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飒飒西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居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听见一阵敲击声由远及近传来,探头朝铁栏外一看,原来是有牢头担着食桶走了过来。

    梆!梆!梆!梆!梆!

    饭勺敲桶的声音惹得各间牢房里的犯人纷纷探出身子,渴望的目光集聚在管饭牢头肩上的两只饭桶上,喉结上下滑动,不停地咽着口水。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天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地上担架上的年轻人听见了饭勺的敲击声,突地睁开了眼睛。他似乎看见了一种别人都无法发觉的光芒,这种光芒让他饱经拷打的躯体重新有了力量。他吃力地从担架上坐起,由于新近干涸的血痂将他的衣服和伤口粘连在一处,此时因他坐起的动作而扯动了伤口。

    “啊!”他不禁紧皱眉头轻喊出一声,随即看见了正笑着看向他的刘驽。

    他似乎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异客并不惊讶,随即转头向铁栏外那两只越来越近的食桶望去。

    与他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牢房里的其他三个犯人对这顿饭并不敢兴趣。他们因为昨夜的那声惊喊,已经被看守剥夺了这一顿饭食的权利。

    负责打饭的牢头慢悠悠地挑着担子走来,他每到一处,犯人们便拼命地将手中饭碗从铁栏的缝隙里伸出。

    担架上的年青犯人见此情形,赶忙冲到一堆茅草里翻找,最终在草底下找到一个粗陋的木碗,这便是他的食具。

    他用袖子将木碗擦了擦,又趁着光看碗底是否干净。即便是身处囹圄之中,他似乎仍保有爱干净的习惯。

    那打饭牢头的动作总是太慢,慢慢地将一勺一勺清澈见底的米粥舀进犯人们吃力伸来的饭碗里。或许他的动作也不是真的慢,但究竟让这些犯人们本已饥渴难耐的肠胃有些等不及。

    坐在刘驽对面的这个年青犯人和其他犯人一样,对这即将到来的米粥饱含着热情,正在眼巴巴地等待着,恨不得自己的手臂能伸出两丈长,直接将手中木碗递到那负责打饭的牢头勺子底下。

    刘驽看着眼前情形,无奈地一笑,这牢饭还真是不容易吃。

    他站起身来,从牢房的这头往那头踱起步来,从这头走到那头,总共二十七步。从那头走到这头,也是二十七步。

    在如此逼仄的空间里,人别无所求。吃饭这样一件小事之所以能成为这些犯人最大的渴望,也不足为怪了。

    他的肚子开始咕咕作响,似乎也对这牢饭产生了兴趣。

    千等万等,那打饭的牢头终于走了过来,慢悠悠地将一勺米粥舀进了年青犯人的木碗里。

    年青犯人端回木碗,靠着墙壁坐下品尝,他先是用鼻子嗅了嗅,脸上露出满意之色,似是在享受一顿美味绝伦的山珍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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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节 滴水不漏
    刘驽对这个油泼不透、水泼不进的家伙毫无办法。更何况此人虽是出口拒绝,说话的语气却总是温言温语,让人听后难以生他的气。

