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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德的预言之千古一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醉酬天

    斯科莱鲁坦然地与金色玫瑰咄咄逼人的目光对视,气势上毫不让步:“我说过,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大人走上那条自我毁灭的道路!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奥古斯塔娜。约格特说得没错,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的眼睛像是有野火在熊熊燃烧,“是我们光复古帝国,将大人从深渊中托举出来的机会!”

    海风与大潮的聒噪在奥古斯塔娜的耳边悄然远遁,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千夫长狂热的豪言,像是地火从沉寂已久的山脉中喷薄而出,带着灼烧大地的野望。她震惊地盯着斯科莱鲁快速翕动的嘴唇,对方的一呼一吸都带着灼热的情绪扑面而来。约格特那番宛如魔鬼磨牙吮血的说辞在她脑海中阴恻恻地回响。如果潘德是深渊的话,那我们这些人又是什么呢是深渊中沉沦徘徊的灵魂,在徒劳地捞取偶尔从天堂之门中渗透出来的一道希望之光

    ,是人心最深的毒啊。

    “我明白了。”奥古斯塔娜咬紧嘴唇,似乎是下定了决心。“我们放手去做吧。”

    ……

    加辛位于圣战堡的西南方,由于地处达夏宽阔平坦的腹地,亦不是兵家必争的交通要道,因此与帝国的战火很难波及到这里。不远处便是一个小绿洲,当初来到此地的游牧民们欣慰地发现他们终于可以划去名字中的“游”字,不用在大漠中逐水草而居的放牧生活是惬意的,是安逸的。他们与他们的子孙后代也可以像托巴的那些贵族老爷们那样出门便能看到一片让人心旷神怡的绿。在主旋律是风沙黄的大漠中,那点绿色更是比金子还宝贵。

    但牧民们原本安静祥和的生活随着圣战堡的陷落被打破了,一个男人孤身来到了加辛,他的身上满是干涸的血迹,而那些陈旧的疤痕说明那并非是他自己的血,而是来自于他的敌人。他不声不响地走进加辛,用手中的长剑展开了一面倒的屠杀。村庄里像是真的卷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牧民们只看到剑光伴随着血光起落,随后他们自己的头颅也飞上了天空。欧鲁巴只用了大概几个小时,就将加辛变成了一座散发着冲天血腥气的。他把被他斩下来的头颅一个个地垒在村口,筑起一座京观。或惊恐或绝望或无助或愤怒的情绪冻结在死者灰白色的眼中,木然而空洞地望向天空。欧鲁巴静静地坐在京观前,像是前来赴约的客人沉心静气地等候主人的现身。

    日月升落,凄凉的夜色无声无息地笼罩了荒漠,几只被加辛的血腥味吸引过来的秃鹫降落在欧鲁巴周围,开始啄食京观上的头颅,偶尔仰起脖子在吞食的过程中快活地叫上几声。

    风沙中传来了脚步声,听不出起落的节奏,平快得像是一阵低飞的风,又仿佛是刀刃在黄沙上掠过。那些秃鹫惊恐地张开翅膀飞向天空,远远地盘旋着。加辛中横陈的尸体让它们不愿离去,但却因为某种凶险至极的原因而不敢降落。欧鲁巴在听到那熟悉的脚步声的瞬间仿佛如释重负,他解下投矛袋,将长剑插在地上,起身拔出了身后的巨剑,遥遥对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人影撞破了沙尘的幕布,他戴着达夏特有的尖顶覆面盔,孤寒的清光从头盔的孔隙中射出,里面仿佛映着一轮苍白的月。他的怀里抱着一柄很朴素的刀,是达夏目前大规模装备长刀手的军刀,刀身轻快,刃口锋利,切开就像切开一张白纸一样轻松。他的右手握住刀柄,直直地向欧鲁巴走去,越走越快,到最后竟如同一条奔驰在大漠上的苍狼!

