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的预言之千古一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醉酬天
“免啦。”阿拉里克懒懒地说,“我还没有兴趣给我孙子的孙子的孙子打工。”他抬起头看天,海风很急,将悬崖底下浪花撞碎在礁石上的声音卷到他耳边,仿佛还卷来了一些尘封的旧事。全身而退虽败犹荣老酒鬼有些疲惫,亦有些自嘲,那两次败仗,可是把我整个的人生都赔了进去。
嘛,不过其实也不赖嘛,起码碰到了一个不错的小子呢。尤其这小子很有可能就是那个马迪甘跟他信誓旦旦保证过的,潘德的预言之子,他就忍不住得意起来——老子当年可是把预言之子的头按进过酒坛的!
当不朽骑士走上前的时候,他们看到这个仿佛骷髅一般干瘦的男人脸上露出了惬意的微笑,而后他拉过一边的“少年”,一个翻身落下了悬崖。
第六章 出手(一)
海风急烈地卷动着,将海浪狠狠地摔在礁石上。雷鸣般的声音终于将一直失魂落魄的众人惊醒,开始重新审视这场他们所有人主演的闹剧。这是帝国立国一百五十年来从未有过的耻辱,年祭之时,被两个死囚将雅诺斯搅得天翻地覆,皇帝陛下接连被占了两次便宜,直到最后也没能生擒两人。虽然一个身受重伤的人绝无可能在跳崖后生还,但阿拉里克毕竟是潘德上唯三的半神,是仅次于阴森之眼、现任诺多族长迪尔的存在,谁知道这些人是否真正地达到了“不朽”!雅诺斯来之不易的年祭,却在角斗场上帝国贵族们的哭号中毁于一旦。马略只感觉一阵屈辱的酸楚涌上喉头,“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红中透绿的血,昏死过去。
“父亲!”伊莉斯惊呼一声,扑上前去扶住了帝国皇帝,“蛇毒攻心!快请格雷夫男爵!”
……
一片混乱中,雅诺斯的年祭不了了之,像是一场匆匆落幕的正剧。数十名帝国贵族以及平民被喧闹者抛上来的野兽咬死咬伤,角斗场的大铁门损毁,帝国皇帝蛇毒发作生死未卜。谁都没有再将年祭进行下去的心思了,三位执政官匆匆告退,各领军队返回自己的领地。负责主持年祭的温迪尔祭司也跟随贾斯特斯返回了伊索斯。然而谁都不知道的是,始作俑者在雅诺斯之中……
入夜,雅诺斯分外的冷清,似乎依然有血腥味流窜在大街小巷之中。小贩们早早地收了摊子,劳工们魂不守舍地干完手头的活计也赶紧回家,商人们不约而同地推掉了酒宴,那场血腥风波使得人们一时间人人自危。353年的最后一次黑夜显得格外漫长,空气中仿佛有毒蛇在阴冷地匍匐着。
只有那些外来商队没有被这股气氛所影响,一支来自萨里昂的大商队正在清点马车准备启程。马车护卫们高声谈笑着,肆无忌惮地嘲弄着帝国人以及他们所谓严明的军纪——两个死囚都抓不着,还差点搭上了皇帝的一条老命!他们是最早看到帝国洋相的一批人,也是最先添油加醋的一批人,当这场风波真正地在潘德大陆上传播开来时,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听说那个年轻人,一抬手就把欧鲁巴摔翻在地,然后把他的头塞到了冰熊屁眼里!”一个商队护卫手舞足蹈地说,不知是因为不胜酒力,还是因为太过激动的缘故,他的脸在火光下红得透亮。
“拉倒吧弗里克!明明是欧鲁巴把那个年轻人摔翻在地,然后被另一个死囚一脚踢在门上,把大门都撞坏了!然后那个年轻人爬起来扑上看台,像一条野兽一样把那些贵族一个个咬死了!”
