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德的预言之千古一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醉酬天
阿迦松快速地后退一步,单膝下跪,低着头一言不发。不敬的罪名已经成立,最好的做法就是沉默着接受惩处。伊莉斯冷漠地注视着阿迦松,裁决居高临下,如同利刃悍然劈落:“不朽骑士团团长阿迦松,顶撞皇权,摘除一环。”
阿迦松浑身一震,他艰难地抬起左手,缓缓从自己的右臂上退下了一枚铁环,用双手高举过头,极尽恭敬地放在桌上。贾斯特斯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也只是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凯洛斯饶有兴致地看着伊莉斯,眼神中有几分讶异,有几分欣赏。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那就按公主殿下说的这么办吧。我没有异议。”
贾斯特斯轻轻敲了敲桌子:“那么新军团的军费开支又该从哪里出武器,铠甲,粮饷,这些都要考量。”
伊莉斯不假思索地说:“裁减不朽骑士团与暗影兵团的军费,同时雅诺斯也会拿出一部分的税收充当军费。”她转向依然保持跪姿的阿迦松,漠然说道:“十五万第纳尔。”
不朽骑士团一年的军费,是四十五万。
阿迦松仍旧低着头,整个人宛如一尊毫无生气的塑像,他的声音沉闷得仿佛是从岩石中透出来的一般:“是。”
在得到了不朽骑士团团长的答复后,伊莉斯又看向凯洛斯执政官,却不知如何开口。一来,她对暗影兵团的军费开支一无所知再者,凯洛斯执政官,这位旧帝国硕果仅存的大贵族,已经被她巧取豪夺了不少暗影联队的高级军官,真的会轻易地再让她从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本上挖下一大块肉吗
然而凯洛斯甚至没有给伊莉斯为难的时间,他微笑着说:“我今年只能负担十万第纳尔,此前我已经给卡林德恩堡拨了五十万第纳尔用于重建,以塞兹的财力,也有些捉襟见肘。不过第二年开始我可以出二十万。”
军事执政官的爽快是伊莉斯始料不及的,她怔了几秒钟才说:“那雅诺斯那边亦可以拨出十五万。”
“那就是四十万第纳尔了,虽然说将一支四五千人的兵团全副武装起来还有些勉强,但是装备并不能决定部队的战斗力,有不朽骑士团与暗影联队的前高级军官在,相信他们日后会成为帝国全新的中坚力量。”凯洛斯执政官愉快地说。
伊莉斯轻轻眨了眨眼,几丝难以置信在她眼中掠过。在她的设想里,凯洛斯的反弹远比阿迦松棘手,后者终归要唯皇命马首是瞻可凯洛斯不一样,彪炳的战历注定哪怕他在帝国的政坛被极尽地边缘化,也依然有着超然的,甚至是皇帝也难以撼动的地位。万一凯洛斯真的选择无视伊莉斯的判决,别说是皇权象征巴克斯华丽剑,就算此刻站在这里的是马略而不是伊莉斯,凯洛斯仍会视若无睹,拂袖而去。
可是他没有。
他本可以成为一座拦路的青山,可是他没有。
父亲,我越来越不明白,凯洛斯执政官这样一位识大体、顾大局的人,为什么会在政坛上遭受到不公平的排挤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暗影兵团的大团长吗究竟是您有意为之,还是根本无能为力伊莉斯在心里默默地想。
“那么,这支部队的指挥官呢”贾斯特斯又说。
伊莉斯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她想了想,给了所有人一个意想不到的名字:
“我提名:提图斯将军。”
雅诺斯,皇帝寝宫。
“提图斯为什么是他”马略半靠在床上,裹着轻柔的羽绒被,面无表情地翻着伊莉斯递给他的书面报告,全程一言不发,只在翻到最后一页时扬起了眉毛,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因为他在此前的战役中,是罪将。圣战堡前临阵退缩,塞布桥阻敌不力,乱军中逃回自己的辖区,图尔布克战役后也不见他述职,所作所为早已触犯了数十条帝国律法,按理说把他绞死都不过分。只不过考虑到提图斯虽然性格乖张跋扈,但跻身三杰之列,掌军能力在帝国少壮派将领中首屈一指。因而目前最好的处置方式是收回他对盾风堡的管辖权,将他平调至新军团做军团长。有此人在,辅以自暗影联队与不朽骑士团中吸收的高级军官,新军团应该能很快地形成战斗力。”
马略合上报告,不置可否:“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
“是的,帝皇集权,统治。帝国的朝野上下始终只能有一个人的声音!”伊莉斯斩钉截铁地说,“不能被左右,更不能被支配!大贵族们拥兵自重的时代早该被终结!”
