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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西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居简

    旁边立着的一名清风社头领听后赶忙奉迎道:“左爷果然是火眼金睛,一下子就识破了敌人的行藏。”

    另一人跟着附和道:“就是,左爷说到了要害啊!据我所知,那个夔王李滋与西方诸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他本人就是凭着将西方波斯魔术和中土剑法融合,这才成为一代武林泰斗的。”

    二人眼巴巴地看着左孟秋,直盼能哄得这位左爷眉开眼笑。毕竟这位左爷自从来了这几日之后,除了狎妓饮酒外,从来没有给过他们半个好脸色。

    怎料左孟秋剑眉一竖,指着二人鼻子骂道:“从现在开始,你们二人的职务都撤了。就你们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外面那些被招揽进清风社的达官贵人们怎么能看得起你们你们这种只会讨好人的下流胚子做法,不仅是丢了清风社的脸,更是丢了我师父他老人家和江南眉庄的脸!”

    二人没想到自己会弄巧成拙,一下子吓得慌了,连忙匍匐在地,“左爷,我们知道错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们吧!”

    二人深知如今长安城内物资紧缺,若是失去这份差事就相当于丢掉了全家人的性命。估计过不了几日,就得为了一口吃食卖光家产,和那些穷苦人一般流落到死人街上谋生,因此他们的这份差事,说甚么也得保住!

    可尽管二人苦苦哀求,在地上磕得头破血流,左孟秋并没有手下留情。

    他冷冷地说道:“你们俩都出去吧,别在待在这里碍着我的眼睛,否则……”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二人,话语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二人心中一凛,心知如果继续坚持下去,恐怕小命立刻就会没了,只得爬起身施礼告退。

    二人摸着眼泪,转身向门外走去,可还未迈出一步便看见自己眼皮子底下血霞飚飞,眼前的世界开始倾斜,天旋地转,很快便是一片漆黑。

    原来就在二人转身离开的同时,左孟秋出其不意地抽出了腰间的佩刀,从背后将二人首级削落。刀法之狠辣,刀刃之锋利,皆堪称为卓绝。

    屋里其他头领见状皆是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如筛糠般发抖不止。

    左孟秋轻轻一笑,轻启朱唇,吹落了刀刃上仍在滑动的血珠,如同从雪地里的枝头上吹落鲜艳的梅花。

    他笑道:“你们不要怕,我杀此二人不过是因为他们已没有用处。这样的人活着走出去,只会成为夔王等人利用咱们的把柄,不如及早除去。”

    他将手中的佩刀竖起,刀身青泓如水,端地是一柄极为上乘的宝刀,继续说道:“不瞒诸位说,这柄刀名为蕴雪,乃是我师父平生珍爱之物。此刀原本归我师弟韩不寿保管,可他自从契丹南归之后便成了个整日里无精打采的废人,师父便将这柄刀交给了我。”




第五百七十七节 宫女阿珍
    刘驽直睡了一天一夜,再次醒来时已是翌日晌午。他此刻头脑清醒,顿时想起弄玉从洛阳带来的那封信,于是急忙找出拆开一看,浏览数行之后面露喜色,随即又转为愁容。

    萧呵哒在信中说,已然找到刘驽父母的下落。刘老学究和傅夫人原在贼军攻打广州城时被擒,两人因违反黄巢军令,本要被当街斩杀,可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数名应该是来自江南眉镇的高手,将傅夫人径直带走,对那刘老学究却不管不问。

    傅夫人被救走后,那贼军中的不知哪个头领跟着下了令,于是连刘老学究也得幸保下一条性命来。刘老学究目前已随军来到长安城外,只是不知具体身在何处。

    刘驽将信握在手心里,全然不觉已将信纸捏成了团。过了许久,他方才沉静下心思去揣摩城外那帮贼军带来自己父亲的目的,莫非竟是为了要挟自己

    若真是如此,那必然将他父亲刘老学究藏身在极为隐秘之处,又岂是他能轻易找到的!

    他不禁想起那在贼军中效力的师兄朱温,或许此人能够为此事帮上一点忙。两人在战场上虽然各奉其道,私底下仍有师兄弟的情分在。他朱温即便再生自己的气,也不可能连自己的师傅都不救。

    随后,他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根据近来派出城外的那些朝廷探子打听回来的消息,那朱温的人马眼下仍然驻防在雍州,远离长安城,因此恐怕对此事也是鞭长莫及。

    尽管此事做起来十分之难,刘驽内心仍有股亲身出城寻找父亲的冲动,可轻身功夫并非他的长项。恐怕他刚出城便会闹出极大的动静,届时若是被贼军四面环围,便连自己脱身也是极难,何谈救人一说

    想到这,他有些后悔自己不该贸然将弄玉赶走,否则凭借弄玉的轻功和机灵,想在贼军中打探出一些消息并非难事。

    恰好此时,门外有人前来禀报,他便收起皱巴巴的门,只见来者乃是那已经数日不见的十名龙组属下。

    “可有甚么要紧消息”他径直问道。

    十人面面相觑,最后由其中一人回禀道:“大人,最近城里太平得很,并没有甚么要紧的事情发生。”

    “嗯。”刘驽淡淡地应了一声。

    “大人,可有甚么案子要我们去办反正我们眼下也没事做。”刚刚说话的那属下赶紧又道。

    “带我去刑部大牢吧,听说有个叫阿珍的宫女关在那里”刘驽意味深长地望着此人。

    这名属下听后满脸惊讶,“大人真是消息灵通,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刘驽微微一笑,暗叹对着这么一群在演戏的人还要保持平心静气真不是件容易事儿。

    他脸色仍然如常,答道:“是的,今天刚刚有夔王那里吩咐下来的案子,跟这个宫女有关。你们跟我一起去刑部吧!”

