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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德的预言之千古一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醉酬天

    “你体质好虚。”埃修靠着安森坐下,几乎累垮安森的运动量,只是让他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安森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已经连抬动舌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而埃修随后的一句话更是让他的脸陡然失去了血色:“依你的体质,还得锻炼上三个月才有资格学习最基础的武技。怎么样”埃修斜眼看安森,“继续”

    继续吗安森有些恍惚,平心而论,他觉得这样的体能训练着实无聊而又累人,他怀抱着骑士梦出走伊索斯,是要成为潘德最有名的骑士的!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迎接多姿多彩的骑士生涯!安森的一厢情愿甚至让他忽视了自己羸弱的体质,他以为自己已经随时准备好骑士的旗帜,却不知道自己将一柄长剑平举三十秒都做不到!以热血为燃料的梦想是最冲动,最莽撞的,它不仅仅可以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人草率而义无反顾地投身到血与火为主题的潘德,还可以让不切实际的臆想看起来触手可及——哪怕它跟现实天壤之别。

    安森突然想逃避了,单纯地只是想逃避埃修口中痛苦枯燥的三个月,一定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成为骑士的!而埃修似乎是看穿了安森天真的想法,漫不经心地说:“我只是答应教你武技而已,你可以去当一个握不住剑的骑士,没人勉强你。”

    毫不留情的挤兑,握不住剑的骑士大概在潘德没法生存三天吧在潘德有这么一句流传很广的谚语:屠夫不会握刀,与羔羊何异说到底,埃修的那句“杀戮是骑士唯一的美德”并没有说错,刀剑铸造出来就是为了杀戮。骑士握住了刀剑,便如同握住了杀伐果断的权柄,并以此捍卫他们的信念,至于是八美德亦或是其他更实在的东西,都无所谓。

    安森紧咬着嘴唇,目光如同喷火,他具有青春期的大男孩所该具备的所有特点:叛逆、自负,血气方刚。也许修道院的清修很大程度地压抑住了他的荷尔蒙,但是当他为了追逐梦想而投身到潘德的广袤天地时,他灵魂中桀骜的一面也开始蠢蠢欲动。逃避这似乎并不在英勇的安森骑士考虑范畴内——不!从今天起,这个词在他的字典里被抹除了!“继续!”他低吼着说。

    “先吃饭,下午再说。你的底子太薄弱,我又不能一直把你带在身边冒险。”埃修说,起身进城。城门有一支商队正在接受盘查,埃修刚想绕路,就听到有人响亮地喊了一声:“恩公,你怎么在这”埃修转过头,正看到萨拉曼正朝他大力挥手。安森一阵恶寒,不管怎样,看到一个中年大叔如此亲切地称呼年纪是他一半还不到的后辈,任谁都会觉得尴尬。可埃修跟萨拉曼全然没有这种自觉,埃修坦然接受了萨拉曼的称呼,同时诧异地问:“你们不是去萨里昂吗,怎么到了马里昂斯”

    “还不是边境上掐了起来,”萨拉曼翻身下马,“帝国跟萨里昂围绕着卡林德恩堡打成一锅粥。就连拉里亚也进入了战备状态。杰弗里担心这一车货物被当成军事物资征用,而我则担心我的队伍也会被征用,却又没底气穿越火线,索性先到马里昂斯避避风头。”

    埃修点点头,表示理解。虽然说军队一般不会为难商队,但是如果双方打红了眼,那什么都会发生。暂避锋芒显然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萨拉曼你怎么还没搞定我快饿死了!”杰弗里从车厢那里探出头来嚷嚷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萨拉曼身边的埃修,有些意外:“哦,你居然在这里。我还以为你已经到银湖镇了呢!”

    埃修没搭话,只是注视着杰弗里,几天不见,这位奸商憔悴了不少,虽然他努力地装出一副快活的模样,但是深陷的眼窝,眼中不时闪过的灰暗却明白无误地透露出他深受焦虑的折磨。杰弗里意味深长地看了埃修一眼,默默地把头缩了回去。萨拉曼叹了口气:“恩公你也看出来了”

    埃修“嗯”了一声:“是因为战争的关系吗”

    萨拉曼摇头,他好歹也在萨里昂混迹多年,自然知道萨里昂商人公会在战争时期包揽了全国的后勤,如此垄断力下牟取的暴利,使得萨里昂的商人对于战争甚至比职业军人还要趋之若鹜。这显然不是一个能让杰弗里这般老奸巨猾的商人焦虑至掩饰不住表情的原因。

    “恩公你吃了没”萨拉曼转移了话题,“要不要一起进餐”

    “可以。”埃修欣然同意。

    “这位是”萨拉曼这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安森。

    “我是安森,是要……”安森挺直了胸膛,刚要介绍自己时,埃修轻飘飘地把话接了过去。

    “他是一个不甘寂寞的牧师。萨拉曼,帮我个忙,好好锤炼下这个小子的筋骨。”




