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的预言之千古一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醉酬天
基亚气得哼了一声,也耍起了无赖:“我懂了,那你想怎么样我只不过是艾尔夫万家的次子,没法动辄就拿出上万的第纳尔。更何况要不是但丁跟姐姐都在忙着裁判所内部事务的话,我会找你还是那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施耐德脸上的肌肉滑稽地抽动着,他似乎想大笑出声,不顾伤口绽裂的危险。埃修直接抓起一块有镇静效果的安神膏往他嘴里塞。施耐德没料到埃修会突然朝他动手,挣扎了几下,就因为安神膏的效果昏睡过去。
“那就要你的命吧。”埃修接下来的回答让基亚差点把剑抽出来,“你不是想做一名冒险者吗在我手下卖命怎么样”
基亚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他怔了几秒钟,可埃修不容置疑的眼神明白无误地告诉他那并非是一句戏言。愤怒与屈辱渐渐充塞在基亚的胸膛中,他紧紧地咬着牙,仿佛要把红热的怒火从牙关间一字一顿地迸出来:“你做梦!”
“那我走了,祝你接下来有个愉快的夜晚。”埃修将沾着油腥的手术刀放回案台。
“站住!”基亚把剑抽了出来,“你敢离——”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埃修在他拔剑的那一瞬就已经如同一只捕食的猎豹一般欺进了他的身旁,手术刀被他重新握在手中,冰冷锋利的刀刃抵在基亚的脖子上,只要埃修一发力就能切开他的咽喉。基亚甚至没看清楚埃修的动作,他的眼中只看到一个在壁炉的火光下宛如鬼魅闪动的人影,下一刻埃修跟油腻腻的手术刀就已经出现在基亚面前。
“因为我不想在今后的日子里同时被帝国与萨里昂通缉,所以我不敢杀你。但是我要走的话,你也拦不住我。”埃修平静的声音在基亚的耳边响起,夜风一般清冷。“而且你也说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钱不给我,命也不给我,那你想怎么样子爵”
“哼,身手果真了得。”施耐德扭过头去,显然是想起了被埃修一秒制服的不愉快回忆。
基亚仰着头,脖子上的一线凉意让他的脑子清醒了些许。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埃修出手,暴起的那一刹如同火山爆发,那带给他的压迫力甚至让他想起了在卡林德恩平原上轻松屠杀马里昂斯重骑兵的斯科莱鲁!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撼,说出了自己的妥协:“一个月,要是你敢让我做出任何玷污荣誉的事情,就算我逃不出你的手心也要跟你拼命。”
“一年。”埃修放下手术刀,“一个月太短了。你能见识到什么东西”
“听你的口气是要带我见见世面”基亚抚摸着自己的脖子,惊魂未定,口气却不善,“那你听好了,我做冒险者的目的,只为了解潘德的本质。可不想去做一个终日刀口舔血的佣兵!”
第五十七章 你好,基亚(六)
埃修有些意外地看了基亚一眼,潘德的本质吗他曾经问过老酒鬼这个问题,可喧闹者当时正躺在地下室阴湿发霉的茅草上剔牙,听到埃修的问题后懒懒地翻了一个身。
“你为什么会想知道潘德的本质”埃修听到自己的声音跟老酒鬼有气无力的反问重合在一起,像是洪钟一般在时间的虚空中轰鸣。
“我的父亲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贵族,却因为他承袭自旧潘德的姓氏遭了灭门之灾。难道潘德就是这样残酷的世界逼得每个人都不得不握住刀剑去伤害别人。”
“父亲跟老师给我的答案不一样,所以我想亲自去见识一下!”
“就算你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呢你难道会放下刀剑跟马略把酒言欢吗”老酒鬼呛了埃修一句,自顾自地打起了呼噜,留给他一个沉默而萧索的背影。
“就算你明白了,又能怎么样呢”埃修听到老酒鬼的声音从自己的喉咙间发出来,带着昏昏欲睡的倦意。这一刻埃修惊觉那个人在发问时是何等沧桑,何等疲惫,像是一匹垂暮的老马,体力与雄心都一同被岁月与现实磨杀殆尽。
明白了,又能怎样基亚被这个问题震住了,他觉得只要到潘德中走一遭,内心的所有疑问都将迎刃而解。可之后呢自己向着这个世界的黑暗张开了双臂,是要被它拥抱还是被它吞没
明白了,又能怎样埃修默默地咀嚼着这个时隔多年从时光的最深处折返的问题,与此一同回归的还有一些或熟悉或陌生的身影:父亲屹立在火光中的背影;在角斗场的黄沙上死不瞑目的杰诺;被投矛贯穿的商队佣兵;饱受山贼与兵役困扰的克温村民;崇尚骑士精神的安森;嘴里泛着蓝色血沫的杰弗里……那些人或慈祥或天真或忠厚或奸诈的脸在他的脑海里闪现着,在黑色的汪洋上宛如浮萍一般沉浮,最后渐渐地被黑色的浪潮吞没。
不!埃修可以听到自己的胸膛里传来的怒吼,仿佛是在回应,黑暗的最深处几点火星暴起!燎天的赤焰如剑贯穿了海平面,席卷在那片无际的黑色汪洋上!
