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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绕大唐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大东南

    苏定方在前面开道,虽然他现在是副总管了,但是他的热血依然不减,他仿佛又回到几十年前,成为了那个勇猛的军人。

    无往而不胜。

    唯一让苏定方不满意的是,就是那个王文度,苏定方看他异常的不顺眼,如果不是程知节拦着,他早就猛揍王文度了。

    什么东西,一个只会之乎者也的书呆子,何德何能,居然节度全军!这不是拿几万将士的性命开玩笑吗?

    你这个文官就待在长安做你的锦绣文章好了,杀人的事也是你能做的来的?一个连只鸡都没杀过的人能上阵打仗?

    我呸!

    他当然知道皇帝派王文度来大军的目的,说白了还是不信任程知节,毕竟是几万大唐精锐,如果调转矛头,直指长安,恐怕没几个人能挡的住吧?

    这可是程知节啊,就这个名字就能吓破无数人的胆子。

    苏定方现在已经不年轻了,如果按年龄大算,他比程知节还要大上一岁,真正的老将了。

    但是他的身体很好,比程知节要好很多。

    他看看身后的几千将士,老夫这个先锋官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事实上以他的资历,能让他做副手的都没有几个人,至于先锋官,如果不是他看王文度不顺眼,找程知节要求了好几次都话,根本就做不了先锋官。

    哪里有副总管做先锋官的?瞎胡闹!

    王文度此时意气风发,他作为文臣,第一次身在大军之中,那种心潮澎湃的感觉让他几乎陶醉。

    看着无尽绵延的大军,王文度心生感慨,这种掌握几万人生死的感觉真的太美妙了,远不是在朝堂之上能体会到的。

    可是这种感觉持续了不到三天就让他彻底傻了眼。

    在家千般好,出门万事难啊!

    王文度悲剧的发现,大军中的日子异常的难熬,没有美丽的女子不说,连饭都吃不好。军中粗鄙的食物让他难以下咽,盐巴也成了难得的稀罕物。

    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住营帐也就算了,四面透风也就算了,这些糙汉居然满身的汗臭味儿和脚臭味儿,连绵不绝,捂住鼻子都能闻得到。

    这就是我大唐威风凛凛,战无不胜的天军?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心中的大唐天军是威武的,是霸气的,是杀气腾腾的,更是悲壮辽阔的。可是要前的这些府兵更像是一伙强盗。衣服皱巴巴的,武器长短不一,战马不断的拉着屎尿,整个场面乱哄哄,这是去打仗?

    这样的大军能打败嚣张的阿史那贺鲁?王文度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三个月的行军,足以消磨掉人所有的激情。多年带兵的程知节和苏定方自然无所谓,早就习惯了这样的苦日子。但是王文度不一样,这是他第一次上阵,不管是心理准备还是物质准备都是不足的。

    心理准备可以慢慢的调节,但是物质准备的不足,让王文度几乎发疯。

    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在军中必须术甲,否则军法从事。

    可是他王文度的铠甲真的太重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威武一点,王文度不顾家人的劝解,硬是让铁匠给自己打造了一副五十多斤的铠甲,虽然和程知节那样的百斤重甲不能比,但是那铠甲穿在身上,依然威风凛凛,十分唬人。

    打造好的当天王文度就迫不及待的穿上过瘾,还像模像样的提起长刀挥舞了几下,感觉十分良好。

    家中小妾更是眼中满是小星星,敬仰的不得了。

    现在看来,失策了!

    早知道这样就想办法打造一个轻点的铠甲了,起码不会这么累人啊。

    就这程知节还说太轻呢。

    轻,脖子都被勒出一道血痕来了,再加个二十斤人还活不过了?

    我是一个文臣,又不是你们这些粗鲁的武将。大字不认识几个,除了一身蛮力别无长物,你们这些人也就能打打仗,治国安邦,还得靠我们。

    作为一个文臣,王文度和所有大唐的文臣一样,心里对武将多有鄙视,总觉得这些人粗俗不堪,完全没有大唐应有的风度。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程知节堂堂的大总管,居然躺在一辆牛车上睡觉,马也不骑,横刀也不拿,呼声震天,没有一点大将的样子。

    真不知道他有什么魅力,居然被落伍上的大头兵如此敬仰。

    王文度骑着战马,两条腿的内侧已经磨破了皮,晚上脱掉衣服一看,里面血淋淋的,和衣服都快粘到一块去了。

    疼的王文度龇牙咧嘴。

    老子好好的在长安享清福多好,怎么会脑子一热跟着程知节去草原攻打阿史那贺鲁?