马略欣慰地闭上眼睛,嘴角牵出一丝笑容:“你能想通这一点,真是极好的。我当年能量有限,倾尽全力也只是剔除了拜蛇教残留在帝国政治结构内的余毒。然而,贵族私军这一现象自曾祖当年征战潘德时便已存在不,或者说是曾祖为了能跟阿尔弗雷德抗衡,容忍并默许了这种政治生态。我现在想要做出改变,也是有心无力,而且如果没有私军,我恐怕也成不了皇帝。”他冲伊莉斯挤了挤眼,“你也应该听说过奥古斯塔在境外散布的关于我的那些不光彩的故事,不得不说,他对昔年大选的推测一点没错,那支迦图部队确实是我雇佣的,如果没有私军,我拿什么打发他们”
马略疲惫地笑了笑:“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这次做得很好,甚至超出了我的预想。这支新军团就由你来命名吧。”
伊莉斯伸手为马略掖好羽绒被,她侧着头想了想,说:“就叫暗影之狼吧。”
第四十三章 玫瑰与蛇
几天前,伊索斯的巨头会议结束之后。
伊莉斯与阿迦松相继离开,凯洛斯在长桌边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后,目光转向贾斯特斯:“好不容易来趟伊索斯,你不请我吃一顿吗”
“你还有心思蹭吃蹭喝”贾斯特斯冷冰冰地说,“我今天心情很糟糕,军事执政官阁下请回吧。”
“你还是老样子。”凯洛斯笑了笑,起身走向大门。“慢着,”贾斯特斯的声音追上来,叫住了他。
“怎么,你改变主意了”凯洛斯的手放在门把上,却没有回头。
“温迪尔,你先回避一下,我要跟军事执政官叙叙旧。”贾斯特斯说,他始终看着凯洛斯的背影,目光深处,像是沉积着从旧时光中离析出来的尘。
“明白了。”温迪尔祭司从贾斯特斯的神情中看出了些许端倪,但他只是微微欠了欠身,朝门口走去,凯洛斯为他拉开大门。
“大祭司,请。”凯洛斯温和地说。
大门缓缓合上,会议室内只剩下凯洛斯与贾斯特斯两人。凯洛斯仍旧站在门口,背对着贾斯特斯,只是他的手已经松开了把手,静静地贴合在身侧。他抬起头,出神地看着门上厚重的木纹,立柱的阴影打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像是一条暗色的披风垂下来。
“凯洛,你到底在想什么”贾斯特斯打破了沉默。
“我在想,也许举头三尺,真的有神明在注视着我们。”凯洛斯没有转身,只有声音幽幽地浮在空气里,“五国之间旷日持久的战争,只不过是他们用以消遣的游戏罢了。潘德是他们的棋盘,而我们就是棋子。棋局结束之后,只剩下残破的棋子与苍夷的棋盘,然后他们欣欣然地拂去所有的狼藉,再次开始全新的棋局。”凯洛斯终于转过身,眼神平静而荒凉,“自从你去不朽兵团担任教官以后,你就不再喊我凯洛了。”
“律法执政官与军事执政官走得太近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尤其我俩某种程度上还算是政敌。”贾斯特斯皱着眉说,“之前那番话,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钻研的修辞学”
“这不是修辞,而是我最真切的感受。”凯洛斯凝视着贾斯特斯,“潘德的均势,在年年祭那天被彻底打破了。我国与萨里昂在年初的战役皆是惨淡收场,自身也是元气大伤;几天前菲尔兹威的间谍传来讯息,有人袭击了西吉蒙德位于泊胡拉班的后勤基地,同时期潘德达利安在一场宴会上与艾丁艾里两兄弟发生了冲突,在屠杀了数百的精锐后力战而亡,在可预见的一段时间内也无力向外扩张;瑞斯顿则很快就要面临来自迷雾山蛮族的麻烦;达夏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游牧民族侵略性最强的时期往往是秋冬二季,在半年内也不必担心他们的威胁。而这半年,也是其他国家恢复元气大致所需要的时间。整整半年啊!简直像是为某些人,某些团体刻意争取出来的时间一样。也许是那段长诗中所谓的预言之子也说不一定。”
“你已经开始对那些故弄玄虚的东西感兴趣了吗”贾斯特斯摇了摇头,“其实我想问的是——不是作为律法执政官贾斯特斯,而是作为多年的好友——你究竟想把暗影联队领向何方这场火拼,究其本源还是千夫长与金色玫瑰的叛逃啊!”
