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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书之主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拂衣远去

    ……

    光德坊虽然繁华,面积却不算大,长宽不过十里。

    付有德去得快,回来的更快,功夫不大,就见他一路小跑,急匆匆地从后门赶了回来。

    在他身后,跟着五六个人,其中走在最中间的是一个气度威严的中年人。

    此人面色沉稳,龙行虎步,胡须、发髻都打理的清清爽爽,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绸袍,裁剪的极为合身,显然是最高明的裁缝师傅所制,手上戴着一枚翡翠戒指,绿盈盈地耀眼,随随便便都能卖个三五千两银子,看起来不像江湖人,倒像是世家中人。

    “这位是周先生吧,区区‘铁枪白马’齐武臣,见过先生!”

    这中年人远远瞧见赵拂衣,几步来到花厅,拱了拱手说道,此人正是铁枪会长齐武臣。

    “齐会长。”

    赵拂衣睁开眼睛,瞧了他一眼,微微点点头,却没有起身。

    齐武臣脸上掠过一丝阴霾,却忍着没有发作,依旧带着笑容,在赵拂衣对面,找个座位坐下,笑道:“听说周先生是从玄机台来的”

    “齐会长不相信吗”

    赵拂衣抬起手,晃了晃手中黑铁令牌。

    齐武臣看清令牌,悚然一惊,霍然站起,随即一个转身,反手一巴掌,狠狠扇在付有德的脸上。

    啪!

    这一巴掌力道十足,竟然生生把付有德扇飞出去一丈多远。

    等他再落地时,整个右半张脸已经肿了起来,鲜血顺着嘴角流下,连大牙都吐出来三四颗。

    “齐某御下不严,竟带出这等不长眼的蠢货,惹到周大人头上,还请大人恕罪!”

    齐武臣恭声说道。

    转眼之间,他对赵拂衣的称呼,已经从周先生,变成了周大人。

    齐武臣能在长安腹地做一帮之主,见识、格局、本事都是上上之选,对玄机台的真实面目,也有些了解,知道玄机台一向不插手朝政,更不会管这种偷鸡摸狗的江湖事。

    故此,刚才听到付有德禀报时,还以为是有人招摇撞骗,只因抱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心思,才赶来瞧瞧。

    没想到,他来了之后,却发现赵拂衣手中的令牌是真的,这才陡然色变,立即出手惩罚付有德。

    在玄机台这种庞然大物面前,所谓的铁枪会只是一个笑话,如果能让玄机台的人高兴,就算马上杀了付有德,他也不会手软。

    毕竟,付有德、雷豹、胡霜三兄妹,只是他手下一条敛财的线,断了也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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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虎皮(下)
    赵拂衣坐在花厅里面,遥遥望着张锐,面上含笑。

    张锐一脸尴尬地站在院子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情况与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在他想来,赵拂衣这个人虽然心机诡秘,却不懂武功,以有心算无心,暗算阎森可以成功,可是一脚踩进这帮老江湖布置的陷阱,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进了这个院子,就算不被打死,也会被揍个鼻青脸肿,做梦也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局。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锐想破脑袋,也猜不透其中的过程,甚至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呵呵,张兄说是走错门了,小弟当然相信。”

    赵拂衣微微一笑,脸色丝毫不变,一颗心渐渐放在肚子里。

    第一眼看到张锐的时候,他确实吓了一大跳,齐武臣不知道他的令牌是怎么来的,张锐却知道他不是玄机台的人,怀里的令牌是从阎森那里抢的。

    他脑中甚至闪过一个念头,这个陷阱莫不是张锐布置的。

    如果真是如此,那玄机台的虎皮很快就会被揭穿,齐武臣只怕会恼羞成怒,付有德、雷豹等人更是会跟他拼命,今天搞不好真会死在这里。

    随即反应过来,这个陷阱由张锐操控的可能性太小了,他去光德坊是个偶然事件,进入那间铺面,更是随机产生的念头,这种事情虽然不是不能布局,却不是张锐这种人布的出来的。

    不过,这些都是他的揣测,事实到底如何,也不能光凭脑子想。

    故此,他不等张锐开口,率先张口,打了个招呼,观察张锐的反应,从张锐的反应来看,这个陷阱绝不是张锐布下的,也就放心了。

    至于张锐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虽然也有几个揣测,但是并不确定,也就不猜背后的原因了。

    “区区‘铁枪白马’齐武臣,敢问这位兄弟是”

    齐武臣忍不住问道。

    “齐会长,这位是张兄,我在长安的朋友,也不知怎么走错路了,竟在这里巧遇。”

    赵拂衣笑道。

    齐武臣听了赵拂衣的话,再看看张锐,心中一阵骂娘。

    长安城方圆百里,一百零八座坊市,居住上百万人口,想要找一个人,比大海捞针都难,凭什么随随便便就能遇上

    这座宅邸一向僻静不说,前面大门还关着呢,这小子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这小子平日里走路,都是在人家房顶上走吗

    在他想来,张锐会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早已隐身暗中,不过没有露面而已。

    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瞪了付有德一眼,识人不清,撞上铁板不说,就连有人跟踪都不知道,已经是多年的老江湖了,还犯这种错误,真是死有余辜!

