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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无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俇攘

    “辽东水浅,我来此正好捉虾,我既已在水中央,一餐无忧,何必管她浣纱女,纵千般风情,又与我何干。”

    “唐兄弟好深的水,阁下且如此,难以想象木公子之高深。”

    “木公子乃得道之士,你我切莫妄自揣摩评判。阁下深夜至此,想必还有话说。”唐佣见白衣公子欲言又止的样子,颇为恼怒,却也故作镇定。也许他是不喜欢木公子被这样一个卑微狭隘的江湖人评价,也许只是不喜欢白衣公子的虚伪。

    “唐兄弟高见,上次在江南时,听闻一段数百年的佳话,伯符与公瑾过山阴小道,闻琴箸之音,遂逐林而寻,得乔翁双女,皆美若天仙,孙策娶大乔为妻,周瑜纳小乔为弦。每念此,多有欣羡之处。”

    “孙策与周郎皆举世豪杰,一位气宇轩昂,英雄盖世,豪气干云,如龙似虎有帝王之相;一位风流倜傥,羽扇纶巾,奇计百出,运筹帷幄有王佐之才。此二人皆千古英杰,有此轶事,乃天作之合。若氓隶之人,又何必强求欣羡,有义气傍身,便足以行走江湖。”

    “公子所言甚是,我与赤刃王子乃至交手足,而龙漫公主和青罗情同姐妹。我等纵无伯符公瑾之英姿,却有效仿之夙愿,还望唐兄弟成全。”

    “公子言重,此事某无能为力,在下此番来辽东,别有要事,此种天意之事,我定是无此机缘。”唐佣很早便听过木公子谈论三国英雄,尤对孙策周瑜赞赏有加,闻白衣公子自比周郎,早已厌倦万分,却又不能翻脸争执,只好拒绝。

    白衣公子此来只是确认唐佣与青罗无甚关联,求媒之事,本就未作多想,今已知答案,也没有继续强求。

    白衣公子走了,风很大,小雪停了。唐佣无心安睡,他知道雪就要来了,这个冬天他定已回不了中原。悲怆,北风的悲怆,森林的悲怆;孤独,树的孤独,河的孤独,




第四篇 雪岭迷宫 (第一段)
    一夜的大雪掩埋了一切,寒剑和老参怪推开客栈的门,一切都改变了,寒剑尤为震撼。昨日秋意凛然,黄叶纷飞,四周都一片杂乱,今晨,齐膝深的大雪替换了整个世界,一切都显得那么单一,风小了,雪断断续续的从树枝上掉落下来,柳树,被大雪压弯了腰,云杉像白塔一般站立着,显得格外庄重。寒剑第一次来辽东,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他惊讶得喘不过气,关外的狂野,连改变都这么疯狂,若非亲眼所见,绝难以体会万一。乌云淡了许多,应该是昨夜有过疯狂的哭泣,再也没能藏住的心事,寒剑不明白一片黑色的云为什么会飘落下来白璧无瑕的雪,天空中肮脏的世界却可以给人间带来前所未有的纯洁,他的一双脚陷在这样铺天盖地的纯洁之中,越陷越深,努力拔起来,又重新陷进去,那么多可怜之人,都留下或深或浅的脚印,寒剑没再往前走,而是静静地退了回去,第一次落在大雪之中的他还有些兴奋,所以他进屋,关上房门,喝了一杯热奶茶,他知道,这样的天气,不会有人来杀他,他也不想去杀任何人,他只愿看着这样荒无人烟的世界静默的存在着,不留一丝痕迹,他也会想起故人,想起吴晴的眼神,想起妓女的手臂,他想起的故人都是洁白无暇的。今天他不想走,老参怪也是,尽管数十年的岁月早已带着数百场大雪几乎就要掩埋掉他的生命,但是他还是像个孩子一般喜欢这样的大雪,关外的人都有着专属于自己的一个世界,一个颜色单一的世界。店家没有饭菜,只有肉和奶,肉只有驯鹿肉,奶只有羊奶,食物并不可口,但是他们却很喜欢,喜欢得他们要住下来,至少今天会住下来,似乎一切都结束了,可一切才刚刚开始。

