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燃易爆易挥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不如归去兮兮
她紧跑几步,却没有理会夏燃,而是跑到了郝良才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急得语速都提上去了,说:“怎么回事狗呢”
在徐珊珊慌里慌张四下寻找的目光下,夏燃只得硬着头皮把狗从兜里掏出来,却也没脸往前递,放在自己手心里盖住,还没说话,徐珊珊就是一声大叫,双手捂嘴地哭
第115章 死地(1)
最后徐珊珊没有让夏燃给她赔狗,只是委屈巴巴地表示,以后可能不会借狗给安醇玩了。
夏燃对此一点异议都没有,转身去超市拎了两大袋子零食回来,往她手里一塞,说:“狗可以不要,东西得拿着,过两天我请你们吃饭压惊,给我个面子别不去啊。”
徐珊珊想想花花的死状,心里还有些纠结,犹犹豫豫没吭声。郝良才提前体会了一把当家做主的感觉,替她应下了,说:“我们肯定去。”
夏燃松了一口气。
她好不容易安顿完这边,刚想骑电动车去安家,安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安德说:“刘明才那里有点东西需要你去取一下,就在那天吃饭的地方。拿到东西之后你再过来。”
夏燃哎一声,又问:“什么东西安醇怎么样了”
安德往屋里看了一眼,淡淡地说:“是照片。”然后就挂了电话。
夏燃一头雾水,但还是拐了个弯,骑到那家装潢和吃饭方式都不走寻常路的餐厅前,找了半天才找到前台,说明来意后,刘明才竟然亲自出来迎接她了。
刘明才说:“夏燃是不东西都在这里了,你看看。”
夏燃眨眨眼睛:“我也看不懂,都什么照片啊”
夏燃把照片从档案袋里抽出来,刘明才就凑在她旁边,装作跟着看照片的样子,实际上八卦之心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了,问:“安德那‘爱人’是不是有事了,怎么还用上查监控这一套了呢费了我半天劲才把这些东西弄来的,啧啧,小兄弟你跟我说说,胡老师是不是……”
夏燃错愕地一抬头:“关胡老师什么事”
刘明才也挺诧异:“你不知道”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地乱讲了几句,这才把事情说清楚。夏燃低头一看照片,果然是昨天晚上灯会现场的监控,高高低低角度不同的摄像头,忠诚地记录了当时群魔乱舞的盛况,她草草地捻开照片一数,足足有百张照片,一眼扫过去都快被上面黑压压的人脑袋晃花了眼。
夏燃问:“这都什么东西”
刘明才把最底下一张照片抽出来,指着照片左上角的男人说:“安德让我找有这个男人的照片,我还以为是胡老师找了相好,安德才查他呢。哎昨天你们怎么没去我那茶室啊。”
夏燃皱着眉头盯着照片上和一个小女孩说话的男人,敷衍道:“你自己问问不就知道了,老板的事我们不好多问。”
刘明才立刻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安德昨天那气场,我可不敢触他的霉头。”
夏燃哦一声,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那个男人有什么可看的,把照片塞回去,刚想走人,刘明才又拉住了她,欲言又止地说:“安德他那弟弟,你一直陪着是吗”
“昂,怎么了”
刘明才收起笑容,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低声说:“他弟弟是不是有点奇怪”
夏燃心神一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哪里怪,我觉得还好。”
刘明才笑了笑,然后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知道安德不愿意提他弟弟的事,我也能猜出来,出了那种事,谁都不会好过。”
夏燃一挑眉:“什么事”
刘明才讳莫如深地打了个哈哈,不提了,夏燃微微一笑,把照片塞到电动车的车筐里,然后状似随意地说道:“是啊,被那么信任的人伤害,估计要缓好几年。”
刘明才愣了愣,不太敢深思这个小兄弟为什么会知道安家的内情,他刚想把这话带过去,夏燃忽然又来了一句:“那个人渣为什么还没死要我是安老板,早把他弄死好几回了。”
这下子刘明才可真得惊呆了。安家这点事虽然当年闹得不小,但毕竟好多年过去了,没有谁闲的蛋疼管别人家的闲事还追着不放,现在去网上和报纸上找,连蛛丝马迹都寻不到了。
可夏燃竟然知道,难道安德没有瞒着她
刘明才想起自己跟安德多年的私交,莫名有些心里发酸。
他叹了一口气,说:“安德自然恨不得弄死他算了,别说安德了,我都想弄死他。但是那人,唉,就判了两年零几个月,最后还减刑了。出狱后那人渣突然不见了,就跟人家蒸发一样,谁都找不到。”
“卧槽!”夏燃满脸震惊,“两年他妈的差点把安醇弄死,就判了两年”
