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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燃易爆易挥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不如归去兮兮

    安醇坐在轮椅上,吃惊地看着圆筒形的炉子,不时问安德几个白痴问题,比如这样烤出来的东西能吃吗,炉子上都是土,会不会不卫生炉子里用什么东西做燃料,是火还是煤用煤的话会不会影响食物品质

    安德耐心地解答了他的问题,最后问了一句:“你想吃吗”

    安醇虽然很担心吃了烤地瓜会给自己本就不健康的身体雪上加霜,但是烤地瓜的香味无法抵挡,他闻着味过来就是想吃,所以点了点头,眼巴巴地看着炉子上一个个喷香冒热气的烤地瓜,期待之情无以言表。

    旁边买饰品的女孩们围观了地主家的傻儿子卖弄自己没见识的全过程,看到他很想吃地瓜的样子,有一个女生大着胆子站了出来,说:“我请你吃烤地瓜,你加我微信,我们交个朋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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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灯会(2)
    安德推着安醇继续往灯会主场走,他们走过半条街,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的灯会入口。

    但可惜人比灯多,安德人高眼睛不近视,也只能看到门上的童子抱桃灯,往里面眺望,只见人头攒动,灯光若隐若现,想想就知道得挤成什么样子。

    这个情况有些出人意料,往年看灯的人也不少,但从来不会多成这个样子。虽然今天有安德和夏燃一起照应,但是谁也不能预测安醇会不会被这么多人吓到。

    安德若有所思地低头看向安醇,想要征询一下他的意见,就看到安醇……

    安醇的背挺得笔直,手却还保持着捧狗的姿势不敢动,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狗,俨然已经忘了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是看灯了。

    安德无奈地停住了轮椅,四下张望着,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少还有灯的地方可以去。

    而安醇仰起头,对着夏燃小声说:“它叫花花是吗哪个花”

    夏燃:“开花的那个花。”

    安醇哦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小心地在狗耳朵上摸了摸,花花转转耳朵,躲开他的手,安醇试着又戳了一下,花花抬起狗脑袋看了他一眼,见是它的傻“主人”做出的忤逆举动,于是很好脾气地又趴下了,像一个有大国风度的狗原谅了他。

    安醇仿佛发现了新世界,得寸进尺地伸出两根手指捏了捏狗耳朵,这下花花连理都不理他了,把头扎在他的羽绒服和手之间,给自己找了一个临时的窝,闭上眼睛睡着了,眼睫毛蹭得安醇的手痒痒的。安醇不敢挠,另一只手缓缓地抬起,放在花花肥嘟嘟毛绒绒的屁股上,花花小小的身体贴合他的掌心,那么柔软,那么温暖,让人想起生命啊,阳光啊,广阔的草原啊,浩瀚的星空啊,炸开的烟花啊这样美好的东西。

    安醇一下子悲喜交加起来,一下一下地抚摸着花花,摸着摸着不知道想起什么事感时伤怀,竟然哭了,一滴眼泪掉在花花的耳朵上,他吓得都不敢动了,生怕把这个小生命惊醒,可花花只是熟练地转转耳朵,就又不动了,着实是一条懂事的狗。

    安醇抹掉泪水,看向夏燃,却发现夏燃和安德不知什么时候都看着他,连路都不走了。

    安醇哽咽道:“它真的不怕我,虽然我以前那么对待它们。”

    夏燃点点头,撇过视线,不太忍心再看他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待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狗。安德摸摸安醇的头,从轮椅的兜里翻出纸让他擦干眼泪,安醇一边擦泪一边信誓旦旦地说:“你们看,我真的就摸摸,没干别的。”

    ……

    夏燃忍不住笑起来了,安德也无奈地笑了,无知无觉的安醇继续摸着他的花花。安德张望了一会儿,没发现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而安醇对灯会兴趣不大,于是干脆就不往前走,去茶舍待一会儿就回去算了。