    寒剑在一堆炉火畔慵懒的躺在松木椅上,松木椅铺了一层很厚的羊皮,软软的,像女子的大腿,像温暖的玉石。这并不是他住过最好的地方,甚至对于寒剑这样的人来说,在中原他绝对不会走进这样一家客栈,但此刻的他却美不自己,也许他第一次体会到没有敌人的世界的安宁,连心跳都是缓慢的,外面的大雪给他的安宁,他感觉自己像天空中的一片雪花,逐着风自在的行走。老参怪坐在另一侧,端详着寒剑,他许久没有见过这样聪明伶俐的少年,感觉似乎找到了三十年前的自己,他喜欢这样直率的孩子,也许是受够了自己那畏畏缩缩的儿子,所以会喜欢这样的少年,他已经尤心的喜欢上了,断然不会轻易转变。

    店家在另一间屋子里,在灶台上烤着松木,努力将笔直的松木掰弯,他也许要做一个雪橇,也许会做一架耙犁,但是谁也不会在意,因为江湖人不需要这样的工具,可这里是江湖吗这里没有仇恨和恐惧,怎么会是江湖呢,寒剑充满了疑惑,但是并没有疑惑太久,他沉沉的睡去



第四篇 雪岭迷宫(第二段)
    寒剑醒了,他一直睡到了下午,身体还是沉沉的,雪早已停多时,乌云散去了大半,风,躲在森林的背后,静止不动,几缕阳光穿过丛云的阻碍,温柔的搂住寒剑,舔舐着他有些疲倦的脸颊,轻轻地,那柔和的舌头带着她的体温融进了寒剑的身体,他慢慢地恢复了力气,慵懒的伸着懒腰,这是他从出生开始最轻松地一天,他甚至不用思考,不用计谋,他就慵倦的卧着,雪岭,一条连接着天空的山脉像静止在半空中的云,阳光折射在树梢,金光闪闪的一片,像是金碧辉煌的宫殿,像是昆仑之巅的神祗,像是三十三重天上的仙都。寒剑没有见过这般绝伦的风景,从未见过纯洁之美是如此净化人的心灵,他想起了许多不该死的人,但是自己却要活着,活着就必须要杀生,无时无刻不准备着杀生。他总是解释给自己听,他并不是个残忍的人,他有爱,他爱过许多人,也被许多人爱着,他虽是个自私的人,自私的人也有原则。阳光太软和,时刻摆弄着丰满的身姿,寒剑为此所迷惑,静静地享受着,他似乎不太习惯这样的伺候,不时抬头看向门外,老参怪一动不动的坐在门口的木板上,酒似乎所剩不多,他看着远方,远方没有看他,寒剑看他时,他的生命似乎所剩无几,强烈的酒劲急速蒸发了他的热量,此刻的老参怪全身冰冷,他自己却感觉着燥热,他好多年没有快乐过了,哪怕是面对这样纯粹的美景,哪怕是面对类似于这样纯粹的美人,他是个死去了三十年的人。寒剑不明白,但是他也没有真正的快乐过,两个许久没有快乐的人,却没有共同语言,快乐可能是相通的,不快乐却万般不同,时间如冰冷的空气,渐渐凝固,越来越慢。他们的时间也越来越慢,再也没有任何可用之物,可以供他们去消耗冗长的时光。

    夜,来得太早,散去的乌云又重新聚在一起,风,似乎和昨夜一般猛烈,老参怪病了,他喝了太猛烈的酒,受了半日的寒风,出了许多汗,汗结成冰,又融化,他早已失去了所有体温。寒剑颇为怜悯,他似乎看见了自己未来的孤独。孤独,最容易让人趁机走进了心里,寒剑似乎体会了这样卑微的孤独。他找店家拿了很厚的毛毯盖在昏睡许久的老参怪身上,喂老参怪喝了热奶和热水。酒,不过是酒,水才是生命之源。

