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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颂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淡水鲈鱼

    顺势一划,反手,向上一斩!

    一道狰狞血口呈现在所有人的眼前,本该坚硬不受利器所伤的挪天力士,在这青风咆哮的一剑之下,依旧不能开那铜皮铁骨的无伤特例。

    该受伤时,还需受着!

    “是黄厉之原的天象加持!”

    白衣少年面色已然没有之前那般胜券在握了,他这是第一次见到天门弟子发怒,同样,也是第一次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被称呼为“仙”。

    相比起同等境界下的“人”来说,“仙”,无异于站在山顶之上,他们俯瞰自己,如苍天之上的白云俯瞰水草之侧的牛羊。

    仙,山中人也,亦可看做山上人也!

    他本来认为,纵然是仙人又如何,面对圣门弟子的神兵利器,他不过刚刚取回身体的控制权,正是虚弱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打得过这里十几个人。

    在此的圣门弟子,哪一个不是年轻小辈中的佼佼者

    在此的圣门弟子,根本没有想过,会被这样一个突然蹦出来的仙人打的鲜血飞溅。

    被那利剑劈开的,不仅仅是圣门的威严,还有他们的骄傲。

    何等放肆,何等张狂....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知道你在做些什么!你是在和此地所有圣门为敌!”

    “你狂妄!”

    “这天下间不会有人敢庇护你,纵然是东皇太一也不敢和众圣为敌!纵然是周天子.....”

    嗡——!

    “啊!”

    惨叫响起,有他宗与别派的小弟子被嚣器斩过,手臂飞舞起来,血染青衫!

    剑光划过,如成圆弧,只在此刻,必然是血溅苍穹,一人一剑,快如苍雷,发似银电,游如青蛇,飞如白虹!

    同样,带着一片沸腾的烟火!

    速度之快,乘风而来,杀人而去,在幽王烽火创造的压制环境中,那剑光几是无人可挡!

    正似太阳,翻如太阴,没有潇洒,没有惬意,没有风花雪月!

    真正的剑,只有一个凶字!不论世人怎么美化这柄兵器,说是仁义之兵也好,说是君子之器也罢,但终归有一点,剑这种东西,从创造的最开始,就是用来割头的!

    它永远是一件凶器!

    白衣少年的怒斥随着剑光撕过,戛然而止!

    他猛地回神,从那种暴怒的情绪中找回自我,但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在微微颤抖!

    原来失去了法力的自己,居然如此孱弱。

    圣门的威严,被那寻常人间中的铁剑,狠狠砸到地上,践踏,践踏!

    踩到尘土之中,劈烂在乱石堆旁!

    “如果我有法力,如果我们还有法力,岂能让你这般放肆!”

    白衣少年甚至都没有看倒下去的白甲小将,反而是猛地看向陈忠,喝道:“你还有什么后手,别藏着掖着了!”

    话语正落,山海门黝黑少年,第二次起身,第二次出手,第二次,被斩成重伤!

    这位血气最旺盛的少年,轮番经历打击,最终倒在程知远剑下,这一次是真的遭到重创,因为他的脖颈处,那颗大好头颅,差一点就被削掉了!

    他应该庆幸,庶人剑绝杀的两剑,一剑决肝肺,一剑斩颈领,他居然都扛了下来,而且还没有死。

    只不过那血喷的,实在止不住了。

    “我的亲娘!”

    黝黑少年捂着自己的脖颈




第三十七章 仙人失去了什么
    白衣少年知道,如果现在他再不出手,那么他的性命也保不住了。

    因为陈忠已退,而程知远已然拔剑而来。

    狮门的慈悲人,此时面色剧变,眼中尽是狰狞与愤怒,再也没了半点慈悲。

    青莲转黑,不救世人。

    狮门圣人造化九色宝莲,分赤青黄白黑绿紫红绀,每一朵莲花都代表了一种不同的力量。

    且对应人身。

    白衣少年咬破嘴唇,殷红的血流淌,沾染。

    “大礼天官,人有九藏,参之以动!”

    “心为君圣,赤色宝莲,天之正色!”