    “锵!”军刀出鞘,仿佛苍狼长啸,一道惨白的刀芒自上而下斩破了两人身前的空气,走出狼牙一般凶狂的弧度。那是达夏长刀手人人皆会的劈刀术,却在这个人手中爆发出开天辟地一般的气魄,欧鲁巴的眼中只剩下那道森然的,仿佛要将他眼中的视界一分为二的刀光。他怒喝一声,双手握剑,全力平斩!

    巨剑与长刀的交击在黑夜中迸溅出明亮的火星,两人皆是虎口发麻,各退一步。欧鲁巴下意识地将巨剑竖在身前。破空声再起,又是一道平挥而至的狂野刀光!来人的左手,赫然又握着一把刀背极其宽厚的军刀!

    双手刀!




第六十六章 生死相搏我无敌(二)
    欧鲁巴再退,对方已经将两把军刀挥舞成死亡的金属旋风,身前三尺尽是豪烈泼洒的刀芒。在剑斗士眼中那是比萨里昂的狮子雷阵更危险的区域,在与达夏旷日持久的战争中他不止一次地见到过这旋风肆虐在帝国的方阵中,左手刀沉雄如山岳,右手刀奔腾如雷霆。那两把刀便是两头共舞的狼,同进退,共生死,防备一头势必会遭到另一头的扑击!

    刀锋步步紧逼,欧鲁巴一退再退,一直退到加辛村内。他单手反握巨剑,隐忍地横在身侧。他暂时的避让是明智的,那海潮一般无穷无尽的刀芒受限于达夏军刀的长度,杀伤范围仅限于持刀者身前三尺。

    而剑斗士的巨剑,远不止三尺!

    欧鲁巴的喉咙深处暴起一道惊雷,他狂吼着出剑,双狼的舞步被剑锋撕破了。一瞬间攻防的立场互换,来人并起双刀架住横斩过来的巨剑,欧鲁巴的手腕灵活地翻转,从反手持剑换成双手正握剑柄,向前一送,剑尖直取对方的咽喉!

    就在这时,欧鲁巴背后的沙地上缓缓浮起一个漆黑人影,仿佛是一滴渗出黄纸的浓墨,全身上下笼罩在一片沉寂的黑色中,就连手中的短刀在月光下都不见丝毫的反光。黑影抬起手,短刀如同蛇口中暴突的毒牙,咬向剑斗士的后心!

    ……

    夜深了,士兵在雷拉堡垒的城头打起了火把巡逻。虽然达夏人在扎下营帐就没有动静,到现在都看不出攻城的势头,他们依然不敢放松。达夏的那些天蝎刺客不仅仅擅长骑着快马收割战场,就连潜入暗杀也是绝对的好手。松软的沙土是他们的主场,他们像是蝎子一般潜伏在黄沙之下,专门猎取那些放松警惕者的头颅。

    贾斯特斯披着厚重的黑裘走在城头,忧心忡忡。今夜雷拉堡垒平静得有些异乎寻常,达夏人似乎遗忘了这座边境重镇如今聚集了大半数帝国的将领,其中有好几位的头颅都颇有分量,且不说他自己与利维尤斯两位执政官是绝对的重量级人物,帝国三杰中唯一硕果仅存的阿迦松也是极具价值的暗杀目标。可士兵已经向他报备了三次,却丝毫没有发现刺客活动的踪迹,这让贾斯特斯内心的不宁越来越重。

    在哈米德那头阴沉的老狼眼中,还有什么目标能比帝国的中坚力量更诱人

    只能是足以颠覆战场局势的超一流武者!