    老参怪昏睡了一整天,然后静养了两日,这两日,寒剑翻遍了周围干净的雪山,他见到许多只松鼠,在整洁的地面留下微小的足迹;他见到一潭黑色的湖水,在阳光下慢慢的从边缘开始结冰;他看见一棵坍塌的松树,被大雪掩埋了半边身躯。寒剑会走很远,他踩着松树梢,起起落落,不需要在雪地上留下不应该出现的伤痕,他会去数里外的森林抓几只别致的动物,然后放生,他会在湖里抓几条不听话的鱼,然后带回去,他会坐在松树枝头,呼吸着冰冷的空气,这样的日子,新鲜而有意义,他本可以在这里住下来,住到把周围的山川都走遍;住到身心俱疲,需要一个女孩子的慰藉;住到需要为食物而发愁的时候。然而他,他最终还是离开了,寒剑跟着老参怪走的,两个奇怪的人,踩着松树就走了,他们似乎不愿意破坏这样美丽的雪地,似乎不愿亲自践踏内心中的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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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 雪岭迷宫(第三段)
    寒剑没有说话,全神贯注的凝视着大殿,他本已放下两三天的警觉又回来了,尽管他并不喜欢这种感觉。约莫半盏茶功夫,似乎一切都静止着,没有丝毫的变化,寒剑耐不住性子,问道:“他还在吗”

    “在,他离我们不远,而且至少来了三天了,在下雪之前来的。”

    “你怎么知道他还在”

    “剑气,杀人的剑气。”

    “可我却觉察不到这种剑气”寒剑脸瞬间抽搐了一下,渐渐回过神来。

    “他是来杀我的,所以你觉察不到。”老参怪一直警惕着,并没有因为说话而分神。

    四面寂静无声,无声是最可怕的,一个人能将自己藏得如此不露踪迹,寒剑不由的想起潇湘公子,颇为惊心,若来的是潇湘公子,纵使自己没有内伤,今日也难有活路,但潇湘公子那么庄重的人,那么奢华的人,那么安逸享受的人,还有吴笙作伴,一定不会来到此处,所以寒剑又收起了过度的紧张。该来的还是来了,本该出现的人,绝不会隐藏太久。她出现了,却令寒剑格外震惊,他似乎见过这位乌衣女子,白色的长袍,乌衣,斗篷,面纱,一把二尺长的细剑,纤瘦高挑的身材,轻轻地从大殿上方飘落下来,像一片沾着白雪的秋叶缓缓地落在大殿的石阶之上。寒剑似乎想起来,两个多月之前在苏州吴府见过这位女子,她为何会来东北,她身边那位壮实的男人呢寒剑满腹疑问,却无处可解。

    “你还是来了,找到此处,想来你定是废了很大功夫。”老参怪哀莫的望着青年女子,沉沉的说道。

    “杀夫之仇,尔就算躲至千里之外,我也会将尔啖肉饮血”乌衣女子一只手握着细剑,另一只手放在腰间,似乎随时有各种暗器骤然而发。

    “月前,蓟州,我见死不救,是我内心狭隘,只因我当年发誓不问江湖是非,再也不理会那些征伐的江湖烟客,你若以此责备我,我无话可说,但是冤有头债有主,尔夫君之毒非我所下,也非源之于我,况当时紧急,我也未有解救之法,非求你原谅,只是杀夫之仇强加于我,略显重些。”老参怪没有抬头,背着手,悲怆的说道。

    “下毒之人,我自会千刀万剐,而你形同帮凶,我也不会轻易饶之。今日,只要你肯卸下一条胳臂,此事就算两清。”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非我所能及也,尔若是执意为之,请自便。”老参怪似乎也被激起了愤怒之情。

    寒剑见势不对,立马上前劝到:“这位夫人,为尊夫的不幸罹难深表哀悼。但事情总得码归码,称归称。既然前辈也解释过,尊夫之死跟前辈并没有直接联系,而且也表示过歉意,望这位夫人放下前嫌,拿下真凶,早日为尊夫报仇雪恨。我再此再向尊夫表示哀悼。”

    乌衣女子大为震怒:“尔是何人,岂容你在此信口雌黄,再言其他,小心尔项上人头。”

    寒剑微笑着客气的回道:“小生寒剑,行走江湖多年,敢问小姐芳名。”

    乌衣女子哼了一声,说道:“原来你就是江湖已无法立足的寒剑,果然是蛇鼠一窝,皆是些宵小之人。本夫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江湖人称雪山仙子。”