    见此,刘驽不再顾墙角里三人脸上的垂涎之色,将剩下的大半只香酥鸡风卷残云般地吃入肚里。

    这大理寺监牢真是个奇妙的地方,既有最差的米粥,也有最好吃的香酥鸡。

    他见这年青犯人不愿多说话,便在墙角里枯坐了片刻。琢磨着时候已经差不多,他便施展出轻身功夫跃上天花板,推开铁板后跳入密道内。

    他当着牢房内三人惊诧的目光,掩上了铁板,期间只有那个年轻犯人自始至终不曾抬头看上一眼。

    这是他第二次走这地道,比第一次轻车熟路许多。待他走出地道时,已是月朗星稀。

    他趁着夜色潜入大内集武阁中,照例将怪颅留在窗口放哨,自己点亮火折子,从书架上翻出一本《两仪剑法》,随即皱了皱眉头,将书又塞了回去。

    他在拳脚功夫上有着惊人的天赋,但于这刀剑之术却无丝毫的领悟力。

    最后他从书架上取了一本崆峒派的《五绝掌法》,走进没有窗户的里屋缓缓阅读。

    也不知为甚,这一夜他脑中萦绕的不再是功夫,而是大理寺监牢的那个年青犯人。此人身上透着重重说不出的神秘,让他觉得此中必然大有文章。

    黎明破晓之前,他将仅看了三分之一的《五绝掌法》塞回了书架,将窗口的怪颅塞入皮囊之中。怪颅在吸纳了这一夜的窗台露水之后,似乎甭有精神,啊啊地发出一阵怪叫。刘驽只得赶紧按住了它的嘴,生怕惊动了皇宫侍卫。

    他趁着天未亮,潜出了大内,来到一处驿站,用身上所剩不多的银两给洛阳的萧呵哒寄了一封信。

    地址是一处契丹客商的会馆,那是他与萧呵哒商量好的地方。信的内容没甚么特别,只是他觉得该和萧呵哒建立联系,问问他掌剑门的堂口建的如何了。

    毕竟他将身上绝大部分银两都交给了萧呵哒,自己如今仅剩下牢饭可吃,皆是为了能尽早建立那掌剑门的堂口。

    虽是天未亮,但卖酸汤面的老儿已经担着挑子上街了。酸汤面筋斗透亮,面汤也是熬好的高汤,通常是就着一小碟咸菜吃的。那腌渍透熟的咸菜别有一股风味,透在风里直闻得他舌蕾骚动,忍不住咽了几口唾沫。然而一想到囊中羞涩,便忍住了吃一碗的念头。

    一炷香的功夫后,他返回了大理寺监牢内,恰好赶上了早饭。牢房里的四人都拼命从铁栏的缝隙里伸出木碗,迎接自己的那份米粥。

    打饭的牢头对四人视若罔闻,点头哈腰地来到刘驽面前,对他异常恭敬。不等他开口,便从食桶的暗格了取出一碗十分精致的田鸡粳米粥,毕恭毕敬地递到他的面前,此外还有两个白面馒头和四样小菜。小菜分别是切片卤牛肉、酱乳瓜、拌三样和香油鸡丝。

    通常来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是刘驽判断,这应该是因为季如常的死已经传到了大理寺监牢里。这些牢子大概以为季如常办事不力,所以为田公公所杀。这些人为了保命,只能拼命讨好他这个所谓的大内“隐卫”了。

    “这位大人,麻烦您以后多照顾小的!”那牢头笑道,苍老的脸上皱起一朵菊花。

    刘驽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被安了一个“大人”的称谓,但事情的发展与他料想的大致差不离。

    除去那个年青犯人外,其余三名犯人在听见牢头的这声称呼后,向他投来的目光中均带有一丝异色。

    “嗯,你懂的孝敬我,将来自然不会差。”刘驽不露声色地说道。

    他眼角余光偶然一瞥,发现那个年青犯人的嘴角竟突然弯曲了一个弧度,似笑非笑。

    “应该的,应该的!”那牢头连道,他在其余四名犯人的木碗里分舀了一勺



第四百零三节 敌我渐明
    光头胖子的手上结着一层厚茧,看上去确实不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当铺掌柜。

    “嗨,我这掌柜跟其他人不一样,一般的粗活也都帮忙干着,久而久之就成这样了。”光头胖子摸着脑袋哈哈笑道。

    刘驽听后微微一笑,指着天花板说道:“既然你们都是因为受了冤屈才被关进这牢里,不妨我这就带你们出去。”

    三人听后面面相觑,那光头胖子回头望了眼站在身后的两名伙计,对刘驽说道:“大侠,这个恐怕不妥。我们都是在长安城内有家室的人,只要我们逃出这大理寺监牢,官府立刻就会将我们的妻儿父母抓进来,代替我们坐牢。”