    贾斯特斯猛然停下了脚步,望向城墙外无际的黑暗:“这么大的阵仗,只不过是吸引我们注意力的诱饵吗……哈米德,你好大的手笔。”他快步走下城头,伊索斯的守墓人莱迪举着火把,无声地跟在执政官身后。

    “备马,我要去见殿下。”

    “哈桑有可能会去刺杀欧鲁巴”基尔从床上撑起身子,神情却不见太多慌张,“倒也符合哈米德的作风。”

    “殿下,我们在图尔布克平原上溃败得太快,欧鲁巴被彻底孤立在达夏境内。哈米德应该不会错过这个围杀的机会。以我们目前的军力,出兵救援绝无可能。”贾斯特斯低声说。

    基尔盯着桌上的烛火出神,他想起五年前他第一次在剑斗祭上见到欧鲁巴,那时候欧鲁巴还没有奠定他超一流武者的威名,只是一个眼神桀骜,有着“疯狗”外号的死囚而已。欧鲁巴势如破竹地摘取了剑斗祭的桂冠,与他对阵的不乏陷阵的猛将,在他手上却走不出三个回合。其中有一位甚至是不朽骑士团的教官,依然被他一个照面制服。事后那名教官心有余悸地说:“草,那个死囚真的是一条疯狗,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我抱着点到为止的心思,他却一上来就要跟我拼命。我就怕了那么半秒,就半秒,他的拳头就已经挥到我脸上了。”

    从那时起基尔就很看重欧鲁巴,甚至破格允许他从死囚里提拔剑斗士。很多人都不理解皇太子的行为,甚至暗地里当做笑谈。“那样的部队别说战斗力了,就连做仪仗队都有失门面。”他们如此说,直到那场在殉道者要塞前惨烈的血战打歪了他们的嘴脸。那是基尔第一次上前线,被老辣的巴哈德汗打得连连败退,到最后不得不将亲卫队派上了战场。七十个由欧鲁巴一手训练出来的帝国死囚冲垮了巴哈德汗帐下的八百重骑兵,一举逆转了战争的颓势!据说巴哈德汗甚至险些被一剑劈下马来。潘德的战争史上尚没有哪只步兵部队在面对完克自己的重骑兵时能有如此彪悍的战绩,他们没有装备反骑的长矛,甚至欠缺远程攻击的手段,完全就是一帮悍不畏死的狂徒迎着当头踏下的马蹄发动自杀式冲锋,却势不可挡!

    从那时起帝国才开始正视基尔这支亲卫队的战斗力,贵族们不再用轻蔑的口吻称呼他们为“皇太子的死囚”,而是敬畏地称为“帝国的剑斗士”!他们开始出现在最激烈的战争前线,战斗方式跟剑斗祭上的欧鲁巴如出一辙,野蛮得像是疯狗。不是没有将领想要全歼基尔的亲卫队,也不是没有人成功过,但付出的代价却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而这支亲卫队的战斗风格,完全承袭自欧鲁巴!只是他已经是帝国的超一流武者,再不是当年那个终日在生死线上徘徊的死囚。战争不再需要他以命相搏,而是去制衡另一名超一流武者,亦或是被另一名超一流武者制衡。很多人都忘记了欧鲁巴曾经有着怎样的獠牙,但是基尔不会。

    欧鲁巴是一条疯狗,想要取他的性命,先得做好被他撕碎的觉悟!

    “放心好了,执政官阁下。”贾斯特斯惊讶地发现基尔脸上居然挂着笑容,“哈米德如果以为这样就能摘取欧鲁巴的首级,那他就太低估了超一流武者,也太低估了欧鲁巴!”



第六十七章 生死相搏我无敌(三)
    短刀如愿以偿地扎进了欧鲁巴的后背,但是刺客完全没有得手的欣喜,因为在他的构想中,这一刀本该直接刺穿剑斗士的心脏,可在最后关头欧鲁巴的身子侧了一下,刀锋陷入了肋下的肌肉中。这无疑是一次失败的刺杀,他非但没有对欧鲁巴造成重创,反而将自己置身在剑斗士的阴影中!

    好在他并非独自一人,双刀再度形成交错的刀光席卷上来,同时数十个黑影窜出黄沙,落在欧鲁巴周围,手中的毒牙飞镖激射,金属的寒光在黑夜里像是泼洒出去的雨幕。他们都是天蝎刺客当中的佼佼者,不再是黄沙下潜伏的毒蝎,而是蛰伏在阴影中的刀刃!

