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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西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居简

    分水刺虽短,但一寸短一寸险。眼下他距离上泉信渊不过两步他自信能够赶在上泉信渊拔刀之前,用手里的分水刺戳穿其脖颈,绝不会拖拖拉拉。

    只是他手中双刺甫动,上泉信渊的刀便已出鞘,快得几乎不见踪影,如一阵清风从这位隋姓堂主脸上划过。

    隋姓堂主直感好似清风拂面般,温柔非常,便连自己的心肠也变得软和起来。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双刺,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上泉信渊,“为甚么不杀我”

    上泉信渊闭眼不答。

    隋姓堂主复又望向一旁的刘驽,“刘驽,你也不能杀我。我手里还掌握着你想要的重大秘密,你如果杀了我,那便甚么都得不到。”

     




第五百四十二节 以儆效尤
    第五百四十二节 以儆效尤

    不过两炷香的时间,狄辛便已将桌上摆放的两大摞案卷尽数审理批复完毕。

    刘驽亲眼看见两座小山消失,面前的视野豁然开来起来,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朝众吏问道:“对于狄公子的审判,你们可有异议”

    站在台阶下的众吏面面相觑,哑口无语。

    他们曾数番想从狄辛的判词中寻找出一丝半毫的瑕疵,怎奈狄辛的每句判词都十分精准,鞭辟入里,公正得令人难以置信,巧妙得合乎人情,几乎没有可供反驳的余地。

    狄辛笑着将手中的毛笔轻轻放回了笔筒,朝刘驽拱了拱手,“启禀大人,既然大伙儿都没有异议,还请大人示下!”

    他明白自己虽然已为那些被冤枉的囚犯开脱了罪名,但没有堂上这位正卿大人的允准,那些牢卒绝对不会真的就将人给放了。

    那些可怜虫只会被从原先那间囚房关进了另一间囚房,境遇毫无区别。

    刘驽明白他的意思,冲台阶下的众吏下令道:“既然没有异议,那么你们都照狄公子的意思办吧!”

    以两名寺正为首的众吏一听面露难色,他们深知其中利害所在。当初那些事主为了将自己的生平对头关进大理寺监牢里,可都曾花过大价钱来贿赂他们。眼下他们若是胆敢将这些人都放出去,只需隔天,那些事主就会找上门来,将他们贪赃枉法的丑事捅个底朝天。

    想到这里,其中一名寺正咬了咬牙,出列上前道:“启禀大人,此事影响甚大,若是传到民间,恐怕不利于我大理寺的威望。为保我大理寺声誉,还请大人谨而慎之。”

    “哦,那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办”刘驽坐在椅子上,朝前探出身体,似是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这名寺正见大人面色和蔼,心知有戏,乃是暗暗一阵狂喜,忙道:“大人,咱们不如仍旧将这些犯人留在牢里,大不了供他们好吃好喝便是,如此他们必然也不会感到冤枉。总之不能放了他们出去,以免有损我大理寺严明公正的声名。”

    刘驽一听,伸手指着这名寺正,向站在自己右侧的狄辛笑着问道:“狄公子,依大唐律,官员若是贪赃枉法、屈冤百姓,那该当何罪”

    他想看看,这位当今的皇帝究竟会怎样处置曾经的臣下。

    狄辛听后微微一笑,“轻则贬官流放,重则刑场斩决。依在下之见,此人该杀!”

    他说完静静地看向刘驽,算是将球踢了回去。他倒是要看看,这位武人习气颇重的大理寺卿将会如何处理此事

    同时,他的话在台阶下的众吏中引起轩然大波,那名被他指明该杀的寺正更是向他投来了毒蛇般怨毒的目光。若非身处大堂之上,他甚至毫不怀疑此人会立刻冲上来杀了自己。

    刘驽没有作声,他明白这是狄辛给自己出下的一道难题。他若是不杀这寺正,那势必与前任大理寺卿季如常并无分别,只是个不辨忠奸的小人而已。可他若是杀了这寺正,那将会在这群长期任职于大理寺的官吏中间激起极大的仇恨。至于后果,无法预料。

    他冷冷地盯着台阶下出列站立的那名寺正,问道:“狄公子认为你该死,那你觉得自己该不该死”

    寺正心知不妙,颤抖得如同筛糠,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刘驽的问题,而是哀求道:“大人,卑职在大理寺任职二十多年,从来都是唯上官的马首是瞻,堪称兢兢业业,鞠躬尽瘁啊!”