    不过,他心中虽然想到许多,最终却没有揭破,赵拂衣是玄机台的惹不起,张锐也未必好惹,万一惹恼了,还是他倒霉。

    齐武臣长叹一声,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句话。

    “那真是太巧了!”

    ……

    张锐瞧着赵拂衣似笑非笑的表情,与齐武臣明摆着不信的眼神,心里一阵郁闷,叹了口气:“刚才只是开个玩笑,周兄弟怎么当真了。”

    顿了顿,接着说道:“今早回家之后,大老爷听了昨晚的事,对周先生非常感激,让我务必上门,把周先生请回家,老人家要当面致谢。”

    “我一早出门,找了好久,才打听到周兄弟来这里谈买卖了,本来是在外面等,看你一直没出来,这才忍不住跟了进来,对了,周兄弟,生意谈的怎么样了”

    “铺面已经谈妥了,一会去衙门过户,还得多谢齐会长慷慨,愿意让出这样一间黄金铺面,还请张兄稍等片刻,等过完户之后,我跟张兄就去府上拜见贵主人。”

    赵拂衣心中暗笑,张锐倒还真是个人才,不但能在片刻之间,编出这么一大堆理由,还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来,看不出来,年纪轻轻,脸皮倒挺厚,莫不是在官场上历练过

    “大家都是朋友,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齐武臣哈哈一笑,说道:“周先生有事,先跟这位张先生走吧,我这就派人去衙门过户,办完手续之后,把凭证给先生送去就是。”

    玄机台凶名在外,他实在不愿意多接触,赵拂衣要是一直不走,搞不好还会惹出别的事来,还是早点送走的好。

    “也行,多劳齐会长费心了。”

    赵拂衣点点头。”

    “对了,还请这位张兄弟留个字号,一会也好让人把凭证给周先生送过去。”

    齐武臣向张锐问道。

    “长乐门,清尘巷,许门。”

    张锐傲然说道。

    “啊”

    齐武臣不由一惊,忍不住叫出声来,随即又闭上嘴,没有继续问下去,再看张锐的眼神已经完全不一样。

    赵拂衣也微微一怔,长乐门好说,是长安内城十二门之一,清尘巷倒是没听说过,听起来像是内城一条小巷。

    从齐武臣的表情看来,张锐的主人是住在长安内城的豪门,不过,这一点倒不奇怪,通常来说,对手的水平,也决定你自己的水准,能让当今陛下不高兴,让司礼监总管记恨的人,怎么也不会是住在外城的平头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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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许门
    长安城是大魏两京之一,占地辽阔,方圆百里,其中,分为内城、外城和宫城,张锐的主人就住在内城。

    赵拂衣跟着张锐出了光德坊,一路往北面内城走去。

    沿途之中,赵拂衣也向张锐打听了许门的情况,省的上门的时候说错话。

    张锐也不隐讳,简单几句,便把许门的来历说的清楚。

    许门的主人叫做许山,许门这个名字,也是因许山的姓氏而来。

    许山本是长安人氏,自幼出身武林大派,学了一身功夫,早年间在江湖厮混,后来投在军中,仗着一身武功胆略,屡立战功,挣了一份不大不小的功名,在西北边军做了一名校尉。

    十多年前,大魏王朝与北方草原汗国掀起一场大战,许山趁势崛起,带领麾下八百人马,奇袭草原王庭,斩首汗国右贤王,立下一份奇功,因此得到贵人赏识,一步登天,由西北边军调往神都禁军,成为禁军六卫之一的千牛卫统领,军中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直到三年前,许山忽然辞去差遣,离开神都洛阳,回到玉都长安。

    不过,他回来之后,并未赋闲在家,说是要把一身武艺传下去,在家大开门庭,收了不少弟子门人,后来干脆化家为门,取名许门。

    赵拂衣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心中暗自揣测,张锐虽然说的清楚明白,但用心琢磨起来,其中还有许多值得玩味的地方。