    他们开始往回走,越走人越少,而且人们的去向和他们的正好相反。

    天上的星月渐渐地显露出来,云淡风轻,不冷不热,着实是个全家出游欣赏灯会的好时候。轮椅轧过坚硬的柏油马路,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安德时不时对着周围的建筑做一些介绍,气氛温馨到让人以为这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寻常日子,哥哥带着体弱多病的弟弟出来看灯,没有那么多糟心的事。

    夏燃走在他们后面,看着安德推着安醇的背影,心里有些感慨。

    她想了想,从兜里翻出手机,蹬蹬蹬几步跑到他们前面,蹲下身子,冲着安醇晃晃手,笑着说:“我给你们拍个照,安醇笑一个。”

    安醇本来摸着狗舒服地都快睡着了,被夏燃这么一喊,强打着精神睁开了眼睛,一听说要照相,第一反应不是赶紧摆个pose,而是手足无措地东看西看,好像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夏燃有些意外,不会连拍照都不行吧安醇的悲惨故事里好像没有照相有关的部分啊。

    她正拿不准该不该继续拍,安德笑了笑,弯下腰在安醇耳边说了点什么,安醇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摆出了一个僵硬的表情,紧张巴巴地看着夏燃。

    夏燃哭笑不得,说:“笑一个,别紧张嘛。”

    于是安醇很听话地拼命提起嘴角,表情更僵硬了。

    夏燃:……还不如不笑呢。

    安德倒是神情自然,说:“他没怎么照过相,你照吧,没事。”然后摆出一个标准的微笑,露出八颗牙齿,一脸温柔地看着镜头,手搭在安醇的肩膀上。

    夏燃连拍了好几张,打算矬子堆里选将军,挑一个安醇的表情不这么难看的给他留念。

    安醇见夏燃收起手机,立刻如释重负地倚在了轮椅上,就好像刚刚挽着裤腿下田插了一亩地的秧,累得都抬不起眼皮啦。

    他无力地抱着他的小花花,说:“我好困了,想睡会儿。”

    安德扶着椅背笑得鱼尾纹都快出来了,强忍着笑意说:“好,睡吧。一会儿到了哥哥叫你。”

    夏燃拿着手机走过来,一手按在轮椅扶手上,弯下腰看着闭上眼睛抱着狗的安醇,差点喷笑出来。

    她没有任何办法阻止地想,安醇这小破孩太有意思了,吃什么长大的,吃榴莲小蛋糕能长成这样这尼玛,老子心都软得快化了。

    夏燃揉揉心口,晃晃脖子,带着探究的神色还想再靠近一点,仔细地看看安醇的小脸,要是可以的话她还想在上面捏一把……

    当然不可以,安德在她肩膀上一拍,把她推开了。

    夏燃退后两步,尴尬地摸摸脑袋笑了笑,把照片发到安德的微信上,然后转身走远一点,借着给郝良才打电话商量送狗的事,让自己冷静一下。

    而安德推着安醇走到了马路对面的车前,他去开车门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哥哥,这个给你。”

    安德猛然回头,就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站在安醇面前,她头上戴着一个刚刚来要微信号的女生同款的小猪发卡,手里举着红玫瑰,就像是一个趁着灯会来兜售玫瑰的卖花女孩——如果她手里的玫瑰不是只有一朵的话。

    而安醇已经被她说话的声音吵醒了,表情懵懵懂懂,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女孩把玫瑰硬塞到他手里,虽然花茎的刺都被剥掉了,但是安醇还是不舒服地往回缩了缩手,女孩立刻把玫瑰往他膝盖上一扔,急慌慌地说:“红玫瑰的花语是希望与你泛起激情的爱。”说完就绕过安德的车,逃跑似的往人群聚集的方向跑了。

    安德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几乎是想都没想,迈着大步子就追了上去。

    小女孩虽然跑得快,但是人小腿短,还没来及闯进人群中,就被安德抓住了,拎着后衣领拽了出来。

    小女孩急得亮出了一口小白牙,龇牙咧嘴地大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前面几个路人闻声立刻回过头来,见到安德板着脸抓着一个小女孩不放,犹犹豫豫地转身向着他们走来,安德任她挣扎任人围观,手上一点都没松,冷声说道:“为什么要给我们送花”