    “是啊,是啊!”癞痢头和黄脸瘦子附和道。

    刘驽转而问那正在品粥的年青犯人,“你要不要走,我带你离开”

    年青犯人头也不抬,“不走,这里的粥好喝。”

    好好的一条密道摆在面前,却无一个敢逃,或者愿意逃。真是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刘驽接着享用完自己丰盛的早餐,独自占了一个干净的角开始落睡觉。到午饭时,那牢头又送来了一条酱鳜鱼、一碗新鲜时蔬,外加米饭酒水。他自顾自地享用,再没跟牢房中的其余四人客气。

    吃完饭后,他继续没头没脑地睡觉,等醒来时,他估摸着外面夜色已晚,便离开监牢,前去那皇宫大内的集武阁内阅览武籍,在第二日天亮之前又返回监牢歇息。

    日子过得平淡如水,渐渐过去了一年多。在此期间他饱读了大量集武阁中的武学典籍,已经掌握了江湖中的八十六门拳法、九十七种掌法、三十四种腿法和十六种指法,即便和江湖上一些知名门派博闻强学的高手比起来,也不相伯仲。

    他之所以能在极短时间内领悟几百门武学,跟他先前学过《化瘀书总纲》、《大义武经》这些高深武学有关,草原上那次和普真和尚论武的经历,更是极大地增长了他的见识,就好比经历过沧海桑田的人,再见到一些小风小浪时也就不足为奇了。

    虽然这些后学的武功多不如《化瘀书总纲》、《大义武经》高深,却对他先前所学的武功多有印证之效,就好比找到了一条大江大河的源头,能从根本上明白了一些道理。

    如今在他的武功中,最擅长的莫过于叠浪神掌和那敌我俱伤的指间血滴功夫。在他的刻苦习练之下,叠浪劲已隐隐有要突破至第六层的态势。

    而那指间血滴的功夫虽然会敌我俱伤,但究竟是一门威力极大的武功。他冒着生命危险又练习了不少次这门功夫,尝试着将自己的内力灌注到血滴中,然后将其引爆。然而在没有大量吸取外人内力作为支撑的情况下,仅凭他自己注入血珠中的少量内力,这血滴引爆的威力着实有限,还不如那叠浪神掌厉害。

    在研究武学的同时,他与大理寺监牢内的四个囚犯混得越来越熟,得知那个光头胖子名叫冯海,癞痢头伙计名叫崔阿九,黄脸瘦伙计名叫李亮。这三人都对他奉承得日加殷勤,但隐隐中总让他觉得互相之间隔着些甚么,令人不得不心生提防。

    整间牢房中,只有那个年青犯人一直不肯与大家互通姓名,而那三个犯人似乎也没有过问的意思。

    年青犯人不知究竟为了何事得罪了大理寺的人,每逢月十五便会被提出去拷打一次。好在每次的拷打虽然都极为残酷,却也没有伤及他的性命。

    刘驽已经总结出规律,通常此人在遭遇拷打后,都会如死鱼般躺上半日。然而到了第二日中午的饭点时,他又能支撑着爬起身来。

    刘驽从此人身上感受一种极强的活下去的信念,他觉得此人并不是喜爱监牢里每日三餐的一碗米粥那么简单。此人展现的是一种坚强活下去的态度,而此人之所以拒绝他的喷香饭菜,似乎也同样是源于这种态度。

    道理很简单,从简入奢易,从奢入俭难,只要此人接受一次刘驽馈赠的佳肴,往后便很难坚持其粗茶淡饭的日子

    总之,这是一个人让人说



第四百零四节 密道对决
    他等刺杀之事消停后,方才重新返回大理寺监牢中。这一日正逢五月十五,那年青犯人又被毒打了一顿,鲜血淋漓地躺在担架上,看上去已是离死不远。他搭了一下此人的脉搏,依然强劲,只需养上一夜,明日便能生龙活虎。