    现在他有些后悔,当初为何会自告奋勇的要来大军?

    节度大军?

    说的好听,可是这日子真是太痛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长安,仅仅是到草原就需要三个月时间。天呐,三个月!

    这样回长安的话最起码也是一年以后了!




第三章可怕
    待在大军一年,还是在环境最为恶劣的草原,一想到这里王文度就头皮发麻。

    路上的日子颠簸难熬,每日进军八十里,不断的走,又不断停,没有一点娱乐,就是闷着头向西。官道之上的行人越来越少,路过的城池也越来越残破,见到的大唐百姓也越来越贫穷。

    王文度亲眼见到一家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整个家里居然只有一件衣服,平时里都不舍得穿,只有见客的时候穿出来。

    至于干活,只能晚上光着屁股下地。

    这要是夏天还好,到了冬天,寒冷难熬,只能把河里的沙子用火烧热,身体贴在上面御寒。

    太可怕了!

    这居然是大唐的百姓!

    想想长安的富庶,再看看这里的贫困,王文度被冲击的体无完肤。他怎么也没想到,此刻的大唐依然会有这么多的穷人,为了一口饱饭而苦苦挣扎。

    再往西就是庭州城,这是大唐西部最重要的一座城池,很多西域来大唐的胡商都经这里中转进入大唐。

    走到这里,终于看到了一点人烟。王文度想着终于可以进庭州城好好歇息几天了,却被程知节告知,大军无故不得擅入城池,此乃重罪。

    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军中为好。

    王文度的美梦破灭了,庭州城不能进,里面各种各样的吃食,还有充满异域风情的女子,都和他无缘了。

    他望着庭州城哀叹着,也罢也罢,反正此刻的自己,已经没有一点朝廷重臣的样子。土灰色的脸,脏乎乎的衣服,满嘴的臭味儿,疲倦的身体,进去了也只会被人嘲笑。

    大军一路往西,距离庭州城越来越远。

    整个大军严阵以待,和原来松松垮垮完全不一样。大军选择了一处地方扎下大营,斥候不断的被派出去,最远的放出去一百里。

    阿史那贺鲁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大军到这里可是走了三个月啊,三个月,足够阿史那贺鲁跑的无影无踪了。

    王文度看着茫茫草原,欲哭无泪。

    此刻正值夏季,头顶的太阳炎热异常,连个遮挡的东西都没有,人都快烤糊了。

    身体不能动,动一下就是一身汗,黏糊糊的。

    这才刚走到这里,还没打仗呢,王文度就已经忍受不了了,如果在这样的情况下打起仗来,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再看看程知节,不愧是老将,这么炎热的天气依然披甲束身,刀不离身,每天还巡视大营,精力旺盛的让王文度自惭形秽。

    程知节也是多年的习惯使然,他尊重每一个大唐的兵卒,作为一个见过无数死人,也杀过无数人的大唐将领。程知节并不是一个心如磐石的人,相反,他比大唐的那些文臣更加的心软,更知道兵卒的苦难。

    那些文臣在朝堂之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的那些慷慨激昂,他们的那些同仇敌忾,都是用无数人命填出来的。

    每次打仗回来都会有无数百姓彻夜痛苦,他们失去了孩子、丈夫、父亲,没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尸骨在哪里,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没有人知道他们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在想什么。

    那些文臣没见过无数人头落地,没见过断臂残肢,没见过血流成河,没见过河边白骨。

    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数字,但是对于程知节来说却是一个个鲜活生命的消失。

    当几万人的生命都交到你的手里,你让谁去死,又让谁去生?

    那些跟着你出来的兵卒注定会有人回不去,在家中等待着的家人注定会有人等不到归人。

    活着回去的人感谢他的英明领导,没回去的呢?是否会在底下咒骂他统兵无方?

    这种精神压力是巨大的,他的任何决定都影响到几万人的生死,他的任何命令都会有人死去。

    最先冲锋的队伍注定十不存一,每次程知节派一支队伍去做先锋的时候心里都五味杂陈。

    不管队伍里是良民还是贱奴,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他们明知道自己会死还是会选择向前。这份勇气让程知节敬佩。

    都说他程知节不怕死,怎么可能?他的身边有亲兵,有弓弩手,有长矛兵,有盾牌,防护最为严实。所以他才不怕。

    但是那些手握横刀长矛冲击敌人战阵的人,他们的防护不过一身铠甲,有的嫌弃铠甲太重,干脆赤膊上阵,披头散发犹如鬼神。

    就这样怒吼着淹没在战阵之中,再也没有出来。

    他们才是不怕死。

    可是话又说回来,哪里又不怕死的人?不过都是向死而生罢了。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

    对面就是敌人,他们手里的武器无比锋利,他们的战马狂野飞奔,他们的尖刀会刺进你的胸膛。你不害怕吗?