    小女孩尖叫起来,



第114章 灯火(3)
    夏燃的气场顿时就变了,俨然就是武侠小说里的描述——周身冒起了滚滚的杀气。

    她眼神阴厉无比,慢慢地站起来,又弯下腰,忽然抬手在轮椅扶手上重重地砸了一拳,轮椅连同安醇同时抖了三抖。要不是这个轮椅质量过硬,估计要被夏燃砸散了。

    砸完以后,她没有任何停顿又提起了拳头。

    眼看下一拳就要砸到他身上,威胁到他的人身安全,安醇终于舍得抬起头来了,那双眼睛里隐去了所有的无辜和茫然,现在满是疯狂的怒火和不甘,不用多说一句,夏燃就明白这个眼神绝对不是安醇的,而是安!

    她可真是气糊涂了,这都没看出来换了个人

    她的拳头顿在半空中,不敢置信又不得不信地想,卧槽!这好好的,安这小王八蛋怎么又出来了,还杀了安醇的狗!我艹t的!这还能忍

    夏燃暴跳如雷,果断收拳抬脚,朝着安踹去。

    但她到底顾忌着安醇的身体状况,没直接踹到他身上,而是找了个替死鬼,踢中了轮椅。

    常在作死的边缘试探的安如愿以偿地翻了一次车,摔在了地上。还被轮椅压住了一条腿,侧躺在地上半死不活蠕动着。

    踹完这一脚,夏燃的火气还有余量,低头一看安都这样了,还斜着眼阴岑岑地笑了笑,着实想给他再补一脚。

    临出脚,她又悬崖勒马地想:算了,还是用手吧,用手或许能控制好到底是八分熟还是五分熟,不至于把他踹出个好歹来。

    夏燃撸起袖子,蹬蹬两步走到安面前蹲下,拎起他的衣领把他从轮椅下拖了出来。

    安半仰着头看她,四肢无处着力似的拖在身侧,死到临头还笑嘻嘻地对夏燃说:“你说过以后要对我好的,怎么还跟我动手呢”

    对于他这种勇于给自己的火化炉里添柴的举动,夏燃感到不能辜负他的美意,必须得狠狠地揍一拳再说。她攥起拳头抡圆了手臂,正准备在他的脸蛋上小试牛刀一番,手腕突然好死不死地被人捏住了。虽然不至于被拦住,但是她决定还是先回头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安的一声“哥”和安德的脸部图像同步到达夏燃的大脑,夏燃顿时气得眉毛都快飞出脸外去了,怒吼一声:“放开!”

    夏燃愤愤地想:都是安德这个哥把安惯成了这样!

    安德不放。他知道自己的力气可能不如夏燃大,所以以防万一,他干脆先发制人,两手箍住了夏燃的胳膊,使劲往后一拖,拔萝卜似的把她从安醇身边拖出来。

    夏燃就地打了一个滚,挣脱安德的手,安德抢步到安面前,转身张开双手拦着夏燃,大喊一声:“你冷静点!”

    夏燃怒不可遏,四下一看,走到旁边把被甩出去的花花捡回来,瞪圆了眼睛盯着安德的脸,咬牙切齿地说:“他干的好事,你问问他,他为什么要弄死花花,你问问他!”

    安德一惊,扭头看向安,安挑起眼角,含笑看着安德,还调皮地眨了眨左眼。

    安德:“……安”

    安弯着嘴角不露齿地笑起来,看到安德的身后时,忽然一把抱住了安德的腰,带着他转了半个圈。安德大惊失色,刚想弄开他的手,夏燃整个人就扑了过来,在他面前几厘米的地方险险停住后,大骂一声“你他妈给我滚出来!”,然后绕着安德就想去抓安。

    安德一个头两个大,一边让夏燃冷静,一边还得抽空让安别说话了,可是按下葫芦浮起瓢,两个人谁都不听他的,反而把他当成了老鹰抓小鸡游戏里那只可怜的老母鸡,围着他一圈一圈地叫骂打转。

    安的手全程都搂着安德的腰,脸藏在他肩膀后面,乐呵呵地说:“你们带他出来玩了吗他竟然还没疯”

    夏燃的火气腾腾又凭空长了好几丈,几乎想直接把碍事的安德掀到一边去,把安按在地上胖揍一顿。

    她喝道:“你他妈再敢吓唬安醇试试,老子削不死你!”