第二十五章 成长
    阳光透过单薄的窗帘照进酒馆的阁楼,光线跟热量拥挤在这不大的空间中,清凉的风在玻璃窗外吱吱呜呜。让人不快的闷与热,却也很好地阻隔了声音的传播,不可声张的密谋可以在此肆无忌惮地脱口而出。

    “拉里亚的秘酿果酒‘沉醉密林’,你不试试吗”杰弗里小心地嗅着暗青色的酒液,轻轻抿了一口,满足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刻他整个人都松懈下来,那一小口带着森林气息的液体仿佛驱逐了这些天来的舟车劳顿与焦虑不安。

    “找我干什么”埃修坐在杰弗里对面,安静地看着他表演,奸商从来不是感性的生物,而且这般封闭私密的环境中只适合单刀直入一锤定音的爽利,这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风都吹不进来,感性给谁看

    杰弗里沉吟半晌,眉目间有痛苦,有纠结,有踌躇,他有些不安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试探着问:“你能不能跟我回萨里昂一趟,临时充当我的保镖”

    埃修没回答,如果只是找一个强力打手的话,何苦要窝在这里密谋他不动声色,等待着杰弗里的下文。果不其然,杰弗里再度开口:“在拉里亚这几天,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袭击事件的前因后果,为什么向来在高山堡附近活动的死亡骑士小队会千里迢迢赶到帝国边境设伏为什么死亡骑士会对我的任务知道得那么清楚”他又抿了一口酒,神色有些狰狞,“公会里有异端的人,我要回去指认他,我希望你能为我提供保护。”

    “怎么保护”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届时会向会长报备。那个内奸肯定知道死亡骑士小队全灭的消息,为了防止他身份暴露,肯定会不遗余力地截杀我。此时边境烽火连天,正是他浑水摸鱼的好时机。我要你护我周全,直到我在会长面前指认出那人为止!”

    “可以,”埃修点头。杰弗里心中微微一喜,萨拉曼对埃修的评价果然不是空穴来风,确实像磐石一般可信可靠。他感到一阵轻松,就听到埃修开口:“说说你的出价吧。”

    杰弗里手一抖,那杯酒险些泼到埃修脸上去:“什么出价”

    埃修盯着他,慢悠悠地说:“你该不会觉得我会无偿帮你吧”

    杰弗里脸上的颓废一扫而光,他缓缓地收起了那煽情的姿态,眼中重新闪烁着狡黠的神采。他毫不避让地跟埃修对视着,仿佛狐狸同追踪的猎人对视。“我还以为你会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呢。”他轻松地说。

    “我们之间好像并不存在什么过硬的交情吧我救了你一命,你反手讹了我一笔。有人告诉我说,因地制宜,对待什么人就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你既然是一个商人,那么我们之间就只能谈生意了,开价吧。”埃修淡淡地说。

    杰弗里凝神,心中产生了相当深刻的危机感,眼前的年轻人似乎在这短短的几天中经过了一轮蜕变,几天前他强悍,但是不通事故,镇定也无法掩饰他处世的迟钝和生涩。杰弗里轻易地就拿捏到了他的死穴。当再度见面时,杰弗里心下一动,觉得可以轻松地说动埃修来帮自己打白工。可现在埃修坐在他面前侃侃而谈,从容而老练。杰弗里忽略了一件事:埃修还是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眼中总是充斥着对世界的贪欲,像是一块永不饱和的海绵,疯狂地汲取着养分。所以他们是最不能以常理揣度的,昨天他们也许是一头懦弱的家犬,明天可能就会变成一头嗷嗷叫的野狼。现在,轮到杰弗里挣扎着不被埃修拿捏了。

    “五万第纳尔。”杰弗里说,然而埃修只是眼皮抬了抬就拒绝了:“不够。”

    “七万!”

    “帮我雇佣一队雇佣兵,四十名雇佣剑士,二十名雇佣弩手,十名雇佣骑兵。外加十万第纳尔。”埃修暴徒一般咄咄逼人,“不接受拉倒。你大可以在马里昂斯停留到战争结束,可谁能保证异端不会趁机溜进城市呢再退一步,你失联多时,回到萨里昂时,公会里还剩下多少愿意相信你的人杰弗里先生。”

    冷气腾上杰弗里的脑门,埃修不单单识破了他的窘境,连同他的身份也看穿了:“你认得我”

    “并不难猜,谁都知道萨里昂商会的两员干将,灰狼萨麦尔、火狐杰弗里。”埃修掏出一本小册子,翻开其中一页递到杰弗里面前,杰弗里跟一个阴骘的中年人并肩而立,旁边是密密麻麻的附注。“画得很像。”埃修点评着。