    “是!”十人赶紧应道,声音十分齐整。

    片刻后,十一匹快马从大理寺府衙大门疾驰而出,往刑部大牢方向而去。

    刘驽领着十人行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在一个门可罗雀的衙门口停了下来,只有牌匾上那掉漆的“刑部”两个金字昭示着此处曾经的辉煌。

    这十名望着眼前的刑部大门,龙组隐卫皆是心事重重。他们不约而同地从怀中掏出个竹片模样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里,口中一阵念叨。

    刘驽见状生奇,“你们这是在做甚么”

    其中一人赶忙骑着马凑近过来,竹牌上阴刻的“道德”二字颇为醒目,“启禀大人,这个是可以保命的平安符,如今大伙儿都信它。这刑部大牢不是甚么善地,兄弟们心里一紧张,于是都想把这平安符拿出来念叨



第五百七十九节 隐祸判词
    说到这里,她不禁捂住了脸,眼泪不住地从指缝里流了出来,“我已经很多天没有见过他了,他一定是饿死了,这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刘驽心中微微一惊,不禁想起狄辛曾经用纸鸢捎给自己的那句话,“欲破周公,在于曹氏。”

    莫非那个名叫曹东篱的乞丐竟会和狄辛的这句话有关可区区一个乞丐,又怎能与夔王李滋对抗的实力,简直是不可思议。

    他脸上仍然风平浪静,微微一笑,宽慰此女道:“能够活着爬到死人街的断腿之人并不多见,这说明那个叫曹东篱的人很有谋生之道。说不定离开了你,他照样能活得好好的呢。”

    阿珍听后不禁睁大了眼睛,“大人,你说得可都是真的”

    刘驽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所以你眼下不必再为别人当心,还是多考虑自己的处境为妙。据我所知,在你被抓进刑部大牢后,有人一直在暗处默默地保护着你。你为何不干脆向那人申诉冤屈,让他保你平安,救你出大牢”

    一旁站立的那些刑部官吏听了他的这番话后脑袋上直冒冷汗,暗想道:“此人怎能如此大胆,连所谓劫狱的事情也能冠冕堂皇地说出口来”

    虽然他们早有耳闻这位刘大人曾经威逼圣上、火烧华清池,实在是朝廷百官中的一位混世大魔王,但此刻亲眼见此情形,仍然吃惊不已。

    而那些跟随刘驽前来的龙组隐卫对此则见怪不怪,心道:“你们这些井底之蛙,端地是没见过刘大人的手段!”

    他们暗自敬佩刘大人的办案手法实在高明,表面上是在劝这个阿珍请出背后的那个人来救她出狱,实际上不过是想引蛇出洞,再一打尽而已。

    单纯的阿珍哪里能想到这一层关系,她听了刘驽的话后连连摇头,“其实我也从未见过那人的面,他确实曾经趁着我半睡半醒之际在我耳边说过一段话,说是愿意救我出狱。”

    “哦,那你为何不让他救你走”刘驽笑着问道。

    “大人,我不能走!”阿珍又一次哭了起来,“若是我逃走了,那朝廷里的大人们势必坐实了我谋反的事实,到时候我娘和家人肯定会性命不保!”

    刘驽听后微微点头,心道:“确实如此,即便是再厉害的高手,也救不了她的全家。想救一个人很容易,但若是想单枪匹马地保着几十号人毫发无伤地重出重围,即便是那‘双玉二王’也难办到。毕竟没有人有分身术,也没有人是千手观音,能将所有人都照顾得周到。”

    他的目光在此女的额头上停留良久,此女毛绒绒且略微发黄的短发停留在雪白的额头上,使得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这无疑唤起了他内心深处的同情和怜悯,世事虽冷,但他心中热血犹在。

    阿珍显然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紧张得低下了头,“大人,我……”

    刘驽思虑良久之后,收回自己咄咄的目光。他转身走向台阶,回到公案旁边。

    他翻阅起案上由刑部官吏们呈上来的关于此女的案卷,一手端起茶杯,一口一口地抿着杯中的茶。

    茶尽之后,他将杯子递给了一旁服侍的衙役,“再倒一杯来,要浓一些的。”

    从案卷中内容来看,宫女阿珍给城外贼军送信一事并非子虚乌有,而且竟然与长安城内那些秘密活动的清风社人士有关。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想:“从这个名叫阿珍的宫女的举止看来,她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柔弱宫女而已,如何能做得起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此女长期施舍一名特定的乞丐,这绝非寻常之事,看上去更像是和线人在接头。”