弗里克瞪大了眼睛:“真假”
“我杜拉克的话你难道信不过”那个人拍着自己健壮的胸膛,打了个酒嗝,“然后这两个人就踩着欧鲁巴杀了出去,一路上见谁就杀,杀得血流成河啊!”说完又是一阵粗狂的大笑,又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口酒。
“好了好了,都别喝了!今晚连夜赶路,都把眼睛给我放亮点。尤其是杜拉克,你再喝下去酒钱从你的佣金里面扣!”杰弗里呵斥道,他是这支商队的领队,是萨里昂商人公会会长的心腹。只不过他手上搂着一个花枝招展的妓女,着实没有什么说服力。可作为这些雇佣兵的金主,杰弗里是万万得罪不起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帝国的商人是最严谨的;达夏的商人是最保守的;菲尔兹威的商人是最能打的;瑞文斯顿的商人是最能喝的;而萨里昂的商人是最奸诈的,他们有一千种方式克扣你的佣金,而且你还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就算是一个你圆滑得像个鸡蛋,他们也能从中挑出几根货真价实的骨头出来。杰弗里一发话,哪怕再不情愿,佣兵们也不得不放下酒坛,开始整理自己的盔甲。
“秩序女神在上,千万别碰到那些天杀的诺多跟恶魔啊……”杰弗里推开了艳女,翻身上马,顺便将一袋第纳尔塞进了她的胸衣里。而后他清了清嗓子,无视马下女人楚楚可怜的讨好眼神,沉声道:“出发!”
“铛、铛、铛……”城中心的大钟缓慢而有力地摇动起来,那支巨大无比的沙漏中,最后一粒沙滑过了瓶颈,宣告着353年的结束。
潘德354年一月一日零点,一支来自萨里昂的大商队缓缓驶出雅诺斯,埃修巴兰杜克躺在在其中一辆满载天鹅绒的马车中昏睡不醒,浑然不知他将为这座饱经战火蹂躏的大陆,带来怎样令人震撼的雷霆。诚如马迪甘的长诗《预言实现》的最后一段:仿佛水滴汇入河流/火星投奔烈焰/逃出囚笼的恶鬼闭目沉睡/没有听见身侧命运的窃窃私语/看哪/于无声处沉睡着的/是英雄的化身/还是地狱的代表/这一天/预言实现!
埃修呻吟一声,睁开双眼,懵懂地望着头上的顶棚,身侧是柔滑似水的天鹅绒锦缎,外面是不紧不慢的马蹄声,间或夹杂着男人百无聊赖的哈欠。我这是在哪埃修抚摸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后颈,突然发现自己是一丝不挂地躺在天鹅绒上,他下意识地扯过一条来,在腰部草草打了个结。窗外传来人声:“都给我打起精神来!马上就要出帝国国境了!再增派一个哨兵!”
出帝国国境埃修怔住了:什么时候……他沉心静气地聆听着,有两个人就在马车前窃窃私语。
“大人啊,我们为何不从萨瓦多尔堡出境,直返萨里昂而是要绕道盾风堡垒进入拉里亚要知道这一带可不太平啊,又是诺多人又是恶魔的……”
另一个人很不耐烦:“老家伙你赶车就好,反正报酬少不了你的。再说了,”他张狂地笑,“来了又怎么样我可是‘萨里昂的大宝剑’杜拉克!来一个我就杀一个,来两个,我就杀一双!”
“别吹了杜拉克,”又有人说,“上次跑商,见着了诺多人你是那个跑得最快的!头领还没发话呢,你就已经站到队伍后排了。”
“&%¥#¥%”那个叫杜拉克的人似乎蔫了,显然是被戳到了马脚。他嘟囔着咒骂几句,就此没声了。
埃修听得一清二楚,他似乎是被老酒鬼扔进了一支萨里昂王国的商队中,可自己是晕了多久从雅诺斯到盾风堡垒,以商队马车的脚力怎么说也得要两三天。见鬼!埃修抚摸着自己的后颈,头疼欲裂,什么样的手法能让人失去意识长达数十个小时他倒是不担心老酒鬼,哪怕他很可能是为了掩护自己而一个人拖住了帝国豪杰们追击的步伐,但是他依然对此抱有信心。十年的共同生活让他对于这个亦师亦友的男人有着近乎盲目的信任。就算是面对着帝国一众赫赫有名的豪杰,这份用时间浇筑出来的信任依然牢不可催。
马车剧烈地震荡了一下,埃修右侧的木板在一刹那变形,破裂,他条件反射般地双手拍地,向后一弹。几支投矛与弩矢贯穿了马车,扎入了天鹅绒中。凄厉的喊声在四周升起:“敌袭!敌袭!”