    刘驽轻轻地叹了口气,将狄辛插回笔筒的毛笔又抽了出来,捏在手里迟迟不动,“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过吗”

     



第五百四十六节 人之皮囊
    夔王面露难色,“田令威毕竟是你的弟弟,我怎能对他下得了手。人常说爱屋及乌,我早已将他当作自己的亲弟弟一般对待,还传给了他一套连云十三剑。”

    坐在轮椅上的白发人哀叹了一声,“李滋,你若是真的把我放在心里,便不应该将我一直囚禁在这里。我已经四十多年没有出过华清池,早已不知道外面世界的模样。”

    夔王走到轮椅旁,将两只玉手搭在了白发人的肩膀上,“令孜,你要的东西这里全都有。你当年想功成名就,于是我就让田令威顶替了你的名字。

    “如今朝廷上下除我之外,就属你的名字最为响亮,但凡朝中之臣,谁敢说你田令孜一个不字。

    “听说你喜欢上了芍药花,我马上就派人在这园中种了一大片,你看漫山遍野皆是,漂不漂亮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替你做了,就这样难道你还不开心吗”

    白发人凝视着面前的一株芍药,伸出枯瘦的右手摘下一片花瓣,叹道:“过了这许多年,我才明白,花再漂亮,终究不是活物,名再响亮,可弟弟令威早已代替了我,与我没有丝毫关系。我只不过是一只躲在华清池里苟活的老鼠而已,或许至死都难再见一次阳光。”

    远处火情越逼越近,那些想要逃亡的仆从奴才又一次骚动了起来,可夔王将这些都未看在眼里。他的心里满满当当地都装着这个头发已白的田令孜,满腹委屈地说道:“这华清池里气候温润,每天阳光透过树叶照得湖水泛亮,我一直以为你很喜欢。”

    田令孜面若冰霜,“李滋,你明白我的意思,我话中所指并非仅是这些。当年你因为钟情于我,便强行将我软禁。我不答应你,你于是又对我施以宫刑,让我成为不男不女之人,你又何尝真正为我着想过!”

    夔王眼中泪水忍不住一涌而出,他蹲下身子,与轮椅中的田令孜目光平视,“令孜,你何曾明白我的真心,我那是怕你误信了其他漂亮女子的鬼话,被她们骗了去。要知道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对你是真心地好,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让你能够安心,不要再被那些女子迷惑了心思!”

    田令孜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只觉心中纵使藏有千言万语,可始终无法在此人面前明明白白地说出,“罢了,你当初那样对我,我也认了。可你后来为何又要阉了我的弟弟田令威,把他带到宫里来,你这样做岂不是让我田家绝了后嗣吗”

    夔王一把抓住了田令孜的手,激动地解释道:“我之所以把令威带入宫里,只为能让他常来陪你。你看令威如今在朝廷混得风生水起,随手一挥,应者云集。所谓的后嗣有甚么用,你跟我在一起本就不会有孩子,想那些无谓的事情只能是枉然。”

    “是啊,你也是个男人,想这些也只是枉然,可你偏偏想了这许多年。”田令孜长叹一口气,双手一拂,推开了夔王握来的两只玉手,“我田令孜这一生算是毁了,可我只喜欢女人,对男人没有丝毫兴趣。”

    夔王双手又伸了过来,紧紧抓住了田令孜的衣襟,趴在他的膝盖上哭得泣不成声,“令孜,不管你怎样说,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即便想进来,也没有他的位置。