刘明才一看夏燃那脸色,顿时不敢再说了,拍着夏燃的肩膀说:“冷静冷静,哎你怎么知道他差点把安醇弄死”
夏燃气得鼻孔里直喷气:“我就是知道!这都要杀人了,就两年赶明天大家看谁不顺眼就相互活埋去吧,我草他妈……”
刘明才一看夏燃骂人的熟练劲,悻悻然地又为自己和安德的交情点了一只蜡,劝道:“哎你别急啊,法院没判定他要杀人。”
“嗯”
刘明才叹息道:“虽然警察说他有这个意图,但是法庭上那人渣狡猾得很,死活不承认,说只是让安醇先藏一会儿,最后证据不足,只能不了了之。他只承认另一桩罪行,但是这根本就判不了多少年啊,而且还是看在安醇都快精神失常,都没法出庭的份上重判的。”
夏燃气得快要升天了,她迫切地想要找到那个人渣把他按到坑里填土盖好。
可是她四下看了看,别说人渣了,这附近全都是水泥地,挖个坑都不容易。
她叉着腰荷荷地出了好一会儿气才渐渐平静下来,在刘明才担忧的视线里,骑上电动车走了。
来到安家门口,她把心头那一口恶气使劲压下去,才拎着档案袋敲门,安德给她开了门。
安德身上还穿着昨天晚上那套西装,只是原本笔挺的衬衫现在皱成了一团抹布,说它售价好几个零都没人信,扣子还掉了一个。他的脸色也非常不好,眼神疲惫而灰败,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显而易见昨晚过得不怎么愉快。
夏燃把档案袋给他,然后侧身进门,看到客厅里的狼藉时,不由得发出了“哦嗬!”的惊叹,对“不愉快”有了深刻的体会。
新沙发和旧沙发不分彼此地叠在一起,也不分贵贱地全在墙角罚站。
几个装零食的柜子全打开了,各式各样的零食扔了一地,偌大一个客厅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还有有一些零食的包装袋开了口,肉松饼、饼干、薯片、糖果、巧克力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掉了出来,像是一颗颗地雷,掩藏在厚实的地毯毛绒里和包装袋下,走路的时候稍不留神就会黏到脚底板上。
“我滴个乖乖。”
夏燃啧啧一声,小心再小心地往客厅走了两步,脚还是踩到了不知道什么黏腻的东西,她眉头一皱,苦哈哈地往那个罪恶的零食柜看去,却看到柜子后面安德的卧室门也开了,夏燃草草地扫了一眼就不敢看了,只知道里面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安德赤脚踩到这堆包装袋和零食上
第116章 死地(2)
赶过来的夏燃听到这一句神志顿时清醒,她呼啦一下把安醇和地上的碎纸一起捡起来,大声喊道:“喂,安醇,你醒醒,花花它,它不是你杀的啊,是安啊!”
安醇虚弱地抬抬手,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线,浓密的眼睫毛轻轻地颤抖,声若游丝道:“是这双手杀的,和安没关系。我,我,我又杀了他们……”
他边说着,眼泪呼啦啦地掉了下来,在高挺的鼻梁上一撞,顿时碎成千万粒小泪珠。
夏燃懊恼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先把安醇抱起来,顾不上踩到了什么东西,一口气冲到客厅正中间,四下一看,却发现这紧要关头,本来应该在家里的安德竟然不见了。
她吼了一声“安德!”,这才听到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传来,往门口一看发现大门开着,对面邻居家的大门竟然也开着。安德从邻居家里走出来,赤着脚拿着那一打照片,在看到夏燃抱着安醇时,安德神情一变,脚步加快走到客厅里,问:“他怎么了”
夏燃一脸苦相:“不是安,是安醇出来了,他知道花花的事了。”
安德:……
安德火速接过安醇,检查他的手脚并没有抽搐的现象,也没有窒息的危险,只是嘤嘤啜泣,便想要找个地方先把他放下,可转了一个圈却发现客厅实在没一个拿得出手的角落可以放人了。
他对夏燃说:“开安醇卧室的门,钥匙在门口的地毯下。”
夏燃哎一声,赶忙拿钥匙开门,和外面那如同遭到原子弹袭击的场景不同,安醇的卧室里面竟然还算整齐。安德抱着安醇走进卧室,把墙角的毯子和枕头都踢飞以后,总算能把安醇放下了。
安醇一躺下就又把自己缩了起来,动作熟练又能说得上迅速。他的头发已经被冷汗濡湿了,过长的刘海软趴趴地盖住额头,失去血色的嘴唇不住地哆嗦,嗓子里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看到安醇要死不活的样子,夏燃浑身的血蹭蹭地蹿到头顶去了。
她推开安德,张着手就要去扶安醇,自言自语道:“送医院吧,太吓人了,安醇,安醇你醒醒……”
“不用,”安德皱着眉头半跪在地上,在安醇额头上摸了一把,发现有点凉,便扯过毯子把他严严实实地包了起来。
虽然已经过了春节,但是屋里的地暖还烧得旺旺的,夏燃刚进屋子时都觉得燥热。可安醇裹着毯子还在不明原因地打哆嗦,身体折了两折,占地面积压缩到最小,好像用一只行李箱就能装下。
夏燃再次忍不住想把他扛起来送医院了,安德叹息道:“先等等,去了医院也只能打镇定剂,都是心病。”