    一时间欧鲁巴的面前是扑击的双狼,身后是再度张开血盆大口的毒蛇,周围还有来袭的飞蝗。他仿佛是巨浪尖头的一叶孤舟,随时可能被海渊吞没。这一刻所有的刺杀者心头都生出一种功成的欣慰与喜悦,是的,就算你是超一流武者,在这样的毫无破绽,毫无死角的攻势下,也该陨落了。

    欧鲁巴在这时向前踏出了一步,军刀刺入了他的右胸,短刀再次捅进他的后背,密集的毒牙飞镖扎进他的身体。欧鲁巴感觉到那种千疮百孔的疼痛,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正跟一个破漏的水袋一样不断涌出鲜血。但他知道自己的这一步没有错,因为他还活着!他虽然身受重伤,但依然活着!

    依然可以展露獠牙!

    另一把刀已经朝欧鲁巴的脖子挥去,但是他不闪不避,提起手中的巨剑径直捅进了对方的小腹。对方的覆面盔下流露出一丝带着剧痛的错愕,他以为欧鲁巴会躲,会闪避,会千方百计地不让刀锋砍下自己的头颅,但他万万没想到欧鲁巴居然会选择跟自己以命换命!他的刀确实可以斩下欧鲁巴的头,但他自己的上半身也会被正在上扬的剑锋剖成两半!

    这个疯子!

    他不想跟欧鲁巴换命,必杀的一刀偏折,转而想砍掉欧鲁巴持剑的手,却扑了一个空。欧鲁巴在军刀改变方向的那一瞬就已经松开了剑柄,长身后退,一拳重重地擂进刺客的胸膛!刺客口中喷出一道凄厉的血线,胸骨碎裂的声音响彻他瘦削的身体。他犯了一个堪称愚蠢的错误,暴起的毒蛇应当立即远遁,永远都不能把自己暴露在雄狮的阴影下,哪怕毒牙已经咬进了狮子的身躯!

    “你怕了,达曼”欧鲁巴的喉咙深处血如泉涌,但他依然冷笑,眼神中满是轻蔑,“还是说你在成为超一流武者后已经忘记了战场为何物”他弯下身子,像是蛮牛一般撞进了刀客的怀中。他先前无比忌惮对方身前三尺的刀光,但现在却义无反顾地踏了进去。两柄军刀先后刺穿了他的后背,而欧鲁巴的双手也探进了对方小腹的伤口!

    “来啊!达曼!让我来告诉你战场的唯一原则,那就是——你死我活!”欧鲁巴狂吼着,他嘴里狠狠吐出一口血,正溅在覆面盔的孔隙上。一时间刀客的眼中只能见到一片刺目的红,而后小腹一轻,像是有什么东西“呼噜噜”地滑了出来,而后便是筋肉被拉扯的剧痛!

    欧鲁巴生生地扯出了他的肠子!

    含混的痛呼声从刀客口中发出,他的架势在翻江倒海的痛楚面前完全溃散了,欧鲁巴撞着他一直冲出了加辛,将他狠狠地顶翻在村口的京观上,两人在苍白的首级上滚做一团。欧鲁巴想要拉断对方的肠子,尝试了几下都失败了。他冰凉的双臂已经不听使唤,似乎那里的热血已经流尽,苍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半透明的青筋。

    “太子殿下还在等我,所以我留你一命。欢迎你和哈桑在我归国的路上截杀,当然,要做好跟我换命的觉悟。”欧鲁巴在刀客的耳边阴森森地说,而后他拖着破破烂烂的身体,像是一头挣脱罗网的困兽,踉跄却坚定地朝北方前行,黄沙上留下了两行清晰的血色脚印。

    刀客躺在冰冷的黄沙上,捂住自己的小腹,手指间尽是一片温热的触感,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地流逝,与此同时流逝的还有他不可一世的自信心。

    是的,他战败了,而且战败的方式极其惨烈。他一度以绝伦的刀术将帝国最强的剑斗士压制得连连后退,却不是一条身受重伤的疯狗的一合之敌。欧鲁巴在向前踏出那一步时就已经朝他发起了一场疯狂的赌局,赌注是两人的命!