    “时至今日我仍然还记得那是会昌二年,你还只是个进京赶考的落魄书生,长得眉清目秀,令人一见就爱不释手。

    “你空怀满腹才学,只可惜生于贫寒之家,那些门阀世家的主考官便因此看不上你,才将你的诗词并茂的考卷瞒下,令你不幸名落孙山。

    “可即便如此,你依然不为所动,骨子里皆是傲气,敢在皇城外拦下圣驾鸣冤。我那时候只是个跟随先皇出宫的普通皇子,甚么都不懂,却偏偏对你一见倾心。后来仔细想想,或许正是你那一身傲气感染了我。”

    “是啊!”田令孜虽然对夔王心怀怨恨,却偏偏对此人的这句话颇为认同,“人常说,越缺甚么,越想甚么。说实话,我当初拦下圣驾时满心想的皆是功名和申冤,



第五百三十八节 扶桑刀法
    刘驽这才看清,从暗处出现并救下打饭牢头的人正是东瀛人上泉信渊。

    此人身后并无他人跟随,当然也不包括突然失踪的狄辛。

    上泉信渊双目微闭,右手背上是一道数寸长的血口。他右手摩挲着腰间刀柄,冲那打饭牢头道:“隋堂主,出招吧!”

    原来这个打饭牢头姓隋,乃是米斗会埋伏在大理寺监牢里的一名暗角,真实身份是弱水堂堂主。

    隋姓堂主望上去镇定自若,实则手心已经开始沁出冷汗。

    他的目光落在了上泉信渊手背处的伤口上,“上泉先生,你我刚刚已经分出胜负,又何必再打若非隋某手下留情,这道伤口便应该留在你的脖子上,而非只是伤了手背而已。”

    上泉信渊听后竟未动气,他整个人的心思都沉浸在自己的剑道之中,除此之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我的刀是杀人的刀,不伤你,那便只能伤己。你若是不信,你我不妨再比一番。”

    打饭牢头当然不肯答应比试,他心中犹然抱着侥幸逃脱的想法,话却开始拣软的说,“上泉先生,你先前输给我之后分明已经答应,做我米斗会风雷堂的堂主,每月俸禄千两,更有美女无数。此刻你应该与我同仇敌忾对敌才是,为何突然变卦,竟要伙同别人一起对付我”

    上泉信渊面色不动,脸孔平静得如木刻一般,淡淡地回道:”答应你,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而已。“

    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刘驽,“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我要在他面前展示我新成的刀法!”

    他刻意保持呼吸均匀,避免被周遭动静扰乱了心神。

    他左手紧握刀鞘,右手按住剑柄,“隋堂主,来吧”

    隋姓堂主仍在找脱困的时机,见眼下自己处境不妙,他首先想的乃是活命,怎肯与上泉信渊以死相搏。

    他指了指一旁的刘驽,对上泉信渊道:“上泉先生,你若是要展示剑法,那想必是要与我单打独斗。可是这个刘驽跟我是死对头,他肯定会趁着你和我决斗之际偷袭我。”

    上泉信渊听后微微摇头,”不,他不会。“

    刘驽退至一边,准备旁观两人对决,道:“是的,我不会。”

    隋姓堂主听后一愣,犹然不肯放弃说辞,决定继续挑拨两人,对上泉信渊道:“你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他又曾数度折辱于你,将你的刀打落在地,只差在你的脸上再扇几个耳光,这样的人你怎么能相信他”

    上泉信渊听后不为所动,“跟他决斗是我自己的选择,即便是输了我也肯认。他是个君子,从未在武功之外折辱我,这一点恐怕你说错了。”

    他紧握刀柄的右手又紧了紧,道:“来吧,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

    隋姓堂主见这个东瀛人死活说不动,心知自己只剩拼命一途。他突然神情变得紧张,极为惊恐,指着上泉信渊的身后喊道“你看,他们也来了,这么多人,咱们可怎么比”