“我可以握着刀剑……去撕碎它!”
“我可以用光明……去驱散这片黑暗!”
埃修与基亚慢慢地抬起头对视,彼此的眼里跳动着一模一样的灼灼火光。这一刻毋需再多言语,两个年轻人同时伸出了手,用力握住彼此的手臂。
“改变潘德”基亚的声音因为期待而微微颤抖着,“我们两个人能做到吗”
“不,我觉得会有很多人。”埃修说,他的声音坚忍沉稳,宛如磐石。
天幕中的残月已经行至天际,再过几个小时朝阳便会从东方升起,可银鬼依旧没有回来。奈德依然站在窗边,神情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看来你的那只杂种是回不来了。”男人彬彬有礼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你已经暴露,还是出了别的意外,但直觉告诉我,我该告辞了。我建议你也快点离开。尽管我知道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以你的身份背景萨里昂能动你的人几乎没有,不过,”他阴阴地笑了一下,“想要一个人死,一把快刀就够了。”
……
布伦努斯公爵是跟着他大胜帝国的捷报一起回到王城的,双子塔上垂下的用以庆祝的百米金红天鹅绒还没来得及落地,出城迎接的贵族们还没有摆开阵型,甚至希望一睹名将风采的平民们还拥堵在城门时,烈焰雄狮旗已经在一众狮骑士的簇拥下走到了雄狮之骸的尽头。他们曾经是两千余人的雄壮之师,仅用了三个小时就打穿了安东尼厄斯镇守的塞布桥,在图尔布克前的荒漠将帝国人的大军当做草坪一般随意践踏。现在依然能跟在布伦努斯公爵身后的不过三十个人,军势不再,可军威犹存。
但丁站在城墙上,远远地隔着数百米注视那位手握雄狮旗的男人,眼神慨然:“真没想到,曾经在阿芬多尔城外看着扬长而去的酒鬼团束手无策的愣头青,已经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猛兽了啊。”
“干得漂亮。”艾尔夫万公爵策马上前,想要拥抱这位力挽狂澜的功臣,却被后者毫不客气地推开了,“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攻取了卡林德恩堡,现在正在指挥对伊索斯的攻城战吗”
艾尔夫万公爵摇了摇头,低声说:“我战败了。凯洛斯将我诈入卡林德恩堡,纵火焚城。”
布伦努斯公爵冷眼睥睨着艾尔夫万公爵,也压低了声音:“如果不是围观的人太多,我会一拳把你从马上揍下来。”他“嚓”地把雄狮旗插在路边,眼里渐有怒意蓬勃,“他凯洛斯能有几个暗影联队哪怕算上卡林德恩堡的守军,四千人有没有你两万人攻不下一个有四千人的卡林德恩堡你好歹也是经历过第一次龙狮战役的两朝元勋,不知道提防火攻如果我在图尔布克前兵败身亡,你知道后果吗”没等艾尔夫万公爵回答,布伦努斯公爵已经策马走过,在他的耳边冷冰冰地丢下四个字:
“设宴,接风。”
艾尔夫万公爵调转马头追了上去:“恐怕现在不是个好时机。异端不久前才袭击了王城,施耐德被开膛剖腹,性命堪忧。这时候召开宴会,恐怕有心人会趁虚——”
“我布伦努斯既然已经归来,那些宵小自然会知道收敛。”布伦努斯公爵冷漠地打断了艾尔夫万公爵,“我意已决。”
“文森特!”饶是艾尔夫万公爵涵养再好也被布伦努斯公爵的狂妄给激怒了,他低喝了一声,“你不要因小失大!别忘了,战争的乌云还笼罩在我们的头顶!”