    或许真的如李菁所言,李滋让他审这个



第五百八十一节 死人街上
    他任由风雨扑打着自己的面庞,大步向死人街内走去。

    数名目光游离、衣衫褴褛的汉子拖着辆板车迎面而来,他们虚弱地埋着头用劲,从人群中慢慢挤开条路,缓缓前行。

    刘驽不经意间往车内瞅了眼,只见车内层层叠叠地撂着十数具尸体。

    这些尸体具具瘦骨嶙峋,脸色因为死前的饥饿而透着可怖的青黑色。

    满载着死尸的板车摇摇晃晃地从满是坑洼泥水的窄道上驶过,车轮碾压过坑洼时溅起的泥水洒在旁边那些衣衫褴褛之徒的身上。

    即便如此,这些人也丝毫没有躲开的意思。他们对眼前的这些死尸视若不见,似乎早已看惯了世间的一切。

    刘驽的目光落在了几名拉车汉子的身上,问道:“尸体拉到哪里去,打算怎么处置”

    几名本来埋着头在奋力拉车的汉子讶异地抬起头,互相对视了几眼,眼神中透着迷惘。

    在这条死人街上,已经很久没有人关心过这些死尸的去处。

    过了好久,这几名汉子方才缓过神来。他们虽眼见刘驽身穿官服,却也不因此感到紧张局促。

    在这里,腐朽的大唐朝廷的影响弱得微乎其微,没有人会因为你是一名朝廷大员而高看你一眼。

    在这个地方,只有一种东西是具有说服力的,那便是粮食。

    只有一种人是值得尊敬的,那便是手中掌握有粮食的人。

    几名汉子淡然地看着刘驽,透湿的单衣紧贴在他们瘦削的身体上,凸显出他们肋部的轮廓,条条肋骨整齐地分成两列排布,看上去与骷髅无异。

    其中一人回道:“这些‘两脚羊’我们是要送到屠坊里去的,大人若是想买上一些肉,不如跟着我们一起去,待会儿和那里的屠夫们说说情,说不定还能分到块品相好点的。”

    另一人插嘴补充道:“是的,死得太早的就不好吃了!”

    “人肉怎么可以吃,你们这么做简直是有悖人伦!”刘驽怒道。

    雨水顺着他的下巴不停地往下流,他脸上的肌肉在不停抽动,表情格外地狰狞。

    “大人的意思是,我们这些穷人活该饿死,不该有吃的东西喽”几名汉子丝毫不以为意,讥笑着反问道。

    刘驽一时语塞,他当然不是“何不食肉糜”的晋惠帝,可真让他找到足够的食物来养活这些人,又谈何容易

    怪颅不知何时从他腰间的皮囊中探出头来,死劲盯着车中的死尸,贪婪地舔了舔舌头。

    自从离开草原后,它便再没有大块朵颐过美味的人类躯体,此时的场景正好唤起了它那遥远的美好回忆。

    它滚动着金黄色的眼珠,急促地在这几名拖车汉子的身上扫视了几圈,喀喀笑出声来,吓得见者魂飞魄散。

    “有鬼啊!”

    几名汉子究竟还有些力气,拼命拉着板车从人群中挤开一条道,逃跑远去。

    与他们相比,周遭那些衣衫褴褛的人连逃跑的力气也无,他们只不过是稍微加快了些脚下软绵绵的步伐而已,可始终逃不出这条窄窄的死人街。

    他们不愿意逃,或者说逃走后只会死得更快。

    刘驽并没有出手阻拦板车离开,他虚弱得像是一只刚从娘胎里出生的羊羔,眼神中透着无尽的迷惘。

    对于这个纷乱的世间,他只觉自己的力量弱小得像是一只蚂蚁,毫无改变事实的能力。

    怪颅仰起头,盯着主人的下巴一直笑。笑声十分沙哑,比之往日微弱了不少。

    刘驽这才将目光挪至怪颅脸上,发现它经过这些日的长眠之后又消瘦了不少,整



第五百八十二节 曹嵩庙前
    一  堵在庙宇前方的人实在太多,且多是些体格较好的汉子。这些人也不管大雨倾盆,宁愿浑身透湿也要争着往前挤。

    刘驽花了颇大的功夫方才挤到人群的前端,他身材魁梧,一眼便看见庙前摆着一个铜炉,铜炉上方是个八角宝塔盖,雨水顺着铜盖上的沟纹流下,最终汇聚在八个角端的铜螭嘴里,呈水柱状射向八个方位。

    炉中燃着十根线香,其烟袅袅,在这个雨天里透着一丝难以言明的宁静之意。

    炉前并排摆着十多个蒲团,十名汉子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团上,磕头不已。

    雨水将这些人的后背浇得透湿,衣服紧紧地裹在身上,凸显出衣下结实的肌肉块来。

    他们口中念念有词,“曹大官显现,拯救红尘苦众……”

    在十名跪地汉子身后,有数十名不知出身何处手捧铜盆的童子排成人墙,将挤过来进香的其余人等尽皆阻隔开来,使得这些人远离铜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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