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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燃易爆易挥发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不如归去兮兮

    安德有苦难言地回头看了安醇一眼,打断道:“我会的。你还是先跟我说说治疗的情况吧。”

    黄医生白了他一眼,举手做停:“等等,让我先歇会喝点水,我一会儿还有病人。你说说你,不提前预约,偏要插队,累死我了。晚上我下班了你再找我吧,白天没时间了。”

    安德抱歉一笑,道:“晚上请你吃饭吧,附近十字路口那家港式茶餐厅,我们边吃边聊。”

    黄医生眼前顿时一亮,不得不说这一安排准确戳中了他的软肋。

    那家店虽然离医院只有五分钟的步行路程,但出了名的饭好吃座难抢,特别到了饭点,光排队就能让你排到没脾气。

    黄医生惦记他家的深井烧鹅很久了,但是又没时间去排队,现在听安德说的这么轻松,好像去了就能吃到饭,便猜测他肯定有些门路,毕竟安老板是绝对不会排队的。

    黄医生乐得蹭饭,喟叹一声“好啊”,觉得自己这半上午没白白绞尽脑汁。并暗想安德平常做事有礼有分寸的,一碰上他弟弟的事就跟个疯子似的脸皮风度全不顾,当真是兄弟情深。

    安德和夏燃把睡得像死狗的安醇送回了家,之后安德让夏燃好好看着安醇,有事打电话,然后就出门给安醇倒腾吃喝去了。

    夏燃守了安醇快两个小时,手机上的短视频都刷了一遍,安醇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

    这个小祖宗说睡就睡,以天为盖地为庐一样洒脱,但是让他完全清醒就没这么简单了。

    他睁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神,又把睡前的事想了一遍,然后才慢悠悠地往四周看,一见夏燃坐在门口倚着墙玩手机,便撑着身体坐起来,吃力地往门口挪。

    夏燃听到动静望了过来,一见小祖宗醒了,马上把手机一扔,屁颠屁颠地走过来,把安醇堵在半路上。

    她一屁股坐下来,先撩开他的刘海试试温度,又盯着他的表情研究一番,都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这才长舒一口气,问:“吃不吃东西我下楼给你买饭。”

    安醇摇摇头,夏燃正要说你得吃点饭医生都说了让你吃饭,安醇忽然抬起头,一脸惶惑地望着她,问:“夏燃




第138章 治疗(2)
    若是忽略夏燃腰上的围巾,滑稽的舞姿以及如同丰收农民般淳朴的笑容,单看人还是很有看头的。

    可惜夏燃并不是一个只注重外表的肤浅人类,她有着难以想象的丰富内在和不屈不挠的精神。

    她见安醇只是看着她,并没有被自己逗笑,反而有些惊讶的样子,便皱下眉头,扯着围巾蹭到他身边,围着他一圈一圈载歌载舞,还不遗余力地做鬼脸逗他:“安醇,给大爷笑一个。”

    安醇频频扭头看她,脖子都快扭断了也跟不上她转圈的速度,只好跟着她原地转起来。

    他刚刚听了治疗的录音,正是心神俱疲的时候,跟夏燃这种一口气爬五楼脸不红气不喘的热血青年比不了,才转了五六圈他就捂着额头摇摇欲坠,倒退几步靠在墙上,小口小口地喘息着。

    他摆摆手,神情有些痛苦地说:“有点晕。”

    “哎哎哎,别动别动。”

    夏燃这才舍得放下那条被扯得不成个样子的大红围巾,刚想扶安醇,安醇就从善如流地倒下来,被夏燃接住了。

    “睁开眼睛,越闭眼越头晕。你跟我转什么转,你笑笑不就得了。”

    安醇吃了苦头以后总算学乖了,他睁开眼睛露出一个苦笑,笑得十分勉强。夏燃往自己脑门上拍了一巴掌,叹息道:“算了,不好笑就别笑了。”

    安醇坐在地上缓了几分钟,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渐渐消失,他侧过头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夏燃。夏燃嘿嘿地笑了笑,正想说话,忽然腰间一凉,低头一看,安醇这小兔崽子竟然摸她侧腰!

    我擦,这个时候还耍流氓比我都流氓!夏燃愤愤地想。

    安醇抿着嘴微微一笑,眼角眉梢仿佛写着几个字“我有点不好意思”,可是动作一点都不含糊,手指顺着卫衣下摆伸进去,准确地摸上夏燃的腹肌。

    夏燃沸腾的热血被他那只寒冰手摸得骤然熄火,嗷一嗓子,像只兔子一样迅捷地蹿出去两米远,一边解围巾一边气势汹汹地瞪着他,吼道:“你学坏了啊,行啊,看我怎么治你。”

    她搓着手坏笑着靠近他,安醇惊恐地双手乱摆往后退,可身后就是墙,他退无可退,只好一脸无辜地辩解道:“我只是摸一摸呀,不要打我。”