    他的心脏突然响彻一道如大鼓般的声音。

    白衣少年的气血突然涨大。

    仅仅是气血而已,依旧没有任何的道与法,但在此时,他的气血,甚至已然超过了被削减了一半的山海门挪天力士!

    一拳震出,扬起漫天尘土!

    手掌压剑,赤血挥洒!

    “调用九藏,狮门的莲花,一朵花对应人的一藏,人身有九藏,五神四形,据说狮门的圣人曾经在医门求学,这正是当初在医门内悟得的绝技。”

    “人自身就如宝藏不曾开启,不需要借助法力,人的身躯内炼出一朵无色莲华,若是遇到九藏之中一藏衰竭,顿时可用此莲补上。”

    陈忠略微顿足,转头看见这一幕,眸子微微眯起,但就要在彻底离开战场的时候,忽然一股极大的戏谑之意降临在他的身上。

    直接抵达了他的身神之底。

    陈忠僵硬的止步,艰难的转头,所映入眼帘的,是在遥远大泽之中,天子骏华盖上的幽王烽火。

    烽火不允许有人离开。

    “该死的....东西!”

    陈忠发现,这个天子信物确实相当棘手,即使没有程知远,自己这些圣门弟子在面对这团火的时候,或许也根本难以翻天。

    程知远不过是一只螳螂而已。

    这团火,才是最后的黄雀。

    “不,其实应该说是捕雀人才对。”

    陈忠冷冽的盯着那团烽火,双拳紧紧握着,他同样有自己的底牌,并且不比那狮门的莲花要弱。

    等到圣人动手,一切都会终止。

    陈忠如此想着,而就在此时,地面轻轻摇晃了一下。

    尘土扬起,很微弱,地下的深处,似乎有大鼓在震动。

    咚咚,咚咚!

    仿佛是在回应狮门少年的心跳声。

    陈忠听见了这道声音,虽然微弱,但确实出现了,他把注意力放置在狮门少年身上,既然烽火锁死了这里的道路,那么自己哪怕是不愿意,也要来当这个渔翁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烽火觉得自己是捕雀人,但却想不到,这里惨兮兮的黄雀们,拥有呼唤天上大雕的力量。

    终年打雁者,必然被雁所啄杀,幽王生前就是死于自傲,可没想到即使是他死了,他遗留下来的天子信物,依旧这么傲气。

    太傲了不好,刚过易折,这世上能玩闹到最后的,哪一个是直着腰的

    多多少少,都有些佝偻,哪怕人称世上最睚眦必报的东越剑圣,也曾有受大苦难的时候,他所受的屈辱,几乎能把一位君王彻底摧残成疯子。

    现在弯腰了,后面如果能杀回来,这就不叫心意不通顺,而是“堪破壁障,斩了金绳,截了玉锁”,否则心意不顺,日后必然有大难临头。

    忍一时之气,争千秋功果。

    有的人就是刚戾忍诟,性格无比刚烈,但却又能忍受耻辱。

    非是今日不报,而是来日再报,且今日报仇,小雨零落,来日报仇,那便是暴雨倾天。

    只到那时,就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不过这世上有一些事情,是不能忍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适用这句话。

    因为陈忠明确的知道,黄厉之原的天一变,圣人之力立刻就会降下。

    幽王烽火再是厉害,现在它也只是一团无主之火,威能打了折扣,也就只在自己这些小辈蝼蚁面前耍耍威风。

    他不相信,圣人出手,会拿不下这团火。

    到那时候.....

    勿谓言之不预也!

    “不过比起幽王烽火,它有资格把圣门威严死死按在地上,但我却不曾想过,原来天门弟子,也可以办到这种事情。”

    陈忠的目光已经移动到远处的争斗之中了。

    仙人主风雨,圣人主世间,然而有些人,生来为仙,而圣人,却要不断修行才能到达。

    这之间的差距,未免太大了些。那么,得到一些东西,必然就会失去一些东西。

    天礼如此,仙人纵然强横,也在天礼之下。

    所以陈忠在想,仙人究竟失去了什么

    嗡嗡嗡嗡嗡——!

