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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无痕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俇攘

    他见到唐佣走过来,笑了,所以他们一定认识,他是谁,他谁也不是,却在江湖上很有名,人们管他叫捕头,世上有千千万万的捕头,可在江湖上,却只有他一人,唐佣走上前去,也笑了,两个久别重逢的老友,即使不算故知,也增添了无数暖意,只是淡淡的相视一笑,这一笑,便足以春风十里,足以忘记哀愁。只是身为洪都捕头的他,因何而来,为何而来,来之何处,该去何方唐佣并没有细细的询问,他只是牵着马,轻轻地走上前去,与他并肩而行,唐佣知道,捕头不会多说话,但是对唐佣,他该说的也绝不会隐瞒。

    “昔年姑苏一别,本以为天涯海角,万没想到,在穷途末路之时,竟能偶遇唐兄弟,君数千里奔波,可有所获”捕头左手握着刀,右手捋着胡须,轻轻的和唐佣攀谈起来,青罗和龙漫在三丈之外,马踽踽而行。

    “历经数度生死,如今恍如隔世。说是一无所获也对,说是略有所得也未必有错,仅此罢了。”唐佣轻叹了口气。

    “生死难料,世事莫测高深,唐兄弟可从大鲜卑山而来”捕头转过头,看了下唐佣。

    唐佣皱了下眉头,回道:“正是,莫非阁下欲往大鲜卑山而去”

    “本想一探究竟,孰知北方草原天高地阔,竟是如此遥远,至此地,如食鸡肋,进退两难,幸好得遇兄台,大约可解我胸中困惑。此二位美娘子是唐兄好友”

    “然,此乃漠北龙漫公主及公主的伙伴,青罗。”

    “哦,想来今天也真是万般巧合,竟然如此幸运,我受友人之托,来漠北寻人,所寻之人与唐兄弟乃旧识也,相传与公主也有莫大关联。”捕头本来愁容满面的一张脸瞬间舒展了许多。

    “兄台所说,莫非是太湖西山谢家三兄弟”唐佣轻轻地回了下头,冲龙漫公主点了下头,龙漫公主和青罗下马缓缓的走了上来。

    “是,太湖群雄闻谢家三兄弟北上靖难,有意出手相助,现百十位好手已齐聚平城,随时准备出关相助,特邀我北上寻觅谢家兄弟的方位,月前,我出雁门,奈何草原人迹罕至,我一无所获,便占卜一卦,向东而来,想不到竟是此处。我思之,谢家兄弟回漠北许久,杳无音信,应藏身于某处大山之间,蛰伏待机,漠北山虽多,能藏住上百人且密不透风之地想来也不多,莫过于东方大鲜卑山,中间阴山,南边贺兰山,西边灵鹫山。北方要穿过整个草原,必然不能全无音信,所以只能在这几座山中。三位自大




序(四)
    捕头去了,像西南疾驰而去,以他这样的速度,会累死三匹这样的马匹,他大约四天就能回到平城。唐佣在牧民处购得一匹骏马,三人匆匆往九原奔去。三匹马,三个各怀心事的人,马不停蹄,剑不离身。草原很美,微微的轻雾缠绕着绿野,远处的小河像是发光的玉带,再远处的云很低,似乎一块灰色的纱巾盖在山丘之上,像极了巨大的帐篷,四月的漠北,断断续续的风还是带着寒意,三人都将长袍系得紧了些,却不敢放慢速度,他们知道,在这样的地域,在这样的时刻,他们每一次放慢速度就犹如在等待一次死亡更加靠近一步,他们都不想死,至少此刻还不想,因为他们过去的一个冬天活得太痛苦,他们需要更多的新鲜血液去填补那些痛苦,哪怕那些新鲜并不是快乐。

    夜,还是来了,很静,只有风是动的,三人走进一片林子,停在在林子的边缘,风似乎也来到了这里。他们用拆下来的兽皮帆搭制了两座简易的帐篷,生火,湿木条升起白色的烟雾,渐渐消散在冷风之中,一切都会雨打风吹去,一切都会大浪淘沙回,一切都没有改变,却万般不同,却面目全非。