“不,在我踏上萨里昂领土的那一刻,战争已经结束。”布伦努斯公爵伸手指了指身后,“看到这个人没有写完请柬你就可以开始准备跟帝国的谈判了。”
艾尔夫万公爵顺着布伦努斯公爵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被几条马鞭紧紧地绑在马背上的男人。虽然一路的颠簸使血污跟泥土在他脸上与头发板结成块,遮盖住了他有些委顿的脸。但联想到捷报上的内容,艾尔夫万公爵还是认出了俘虏的身份:“塔剑骑军统帅,西多利厄斯”
“本来在塞布桥抓到的提图斯也该跟他绑在一起。不过我卖了达夏一个人情,把提图斯留在他们那。”布伦努斯公爵一扬马鞭,“怎么处置他你看着办吧。”
第五十八章 酒馆风波(上)
归来的布伦努斯公爵要在王城设宴的消息随着在城头振翅飞入云霄的银王鸽传遍了萨里昂全境。公国内有名的大贵族都在回信中表明了出席的意愿,只有还在塞文克罗堡的乌尔里克五世婉拒了邀请。城内最高档的麦酒作坊与面包作坊已经开始全力运作;蔷薇庄园的花匠们用马车运来了花瓣上还带着露水的玫瑰;屠宰场的屠夫一天内换了三把刀;年轻的骑士们蜂拥到王城竞技场锤炼自己的武技,以求在与宴会同期举办的竞技大会上一鸣惊人,成为下一个肯瑞科。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埃修伤好以后就被但丁勒令离开上城区,在下城区潜伏。埃修也不在意,反正以他的身手,悄无声息地进出上城区易如反掌。
奈德可能是王城中最忙碌的那个人。虽然乌尔里克五世召回但丁时并没有顺手撤下奈德,他名义上还是异端裁判所的副所长,但是在艾尔夫万公爵的默许下已经接过了代理会长一职。多年后重返商界的他似乎并未对物流有所生疏,反倒熟稔得给人他不曾离去的错觉。就像是一名再度跨上马背的老骑手,握紧马鞭的那一刻便展露出依旧精湛的马术,仿佛当年。
奈德脑子只比我差。筹备个宴会而已,怎么人人都在大惊小怪这是金银之虎冷笑着说出的评语。施耐德重伤初愈,身子骨依旧虚弱,还是只能在皇家医院的最高层静养。奈德揽过商会大权的这几天他整个人都像是一匹暴躁的劣马,在病床上不安地扭来扭去,逼得基亚不得不将安神膏提纯以加强镇静效果。
“我说你能不能安分一点”基亚一边用手术刀剜去伤口上的腐肉,一边低喝。他心里有些烦躁,那晚过后奈德似乎有所警觉,加强了身边的护卫,出入都由一整队黑翼修士护送。埃修本来想尝试着硬闯,却被有所顾忌的但丁喝止了——黑翼修士本来就没多少,崔佛已经屠了一队了,怎么可能让埃修再屠一队
“不能!”施耐德痛得脸上的五官都拧成一个漩涡,但嘴巴依旧硬气,“我再不出院,商会就要只知秩序之鞭,不知金银之虎了!”他瞪着年轻的子爵,“那晚我晕过去后,你跟那个谁说了些什么”
基亚回想起他与埃修当时的对话,那是年轻的男人才有的血气方刚的交流,简短,铿锵而又默契,仿佛是刀剑清越的交鸣。他低下头,手术刀轻轻地挑了一块药膏涂在创口上,随口搪塞道:“我跟他说,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他‘哦’了一声,就没下文了。”
“就这样”施耐德满脸都是“听你扯淡”的表情。“我跟那个谁虽然就打过一次交道,但我心里清楚得很,这个年轻人不单单武艺超群肌肉发达,头脑也精明得可怕。只是比我当年差了太远。”这时候施耐德也没忘记自夸,“他没顺势让你给他卖命吗”
基亚手上一顿,手术刀停了下来。施耐德感觉出了端倪,得意地笑道:“让我猜中了!说吧,他跟你达成了什么交易”
果然金银之虎不是这么好打发的啊,再让他问下去恐怕要出事。基亚继续剜着腐肉,手头上稍微使了点力。施耐德痛得张嘴欲嚎,基亚眼疾手快,塞了块安神膏进去。提纯过后的安神膏效力果然非凡,施耐德瞪着基亚,刚想说些什么,舌头已经僵硬发麻,像是有一块木头长在了自己的口腔里。
“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我出去跟莫里斯喝酒。”基亚笑眯眯地扔下了手术刀,看着眼皮开始打架的施耐德,“还有,他的名字是埃修巴兰杜克,不是那个谁。”
基亚走出皇家医院的大门,莫里斯子爵已经等着了。见到基亚,他劈头第一句话就是:“我听我父亲那听说了卡林德恩堡的事,你没受伤吧”
基亚瞥了莫里斯那小牛犊一样的身躯一眼,用力捶了一下对方的胸膛:“你都没事,我怎么可能有事”
莫里斯挨了这一拳,情绪突然间低落下来:“怎么可能有事啊,第一次冲锋的时候大家都死死地把我护在父亲后面,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圣墓黑枪一个个地捅下马来,然后父亲也被那个守墓人刺了一下……”他闷闷地诉说着,眼睛因为仇恨而通红。