    有人扶起了刀客,将肠子塞回他的肚子里。那名被欧鲁巴一拳重伤的刺客此时被人搀扶着来到他身旁,他嘴里不停地咳着血,却喋喋不休:“我早就劝过哈里发,围杀谁都可以,就是别打欧鲁巴那条疯狗的主意,他可是潘德独一无二的,死囚出身的超一流武者。死囚啊,你知道死囚是什么概念吗,就是每天都在角斗场上跟别人或者跟野兽刀剑相向的人,论玩命我们哪个比得过他他不听,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要掂量掂量剑斗士的头颅之类的疯话。这下好了,非但没杀掉欧鲁巴,你我还身受重伤,,等菲尔兹威从对瑞文斯顿的战事中抽出身,派出赫拉克勒斯时,我们就躺在床上看着他一路攻城略地吧。”

    “闭嘴,哈桑。”刀客虚弱地说。

    ……

    中部大平原上飘着蒙蒙的细雨,塞文克罗堡沐浴在连绵的雨线中,像是一个巨人沉默守望的背影。

    乌尔里克五世坐在钢琴边,却不演奏,手指平静地扫过黑白相间的琴键,偶尔按出几个跳跃的音符。哥顿沉默地站立在乌尔里克五世身后。与帝国的战事基本上已经可以宣告结束,驻扎在此处的军士都已经相继撤离,但乌尔里克五世依然留在塞文克罗堡。艾尔夫万公爵亲笔书写的邀请函就放在乌尔里克五世的面前,封口的白腊依然完好。

    “今晚,便是王城开宴的日子了。”乌尔里克五世似是在自言自语,语气听不出喜怒,“奈德依然高坐在裁判所副所长的位置,甚至开始掌管商人公会的运营。我还听说他把宴会的准备工作做得相当完美。”

    “但丁阁下已经失去了最好的动手时机。今夜过后,恐怕再难遏制异端将手伸进萨里昂的方方面面。”哥顿低声说。

    “不,今夜才是最好的动手时机!”乌尔里克五世斩钉截铁地说,“奈德只有死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些站在他身后的贵族才不会跳出来兴风作浪。”

    “可人选呢”哥顿说,“这个人不能有任何我国的势力背景,他必须混进守卫森严的宴会,刺杀奈德,然后还要在一众强者的环伺下逃出生天,或者扛过震怒的埃尔德雷德侯爵的拷打。就算有但丁从旁接应,成功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我也不知道,只能选择相信我的代行者。”乌尔里克五世缓缓地摇头,“今夜过后,一切就有分晓了。”



第六十八章 狂徒之刀(一)
    是夜,王城萨里昂灯火辉煌,玉白色的巨人身体中泛出溢彩的流光。竞技大会已经落下帷幕,来自阿芬多尔的母狮子凯伊毫不客气地摘取了冠军的桂冠,顺便狠狠地蹂躏了每一个惨败在她手下的骑士的身心。莫里斯与基亚很明智地没有报名,只不过当开宴时,满面春风的凯伊走到他们俩面前,一丝冷汗惶恐地划过了两人的面颊。虽然他们知道就算是母狮子,在穿上能把腰束成一根瘦竹竿的晚礼服以后也会束手束脚,可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好久不见啊,基亚。”凯伊微笑着朝两人打招呼,眼神似有意似无意地瞟过脸色略有些不自然的莫里斯,“我怎么没在竞技大会上看到你啊,莫里斯”

    “我……没报名。”莫里斯“嗡嗡”地说,声若蚊蝇。

    “为什么不呢”凯伊的笑容里已经带上了恐吓的意味,“公爵大人原本很期望自己的儿子在竞技场上为自己争光的。”

    “这个……我受伤了。”莫里斯这时候把自己肋下的伤口拿出来做挡箭牌了,说这话的时候他底气有些不足,毕竟当初给他包扎的人就是凯伊,他的伤势如何凯伊知根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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