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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铁血路:八千里路铁与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平淡的平

    还没等饭菜上桌,三狗就已经瘫坐不起了;这家店看来也是大伙常落脚的地方,老李头去倒了杯盐茶,让三狗赶紧趁热喝下去。

    一通咸咸热热的盐水茶下肚,三狗热气满脸头发冒汗,浑身通透,才总算有了点力气去洗手吃饭。

    饭后,大家照例冲凉擦身子,拿热水泡脚,




58. 再启程
    说着,三狗转身对着牛牯跪了下去,膝盖还没到地上,就被牛牯一把给拽住了,牛牯有点生气的喊道:“出息点,你也算是个男人了,别动不动的就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多了,黄金都给你跪没了。”

    “……”三狗哽咽着说不出话了。

    “回去别把书本给丢下了,多念点书,以后不管做什么都是有用的”;“你看我们这些个兄弟,都是吃了没有读什么书的亏,才不得不给人家做牛做马的”;“你要是有出息,就给哥多读点书,那就是对哥最好的报答了。”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三狗别无他话,唯有发誓。

    “好吧,送客千里,终有一别;回去好好休息下,明天可能就有活干了。”

    “好的,那就再见了,哥。”

    “再见了,回去吧,有什么事,及时来找我。”

    “好的,再见。”

    ……

    三狗就此与牛牯别过,转头回大伙住的客栈大通铺去,快到时候才突然想起些什么,赶紧转身去买了些卤菜花生米什么的,打了些烧酒,基本把身上的几个钱全花光了。

    三狗拎着酒和吃食回到了客栈,大伙有的在午休,有的在闲聊,像白萝卜之类的,肯定是不在这里了,早出去鬼混了。

    三狗找店家借了些碗筷杯子什么的,把吃食放在客栈的餐桌上,招呼大家一起来喝酒;有酒喝这等好事,大伙肯定是不会放过的,一窝蜂的围了过来。

    “三狗,上午就出去了,午饭都不见你,你去哪里鬼混去了”大薯很八卦的问三狗。

    “你大薯有本事自己出去鬼混去啊,管人家三狗什么事,三狗上午是去牛牯家了,是不是三狗”,老李头知道三狗跟他借钱干嘛去,本身也宅心仁厚,就替三狗说了句话。

    “是的,我上午是去了一趟头儿家里”,三狗笑着说到。

    “有没有买点东西去啊去人家家里不能空手的啊,特别是头儿,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呢”,细毛不放心的交代着三狗。

    “放心了细毛,东西肯定是买了去的,只是我现在手头里没几个钱,买的尽是些便宜货,骗骗小牛牯还行。”三狗心情不错。

    “要的,要的”

    “这个礼次是要的”

    “东西好不好是次要的,礼节到了就可以了”

    “以后赚多了钱,再去好好的感谢下牛牯”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手也不闲着,倒酒的倒酒,分碗筷的分碗筷。有好几个家伙还抱怨三狗怎么买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早知道,午饭就少吃点了,偏偏午饭把自己肚子给撑得鼓鼓的。

    “说你劳碌命就是劳碌命啊,狗头戴不住饭粒(没有享福的命)”

    “你享福命啊,那你还咋跟我们吃一个锅,睡一个被窝呢”

    大家斗着嘴,吃东西也不闲着,老李头端着酒,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说:“来来来,大伙都端起来,咱们就把这个算是三狗的入伙酒,好不好”

    “好”

    “这个提议好”

    “好就一口干了这杯酒”,老李头一口闷了杯里的酒,把杯子翻过来,亮了亮空杯底。

    大家纷纷干了杯里的酒,三狗忙着招呼大家吃东西,别尽喝酒了,酒有的是,喝光了我再去打,保证大家喝个痛快。

    ……

    第二天一早,牛牯就来带大家去装货,遂了角蚤的愿,这次回程挑的是洋袜,装满了整个箩筐,也不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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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里面的道道
    三狗他们的挑夫队只做运输,赚运费;三狗年轻,身体好得快,昨天还有点痛的肩膀和脚板底,今天好多了。