“摆好阵型!保护弓手!”有人高呼着,“弗里克,拿稳你的盾!杜拉克,给我站好了!妈的只是一支异教徒,不是恶魔!你怕个p!”
异教徒埃修小心翼翼地拔出一根投矛,仔细端详着矛身上暗紫色的花纹,森冷的矛尖自一个做工极其细致的骷髅头口中吐出。而那用金属打制的骷髅头也不是装饰之用,除了加强投矛的贯穿力,这个骷髅头还会在矛尖刺入人体的同时开始疯狂地抽血,被刺中的人往往在短时间内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倒地。而矛身也有讲究,除了留下一个可堪一握的空当之外,其他地方全是朝向不一的倒刺。哪怕只是被这根投矛擦过,你也会瞬间被撕下一大块皮肉!而其造价也跟其杀伤力一般同样不菲,只会配备给异端的护教黑骑士。
什么样的异教徒会有黑骑士相伴埃修握住投矛,神情凝重。
第七章 出手(二)
杰弗里把头探出马车,用黄铜望远镜扫视着山头上杀气腾腾的异端武装部队,一个,两个,三个。三名黑骑士!此外还有十来名巨力战士。他的嘴唇因为惊惧而发涩,虽然己方人数上有绝对优势,可这些成天就知道在酒馆斗殴泡妞的雇佣兵怎么可能会是装备精良武技高超的黑骑士的对手一向只在高山堡活动的死亡骑士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肯定是收到了风声,盯上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个无价之宝。就算今日侥幸过了这关,谁知道之后还会有什么埋伏杰弗里绝望地呻吟了一声,双手无力地垂下。
“杰弗里你怎么了”萨拉曼奇怪地看了金主一眼,他只当做是一支不长眼的异端武装信徒的打劫而已,全然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当他接过杰弗里手中的望远镜,看清了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怎样凶厉的对手后,失手摔落了那价格不菲的望远镜。“别声张出去。”杰弗里艰难地说,他的灵魂仿佛被抽出了体外,已经连站都是站不稳了。
“……没有什么影响了。”萨拉曼扶住了他,宽慰道。这个在达夏长大的佣兵队长此时表现出了非同寻常的坚定,“我会带着手下尽力拖住他们的,你带着护卫,轻骑离开。把佣金付给我们的妻——”他犹豫了一下,决然道,“我们的遗孀。”此时迅疾的马蹄声自山头冲下,萨拉曼把魂不守舍的杰弗里拉出车厢扶上马,狠狠地在马屁股上扎了一匕首。骏马吃痛,载着主子狂奔着离开。而死亡骑士们也在此时冲下了山坡,佣兵们看清了他们的对手,惊恐在阵型中蔓延开来。杜拉克当即就开始转身准备跑路。
但他很快就不敢动了,一支猎弩稳稳地顶着他的脑袋,弩矢已然上弦,只要扣下扳机,零距离击发的弩矢能轻松地掀开他的脑壳。萨拉曼稳稳地端着猎弩,语气里满是冰冷的嘲弄:“你跑得过死亡骑士的战马”
“头儿……”杜拉克战战兢兢,借口在脑海中疯狂地旋转着,但全被脑门上的弩矢堵在嘴里。他曾经因为数次临阵脱逃而被大发雷霆的萨里昂的雇佣兵总长逐出公会,是萨拉曼执意把他这个臭名昭著的逃兵留在他的队伍里。“下次你敢当着我的面逃兵,我就毙了你。”萨拉曼在杜拉克入队的第一天如是说。他说这句话不是没有理由的,整个萨里昂王国的佣兵公会中,再没有比萨拉曼更好的弩手了,他曾经在八十步外一弩射掉了瑞文斯顿的一名游侠朝他伸出来的中指!