    剑颤之声交织一片,风声鹤唳响彻六面八方,白衣少年眼中充斥血色。

    他面色苦闷,咬牙,愤怒



第三十八章 山河鼓剑(上)
    黄厉之原的规矩,同样属于天礼之一,越是强大的人,被压制的越是狠,尤其是带着人间炁的家伙们。

    这里面针对最狠的就是圣人。

    所以,按照六十四卦的变化......

    “圣人出手,要折损寿数,还要损了圣门的气运,于是,哪怕是再痴傻的家伙,也不可能斗胆逾越天礼,对黄厉之原动手动脚。”

    “天子信物让众生眼馋,可.....损命,折运的代价,显然更加承受不起。”

    “故而,只能趁着黄厉之原变天的时候,偷偷摸摸的进去,这样把损失降到最小,而且也能最大程度的,在其中发挥出自己的部分力量。”

    “虽然限制很大,时间很短,但总比进不去要好。”

    跛鹿野的土地上,泥土散发着一股清香,这里刚刚下过大雨,靠近溪水的地方,已然烂的不成样子。

    百村千户是一野之地,跛鹿野这里的村子乱七八糟,各个村口巷里也是五花八门。

    落地巷深处,一家破烂门口,灰石板前的门槛上,坐着一个捣药的老大爷,他身上的麻衣破破烂烂,一边捣着,一边听着身后,门槛里传来的嘀嘀咕咕声。

    他面色变得很愁苦,捣药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十里常亭,廖灵和刘烈又要做什么,再是乱来,可真要请人治治他们了。”

    门槛里的中年男人拿着一块石头,对着一柄镰刀磨蹭,下面还有无数个相同的,甚至更大一些石头,可这些都是上好的磨刀石,他却拿来蹭镰刀。

    那镰刀锈了,看上去年纪不小,后面的木柄子也有些烂了,晃一晃,镰刀的头子都在颤抖,似乎一个不注意,就要掉下去。

    “请谁来治都怕坏了规矩呢。”

    “怎么没人治,如果都不愿意去,那就我去。”

    “你去了,这破屋子怎办”

    “倒了就倒了,不受这鸟气。”

    捣药老人突然骂娘,狠狠的把那捣药杵一丢,里面正在磨刀的男人顿时站起身,一把将老人按回去,赔笑道:“您消消气。”

    “我上哪消去!”

    捣药老人盯着男人,忽然道:“你们不干,我去找乐毅。”

    “诶哟,您可别去,找他干什么啊”

    中年男人一愣,随后就是面色一扭,忙不迭拦住老人。

    “找他干嘛,找他收拾廖灵!还无法无天了是要十里常亭放在那里是给他们看皮影戏的那不如找影门圣人明天到他火门的北春山前唱两曲”

    “我这话放在这里,烛圣敢唱,就不知道他廖灵敢不敢听!”

    中年男人忙道:“他廖灵当然不敢听了,那怂包烂货,看见烛圣可不得吓死。”

    捣药老人道:“那他这衡圣可还当得”

    中年男人忙不迭道:“当不得,当不得,他算个狗屁衡圣啊,自己都出手欺负小辈了,有个狗屁的公平。”

    捣药老人哦了一声:“那我找他去。”

    “我的亲老哥,你消停下好吧!”

    中年男人差点被带沟里去,立刻烂在捣药老人身前:“您可不能走,这一走,那天下的药草可怎么办”

    他指着门槛处歪歪斜斜的两排字。

    “但愿世间人无病,何惜架上药生尘。”

    “您杏林中人,讲究的是悬壶济世,何必与那烧火的二愣子一般见识。”

    捣药老人怒道:“我在这里捣药,他们在那里吹牛皮,说什么天下太平,然后反手一巴掌弄死一票,心里算盘打的劈啪作响,那我这一个铺子又能医几个活人”

    “你南门不是讲究众生平等吗,话说不孬,人间世为重,积极入世,使棠谿之剑与大赤钩镰,主旨是以我身定天下太平,主意在舍身忘死,你他娘现在怎么不去,照着给廖灵脑袋上一剑!”

    中年男人一置,顿时委屈道:“他又没干啥事....”

    捣药老人瞪起眼睛。

    中年男人立刻赔笑:“给他一剑,必须给他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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