基亚听得手心冒汗,内心后怕不已,他无言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原来大捷的背后居然是这样惨烈的牺牲,就连火之名将都险些血溅荒漠。
“而且我也并不是没事,第二次冲阵时,我的马跟一名塔剑骑兵迎头撞上,虽然我砍下了他的脑袋,但是还是被他的骑枪蹭了一下。”莫里斯继续说。基亚这才注意到好友的衣服下左肋有一块不是很明显的突起,应该是包扎的绷带。“现在我只想好好地喝杯雄狮酒馆的啤酒,只有麦香才能冲洗掉我身上的血腥气。”
两人结伴来到下城区与上城区交界处的雄狮酒馆,这里已经被从萨里昂各地云集而来的武士们塞得满满当当,麦酒每天都是供不应求。还好老板有先见之明,在捷报传至王城的当天就亲自动手把酒窖里的存货全搬了出来,还向麦酒作坊追加了三百桶的订单,这才堪堪撑了下去,避免了店铺被砸的悲剧。不过那些满脑子舞刀弄剑的冒险者们喝不到酒要闹事,喝了酒更要闹事。醉后的口角还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算双方都喝高了,老板也有办法把他们劝到后巷里去。可新仇好解,旧恨难化,万一两人以前就不对付,那说不得就要拔刀,劝都来不及劝。前天就有人血溅酒馆,凶手一看闹出了人命,酒意跟着冷汗一起涌出了身子,刚想开溜,却被人一脚蹬翻在了地上,当场制服。
“想死是吗”又有两个冒险者吵起来了,还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个人夸耀自己的马有多快,一个则不屑地说那你逃命的本事真不赖。前者一听就炸毛了,手刚放上剑柄,手腕就被人捏住了。
“要打架去外面打,武器留在我这。”埃修不动声色地看着那名冒险者,但眼里的警告意味像是针一样刺了过来。冒险者缩了缩脖子,他对埃修不陌生,这个年轻人两天前制服了那个闹出人命的蠢货。然后被老板一眼相中,做了酒吧的镇场子,而他也有着惊人的实力。任何人,只要胆敢在酒馆闹事,那么下场肯定就是被埃修打晕,然后被扔到后巷积水的道路上。而他是见过埃修出手的,有很多凶名在外的武士,甚至是在佣兵工会中赫赫有名的大佬,自恃武力,在埃修手上也走不过一个照面。鼻孔朝天地进来,面孔着地地出去。冒险者被劣质麦酒烧热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很多,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还不忘朝酒桌对面的人勾了勾手指:“你,出来!”两人骂骂咧咧地出去了。
埃修揉了揉眉心,要不是看中了雄狮酒馆这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他是绝对不会来到这里当镇场子的。近几天与熏天的酒气作伴,跟醉汉打交道,哪怕埃修已经在雅诺斯跟全潘德资历最老的酒鬼相处十年,眼前的环境不能说难以忍受,但也绝不会让他心神愉快。
“咦……”基亚一眼就看到了埃修,心里有些意外,随即了然。雄狮酒馆距离上城区不过一个街区的距离,还是守卫巡视的死角。如果要潜伏在下城区的话,这里确实是上佳之选。
第五十九章 酒馆风波(中)
莫里斯也注意到了埃修。在闹哄哄的酒馆中,这个安静的年轻人实在太显眼了,就像是湍流中巍然的磐石,任谁都能看得出这个年轻人跟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莫里斯的眼睛亮了一下,捅了捅基亚,小声说:“没想到不知什么时候雄狮酒馆多了个这么强的看场子。”
“你咋看出来他很强的”基亚立刻知道莫里斯在说谁,但他得装傻。
“我可跟你不一样。”莫里斯洋洋得意地哼了一声,“你在狮骑士团总部的训练结束以后就解脱了,在大图书馆读了三年的书。我可是被凯伊老师整整揉捏至今!现在的我看人可准了。那个镇场子给我的感觉跟凯伊老师很像,没有一点横肉,但是力量全藏在身体里面,仿佛海面下的暗涌。”
基亚对凯伊不陌生,因为他跟莫里斯当初在狮骑士团总部的教官就是那头威名赫赫的母狮子。他突然不安起来:“凯伊老师没点名要见我吧”
莫里斯鼻子里哼了一声:“放心,她这几天忙着从骑士团里征召新兵。不过你也别先高兴,宴会时总会见到的。你自求多福吧。”
基亚讷讷地笑了一下,去吧台要了两大杯啤酒。回来时却被人撞了个满怀,对方明显带着蓄谋的恶意,肩膀瞄着基亚手上的酒杯狠狠地顶过去。基亚猝不及防,被撞倒在吧台边,酒杯脱手,淡黄的酒液瞬间打湿了他的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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