“其实你早就知道答案,不是吗”凯洛斯反问。
贾斯特斯沉默了很久:“只是想让你亲口确认一下而已。这次斯科莱鲁与奥古斯塔娜不会站在你的身边,甚至会跟你对立,你真觉得你会成功”
“会,当然会!我从来没有失败过,所以这场势必会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也必将以我的胜利而告终!”
……
伊索斯下城区的酒馆。
热风带着喧嚣的市井气息撞开帘子,商贩的吆喝声涌进来,不大的空间里劣质麦酒浑浊的香气与扎堆的佣兵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汗臭相互挤压着,滋生出某种更让人反胃的气味。角落里一个全身罩在灰袍里的人缩了缩身子,抬起手臂掩住了鼻子,一绺金发不经意间垂落,灿烂得让人想起阳光的颜色。
“我们来晚了。温迪尔祭司消息封锁得太死,而我们除了在街头巷尾到处飞扬的小道消息以外也再没有什么情报渠道了,当我们知道火拼发生时,他已经把那些军官严密地控制起来了。”灰袍下的声音是一个沉稳的女声,塞兹曾经的金色玫瑰,现在的帝国逃犯奥古斯塔娜把自己的杯子推到对面,“斯科莱鲁你自己喝吧,这味道我实在受不了了。”
斯科莱鲁同样用灰袍遮掩住自己的真容,他不以为意地接过奥古斯塔娜的杯子,将浑浊的麦酒一饮而尽:“那又何妨要不是考虑到温迪尔同样是一名超一流武者,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给带出伊索斯。有了那些高级军官,起事将会更加容易,总比那些只会崇拜毒蛇的拜蛇教徒要可靠得多。”
“你可别指望我,以我的武技甚至连准一流也算不上。”奥古斯塔娜忧心忡忡地看着斯科莱鲁,“看样子应该是没戏了。”
“是啊。第一次觉得帝国的超一流武者实在有点多,这种感觉倒是有点新鲜。”斯科莱鲁眯着眼朝酒馆的门外看去,“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马略想必会召开一场巨头会议,几位执政官,以及阿迦松很有可能都已经来到了伊索斯。一想到大人又要在会议上被迫做出不公平的让步,比如说裁减暗影联队的军费,或者将那些涉事的小伙子们革除军籍;然而阿迦松的不朽骑士团充其量不过是受到些口头警告;我就很愤怒,同时决心也更加坚定。”千夫长的眼里闪动着强硬的光,“大人既然是古巴克斯帝国唯一的代言人,那他,才应该是帝国的统治者!”
奥古斯塔娜注视着斯科莱鲁:“你我都很了解大人,他会答应吗这一次,我们恐怕是要与大人为敌了。”
“是啊,这种感觉,真是格外新鲜。”斯科莱鲁轻声说,“也格外让人热血沸腾。”
这时酒馆的帘子被人掀开了,一个女人走了进来,顿时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在这个男性荷尔蒙近乎泛滥的地方,任何雌性都是毫无疑问的焦点,而且这个走进来的女人也堪称妖娆,已经有人跃跃欲试地想去搭讪了。
女人扫视了酒馆一圈,目光锁到了斯科莱鲁与奥古斯塔娜坐的角落。她款款地走过来坐下,明媚的脸上露出笑容:“就是你们两位,想成为蛇神忠实的追随者吗”
斯科莱鲁没说话,倒是奥古斯塔娜点了点头:“是的。”
在听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女人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初次见面,我叫艾丽莎,是女神的祭司之一。”
。
第四十四章 白鹿出林(一)
距离王城那场震动了几乎萨里昂所有贵族的刺杀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秩序之鞭奈德格雷兹身死,基亚艾尔夫万子爵被刺客挟持后失踪。原本在塞文克罗堡处理军务的乌尔里克五世在被惊动后火速赶回了王城,责成近卫队长哥顿与异端裁判所所长但丁严密调查,全城也进入了戒严状态,大姐上行走的卫兵之多让很多老人回想起了昔日血银风波时全城像是被严霜彻底覆盖一般的肃杀气息。只是调查结果却令人大失所望,一周过去仍是一无所获,这无论对于王城卫队亦或是黑翼修士来说都是极为反常,前者守御白银王座,以极强的执行力闻名后者则号称全潘德最敏锐的猎犬然而两者的组合显然没有产生什么良好的化学反应。埃尔德雷德侯爵在自己的会馆里不知道砸烂了多少个名贵的瓷杯。时间渐长,乌尔里克五世似乎也对自己的得力干将失去了信心,在月底解除了戒严令。随后,已经能够勉强下地走动的施耐德重新接过了萨里昂商会的会长一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刀阔斧地整顿商会,大批奈德当权时期新加入的会员被除名,亦或是重新走一遍审查程序。