    “谁打你我连安都不打了,怎么会打你。过来,让我也给你冰一下就饶了你,哎,不对啊,”夏燃抓着安醇的手往自己脸上一放,表情顿时变了。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安醇表情更加无辜,眨巴着一双清纯的大眼睛看着夏燃,上睫毛和下睫毛密集又纤长,用卡姿兰大眼睛睫毛膏都刷不出这种效果。

    他小心翼翼把手往回抽了抽,软声道:“我冻着你了吗对不起。”

    “唉,没事。”夏燃一声叹气,把安醇的刘海撩到一边,看着他这张找不出成块二两肉的脸,无可奈何道,“光顾着长睫毛了,是因为哭多了吗”

    安醇无话可说,继续抽手,夏燃不放,反而拉着他的手往自己腰上一放,大大方方地说:“摸吧,让你暖手。”

    安醇摇摇头,把手缩到袖子里。虽然现在气温已经升到将近十度,他还是穿着厚厚的米色高领毛衣,脚上的袜子也是加厚款,和夏燃相比,好像迟了一个季节。

    他一脸真挚地说:“我不冷,真的不冷。只是总觉得困,这几天每天都要睡十六七个小时,我都没时间跟你说话了。”

    夏燃笑了笑,摸摸他的脸蛋,说:“等你病好了再说也来得及,困了就睡吧,我就在外面守着你。”

    安醇认真地点点头,垂眼看着自己裤子上的乔丹logo,说:“那你等我啊,等我把病治好,我有话跟你说。”

    转眼间第四次治疗开始了,安醇从治疗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虽然脸色很差,但是没有立刻睡着或者晕倒,安德和夏燃都松了一口气。

    但随着治疗的进程一步步推进,无论是想象暴露还是实地暴露都逐步接近焦点问题。第四次治疗时安醇的实地暴露家庭作业已经升级到去他的小学和高朋来任职的大学,以及逃亡路上停留过的某个村庄。

    安醇在家里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便跟着夏燃和安德一起去小学看了看,吃过午饭后驱车来到格致大学。

    他们到达学校的时候,正好是学生们下午上课的时间。

    学生们拿着书,说说笑笑地从安醇身边经过。

    他们穿过笔直宽阔的柏油马路,绕过造型极具年代感的图书馆,往教学楼方向走去。他们洋溢着青春和欢快的笑脸,行走间带起的微风,让安醇心神一滞,恍若做梦。

    温热的阳光透过刚刚冒出新芽的梧桐树直射到安醇脸上,他额头上的薄汗亮晶晶的,眼神有些恍惚。

    夏燃推了他一把,他才回过神来,慢吞吞地往前走。

    最后他们停在一处连接两栋教学楼的走廊上,夏燃去买水,安德和安醇就坐在木头长椅上等她。

    安醇虚虚靠在椅背上,望着不远处那栋教职工办公楼三楼的某扇窗户,颤抖着喘了一口气。

    安德发觉他情绪有些不对劲,正要问,安醇忽然把脚抬起来踩在椅子上,双手抱膝往旁边一倒,脸色紧跟着变白了。

    “安醇!”安德一声惊呼,赶忙蹲在他身边,一叠声嘘寒问暖。

    安醇摇摇头,冷汗便顺着额角流淌下来。

    他嘴唇动了动,几不可闻地问道:“哥哥,他有这么多学生,他们会不会也有人……”

    “安醇……”

    “哥哥,为什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老师这个职业,多么神圣,心怀感激和善意,把知识和美好带给学生。我一直不理解他为什么会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哥哥,”安醇伸出手抓住安德,吃力地说,“不是安醇的错吧”

    他的手心一层潮汗,又因为一直在微微发抖,险些握不住哥哥的手。幸好安德的手温暖而有力,他重重地握着安醇的手,艰难地开口道:“不是安醇的错。安醇其他老师都跟我说,安醇是个乖巧聪明懂事的孩子,每次作业都认真完成,成绩优异,是一个好孩子。”

    他顿了顿,心里掀起了波涛骇浪,但怕影响安醇的情绪,便拼命压着,面上镇静从容地说:“不是你做错了什么,是这个世界对你做错了事。”

    得到这个无比肯定的回答,安醇心下稍安,眼睫微颤,嘴唇开开合合,忽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安德扶着他,他便借力站起来,走到走廊尽头的拐弯处,指着三楼的那扇窗户说:“去那里吧,我准备好了。”

    职工办公楼只有六层,没有配备电梯,老旧的楼梯台阶上有灰有泥,边沿有三道凸出的横线,防止打滑。

    安醇每一步都踩在凸起处,一步一步往三楼走。途中夏燃想要背他或者抱他,都被他拒绝了,他甚至都不想让人扶着,带着满身孤绝的悲哀走过数年前行过的路,来到当年作为高朋来办公室的屋子前。

    现在门口的标志牌上换了人名和照片,那是一个戴着眼镜慈眉善目的女老师。

    安醇伸出手指,隔着玻璃摸摸女老师的脸,手指上沾满了灰尘。

    他看了照片一会儿,慢慢地转过头面对夏燃和安德,喉咙滚动,哽咽道:“他以前就在这里,在这里,对我做了不好的事。是,是,”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站立不住似的,单手扶着墙,低头道,“是猥亵。可是我当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真的,真的不知道,要不然我可能会反抗的。”

    他痛苦地捂住了脸。

    ……

    回去的路上,安醇躺在夏燃肩膀上睡着了。

    夏燃一动不敢动,



第139章 试探(1)
    “我不去医院,你答应我了,这次我出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你脸色很不好,还上吐下泻……”

    “我没有上吐下泻……”

    “去吧,说不出话来就歇会,一会儿就到医院了,老王开快点。以后不要随便吃零食,饿了就告诉我……”

    “安德!”

