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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西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居简

    李菁不知他所言乃是何意,但取其所吟谒语中的“袈裟”与“斩”这三个字凑在一处,道:“既然如此,那这套刀法不如就唤作‘袈裟斩’吧,大师”

    普真和尚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地答道:“好……好!”他继而转过身不再看她,并无要送她离开的意思。

    李菁心想:“如此倒好,我也不用假惺惺地和你说甚么不舍得的话了,还是赶紧回去找呆子的要紧。”她朝普真和尚的背影拱手略略施了一礼,纵身便跃下沙门关,身影自万丈绝壁上飞掠而下。

    沙门关的山顶上,敬思和尚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满眶热泪的师父,经过这许多日的相处,他已经大体上明白,师父每次流泪之时必然是在想念自己那个失散多年的亲闺女。他想站起身来安慰师父,却又不敢随便乱动,于是张口问道:“师父,你又在想闺女了吗之前韦图南先生派人前来报信,说是契丹的那个柳哥公主便是你的女儿,不如我们前去打探一番”

    普真和尚摇头道:“不用了,傅灵运派他的弟子左孟秋给我送过一封信,那天你刚好外出化缘不在,因此不知道。他的信中说道,他的弟子韩不寿曾经见过那个柳哥公主,而他根据弟子的描述揣测,柳哥应该不是我的女儿。而那个故意向外面放出这个消息的人,应该是别有用心。”

    敬思和尚心中犹有疑虑,往日里的一些江湖传闻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里,“师父,你不是说玉傅子那个人的性情十分怪异么,这样的人咱们能信得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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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节 何为丈夫
    然而他刚追至半路,与独自归来的铜马撞个正着,从其落寞的眼神来看,想是并未能追上李菁。他见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拍马直上,双掌迎风而出,直向铜马拍来。

    岂料铜马眼尖,见他冲了过来,旋即在地上滚过,顺势一刀削断了马腿。趁刘驽从马背上跌落之际,快步逃了去。刘驽眼睁睁地看他跑远,接着又徒步往前寻了一段路,却没有发现李菁的踪迹,只得悻悻地回营。

    在回营的路上,他隐隐地听见远处传来雷鸣般的铁蹄声,本以为是萧氏或者耶律氏的人马。他仔细听那铁蹄声,只觉整齐归一,并没有契丹人常见的散乱。他正在奇怪之时,只见远方的地平线出有数千玄衣黑甲的骑兵结阵而来,阵型前后相连,军容整齐肃穆。

    他还未来得及让至一边,这支黑甲骑兵已经呼啸而至,为首的领军大将从阵中策马走出,向他奔了过来。他心中一惊,不由地掌心暗自运气。只见那将军掀开了熟铜面罩,竟是曾与他相熟的历城人秦峰,中原十四骑的头领。

    将军秦锋紧盯着面前的刘驽,只觉少年饱经沧桑的面容有些陌生,然而其右颊上那道深刻的剑疤却让他再熟悉不过。他传令身后的大军停步,翻身下马走向了刘驽,下马拱手道:“阁下可是刘驽小兄弟”

    刘驽躬身向将军还了一礼,“小子正是刘驽,将军多日不见,不知此番领兵而来乃是为了何事”

    将军胸口的护心镜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小兄弟有所不知,吐蕃人即将攻打契丹。契丹若失,吐蕃人便可兵锋南指,威胁中原。皇上因此下了谕旨,令我率兵北上,断不能让吐蕃人的诡计得逞。”

    刘驽望着将军的一身刚劲的戎装,立在草原的风中与巍巍群山相映,心底竟不禁生起艳羡之意,暗道:“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就当这般英武镇物,至于铜马那帮人虽然也归属朝廷,却个个只会勾心独角,暗地里搞些阴谋,与这等伟丈夫相比可算是差得远了。”

    他说道:“将军大可不必担心,契丹可汗耶律适鲁是个十分狡猾的人,吐蕃人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搞得定他。”

    将军手握腰刀之柄,叹道:“边防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朝廷为了此番派军北上,于水深火热之际从国库中拿了二十万钱粮。这些钱和粮都是出自中原百姓的血汗,我等军人既领国家俸禄,必当竭死效力。若是不慎让吐蕃人入了长城,那可真的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刘驽遥遥望队伍的后面望去,只见这些中原兵士于马背上整肃而立,宛如一座座的石雕。草原的风从他们颧骨高耸的面庞上掠过,卷动他们黑甲之下残破的单衣。即便人瘦衣寒,他们手中所握的刀斧却在阳光下褶褶发亮,未有一丝锈迹。