    剑,一把二尺长,一指半宽的细剑,银白色,在这样洁白的世界里,至少不会被轻易发觉,于是它出现了,在离寒剑眼睛不到二尺的半空中呼啸而来,后发而先至的暗器已经贴近寒剑的身体,他似乎无处躲藏,可他却躲开了,寒剑的速度太快,快到雪山仙子都没有看清,暗器就已经被打落,寒剑两根手指夹住了雪山仙子的细剑,可剑却被雪山仙子收了回去,剑柄缠了一根极细的银丝,像一根美丽的鞭子,在雪山跳起了婀娜的舞蹈,剑很美,像少女纤细的腿,在寒剑身体周围急速的旋转,寒剑被这样的舞步所迷惑,仿佛置身在天鹅海中,看见一个身着白衣披风的女子悠悠的走来,哪怕女子将要毫不犹豫的杀他,他也毫无畏惧,寒剑就是这样的一位多情的男人,一个可以为心爱的女人去死的男人,却不是个好人,他可笑却真实存在着。寒剑还不能死,至少他还没有得到这位美丽却火爆的女子,若在江南,他应该不会为这样的女子心动,可是时转事移,寒剑喜欢雪的寂寞,却不能习惯雪的寂寞,他心动了。老参怪绕开争斗的两人,走进了屋子。门并没有关,他知道这扇门再也关不住任何人了。

    寒剑平地跃起一丈有余,轻轻的落在雪山仙子的身侧,雪山仙子的剑还未及收回,纤瘦的身躯便被寒剑搂在了怀中,她震惊了,却一动不动,她从未见过如此绝妙的轻功,也没有见过如此无赖的少年,她喜欢这样的轻功,也喜欢这样的少年,可她过去的二十多年可以选择的并不多,她在雪山上长大,雪山是一座凶险的活火山,她尚是婴儿时便被怪物抓上了雪山,用牦牛奶和狼奶养大,陪怪物的儿子玩耍。她所学的武功就只是配合怪物儿子,她的一切都是追逐那个又矮又丑的男人,拼尽全力的让他快乐,她不知道屈辱和荣耀,她被隔离的太久,一个在十二三岁便失去童



第五篇 大婚前夜(第一段)
    夜,长夜。河,结冰的河像一面整洁的镜子。灯,华丽的灯,映在雪地上,雪地,五颜六色。

    人,熙熙攘攘,有人在开怀畅饮,有人冷眼旁观,有人焦急而失落,有人心如死灰。但人总是人,不同的人。有人带着剑,有人把着刀,有人调戏的熊和虎,有人在叙旧,叙旧的人都在饮酒,饮酒的人都在快乐,那么不快乐的人呢,住在不同的帐篷里,各有心事。

    唐佣许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盛大的节日,即使是木公子娶妻时,也没有见到这么多人,酋长带着三百人,大巫师带着两百人从各自的营地赶来,这么深的雪,这么远的路,这么多而重的贺礼,他们一定走了许久,他们一定很辛苦,所以他们在饮酒,拼命地饮酒。酒,有时更像是男人互相交心的语言,酒会说很多说不出口的话,唐佣不喜欢这样的场景,他不希望龙漫公主出嫁,他也不饮酒,所以他不说不该说的话。

    龙业,一个人,一把刀,一身黑色,站在冰河上,双手抱在胸前。他喜欢这样的夜晚,有风有人有仇有恨,他似乎进退两难,他在犹豫,他在等待,他需要到对岸的山上见一位陌生人,但是他似乎并没有要见的理由,至少现在他只收到了一块冰书,只写了时间地点,冰书就放在他出门前坐的案上,他不清楚有没有其他人看过,龙业从小便是个极为谨慎的人,他似乎不会去冒这么大的风险,至少在今天之前,他不会,可留给他的时间寥寥无几,他的任务并没有完成,他至今也没有妥善的方法,所以他去了,几个起落便如同一只山鹰般落进森林中。飞入森林中的鹰似乎永远也找不到了,至少龙业这么认为。