“结队!步兵投矛拦截!”萨拉曼将杜拉克按回队列中,沉声下令。
雇佣兵们开始有条不紊的运作起来,他们快速地组成一个简陋的盾阵护住了弓手,几个掷矛的好手藏在盾后,静待着死亡骑士冲进他们的射程。萨拉曼半蹲在地上,平端猎弩,觑得亲切,扣发扳机。他装配的只是最普通的钢弩矢,别说是黑骑士了,就连那些巨力战士的盔甲也无法穿透,萨拉曼也明白这点,所以他瞄准的是——马眼!
“噗嗤”弩矢直接贯入冲在最前方的战马的左眼,战马吃痛,长嘶一声,将背上的巨力战士甩了下来。而这个倒霉的家伙更是被自己的坐骑踏到,还绊倒了它。沉重的马身整个地压了上去,一声短促的惨叫之后,就再没了声息。
“原来他们还是能感觉得到痛的啊。”萨拉曼冷笑。就在这时,他看到那三名黑骑士不约而同抬起了手,瞳孔一缩,“举盾!”他大吼。
来不及了,萨拉曼“举”字才刚出口,三根暗紫色的雷霆已经劈头落下,虽然他在下令的同时就做出了规避动作,但是小腿依然被一根投矛擦过,撕掉了一大块肉!“别管我!保持阵型!”萨拉曼疼得直抽冷气,但他的手依然不停,又是一枚弩矢扣上了猎弩,“杜拉克,扶我起来。”
“头儿,你找个地方——”
“我说扶我起来!”萨拉曼怒吼。杜拉克不敢违令,一把扛起了萨拉曼,而后把盾举在他身前,萨拉曼抬手再度击发,如法炮制地干掉了另一名巨力战士。
此时死亡骑士们距离盾阵只剩不足二十步的距离,只不过冲阵的都是巨力战士,那三名黑骑士依然站在山头冷酷地观望着。这时候有一骑突然拨转马头离开,看着他离开的方向,萨拉曼心里一惊:他居然是去追杰弗里!
来不及他去仔细琢磨了,巨力战士已经冲入了前阵!简陋的盾阵在马蹄的践踏下四分五裂开来!萨拉曼只恨长戟兵并不是自己队伍中的标配,不然这波冲锋根本就不会对队伍构成威胁!“斩马腿!”他高呼着,一个翻身,险险避开马蹄的践踏,同时一刀捅入马腹。萨拉曼咬牙切齿地旋转刀柄,将它的内脏搅成一团烂泥。
“留住这帮异教徒!”杜拉克咆哮着,一刀挥向一匹正撞向他的战马。头顶已经有刀光挥落,杜拉克左肩一阵锥心的剧痛,而后左手就再没了知觉。而以一条左臂齐肩撕裂的代价,他将战马的前蹄一刀斩断!他在当上雇佣兵之前可是一名屠夫,于关节处下手解马可是他的拿手好戏。失去前蹄的战马轰然栽倒,倒地的巨力战士更是被围上来的众人乱刀砍成肉泥。
局势在最开始的混乱过后,很快就呈现出了一边倒的态势。冲阵的巨力战士数量实在太少,突破了第一段的盾阵后,身下的战马已经难以为继。萨拉曼看马的眼光何其老辣,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颓势,而后收束阵型,干脆利落地扎紧了口袋,准备一口吞掉他们!
可就算如此,那山坡上的那两名黑骑士依然作壁上观,仿佛山坡下的血腥杀戮是另一个世界。虽然众人都听闻异端如何的心狠手辣,但见到他们对待属下冷血如此,就算是敌人也免不得心寒。
“去死!”在砍倒了最后一个巨力战士后,杜拉克“嘿嘿”地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涌出一股异样的红潮,他草草地包扎了一下左肩的伤口,转向萨拉曼:“头儿,我这次表现——”他还没来得及邀功,萨拉曼惊呼:“杜拉克,小心!”
噗嗤!