    他企图骗上泉信渊挪开视线,话音未落,双手便已从袖中探出,一对晶莹闪亮的分水刺出现在他的手中。这兵器小巧玲珑,便于藏匿,实在适合他这种做眼线的人带在身上。

    分水刺虽短,但一寸短一寸险。眼下他距离上泉信渊不过两步他自信能够赶在上泉信渊拔刀之前,用手里的分水刺戳穿其脖颈,绝不会拖拖拉拉。

    只是他手中双刺甫动,上泉信渊的刀便已出鞘,快得几乎不见踪影,如一阵清风从这位隋姓堂主脸上划过。

    隋姓堂主直感好似清风拂面般,温柔非常,便连自己的心肠也变得软和起来。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双刺,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上泉信渊,“为甚么不杀我”

    上泉信渊闭眼不答。

    隋姓堂主复又望向一旁的刘驽,“刘驽,你也不能杀我。我手里还掌握着你想要的重大秘密,你如果杀了我,那便甚么都得不到。”

     



第五百三十九节 真龙天子
    刘驽听了两人的话后不禁笑道:“如今我已是大理寺正卿,总不至于让你二人连饭都没得吃。”

    上泉信渊一脸淡然,对所谓的荣华富贵没有丝毫兴趣。

    反倒是狄辛听后微感惊讶,“听起来刘大侠已经投靠了朝廷”

    “时局所迫,不得不为!”刘驽坦率地承认道。

    他向牢房出口方向作了个请的姿势,“此地甚是血腥,二位请跟我来,换个地方说话。”

    上泉信渊没有犹豫,随即大步向前走出,但看见狄辛迟迟不动后,他又停了下来。

    任凭地上满是鲜血,狄辛愣是站着不肯走,“要么我们还是别出去了,留在牢房里吧,哪里都可以说话。”

    刘驽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狄公子,如今米斗会派来监视你的人已死,朝廷方面又委托我掌大理寺,陛下该无后顾之忧才对。”

    “陛下……”上泉信渊听后直是一惊。

    他虽然目高于顶,但还不至于连大唐皇帝都看不上。

    狄辛素来是个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人,此时却再也按捺不住,身子不由地一震,沉声道:”刘大侠,你怕是认错人了。”

    他颤抖的动作虽极微弱,却被刘驽尽数看在眼里。

    刘驽缓缓说道,“在长安的这三年里,我曾经在外面打探过数次,大唐宰相狄仁杰的后人虽在,但其中并没有一个叫狄辛的人。”

    狄辛咧了咧嘴,还了他一笑,“我出身于狄家的旁支,那些嫡系子弟当然不会把我这样的人放在眼里,更不会向别人承认我和他们有着同样的血脉。”

    刘驽微微一笑,决定彻底戳破此人的谎话,“所谓‘狄辛’者,乃是商朝纣王‘帝辛’的谐音。纣王英明神武,为国拓土千里,最终却因商军远征东夷,国都兵力空虚,被周人姬发钻了空子,趁机派兵偷袭。牧野一战后,一代明君因不堪受辱最终**于鹿台之上,身殁之后还被周朝史官污蔑成无道昏君,真是可叹之至。陛下以纣王自诩,想必是心中颇有感慨。“

    狄辛依旧不肯承认,“刘大侠凭空猜测,毫无实据。狄某不过是一介囚徒,你与我说这些,未免太过高抬我了。”

    刘驽望着他,眼露深意,“在下所不明白的是,那个端坐于朝堂之上、与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他才是皇帝”

    狄辛点了点头,“是的,他才是皇帝,而我不过是一个苟延残喘之徒而已。”

    刘驽见他犹然不肯承认,乃是长叹了一口气,“看你与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的长相,你们俩应是孪生兄弟。可你兄弟二人的才识,着实相差太远,一个是胸怀大略的智者,另一个却是鼠目寸光之辈,堪称云泥之别。我在长安三年,早听见江湖上传闻,大唐今朝的皇帝刚登基时本极为聪明睿智,可没过多久却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昏庸无能,只爱蹴鞠戏耍,常常不理朝政。现在想来,应该是那个夔王见陛下你难以控制,所以将你悄悄囚禁,又用你那个懦弱无能的孪生兄弟代替了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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