    这支军队透着令人无法言表的锐气,从他们的身上刘驽似乎遥遥地看见了那支已经湮没在了大唐历史尘埃之中的玄甲军。正是这支军队北破突厥,西破高昌,奠定了大唐的百世基业。

    数百年之后,当太宗皇帝的子孙们逐渐溺于温柔之乡,朝廷重臣们开始拉帮结派、勾心斗角,这支玄甲军的精魂却从未失去。玄甲军乃是精选民间的贫苦子弟,这些农民子弟饱尝了民间的疾苦,深知百姓的苦难。他们为了护国而参军,为了保护家乡而奔赴远方。



第二百六十一节 绵薄之力
    刘驽望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感慨万千,“草原上已经混乱了许久,先是粘珠可汗暴政虐民,后来又是耶律氏和遥辇氏混战。百姓一看见军队就逃,哪里敢露面。将军能够得到他们的尊敬,可以算是开天劈地独一份了。”

    将军微微一笑,他率领部属迎着牧民们的目光徐徐穿过,不时向他们颔首示意,“大唐不只是汉人的大唐,而是所有大唐子民的大唐。不管是沙陀人、汉人还是契丹人,他们都是大唐的百姓,理应受到我们军人的保护而非欺凌,秦某不过是在做些份内事儿罢了。”

    刘驽点了点头,“如果朝廷都是将军这样的忠臣义士,那国家真的有希望了。”

    将军深叹了口气,他看出了刘驽眼神中的落寞,道:“当今朝廷中确实有一些佞臣奸宦在勾心弄权,比如宋忠、田令孜之流。他们整日只会蛊惑皇上,以图把持朝政。但同样也有一批忠臣志士大公无私,终日在为国事奔走。若是这样的忠臣能多一些,那奸臣就不能得逞,邪恶必不能压正。是以小兄弟还需看得宽亮些,断不能因为片面的看法就对国家失去了信心。”

    刘驽微微一笑,将军秦锋的话击中了他内心的软肋。他抬起头望着将军,郑重地说道:“如果小子将来要为国家效力,那一定也是投奔将军这样的忠臣!”他话锋一转,“不知将军是否听说过铜马这个人,听说他是大太监田令孜的干儿子。”

    将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每当提起朝廷宫闱之事,他便不禁眉头紧皱,“铜马这个人我知道,他麾下统领的虎组由大太监田令孜直接掌控。虎组名义上负责纠察百官过错和铲除卖国通敌之徒,颇多时候却喜欢嗜杀乱来。因此全京城的官员百姓,没有谁敢说他们的坏话,否则怕是活不过第二天。”

    刘驽又道:“恐怕就是因为这些虎组的人到处乱来,朝廷这才会渐渐失去了人心。若非如此,黄巢、王仙芝之徒怎能流寇天下,到处作乱依将军看来,若是抓住铜马等人,该如何处置才好!”

    将军摇了摇头,叹道:“铜马这个人向来滥杀,手中一把长刀造下的业太多,其人恐怕难以善终。我听说他平日里倒也是很忠君爱国,只可惜偏信了大太监田令孜的蛊惑,将力道用错了地方。若是能将他纠正过来,那也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子。”

    说到这里,他似是想到了些甚么,转而向刘驽谢道:“小兄弟你年纪虽然小,但也是一条好汉子。当初若不是得你出手帮忙,秦某只怕此刻早已葬身黄泉了。”

    刘驽摆手道:“小子哪里算得上甚么好汉,将军莫要折杀我了。但凡是好汉,哪有保护不了自己家人的。当初黄巢手下的人马将我们整个午沟村都烧了,我吓得和爹娘落荒而逃,从此散落天涯,再也没能见上一面。”

    将军听后有些不解,“看小兄弟目前的状况,应该是已经逃脱了那个九毒老仙的管制了吧。不知你为何迟迟不返回中原,去寻找你的亲生父母”

    刘驽一想到远在广州的父母,眼眶便有些湿润,“是啊,九毒老怪早就死了,铜马杀的他。而我眼下之所以未走,乃是为了遵守与契丹可汗的约定。粘珠可汗约我参加一场比武招亲大会,耶律适鲁继承了这个约定。这场



第二百六十二节 三更之约
    在太阳落山之前,他终于赶回了营地。只见虽然大火的痕迹犹在,却四处秩序井然,到处是巡逻警戒的耶律氏兵士,看上去耶律适鲁已经成功控制住了营地里的局面。