    这确实是一个求生极强的人,直让人捉摸不清其心中所想。究竟是何物,竟能让此人在这百般凌辱之下顽强求活。

    他不明白,墙角里的那三个人同样也不明白。

    如今这三个人正紧紧地盯着他,却又不像是要在他身上寻找答案。

    光头冯海首先开口,说话笑嘻嘻的,“大人这几日不在,想必是在外面逍遥了。”

    刘驽故作苦笑,“替朝廷当差,身不由己,不如你们在这牢里待着舒服啊!”

    那个甚少说话的癞痢头崔阿九听了他这话,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没头没脑地说道:“大人,你带我们离开这里吧!”

    “是啊,这鬼地方实在不能呆了。”黄脸瘦子李亮跟道,他从光头冯海身后走出,也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冯海见两名伙伴如此,脸上的笑容僵住收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瞒大人说,这牢里越来越不能待了。那几个牢头可能是受了外面人指使,专门跟我们哥仨作对。就您离开的这几日,我们每天只有一顿稀粥喝,身子骨已经快撑不住了。”

    “你们究竟做了甚么事儿,让别人如此记恨”刘驽问道。

    冯海使劲摇了摇头,“哎,以前的事儿都不提啦。还请大侠千万救我们一次,否则我们怕是没活路了。”

    “好吧,看在认识这么长时间的情分上,我答应你们。”刘驽痛快地答应下来,他转头望向墙角里正在发呆的年青犯人,道:“你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年青犯人摇了摇头,“我不要,这里的粥挺好喝的。”

    “那好吧,都由你。”刘驽笑道。

    他跃上天花板,打开暗道出口处的铁板,落地后将冯海、崔阿九和李亮三人抓起掷入了暗道之中。他不再管牢房里的年青犯人,纵身跃入暗道内,又将铁板掩上。

    “嗤!”他划亮火石,点燃了蜡烛。

    狭窄的暗道中,冯海、崔阿九和李亮好似换了个人,脸上戚容消失不见,神情冷淡。

    三个人,缓缓朝刘驽围了过来。

    密道内地形逼仄,转身困难。三人若是同时攻上来,刘驽没有转圜余地。

    “你们这是在做甚么”刘驽问道,脸上带有几分怒色。

    “别问了,上面的人让你死,你就必须死。”冯海脸上皮笑肉不笑。

    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刘驽,好似看着一个死物般。

    崔阿九和李亮分立在他的两旁,三人成犄角之势。

    刘驽并未因惊吓而后退,他举着手中蜡烛走进。烛光将三人的面孔映得清清楚楚,其中冯海的光头更是亮得令人感到滑稽。

    “你们几个演了这么久,累不累”

    “难道你不也是在演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想甚么”冯海一声冷笑,“田公公说了,你办事不利,让我们几个收了你。”

    “田公公”刘驽心中感到奇怪,他虽假装是大内隐卫的人,却从未跟那个田令孜见过面。

    难道此人这番被暗杀后,竟将罪过怪到了他的头上

    “难道你还以为有谁”光头冯海已经在摩拳擦掌。

    “既然我今日难逃一劫,不如你们干脆告诉我,田公公为何要置我于死地”刘驽沉声问道。

    “怪就怪你太贪心,看管牢里那个小子本就是我们鹤组的任务,你却偏偏要插手。田公公说了,今日我们哥仨若是杀不了你,以后这个任务就归你了。我们哥仨为了这



第四百零五节 力降三人
    “但凡普通人,不会像你一般总是盯着人的穴位看。”刘驽道,他浸淫医道数年,对穴位有着异乎常人的敏感。

    “原来如此!”李亮松了一口气,既然已经清楚对方看破自己的来由,他心中顾虑大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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