    夜阑风轻,杨树新叶微响,有人远来,隐隐有刀斧之声,声势骇人,至少有二十人,在这样深夜赶路的人,一定不是善人,他们至少对自己不太友善,也至少对马匹不太友善。面对这样的境况,大部分人都会提高警惕,至少不会沉沉的睡着,但是龙漫和青罗却睡得很死,他们太累了,女孩子在数日奔波之后,躲在这样温暖的帐篷中,自然睡得很死。唐佣的睡眠很浅,自小便是如此,谁都知道,寄人篱下的夜晚,不是那么轻易便能入睡,时间久了,便形成了一种习惯,大约是没有充足的安全感,大约是颠沛流离养成的陋习,但至少现在他还没有改变过来,至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尚不能改变,只有在川东唐家,在自己的妻子身边,他才有一些深度的睡眠,因为他觉得那才是他真正的家。马蹄声从很远的地方来,时而清澈,时而郁郁,大约是翻山越岭吧,唐佣无暇顾及,他知道那些人是逐火光而来,但是唐佣却不能将火熄灭,因为他不能惊扰两位少女的美梦,因为现在灭火已经为时已晚。所以他坚定地拿起剑,披上长袍,走出了帐篷,沿着马蹄声而去,瞬间已在百丈之外的山岭之巅,唐佣必须保证地理的优势,因为他对于胜利严苛得无所不及,并非他渴望胜利,只是因为他输不起。

    来了,漠北的铁蹄,二十八骑,在草原上已是独立的作战分队,他们在山丘的中部停了下来,距离唐佣约四丈开外,隐隐见到山岭上一个孤独的人影,隐隐约约的站着,也像神仙一般飘在空中,二十八骑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害怕,只是因为惊异。面对这种处于劣势,且不敢轻易靠近的劣势,他们只能用弓箭,即使他们处在不利的射箭区域,虽然他们并不知道对手是谁,他们依旧解下长弓,备好了箭簇,似乎随时可以将眼前的这个人送回故里,但是他们并没有射出那些锐利的箭,他们似乎在等待,等待一个确切的消息,或是信号。

     



序(五)
    “哈哈,兄台好一张利口,莫非我想搬动您,得先撬动您的两张唇我还是觉得您从哪来更加重要,人至少得来路正,才能走得远,既然阁下不表明来路,可能今天就走不了了。我等漠北之人,不识礼数,若是如此,阁下只能权作孤魂野鬼了。不知阁下意下如何。”那人微微的笑着,似乎志得意满,似乎志在必得。

    “也许吧,人死了,还在乎那么多又有何用,不过是为了封住后人之口,我无此忧虑,那还请各位小心了。”唐佣说罢,拔出了宝剑,长袍在风中飘动,如同一位大儒,轻轻的指点江山。