    怕,当然怕!

    我的手也出汗,我的身体也颤抖,也也想往回跑,我也想躲起来,我也想长命百岁。可是不能啊,我已经到了这里,跑不能跑,躲不能躲,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用最大的嘶吼来给自己壮胆,告诉自己不要怕疼,死就是一瞬间的事。

    可是活过了今天,我又在想,死到底是一种什么状态?

    当你的血流干,当你的身体失去温度,当你的眼睛失去光彩,当你的意识消失,你在哪里?

    假如有灵魂,你的灵魂在想什么?又准备去往何方?是四处飘荡成为一个孤魂野鬼还是下去地府重新投胎?

    如果能重新投胎,我会和阎王求情,求他让我一块没有感情,不知春秋的石头。我再也不要做人了,因为做人,真的太难了。

    这一辈子过的如此痛苦,让我不敢再来一次。

    可是假如没有灵魂呢?我又会在哪里?人世间没有了我的**,也没有了我的精神,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也失去看这个世界的眼睛,我,在哪里?

    战争让我痛苦,战争让我迷茫,却唯独不能让我幸福。

    我身边的兄弟们死去了很多,我的横刀之上还留着鲜血,明天又会是一场大战,我还能长今天这般幸运吗?



第四章鹰娑川
    正是见过了太多了杀戮,程知节才知道作为普通兵卒的不易,他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做出任何一个决定,下任何一个命令之前,都经过慎重的思考。他不知道谁会死去,但是他要让死去的人尽可能的减少。

    作为文臣的王文度显然没有这样想过,他现在正在想尽办法的和那些兵卒隔开一些距离,因为他们身上的味道严重影响了他的食欲。

    作为大唐的臣子,他是骄傲的,高高在上,眼高过顶,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

    那些兵卒是如此粗鄙以至于让王文度破口大骂,我大唐天兵怎么会是你们这般模样?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吃个饭还要吧唧嘴,真是太没有形象了。

    我的王文度大人,你面对的是一群厮杀汉,一群明天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的人,不是你府中的娇妻,也不是房中的美妾,更不是你的红颜知己,青楼仙女。

    你来这里摆架子,真是找错了地方。

    一段时间下来,王文度被孤立了,彻底的孤立了,连值守的兵卒都看他不顺眼。老子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是杀敌人的,而不是忍受你王文度的辱骂的。

    一个连刀都提不起来的混蛋,也敢骂老子?如果不是顾忌我的家人,老子要把你剁碎了。反正这里死人多,也不多你这一个。

    程知节劝诫过王文度好几次,他的命需要这些兵卒保护,如果你辱骂了他们,到时候阿史那贺鲁攻打过来,他们要是不管你自己跑了,你如何自保?

    这话即使暗示,也是威胁。你可以高高在上,可以瞧不起我的兵卒,但是你不能辱骂他们,这些人都是大唐的守护神,正是他们的舍命与敌人相博,才有你在长安的高枕无忧。

    如果没有他们,你王文度连个屁都不是。

    程知节心里是有气的,他知道李治的心思,也知道自己的未来,更加知道王文度此来的目的。他会平静的接受着一切,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怨气。

    尤其是现在,即使你王文度是皇帝派来的人,也不能任由你乱来,我得为这几万大军负责。

    是我把他们带出来的,我必须把他们带回去。

    你王文度不懂。

    这样的摩擦很频繁,有几次甚至几个兵卒连刀都拔出来了,吓的王文度惊慌失措,连着跌了好几个跟头。

    大军就这样走走停停,派出去的斥候在茫茫草原之中寻找敌人的踪迹。

    这样的日子是单调的,乏味的,无趣的,每天都精神紧张,身在军中,是不可能有安稳日子的。每日都是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和敌人拼命。

    还好大军的粮草充足,庭州的军粮足够支撑大军两年有余。

    春去求来,夏走冬临,在大雪纷飞,到处都是一片白色的时候,斥候终于在一个叫鹰娑川的小地方发现了阿史那贺鲁的大军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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