    安无所谓道:“你来啊,你打的也是安醇哦,呵呵!”

    “够了!”安德大喊一声,同时转身抓住了安的胳膊往旁边一推,然后按住了夏燃的肩膀。

    夏燃一甩肩膀,从他胳膊底下钻了过去,安德往侧边跑了一步,再次拦住夏燃,脸色沉沉道:“别打了,我自己处理。”

    夏燃眼皮压得极低,长长的眼睛成了一条线,恶狠狠地盯着不远处的安,说:“你下不了手,让我来。卧槽我今天要是饶了他……”

    “你敢动他一个试试!”安德低头看着夏燃,他的怒火一点也不必夏燃少,但是安毕竟是他的弟弟啊,怎么能任着人揍呢。

    夏燃呼呼地喘着粗气,打算不理会这个不辨是非就知道护犊子的傻大款直接上去揍人,反正要是真打起来,安德也拦不住她。

    她呼吸一滞,脚下一拧,刚想往侧边一蹿,忽然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说:“老大我来帮你!”

    夏燃蹿出去的动作就这么定住了,好像摆了一个滑稽的pose,她猛地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郝良才还有徐珊珊。

    他们离她还有十几米的距离。

    郝良才推开想要拦住他的徐珊珊,两条肥腿打着架就往这里冲,在注视到安德身后的安醇时,认出来这是个熟人,他有点惊讶,但是仍很有礼貌地抽空打了个招呼:“嗨安醇。”

    他本来想停住脚,但是奈何他重量越大惯性越大,最后还是把自己怼到夏燃面前。他略感尴尬地抬头一看和夏燃对峙的那人,愣了愣,觉得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呢。

    夏燃的满腔怒火被郝良才这一肥鸭扑来的姿势盖得光剩下冒烟了,她下意识就把花花的尸体往兜里一塞,但是花花虽然小,但是胖啊,她的兜根本装不下,还露着半个毛绒绒的屁股在外面。

    夏燃一边捂着它那死不瞑目的屁股,一边往后退,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气急败坏,道:“你来干什么不是说一会儿去找你吗”

    郝良才:“啊我看你打架,来帮你啊。”他还盯着安德的脸,越发觉得眼熟了,又嘀咕,“里面人太多了,都快看不到灯了,所以我们就想走了。”

    夏燃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没打架”,然后耷拉着脑袋歪着脖子,手指在花花的屁股上拍了拍,剩下的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狗和其他的物品,比如手机啊电脑啊这些硬货,还不一样。那些东西不管多贵,没了大不了再买一个新的,新的还更好呢。但是狗是个活物,通人性,和人有情感上的联系,而且他妈的独一无二,这叫她怎么补偿啊!

    夏燃焦心上火地想着,一扭头狠狠地瞪着始作俑者,发现那人朝自己飞了个媚眼,她那刚刚压下的火气顿时有死灰复燃的趋势。

    安德也往后退了一步,看着郝良才和慢慢走过来的徐珊珊,立刻猜出这就是夏燃的朋友了,联想到刚刚夏燃说安弄死狗的事,他的神情顿时有些僵硬。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低着头说:“不好意思,那条狗……”

    “我把你们的狗弄死了!”夏燃突然喊道,然后伸手把安德往安那里一推,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带着那丢人现眼的货色快走吧,“我对不起!姗姗,对不起,你看看,要不,我给你再买条狗。”

    夏燃满含歉意地回头看着离她还有几步远的徐珊珊,徐珊珊脸上常带的笑容像个泥面具裂开了,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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