    从许白露的年纪推算,许山的年纪并不算大,可以说是正当盛年,这种年纪从权力中枢离开,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再加上,昨夜阎森透露的消息,摆明了许山是惹陛下不快,这才贬斥离京。

    值得玩味的也正在这里,一般来说,官员到了这种地步,就算不战战兢兢,闭门思过,也会尽量少惹事,可许山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广开门庭,大张旗鼓,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

    光德坊位于长安城中部偏北,距离内城并不远,只有五六里的路程。

    通常来说,这点路程转瞬及至,不过,赵拂衣和张锐这一路可花了不少功夫。

    原因也很简单,光德坊位于长安东、西两市之间,长安城是大魏王朝第一繁华所在,东、西两市则是长安城最为繁华之处,往来行人如织,车如流水马如龙,甚至还有西域驼队,挤得水泄不通,赵、张两人就算再急只能随着人流慢慢前进,想要大步前行,那是在说梦话。

    小半个时辰之后,赵拂衣跟着张锐终于来到内城门前。

    内外城之间,还有一座三丈高的城墙,绕城一周共开了十二城门,东南西北各有三面,皆有士兵严加把守,往来行人都要查验凭证,身份不够的,压根进不了城。

    张锐跟随主人住在内城,自然不会被拦住,亮出腰牌之后,带着赵拂衣大摇大摆地踏入内城。

    长安内城与外城不同截然,外城只是繁华,内城却是一等一的宏伟,道路横平竖直,每一条大路都有五丈宽。

    街上没有熙熙攘攘的行人,往来都是精心雕琢的马车,或者干脆就是难得一见的骏马,地面打扫的很干净,一尘不染,净水泼街,看得出有人时时打扫。

    这些都还罢了,最令人惊叹的是,纵向大道的尽头,矗立着一圈更加高大的青灰色的皇城宫墙,足有五丈多高。

    城墙之中,影影绰绰能看到高大的宫殿,威严肃穆,高大宏伟,毕竟有两代王朝的积淀,与别处不同。

    外人来到这里,往往会第一时间被内城的宏伟所震慑。

    赵拂衣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进入内城之后,他的第一个感觉不是大气、宏伟,而是离奇的荒凉。

    长安内城给他的感觉与熙熙攘攘的外城截然不同,就好像是两个世界,倒是与瘟疫潜藏、饥荒暗伏的汉中府类似,全都没什么生机。

    如果说,还有一点区别的话,汉中府就像一种身患重病的贫民,衣衫褴褛,即将倒毙街头,任谁也能看出命不长久,长安内城却像一名身患绝症的高官显贵,虽然衣着朱紫,宝马香车,看似威严无比,但在明眼人看来,却掩饰不住浓浓的死气。

    当日离开汉中府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这种死气,不过,那时的感觉远没有现在这么强烈,只是一种呆的久了,模模糊糊的感应,不像现在,感觉的这么明显。

    赵拂衣感到这种死气,微微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是只有他感受到了这种死气,还是其他人也能感受到。

    他这一愣神的功夫,正好被张锐看到,不过,张锐以为他是被内城的威严震慑,倒没有放在心上。

    ……

    过了长乐门,不远就是清尘巷,进了巷口,远远就能瞧见一座朱漆大门,门上挂着一块金匾,上面写着“许门”两个大字,左下角还写着一行小字,路程太远,看不清楚,只能模糊看到是某年某月某日御赐。

    赵拂衣心中一动,看来许山回到长安,并不是纯粹的贬斥,否则,当今陛下也不会赐下这块牌匾。

    许门与寻常府邸不同,门前站着的不是家丁,而是四名一身戎装的军士,面无表情,身材魁梧,披挂整齐,顶盔罩甲,手中杵着七尺铁枪,枪尖全都带着干涸的血色,显然不是样子货。

    有这四尊煞神站在门前,往来行人不要说到跟前凑热闹,就算是路过都战战兢兢,加快



十四、生死一念
    见到许山之前,赵拂衣揣摩过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治家如治军,其人必然严苛,手下个个冷傲,其人必然骄横,两相结合,在他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不苟言笑、满面杀气的军中悍将。

    因此,在真正见到许山的时候,赵拂衣感到万分惊讶。

    许山坐在书桌后面,高大的身躯斜靠在躺椅上,看年纪在四十岁上下,面白如玉,三缕长髯,穿着一件舒适的白色锦袍,捧着本《六朝新语》,脸上挂着带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丝毫不像沙场的武将,倒像是传道解惑的夫子。

    若不是林镇表情冷漠,一动不动地站在他身后,赵拂衣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许山。

    “周先生来了,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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