    二十八骑瞬间绕上山岭,形成一个圆圈,唐佣恰巧在包围圈的中心,箭,如同黑夜中的闪电,闻声而至的,有数十枝箭。剑,冷清的剑,在这样的夜晚里,也发出瑟瑟的光辉,令人胆寒。唐佣的剑,密不透风,数十枝箭,应声而落,又数十枝箭应声而来,唐佣平地而起,消失在空中,只见到那把宝剑像闪电般,向北侧劈去,等大家再见到唐佣时,已有两人落马,唐佣单腿站立在一匹马上,一动不动,显然内家功夫和轻身技艺早已炉火纯青。二十六人几乎同时拔出刀来,刀,弯刀,像新月般,应是很锋利的刀,借着远处的火光,熠熠生辉。二十六个人,二十六匹马,组成战斗队形,向唐佣疾驰而来,唐佣只有一个人,他一定躲不开这样的刀网,可就在他们的刀距离唐佣只有三尺之时,唐佣消失了,就凭空消失了,所有人都惊住了,失去了动作,可马并未受惊,依然奋力向前驰去,所幸他们并没有跑的太远,是并不能跑得太远了,唐佣站在马上,他或许躲不开这样的刀网,但是他却躺在了地上,至少马绝对躲不开他的剑,于是十多匹马躺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唐佣却站了起来,除了首领,二十五人都下地了,他们将唐佣围城一圈,逐渐靠拢,围城两圈,再靠拢,三圈。唐佣再也没让他们靠拢,因为再靠拢,那些锋利的刀便能触及到他的身体,他决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唐佣平地跃起两丈,轻轻的落在了重围之外,剑,嗜血的剑,一个灵巧的转身,已割断了两个喉咙。二十三个人,二十三把刀,却从未见过这样的高手,他们的刀杀过很多人,饮过很多血,在今夜,却一无是处。他们头皮发麻,浑身颤抖,他们都没有看清,就有同伴倒下了。倒下去,便再也站不起来了,他们也是人,他们也会恐惧。可是他们却没有退缩,他们颤颤巍巍的逼上前去,唐佣面对这群恐惧的人,再也没有收手,他的剑,如同黑夜里的恶魔,张牙舞爪的无处不在,二十二个人,在半柱香的时间里,全部倒在了草地上,剩下一个奄奄一息,他没有受伤,至少没有受致命的伤,因为唐佣还不想杀他,今夜的狼,一定会有一顿饱餐,因为不会有人帮他们收尸,也一定不会有人阻止他们的饱餐。

    首领走了,一匹马,走得很急,慌慌张张的,几次都似乎从马上跌落,他也许纵横草原许多年,才有了这样一支队伍,如今却毁于一旦,他很伤心,很恐惧,很气馁,很挫败,但却没有办法,他的马并不快,唐佣一定可以追上他,但是他却安然无恙的走了,他并没有听到身后的马蹄,他奔走了数十里,才冷静下来,捏了下自己的脖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往王庭方向去了。剩下的一个人哀求着,哭泣着,唐佣没有理会他。他本来应该死的,所以他自杀了,唐佣想要阻止,却没有来得及,原来人在恐惧时,失去了理智后,竟然会自杀,唐佣并没有想杀他,当然,他有用,却没有太



第一篇 河上九原(第一段)
    一座城池,一座大山,一条大河。

    荒凉的阴山展开巨大的翅膀,庇佑着中原王朝至北的边境,黄河却拼命的向外挤兑着这座城池,似乎有人并不太喜欢它,它却用自己的方式伫立在遥远的阴山南麓,数千载岁月,历经数十王朝兴衰。自秦直道荒废后,便与中原隔绝千里,所以城中只有军士,匪徒,流民,小贩,漠北人和土著人。四月,黄河解封后格外汹涌,似乎愤怒的宣泄几个月来的屈辱,草原得益于阴山的庇护和黄河的滋养,变得肥沃异常,在这样的草原放牧,一定是一种享受,漠北人在这里养马,中原人也在这里养马,漠北人将马贩卖给中原人,中原人将马贩卖给军队。这片肥沃的草原供养着整个王朝一半的战马,所以这附近驻扎着王朝十余万军队,虎狼之师。

    黄昏,三匹马,日光很长,人影很长。他们终于放缓了脚步,他们似乎已经停了下来,马饮水后,在青绿色的草地上欢腾着,似乎在挑选最精美的一些食物,似乎在草原中找寻视若珍宝的那一棵,是,历经千里,奔波之后,能够停下来,美餐一顿,该是多么美丽的事情。