    小册子在杰弗里眼前“哗”地合上,杰弗里看清了书名:《潘德志为商》,以及那无比花哨的作者署名:布罗谢特。

    居然是他……杰弗里头晕目眩。布罗谢特,这个名字在潘德的上流社会中其实并不受欢迎,毕竟谁都不会给一个喜欢收集各国政要资料,而后编写成册大肆发放给潘德冒险者的家伙好脸色看。而杰弗里没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也有资格在潘德志上占有一席之地,还起了这么一个诨名。火狐杰弗里听起来怎么像是个聚啸山林,喜欢强抢民女的贼头呢

    他定了定神:“这个我没法做主。”他难得说了次实话,他只是会长的亲信,在公会中甚至没有具体的职务,说好听点叫亲信,难听一点就是个为会长管账的。布罗谢特为他取的诨号其实很贴切,萨里昂公会会长施耐德在潘德志中被称为“金银之虎”,而他杰弗里只是一只假着虎威的狐狸。而埃修的心思杰弗里也大致摸清了,无非就是想拉起一支队伍,顺便凑齐了足够维持半年的军费。

    埃修很急切,杰弗里也看穿了他的急切,但是他没法以此要挟埃修,因为他所处的困境更加严峻,危及生命,甚至是整个商会的安危。杰弗里是个很敏锐的人,他能感觉到商会的敌人已经在暗影中拔出了刀剑虎视眈眈,而会长对此一无所知,唯一能警告他的杰弗里远在数百公里以外的阿芬多尔!阁楼很闷热,可杰弗里却感到自己额头上冰冷的汗。

    埃修知道这位以狡黠著称的火狐已经被自己逼到了绝路,“没法做主”这么没底气,也没底线的话都交代出来了,可想而知他是如何的被动。这一刻杰弗里不再是那个商场上意气风发,火焰般璀璨逼人的火狐,而像是是一个焦头烂额的中年人,正在为风流的妻子、乖张的儿女、失意的事业四处奔波。埃修看着杰弗里,心里一动,没来由地想起了杰诺的父亲,那个得罪了提图斯将军的小贵族,带着杰诺走进死囚房中就带着同样的神情,仇恨、不甘却又绝望,在第二天就被饿狼们撕成了碎片。“那就等事情结束以后再说吧。”埃修鬼使神差地说,朝杰弗里伸手,“交易成立。”

    杰弗里怔住了,他狐疑地看着埃修:“什么意思”

    “我会担任你的保镖,直到你活着到达施耐德先生面前。”埃修一字一句,清晰有力,在杰弗里耳中仿佛天籁般悦耳。杰弗里知道自己这么问很蠢,很天真,不符合他奸商的形象,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为什么”

    埃修微笑着摇头,没说话。他推开了窗子,微凉的风卷了进来,埃修凝视着远处波光粼粼的内海,眼神忧郁而怀念。过了很久很久,他才轻声说:“我一直是一个重感情的人,杰弗里先生。”



第二十六章 锻造人在天涯
    冰冷的风自北方刮来,草皮枯黄,一副灰败之景。奎格芬裹紧了身上的皮裘,举目远眺地平线上隆起的巨大弧线,勾勒出一个矗立着的苍白巨人,那是迷雾山脉的主山,海拔高达五千米。在迷雾山蛮族部落间流传的古老传说中,山神维约维斯化作山猫从山尖跃下,毛皮比雪还要洁白,预兆中的狂狼紧随其后,吼声引发雪崩,要叫各部落去征战掠夺。奎格芬轻轻地叹出一口白雾:“果然,瑞文斯顿的寒冷就跟帝国的炎热一样讨厌。”

    “那是你们商人身子骨弱。”老酒鬼轻蔑地说,他着上身,间或有冰粒撞在他坚实的胸肌上,全身上下仅穿着一件皮裤,一如他还在雅诺斯时的装束那样,只不过没之前那么褴褛而已。毕竟还是半神,虽然因伤失去了究极的暴力,但身躯的强韧度依然不是奎格芬这个凡夫俗子能媲美的。“原来我曾经是一个北国人啊……”他慨然叹道。

    奎格芬惊异地望向老酒鬼,阿拉里克冯布洛赫早在潘德时期就是赫赫有名的豪杰,如果那个时代有着布罗谢特这样的好事者编排潘德豪杰榜的话,阿拉里克冯布洛赫毫无疑问能稳居前三甲。而那时奎格芬只是一个成天埋头钻营的皇室旁系子弟,在政治的倾轧中苦不堪言。潘德商会共主,点亮血色大陆的流星那都是红色天灾之后的事情了。认识老酒鬼将近半个世纪,奎格芬惊觉自己对这个男人的过往一无所知。