    “嗯”安德一脸纯良无害地望着安。

    安有气无力抱着胳膊倚在车门上,眼神充满防备地盯着身边的安德。他的手指在门锁上掰来掰去,要不是门早被司机锁住,他肯定半路上就跳车了。

    安德往他身边凑了凑,安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攥着拳头哐哐砸门,低吼道:“别过来!”

    安德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往后一缩,靠在另一边车门上喘息着。

    他的情况其实并不比安好到哪里去,因为他发现视线开始模糊了,脑仁阵阵发疼,可能是发烧了。

    安德抬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在置物箱里翻了翻,找出一个口罩戴上了。安眯着眼睛注视他的举动,看到他戴上口罩后还小心地调整位置,冷冷问道:“我身上还有味道吗”

    “当然没有!”安德只好把口罩拽下来以示清白,“洗干净了。我有点感冒,怕传染给你。”

    “哦”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发现他眼睛有些发红,神情间有种淡淡的倦怠之感,姑且信了这老骗子的话。

    “那你休息一会儿吧,我来照顾你。”

    他龇着牙,舌头在上牙尖上舔了一圈,鲜红的舌头和洁白的牙齿构成一副奇特的场景,像是怪物磨牙吮血要图摸不轨,可他说出的话又是那么温柔,如同魅妖用最具蛊惑性的嗓音引诱一个迷途的旅人进入充满鲜花和迷雾的陷阱。

    “啪!”安德忽然伸手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一边戴上口罩一边把他用力地扯过来,按在座位上绑好安全带,还顺手也给他戴了一个口罩,“乖乖去医院,哥哥没事。”

    安咬着牙挣了挣,发现安德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手上的力气竟然还在,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腕让他挣脱不开,但又不至于伤到他。

    但几分钟后形势再次逆转,因为安发现安德脸颊越来越红,动作也迟缓了很多,安试探着提出要喝水,他竟然反应了好几秒才开始去拿水,拿到水以后还打不开!

    安很不厚道地笑了笑,笑得开心极了。他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接过水瓶,笑着拧瓶盖,半分钟后他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也拧不开。

    “这该死的身体!安醇你个蠢货!”安愤怒地把水瓶砸向驾驶座后背,司机立刻警觉地看向后视镜,一脸慌张无措的样子。

    安德捂着额头,鼻腔里突突地喷着热气,道:“不用管他,继续开。一会儿下车叫王南山过来……”

    “安先生你要去看医生吗,你好像发烧了。”

    “我知道,先把安醇送过去,他可能要挂水。”

    “好的。”

    事实证明安德的安排非常有先见之明,安一站在医院门口就像是垂死挣扎的鱼,身子扭成了麻花不肯进去,因为他知道,只要一进去就别想溜出来了。王南山看了安德一眼,接收到他默许的眼神后,弯腰把安扛到肩上,大步朝前地进了医院。

    安德叹出一口灼热的气,刚想跟上,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竟然是胡清波。

    胡清波也戴着黑色的一次性口罩,衬得眉眼乌黑,皮肤白嫩。他微微一笑,眼睛弯弯,心情很好地道:“还真的是你啊,我看到你的车了,安醇又生病了吗”

    安德垂首看了他一会儿,勉强看出个轮廓,道:“他吃坏肚子了。你认得我的车了”

    胡清波点点头,正要说车型不常见车牌号又好认我当然记得了,安德忽然用食指把他眼镜往上抬了抬,大拇指揩过他的眼角,道:“眼神很好啊,眼睛也长得好,就是不知道……”不知道这双眼睛如果泛起水光会是怎样动人的场景。

    然后安德就撞在他肩膀上了。

    安老板调戏大业未捷中道崩殂,最后还得靠胡清波把他半拖半拽到了发热门诊。

    安德坚强地表示我还能装一会儿,挣扎着要先去楼上看安怎么样了,胡清波只好先替他上去看了安,最后用手背上一条血杠子的代价光荣完成任务。

    安德一听胡清波吞吞吐吐的语气就知道安又对他下手了,气得直喷热气,但因为烧得迷糊,被胡清波按到椅子上,不让他动弹。

    胡清波在门诊里跑来跑去,安德迷蒙中看到他小心地越过挤满了病人的等候区,一脸焦急地朝着自己走来,明智地把我们其实不用在这里挂号排队的话咽了回去。

    最后医生对安德的处理结果是输液,外加一通委婉含蓄实际上夹枪带棒责骂的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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