    暮色很长,霞霭,粉红色的天空,绿水改变了颜色,也变得年轻起来,放眼望去,黄河像活泼的处女,她应该就是这片草原上的女孩,经久不息的欢呼着,三两只大雁飞回来,在河畔的苇丛中嬉闹,白鹭在深湾处不算湍急的浅滩中,捕捞几只不太幸运的小鱼,日光在西边的小丘上停了很久,终于所剩不多了,漠北的暮色是如此的苍劲有力,丝毫没有中原的拘泥和扭捏。天长如衣,地阔如体,山丘如同优美的胳臂,借着风拨弄着胡须。黄河并不算宽阔,不过四五十丈,对岸的牧场似乎更紧凑一些,大概是谨慎的中原人对漠北存有些许惧怕,躲在母亲的臂弯里,肆意的成长和愤怒。他们似乎并不懂得黄河,并不懂得如何让这洒脱的黄河真正的快乐,他们是懦弱的人,也是庸俗的人。黄河,此刻的黄河还没到流经中原时的老气,显得格外的有张力,但是他总会老的,夕阳也是。夕阳已经不在草地上打滚,像个贪玩的孩子。此刻终于落下山去,霞光更重了,变成了深红色,波涛汹涌的黄河也被染红一大片,大雁似乎筑好了巢,安心的安度夜晚,白鹭飞走了,他一定是心满意足的飞走的。不宁静的黄河还是不宁静,马匹似乎也有些困倦了,站在山岚上望着远方,远方也望着他们。几多小花开放的很早,显得格外刺眼,白色的,像还未到来的夜空的眼睛,对岸牧场周围的房舍,有了几缕炊烟,一些生活在草原的中原人,还是忘不了南方的习性,这应该是几场战争都不能泯灭的东西了吧。东方的天空已经很暗了,临近夜晚的云,墨绿色的,像一层一层的山峰,压过来,令人喘不过气。所幸就背对着东方,看渐渐变淡的晚霞,心也渐渐的宁静下来。

    唐佣好多年没有见过



第一篇 河上九原(第二段)
    唐佣切下一块羊肉,不顾滚烫的油珠,便塞进了嘴中,吐着一股股热气,几经周折,终于还是咽了下去,惹得旁边的两位女孩子忍俊不禁。唐佣也笑了,他是真的会心的笑,他太需要这样的感觉了。他轻轻的说道:“明日,进九原时,不必太过招摇,也不用畏畏缩缩,咱们就找一间四通八达的客栈住下,我想,漠北在九原一定有许多线人,他们一定能发现公主的踪迹,公主就大大方方的去,给他们一个惊喜。此刻他们东侧的军队必已开进大鲜卑山,我们就在九原住上几天,然后直奔贺兰山,将他们的另一部分军队调至贺兰山,此间相隔数千里,漠北王庭纵然有查,必然也力不从心。”

    每个城池中都有一些并不想住下来的人,他们却时常掌握着别人的命运,店家便是这样的人,她大约是江左、扬州或是寿春人,她不太爱说话,姿态格外洒脱,但她一定是南方人,她的一双眼睛分明是见过大江大湖,那一汪清澈的水中所装着的故事,足以溺亡无数的过客,一个南方的女人,湿濡的女人,竟然在荒蛮的九原开了一家种满小花的客栈,她一定是个奇怪的女人,她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女人,有故事的女人一定不好惹,她一定是这样的人。客栈在九原城的最深处,四面的老巷都通着豪门宦家的大宅院,就像四面的深宅共有的一间绿色的花园,花,小花,从院子堆到窗户,从窗户堆到房梁,从房梁堆到屋顶,从屋顶堆到了云上,这么美的客栈,住的人却不多,此处远离高雅的青楼和廉价的妓院,此处甚至没有一间飘香的酒家,也没有太多的匪人亡命天涯,没有彻夜哭泣的女子,也没有江南细嫩的清茶。住在这里的人,一定很闲,显然,九原城中,闲的人并不太多。店家在园子中浇着各种尚未完全绽放的小花,像年轻的母亲在教导幼稚的女儿,她不敢说出自己的故事,她也不敢说出自己的伤心。她三十多岁,一身青衣,白色的布鞋,她的头发一定认真梳理过,她的簪子一定很名贵,她很美,到了这个年纪,却还有二十余岁的韵味,细细的眉毛,像雨后的小溪,眼睛如同月下的湖水,鼻梁不高,像雪后的小丘,像睡意朦胧的小猫,浅浅的唇,微微有些圆润的下巴,脖子很细,洁白无暇,如同月光洒在结霜的枝头,如同柳絮覆盖浅浅的小溪。身材曼妙多姿,别有一番风味,坚挺的胸脯,纤细的腰身,修长的腿,她轻轻地从木桶中舀起半瓢泉水,缓缓地均匀洒在花草丛中,她浇灌过的花今日便决不再回头,她像个等候恋人的少女,也像个清修无为的道士,但她一定很固执,她的衣袖,她的鞋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沾湿。她静静地整理着花丛,任由园子里人来人往,任由人们看她,或者欣赏着花,她不是个太过在意的女人,她在意的不是这些东西。