    只是顶顶帐篷间挂满了白绫,一片片的白色往远方绵延开去,看上去似无尽处。白绫上书写着越兀室离的名字和他生前的官衔,下方落款处的姓名乃是契丹各部显贵。这个侏儒生前卑微,仅凭机关陷阱之长在耶律适鲁面前谋得一席职位,也算不得甚么红人。

    耶律适鲁从未将他看在眼里,除了需要他的时候。然而这个地位卑微的人,此刻却得到了他生前不敢想象的荣耀,竟连契丹九部的大汗耶律适鲁都在为他凭吊。

    刘驽喜读史书,他不禁想起《燕策》“千金市骨”的故事。传说古时候有君王想求一匹千里马而不得,便以千金的价格买下了一匹死去千里马的骸骨。这让听到消息的人无不震动,于是一匹又一匹的千里马被送到了这位君王的面前。

    越兀室离便是那匹死马,耶律适鲁在发挥他的所有剩余价值,将他用作诱饵,以降服招纳那些五湖四海的奇人异士。刘驽在穿过一顶顶帐篷时,只听见到处皆是激动的议论声,这位原先饱受争议的契丹可汗,眼下成功地赢得了大多数人的敬仰。

    想到这他暗自叹息,倘若大唐皇帝也能如耶律适鲁这般厚待贤臣,那国家何愁不兴。他正低着头闷想,迎面与一个匆匆走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夜色模糊,那人显然并未认出刘驽,正气急败坏地要骂出声,嘴刚裂开了一半却再也合不拢,“你……你是刘驽……刘少侠!”

    说话的人正是峨眉派掌门金顶道人,刘驽借着月光看见此人的眼角处尚挂有丝丝泪痕,“哟,道长怎么哭了”

    金顶道长又用袍袖擦了擦眼角,悲悲戚戚地似要哭出声来,“越兀室离为契丹捐躯,其人其事让人伤怀,真可谓是死得其所,令人敬仰啊!贫道见后十分感动,便赶往王帐向大汗表明心迹。不知刘驽小兄弟是否有同样的想法”

    刘驽哼了一声,索性决定正话反说,“小子竟未知晓道长是如此至情至性之人,道长身为中原人,想必对大唐朝廷定是忠心耿耿,此番如此刻意地在契丹汗面前表忠心,可是要为朝廷打探出点甚么军机要密来”

    金顶道长听了他的话后乃是一惊,好似一只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不不不!刘兄弟此言差矣,契丹大汗才是当今全天下的唯一明主,贫道和峨眉派只有跟着他才能成就一番事业。先是辅助大汗收服草原诸部,再随同大汗共破长城,直捣中原,不亦快哉”

    刘驽听后气得涨红了脸,挥起手一掌向他拍来,喝道:“滚!”他怒极之下,这一掌出得仓促,未能尽出叠浪神掌的神髓。

    金顶道长只觉刘驽这一掌呼呼带风,是以不敢硬拼。他急忙跳至一边,边逃边骂道:“你个的,看你还能嚣张多久,贫道明天就弄死你!”他一边逃一边向身后望,生怕刘驽追了过来,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远处的一堆帐篷中。

    刘驽胸口怒气未消,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在鼓掌,“好,好,好!竟然连你刘驽都知道为朝廷锄奸杀贼了,大唐中兴有望啊!”

    他眉头一皱,回头一看,只见那鼓掌之人乃是



第二百六十三节 匈奴不灭
    他快步向自己的帐篷赶去,到达之后心急火燎地掀开了门帘,只见帐篷内空空如也,哪里有李菁的人影在,心中失落顿生。他彷徨地在帐篷里的空地上转了数圈,心中方寸大乱,一个不慎踩中了地上的火盆,盆中灰烬洒得到处都是。

    他也无心收拾,见案上铜盆中尚有前几日两人吃剩下的残饼,便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囫囵呑嚼。吃完一块之后,又下意识地拿起另一块塞进嘴里,直至手伸进铜盆里三抓两抓发现再无余物,这才醒悟过来。

    他在帐篷中一直枯坐到快近三更时分,估摸着李菁不会再回来,便拔腿冲出了帐篷,往河畔走去。波光粼粼的河畔,河水在低声地呜咽。在一棵刚透芽的小杨树下,他看见了铜马早已在那等着自己。