“卧槽,那让他就这么待着啊你也太狠心了吧”夏燃瞠目结舌地望着安德。
安德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夏燃,脸上的神情有些无奈,道:“你先跟他说话,试着叫醒他。”
夏燃这下子真得服气了,安老板果然是个干大事的人,竟然这么淡定。
她跪在安醇身边,在他肩膀上戳了戳,道:“安醇,哎,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安醇闭目不言,浑身微微发抖,夏燃只好趴在他耳边上又说了一遍,安醇嘴里呜呜的声音更大了。
夏燃长长地哎了一声,束手无策地看着安醇,就差给他磕头叫祖宗了。
她说:“安醇你每天都想什么呢那狗是你杀的吗,你就自己找屎盆子往头上扣啊。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狗的事我已经解决了,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把自己身体养好了别让安再跑出来才是正事。”
安醇听了这话终于有反应了,他捂住了耳朵。
夏燃:……
“让开点。“安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抱着一床厚被子。
夏燃往后挪了挪,坐在一堆书上,看着安德用被子把安醇重新裹了一遍,只露出一个脑袋,就像个要去侍寝的妃子。
唔,这妃子还浑身发抖,怕得要死。
安德又拿了水杯和毛巾进来,先替他把头上的汗擦了擦,再伺候他喝水。
安醇嘴唇发干,不时有晶莹的泪滴从他那紧闭的双眼中挤出,小溪似的在煞白的脸上流淌下来,这副孱弱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驾鹤西去。可即使这样,他也不愿意张嘴喝水,安德把水杯抵到他唇边,他甚至还把头偏了过去,跟自己较上劲了。
安德默默地跟他较劲,一来二去,一杯水撒了一大半,水全便宜安醇的毛衣了,肩膀处湿了一片。
安德握着水杯的手指紧了紧,目光沉沉地盯着不肯喝水的安醇,半晌,语气极其严厉地说道:“喝水。”
夏燃心里咯噔一声,心道安德生气了,她赶忙从书堆上爬起来,准备去当一个见义勇为的和事佬,可谁知她还没站起来,就见安醇摇摇头,然后一头扎进被子里,藏在被窝深处吞声哭泣。
真是仗着他哥疼他就为所欲为,恃宠而骄了。
安德的呼吸骤然变得沉重起来,夏燃蹲在他身边,都能听到他压抑地把气一点点沉下去的声音,痛心至极,也愤怒至极。
果然,下一秒,安德就把水杯狠狠地摔在身后的书架上,水和碎片一齐炸开,夏燃下意识地捂脸躲避,只听安德怒道:“你答应过我什么”
安醇被水杯的巨响吓得更瑟缩了,拼命往被窝里面躲,安德看起来更气愤了,嘴边抿成一线,衬衣之下上臂的肌肉膨胀起来,隐隐有撸起袖子要揍人的征兆。
这特么是要家暴啊!
夏燃作为一个满级家暴的资深受害者,一看到安德的手往安醇逼近,来不及细想安德还能对安醇动手嘛,充其量就是吼几句啊,人就扑了上去。
她把安醇囫囵个搂了起来,说“交给我,别气别气”,然后不由分说把安醇从屋里抱了出去。
安醇在夏燃怀里挣扎了两下,但是能力值约等于蚊子伸腿撩人的头发,所以夏燃胳膊一夹就把他按住了。
夏燃走到客厅中间,扫视着如同垃圾场的屋子,定了定神,一弯腰把安醇放下,然后在安醇没反应过来时,迅速地扯掉他身上的毯子和被子,安醇就跟个剥了壳的煮鸡蛋,利利索索地滚了出来,趴在安留给他的大礼上——一摊踩碎的巧克力块。
安醇本来就头晕恶心,现在被夏燃这么一抖,顿时受不住了,食道痉挛似的扭曲着,嘴里喷出一口酸水,呜呜咽咽地蜷缩身体,啜泣起来。
夏燃又心疼又恼火,耳边听到安德好像也跟着走出来,怕他看到安醇这样又想揍人,立刻狠狠心,对着安醇大骂道:“你哭什么哭,你看看这个家,因为安都成了什么样了”
第117章 死地(3)
“患者,嗯,安醇,急性胃出血,出血不多,已经控住了,安总放心。他这次是因为情绪太激动,造成胃部静脉急性出血,看起来凶险,但是经过调养,一定可以治愈。”
说完这话,周医生小心地觎了一眼大股东的脸色,发现他的神情非常平静,虽然是那种死气沉沉的平静,但他没有掀桌子大骂我投了这么多钱你们连我弟弟都治不好,周医生已然心满意足,小心翼翼地继续道:“安醇长期食用镇定类药物,胃和肝脏的功能受损,虽然还没到特别严重的地步,但出现各种并发症是意料中的事,上次体检的时候杨老也提过,安总应该有心理准备吧”
安德按住眉心,疲惫地嗯了一声。
周医生看着他的神情,本着为病人着想的目的,谨慎又大胆地问道:“前两年安醇的情况还没这么糟,是不是有什么事一直刺激到他了安总,实话跟你说,胃病受情绪影响可能性很大,所以尽量不要刺激他,要静养,多休息,让他心情舒畅,饮食规律。安醇要是再这么激动下去,万一家族有过癌症病人,他的以后真的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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