    唐佣轻轻的走进园子,他大约在苏州,见过一家相似



第一篇 河上九原(第三段)
    “花不同,人也各异,花看人很陌生,人看花也非相亲故,人却将一腔说不出口的忧愁发泄在花上,谁又知晓,花本来是没有情感的。”唐佣静静的说着,他读过很多书,听过许多唐木公子的诗词歌赋。他懂得文人的高雅,也懂得经学的深奥,他这样的学问,一定能吸引很多自视清高的女人。

    “也是,那我不希望一个执着剑的人离我太近,谁也不喜欢一把陌生的剑在自己的身侧游走,还完全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女人轻轻的瞥了下唐佣,也瞥了下他手中的剑,似乎在思考许多,又似乎在怀念着许多。

    “男人眼中的剑和女人眼中的花,难道不是一样东西吗你都能接受一朵陌生的花,为何非要弃一把陌生的剑于不顾”

    “唐家人”女人的秋千停了下来,转过头,凝视着唐佣。

    “你认识这把剑”唐佣静静的说道,他在江湖走了许久,已经不太介意有人认出这把剑了,反而有些欣喜。

    “听过,却没见过,不过这把剑和传说很像,可是持剑人却跟传说完全不同,所以你一定不是唐木公子。”

    “唐家川东的一名下人,唐佣。”

    “唐木公子能把象征身份的宝剑交由你,你一定不是个普通的下人,普通的下人,也没有你的才华和见解。具实而言,你是近两年来,我见过最有才学之人,你的剑是我平生见过最好的剑,也是最出名的剑。”女人轻轻的说着,目光开始被阳光温暖了一些,显得不再冷傲,不再刻薄。

    “承蒙抬爱,不过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下人。”

    “好吧,普通下人,去给我取一桶水来,这梨树也该浇花了。”女人微微一笑,她的笑好美,在淡淡的阳光下,像一朵盛开的牡丹,唐佣深深的沉迷着,缓缓的走到一口青石砌成的井边,认真的打起来一桶水,认真的浇灌了那棵艳丽多姿的梨树。

    女孩子扑哧笑出声来,款款的说道:“唐家的男人都这么傻吗梨花带雨,浇太多的水,就不担心将梨花浇哭了。”

    “会哭的女孩子一定比不会哭的女孩子更单纯,更容易安哄。”唐佣浅浅的说着,静静的看着站在花丛之外的女人,深深的说道:“一个会哭的女孩子总比一个不会哭的女孩子容易被人知道名字。你说呢”唐佣笑了,女人也笑了。

    女人笑得很甜,很真实,她大约许久没有真实的笑过了,她真实的笑容真美,比任何颜色的花和任何时间的阳光都美那么许多,她细细的咬了下嘴唇,柔柔的说道:“凌叶,凋零的树叶,我希望每个见过我的人在秋天都会想起我,所以我取了这样忧伤的名字,此刻还是春天,但愿到秋天时,你还未忘记我。”

    “北方的秋天总会来的很快。”

    “北方的秋天也很短暂。”

    “我不喜欢在树叶凋零的时候想起你,我希望每路过一处美丽的地方,都会想起这个美丽的园子,这些花,和这个女人。”

    “花开花落,秋来秋往,人生短暂,你一定会在更美丽的地方迷失了自己。我这家园子只是个过客,秋去如烟。”

    “我在苏州去过一家和此处几乎一般的客栈,在客栈遇见过一个与你完全不同的女人,至今,我还在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可我并没有救过你的命。”

    “可你解释了救命的真谛。”唐佣顿了下,轻轻的问道:“你一定是去过苏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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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篇 河上九原(第四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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