法子,为他们所需的人力、物力、财力、权利提供了一个很基础的有效体系。

    等到中国再一次大一统的王朝出现,几百年的时光流逝,官吏分途早已经根深蒂固。

    吏员自然都是想当官的,但能当上官的吏员终究只是少数。多少落地户因为一个‘小吏’的职权而成为了本处的坐地虎。就像水浒里的宋江一样,黑白通吃。

    赵构现下的这第二招,看似对吏员们有好处,实际上对之却也存在着极大地弊端。至少这般一来小吏们就也被按官员的要求来做事了。当然不至于跟做官的全都一样,赵宋的官场回避制是不仅须回避本籍,非本籍但有地产的亦需回避。北宋政和六年时(公元1116年)曾有诏文规定:“知县注选虽甚远,无过30驿。”其概数即为千里。

    而赵构新订的回避制度规定更是严格,现任正四品以上官员者,其子弟不得考选御史;父子、伯叔、兄弟不得共事,官位低者回避即调离另任。稍后又做新补充,那血缘关系的亲属范围进一步扩大到外姻亲属,也就如母之父与兄弟、妻之父及兄弟、本人之女婿、嫡甥等,若在同一个衙门任职,官职低者回避。

    当个小吏自然不需要如此的严整,但任职五年就需要调职,衙门里也有很多岗位的。任职十年以上还不能爬上官字者,就需要交流到外县了。

    看了这一系列的规章制度后,很多大臣心里对自己头顶上的这位感情甚是复杂,这真的是一点漏洞都不想留下啊。

    这一招公开后十有**会两面都不讨好,当官的士大夫们不满意,吏员们亦不满意。

    “孤也事事都皆大欢喜,然而有些事情,涉及根本,寸步不能让,就只能持力而行。”这一点,赵构无比的坚决,他现在大权在握,即便底下人不支持,他也要强行推动。

    这种制度一旦有所成就后,在全国范围内铺展开来,那效果就是无与伦比的。政权深入到基层之后,社会的组织动员能力将向上更上一台阶,资源的利用效率和动员速度,乃至是内部的巩固性和忍耐性都将是原先制度所难以匹敌的。

    看看秦朝时候的力量,动辄几十万大军的征伐,动辄百万民夫,那社会组织力之强大,岂是后世的两宋明清所能比及的?

    即便在某种意义上承袭了一定的秦制的两汉,尤其是西汉,那社会组织力之强也能吊打后世。

    赵构从不奢望自己能做到四九年之后的地步,那时候的兔子,对百姓农民的掌控太叫人绝望了。但只要能在一定程度上恢复到秦汉时候,赵宋的力量就能有一个质的提升。人不能好高骛远,先就要确立一个小目标么。

    可想要达成这一小目标,那首先要做的就是官府行政结构的改变。

    千年已过,当年的秦汉与眼下的赵宋,县以下行政结构已经有太大的不同了。只靠着现下的那些个官吏可不足以完成赵构的设想。

    故而,就如朝廷中央一样,赵构在试点县中也大刀阔斧的更改的面目全非。

    首先除了知县、县丞、县尉、主薄外,另加典史一员,教谕一员。

    这典史可不再是明清时候的不入流的佐杂官了,而是一县的税务官,教谕则是学官,掌文庙祭祀,教化一县生民,负责的是全县的教育事,是境内蒙学建设和管理,及普及百姓识字等基础教育,而不再只盯着县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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