    龙业的担忧可能有他的道理,他是个谨慎的人,所以会想很多,但是为了一个不知道所以的诱惑,他还是来了,至少不会有任何损失,但是多则有失,冰书确实没人看过,但是有人却看见了送冰书的人,他是谁,他竟能远远的追上寒剑,轻身功夫已有许多火候,当然,寒剑心不在此,故没有察觉到有人追踪,若在往常,以他的多疑,怎会不知道有人跟踪。寒剑停在河对岸山峰顶部的一块平地上,追踪他的人借着风声,就悄无声息的落在十丈外的松树上,松枝上堆满雪,所以藏在松树里的人也如同雪一般,一身白衣,配一把黑剑,不易让人察觉。龙业来了,他来的好快,仿佛一个纵影飘忽而过,他便轻轻地落在了寒剑身前三丈之处。

    龙业面无表情,细细的打量了寒剑,冷冷的问道:“阁下夤夜约某至此,所谓何事”

    寒剑微微一笑,说道:“夜很美,良辰吉日,新月映人,此处可赏三千里月色,十里冰河,龙公子乃一代英杰,想必有此雅兴吧”

    “君有佳人,佳人可比新月温暖。君不纳红烛春色,来此寒夜,与某赏月,人所未信也”龙业依旧面无表情,目光更冷了,不由自主的防备之心更加重了。

    “呃”

    “阁下红光满面,颈有吻瘀,必有佳人在怀,辽东苦寒,某倒是欣羡不已。”

    寒剑似乎感受到了龙业的敌意,服用老参之后,调理数日以来,寒剑感觉重伤已愈,功夫也略有恢复,精力十足,他可以彻夜与雪山仙子欢娱,可以**着用雪擦拭身体,此刻,他想借龙业来试试自己的功夫到底恢复几分,况且雪山仙子就在附近的林子里守着,随时可以暗器相助,以他的轻功,绝不会有任何危险。于是寒剑亦冷冷的说道:“闻言龙业公子乃漠北数一数二的高手,今日在下不才,想试试公子的刀。”

    言罢,平地而起两丈有余,指风散出阴冷的剑气,寒剑不用剑,他的手指便是利剑,每一只剑斗刺向龙业的咽喉。龙业后退一步,拔刀,刀,弯刀,一把漆黑的弯刀,在月光下竟然不反射任何光线,像幽灵般让人不易察觉,拥有这样的刀,也难怪龙业



第五篇 大婚前夜(第二段)
    夜,白帐,炉火很旺。唐佣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此般的严寒,自小在唐家长大的他,虽然身份低微,但至少吃穿不愁;虽然行动受制,但至少有几间院子;虽然乐趣不多,但至少可追随木公子。如今,他正襟坐于帐篷内,断断续续的添加着柴火,炉火不能熄灭,辽东的冬夜就像是一个漫无边际的巨人,他有无数颗跳跃的心脏,人类像弱懦的昆虫般在心脏畔飞来飞去,心脏不能停止。唐佣很疲倦,也不知该如何,他正在经历内心的美好在一点点的流逝,他永远不可能阻止,因为时间,也不能停止。回忆,漫长的回忆,他记得幼小的时候,追着一只美丽的画眉鸟在山林里奔跑,那一次从悬崖跌落下去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竟然学会了轻功,如今,他感觉自己正在往下坠落,他在挣扎,在冥思,他数着所剩不多的时间,看着不断燃尽的柴火,凝视着微微飘动的白帐,感受着辽东的严寒,他知道,今夜,定是难以入寐。他也不愿睡去,等待,一场将要结束的等待,一场灾难。柴火燃不尽,总有些不大的烟,弥散在帐篷中,唐佣感觉将要落泪时,闭上了眼睛。

    脚步,急促的脚步,有人来了,是来送好讯息的仙人吗,还是来勾人的无常唐佣无法判断这些莫名其妙的声音,所以他依旧安静的坐着,等待,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人来了,一袭白衣。

    白衣公子急匆匆的进来,坐在火炉的另一侧,垂着头,在焦急的斗争。

    唐佣有些困惑,却也知道白衣公子一定有紧急之事,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故作平静的问道:“夜凉,冻透几层帷,罗襦难耐,无端生出些许温暖。阁下夤夜至此,必不是为了我这一炉火而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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