    “你来了”铜马一边说话,一边用一块硝制过的毛皮擦拭刀身。

    “嗯,准备出手吧!”刘驽无心多话,他迎风摆开了架势,示意铜马进攻。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铜马双手紧握刀柄,脚下步伐带起一阵风,纵身向他冲了过来。

    刘驽往旁一闪,与铜马的刀锋擦身而过,跟着一掌向其身后拍出。他生怕铜马落败后会寻机逃跑,便在这一掌中用足了十成力道。铜马大喝一声,转过身子后竟不躲不闪,接着又是一刀向他当头劈落。他赶在铜马长刀落下之前,窜步往前逼近了两尺多地,右掌直拍在其胸口上,涛声随之四起。

    他忽觉得有些不对劲,急忙向回猛收掌力。然而事已至此,却有些晚了。只听噼噼啪啪地一阵脆响,铜马胸间的肋骨已断掉了数根。他大口吐着鲜血往后退去,手中长刀下坠,插落在地。

    铜马扶着长刀喘息不止,“为甚么不杀我”

    刘驽望着眼前的铜马,心中有些不解,“你为甚么要故意送死”

    “你的武功比我高,若是肯为国效命,那便是朝廷之福。我田凤区区一条小命,又算得了甚么”铜马勉强一笑,接着又咳出一大口鲜血来。

    刘驽看着眼前的这个大内虎组的头领,只见他的眼神疯狂而执拗,乃是暗自叹了口气,“只要你肯告诉我李菁的下落,还有我六师父遥辇泰的消息,那你我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铜马用袖子擦去嘴角不断渗出的血迹,“田凤从未在乎过甚么恩怨,至于勾不勾销那是阁下的事儿。你曾经答应过我,此战过后只谈国事!”

    刘驽道:“我是答应过你,但是这一战还没有过,我还可以继续出招!”说着他冲铜马扬起了拳头。

    铜马哈哈大笑,他一把将所柱的长刀拂落在地,踉踉跄跄地冲刘驽冲了过来,“我田凤就没怕过死,你想用死来逼我”

    “只要你肯告诉我李菁还有我六师父的下落,你我之间的这场比试就此结束,从此只谈国事。”刘驽发现眼前的这个人有些无法理喻,他不得不将自己的言语变得软和些,以免刺激到了对方。

    铜马上前一把揪住了刘驽的衣领,刘驽并没有闪躲。

    铜马道:“好,那我告诉你实话,说完之后我们从此只谈国事。李菁没有死,她跟着两个中原和尚走了。两个和尚我并不认识,但是武功都很高。那个老和尚的武功,和当年的夔王有的一拼。

    “至于遥辇泰,据说耶律适鲁一直将他看得很严,即便他的侄子耶律选也不知道此人的下落。耶律选一直想和你比武,于是我就给他出了个主意,让他以遥辇泰为诱饵,没想到你



第二百六十四节 半夜来客
    刘驽沉默了片刻后回道:“国家中兴在于众志成城,倘若所有人都像阁下这样心狠手辣,戕害大臣,欺凌百姓。那还有谁肯为国家做事,朝堂中哪里还有忠义之士的立足之地!”

    他一掌拍出,巨大的气浪将铜马从地上掀起,跟着十指连挥,点中了其身上二十四处要穴,原本汩汩外流的鲜血随之顿止。他将几粒损止丸塞进铜马的嘴中,口中喃喃道:“你是个该死的人,我本应该杀了你……”

    铜马突然从昏迷中醒转过来,睁大了眼睛说道:“那你可以杀了我!”

    刘驽愤恨地回道:“我不杀送死之人!”说完转身便走。

    “你站住!”铜马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道:“明天的比武大会你不要去,耶律适鲁还有很多人都在等着算计你。你若是去了,就别想活着回来!”

    刘驽听后心头一惊,却不肯回头。他径直往营地的方向走去,只听身后铜马的喊声越来越远,渐渐地难以听见。他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在掀开毡帘的那一刹那突觉有些异常。帐篷内烛火通亮,吉摩德不知甚么时候进了他的帐篷,一直在空地上踱步,看见他回来,便急切地往帘门口迎了过来,哀求道:“刘少侠,我师父……”

    “你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刘驽伸手打断了他的话。

    “刘少侠勿惊,应该不止是我们知道了,营地里所有的人都应该已经知道了。”

    “怎么回事”

    吉摩德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刘驽看穿了他的心思,“你是不是怕我害怕跑了,不再给你的师父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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