    “不要在意,你不知道很正常。”老酒鬼淡淡地说,“其实我所能回忆起来的也不多,小时候我在篝火旁的雪地里打滚,老爹在旁边看着我,烤着一只冰熊。”

    “我的天,你老爹真是会生火。”奎格芬有些夸张地说,“冰熊的肉干烤的话可不好吃。”

    “然后我一个人吃完了整只冰熊。”老酒鬼拍打着肚皮,似乎在回味着烤冰熊肉的腥膻与酸涩,“是不好吃,但是能吃饱,而且好抓。不像雪原狼,看到老爹就远远遁走。冰熊总是会傻乎乎地扑上来,然后被老爹一刀放倒。”

    “你倒是记得清楚。”

    “因为我只有童年能记得那么清楚了啊,”老酒鬼轻声说,语气孤寒如雪,“我的青年跟壮年已经漫长和枯燥到让我懒得去回忆了,每天都在打仗,杀人。直到大陆上只剩下一个国家,我才从这极尽无聊的生活中解脱出来。”

    “越短暂的日子,越珍贵。”老酒鬼回头看着奎格芬,眼神寂寥。奎格芬突然有一种错觉:老酒鬼虽然还活生生地在他面前,可他仿佛却看到了一个站在自己坟茕前的鬼魂,低声诉说着埋葬在墓穴中的往事。

    那是阿拉里克冯布洛赫短暂的童年。

    奎格芬微微打了个寒噤,他从老酒鬼的话语中意识到了一件事:早在卡瓦拉大帝建立潘德帝国之前,喧闹者就活跃在这块大陆上了!

    寒风渐渐凛冽,仿佛刀刃一般割着人的皮肤,间或卷起雪尘簌簌地砸在马车壁上,奎格芬早早就躲入了车厢里,里泰迪兰也冻得面色发青,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缰绳了,他手上那层薄薄的皮手套御寒效果本就有限,寒气如针一般贯穿了他手掌的每个关节。

    可突然有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仿佛冰冷的洋流中突然注入了一团沸腾的水,先前肌肤都要在极寒中冻裂,可下一秒发梢都险些要在这股热浪中枯焦蜷缩!其中还参杂着一股非常微妙的香气,像是有人在把血滴在烧红的铁上。

    一波热浪,再一波!与此同时金铁声如同洪钟大吕一般在迷雾山主峰中的某一处辐射开来,像是把整个世界都放在铁砧上敲打,大锤奏出定型的最强音!声波所及,雪峰坍塌!

    狂野的寒风中有清越的刀鸣声响起,绵长得像是新生儿在均匀而有力地呼吸,所有人都听出了刀鸣声中充斥着何等样的狂喜,像是白鹭在清晨振翅抖擞开翅尖的露珠,在与长空扑击前的啼鸣。白鹭注定要投身到自由的青空,而这柄新铸的兵器注定要投身到血腥的杀戮中。

    “那是……”奎格芬低声问道。

    “没什么,打铁而已。”老酒鬼轻描淡写地说。

    迷雾山主峰,海拔五百米处有一个极为隐蔽的山坳,山峦的曲线在这里硬生生地被凿出一个向内凹陷的弧度,周围的险峰如同并尖合拢的五指一般将这块地方罩住,入口是一道狭长的一线天,温暖的风从中渗出来。

    一线天内居然是一块芳草地,点缀着几朵说不出名字的小花,绿意甚至隐隐有蔓延到灰白的山体的趋势。看起来倒像是寻常人家的后花园,可有那户人家会在这苦寒之地开辟自己的后花园

    草地上站着三个人,老中少。老人干瘦,中年人壮实,年轻人清秀。老人身前摆着一个与他同高的铁砧,其上置着一把朴素的长刀,刀锋还在微微地振动着,鸣声未绝。老人抬头饮下一口烈酒,低头喷在滚烫的刀身上,白雾升腾,折射出慑人的刀芒。“该你啦。”老人舔了舔嘴唇,炯炯有神地盯着对面的年轻人。

    年轻人温文尔雅地笑了笑,解下了自己身后的长匣。他有着一头极为耀眼的灿金色短发,端静地贴合着他的脸颊,微笑时嘴角的弧度温润柔媚,如果你不注意到他平坦的胸膛与分明的喉结的话,会以为他其实是一位贤淑的贵族小姐。

    两米余长的匣子打开,从中滚出一块不大的金属块,黑不溜秋。年轻人抬起头,歉意地说:“能借一下铁锤跟铁砧吗”

    “可以可以,风箱要吗”老人微微让了让。

    “不必了,我用的是冷锻。”年轻人摇头,将金属块放上了铁砧。铁砧旁是一大一小两个铁锤,分量都不轻,年轻人在手中掂了掂,深吸一口气,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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