杜拉克愣愣地看着自己胸口透出的一截矛尖,被鲜血染成猩红色的骷髅头正咧开空洞的大嘴朝他狞笑。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要被吸进那张嘴里成为异端的祭品了,杜拉克眼前发黑,意识一点一点地模糊下去,他只听到头儿在悲痛地咆哮着。“嘿嘿,头儿。”在彻底死去前的最后一秒,杜拉克奋力挤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含混地嘟囔着,“我,不是逃兵了。”这个好酒健谈的汉子的身躯无力地倒下,萨拉曼冲上前扶住他,像是扶住一片羽毛。
“异教徒!”萨拉曼双目喷火,盯着山坡上不紧不慢策马而下的黑骑士,唇齿间岩浆一般的愤怒迸溅,“不!死!不!休!”
第八章 出手(三)
埃修藏身在马车中,压抑下心中澎湃的战意,逼着自己冷眼旁观。他不是没想过冲出去跟佣兵联手对敌,但是在他看来这支六十来人的队伍完全足够吃下这支死亡骑士小队。虽然那两名黑骑士是最大的变数,但两个人能掀起什么风浪埃修有些不以为然地想,昔日老酒鬼在给他上战术课时,着重强调了骑兵对阵型的冲击力。在那个理论的巨人看来,若想要对一个步兵方阵造成有效的冲击力,保底的精锐骑士数量是四十名!而后还要根据步兵方阵的精锐度以及阵型的张弛度酌情调度人手组织第二波冲击。帝国的步兵方阵为什么能闻名潘德,那就是它能够像礁石一般在一的骑兵冲击中屹立不倒!尤其是利维由斯执政官旗下的精锐方阵,那可是能够连布伦努斯公爵麾下的狮子雷阵都讨不了好的顶尖部队!两个黑骑士就想着直面一个阵型还算完整的雇佣兵队伍,未免太自大了吧
不对!埃修猛然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迈入了一个思维误区,这些雇佣兵并不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跟黑骑士装备上的差距更是有如云泥之别。而黑骑士凶名在外,在这样的条件下,心理因素的影响不可避免地被放大了!试想,六十只羊会在两头狼面前壮起胆气吗而且那两名黑骑士显然也深谙此道,他们优哉游哉地策马而下,显然就是要让这种无形的恐惧压垮雇佣兵们的阵型!
太了不起了!埃修忍不住赞叹,这两个黑骑士的心理战技巧比起他们的战技也不逞多让。他们深知山坡下是一股“仇兵”,无论如何也不敢顶着他们复仇的气焰冲击佣兵的阵型。然而仇恨的力量并不可能持久,越旺盛的火焰,灭得就越快。按照埃修的估计,当黑骑士距离盾阵还有三十步时,佣兵就会因为透支仇恨而精神虚脱。而三十步,正是铁血驹最佳的冲锋距离!
不能再等下去了,埃修站起身来,举起了手中的投矛。他也很无奈,毕竟草率地暴露自己可是兵家大忌,但是他却不能坐视这帮佣兵团灭于此,因为……他不识路。
不能再等了,萨拉曼默念着。他何尝不知自己部下的弦已经绷紧到了极致他们攥着武器的手心满是汗水,牙齿咬得咯咯响,全身绷得像是一张过度形变的长弓。“就两个人!冲锋!”萨拉曼大吼着,抬手击发弩矢。
阵线散了,雇佣兵们咆哮着冲上山坡。而就在此时黑骑士也策马加速,两骑硬生生地撞入人群中!顿时数柄刀剑招呼过来,然而只是在黑骑士的铠甲上擦出了几星火花!糟!那几个雇佣兵脑海中刚闪过这个念头,黑骑士轻描淡写地挥舞长剑,他们便身首异处。有人想试着以长杆将他们挑下马来,却力不如人,被黑骑士拽住了杆身拖到马下,被战马践踏而死。
“立盾!夹马!”萨拉曼大喝,“把他们拖下来按住!”他已经不指望佣兵那粗劣的兵刃能够对黑骑士造成杀伤。是的,活捉只是无奈之举。若非那些废铜烂铁无法建功,何苦要冒着更大的风险去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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