金银之虎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彻底抹除了奈德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不过更多人所关心的并非是追凶本身,那只是蝴蝶扇动的翅膀,他们更在意的是随后将要席卷萨里昂政治生态的飓风。自从地狱修女,也就是特蕾莎艾尔夫万在庆功宴上用黑键对准了布伦努斯公爵开始,艾尔夫万公爵与布伦努斯公爵之间似乎就生出了嫌隙。火之名将可不是什么老好人,至少“气度宏达”这四个字是跟他完全沾不上边的,在不多的与艾尔夫万公爵会面的场合,布伦努斯公爵从来就没有摆出过好脸色,显然是对当日特蕾莎的冒犯难以释怀,而曾在庆功宴出席的人也都清楚,若不是艾尔夫万公爵与地狱修女一心想要保基亚周全,那名胆敢潜入王宫暴起杀人的狂徒是断然要被雄狮公爵的怒火所吞没的。按理说乌尔里克五世不可能不过问,艾尔夫万公爵甚至还会再因此事受到责难,然而无论是哥顿还是但丁都在调查中似有意似无意地避开了这一环。这无疑是乌尔里克五世通过自己的两名代言人释放出来的某种讯息:要么是这大张旗鼓的追查与戒严是他用以安抚的手段,实际上狮心君王并不愿意在这其中付出过多的精力与人力亦或者是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并不想打压艾尔夫万公爵太多,后者毕竟是经历过两次龙狮战役的元老,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王国内大部分少壮派都可以算作他的门生,这是哪怕是乌尔里克五世这样铁腕的君王都难以忽视的政治资源。
在琢磨出国王的意图或者自以为已经琢磨出国王的意图以后,贵族们便也不再过多关注此事,毕竟不是他们的姐姐嫁给奈德,还是让埃尔德雷德侯爵去操心吧。布伦努斯公爵在戒严令解除的当天就启程赶回阿芬多尔,艾尔夫万公爵试图为他举办送行宴,并让自己的亲卫队长罗尔夫送来了请柬。面对艾尔夫万公爵释放出的善意,布伦努斯公爵拒绝的方法却相当不留情面:他甚至都没有拆开考究的信封,反而当着罗尔夫的面将请柬扔到了地上,然后翻身上马,践踏而过,身后狮骑士大队紧紧跟随,当最后一匹狮子战马扬长而去时,那张请柬已经是一张又皱又脏的废纸了。
在布伦努斯公爵离开之后,其他贵族也陆续返回自己的领地,当然也不乏有人想在王城多停留一段时日,静观事态之后的发展。
凯德伦子爵就是留在王城的贵族之一,不过他在这逗留的目的却分外奇葩:勾搭在双子塔清修的修女。这名草莽出身的贵族自戒严令实行的第一天起就表现出了对此漠不关心的态度,就在大部分人还在自己的会馆提心吊胆时,他便以忏悔的名义前往双子塔,跟一名有几分姿色的修女打得火热不得不说他讨女性欢心的技巧已然脱离了草莽,那些年纪轻轻的修女很乐意听他这么一位上过战场的贵族吹嘘他的英姿。戒严令解除后他依然隔三差五地往双子塔跑,塔中的嬷嬷基本没有几个不认识他,“简直像是双子塔里盘旋的苍蝇。”她们不厌其烦地说。
就在这天,凯德伦子爵在会馆接到了一封手写的信,是几天前刚搞上的修女莫丽尔寄来的,上面用极尽缠绵的言辞向凯德伦倾述了自上次两人分别后她是如何孤独寂寞,恳请他前来大教堂跟她幽会。子爵看完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过回想起莫丽尔丰腴的身段,他倒是不会排斥再跟她共赴巫山一回。他精心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走出了会馆。
莫丽尔选择的地方是一处还在修缮的侧厅,位置偏僻幽静,鲜有信徒经过。斑驳的阳光自落地窗洒落,为这场密会增添了十足的浪漫气氛。两人耳鬓厮磨了好一会后,凯德伦急不可耐地就想要把莫丽尔就地正法,却听到门外脚步声响动。衣衫不整的两人脸色都白了,慌乱之中凯德伦一把抱起莫丽尔,两人一头钻进忏悔室,大气也不敢出。
门开了,密集的脚步声在静室内回响着。“你确定这里不会有人来吗”有个浑厚的男声说。凯德伦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
“这间侧厅还在修缮,一般来说不会有人经过。”另一个散漫的男声回答。
“我需要肯定的答复。”浑厚的男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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