    不过好得再快,还得要有个恢复期,这还没完全好透,三狗又开始接着挑,刚开始前面十几里路不觉得,之后越来越变本加厉的痛得厉害。

    到午饭在路边店打尖时候,想看看肩膀怎么样了,结果一撩衣服都痛,原来把肩膀皮给蹭压破了,血肉连着衣服粘住了。

    老李头打了些热水,洗开伤口,再找牛牯拿了些云南白药给敷上去,找了块干净的绑带给两边缠绕绑起来。

    完后再处理脚板底,之前起血泡的地方,虽然放了血,但皮还没有完全粘住肉,这一重压加不停的摩擦走路,那些皮全开了,有的都已经掉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只能用热水洗干净脚板底后,敷上白药,绑上绑带,鞋子就穿不进去了;牛牯看到这个情况,就叫三狗先留在路边的客栈休息几天,等大家过几天回来再一起汇合。

    三狗不想连累大家,或是不想离开大家,说这点皮外伤不算什么,坚持一下就到县城了,歇个几天等脚板底和肩膀长出茧来就没事了。

    见三狗一再坚持,牛牯就算了,但也叫大伙每人分摊了一点三狗箩筐的货,这样三狗就挑得更轻。

    这个再轻,自己还得走路,三狗把鞋子丢在箩筐里,这个新买的布鞋也不能这么穿了,不然几天就把鞋底磨穿了,怪可惜的。

    大伙大部分都是草鞋,改天跟老李头学打草鞋,老李头说他会打,等学会了就给自己打一双,三狗暗想;可现在赤脚打着绑带直接走,但每走一步,那个疼痛,钻心的难受,满头大汗的。

    大伙看见三狗这么蛮犟,也不喊一声疼,越发对三狗另眼相看,这个书生不错啊。于是纷纷从三狗箩筐里拿货给自己挑,到后来三狗只挑着两个空箩筐在走了。

    三狗挑个空箩筐,其实是可以走大路过厘卡的,没人管的,只是三狗一来对这条路不熟悉,怕走错了。

    二来不愿意离开大家,本来人家帮你分摊了货物挑,你自己还抄近路享受去,是很不应该的,即使路不熟,也可以一路问回去,但三狗还是没有那样做,尽管老李头他们都叫直接走大路回去。

    跟着大家,到了傍晚时分,一路到了三十三都(下溪)南山地头,牛牯跟老李头和打铁侬说了声,他要去上个茅坑(大便),嘱咐大家先回北门货场,那里有货主东家接货的。

    大家就没有等牛牯,就一路回北门货场了;后来过了一段时间三狗才知道,其实牛牯不是去上茅坑,也是老李头看三狗这人能关住嘴巴守住口,才偷偷告诉他的。

    原来牛牯他自己挑的那担货上面只盖了一些洋袜,底下的都是好东西,什么好东西都是药品,这年头,很多药品特别是西药,都禁运,做这个买卖是很赚钱的,当然,一旦被抓到了,只有坐牢的份了。

    而且牛牯这个买卖一旦被抓,还不止是坐牢,肯定是杀头的,所以当时大伙都当做不知道这事发生,一来怕连累,二来怕漏了风声;至于三狗,是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件事的。

    到底是什么罪,抓住就杀头原来牛牯的药品是卖给“红匪”(红军),事先约好时间地点,人家也付了定金给牛牯,到那个时间点人过来提货。

    当时“红匪”大部分是在弋阳



60. 江湖水深
    至于黑市那帮做贼带拐的,一般人都不会跟他们做生意,动不动就黑你的钱,动不动抢你的货,人家手里有刀有枪的,上面还有白道的人,你又不敢去告官府,本来就是违法的事情,告官府还不是自投罗网。

    所以,即使黑市上开的价再高,牛牯从来都不会跟他们做生意,就算有人找上门来,让他偷运这些东西,他都一口回绝了。谁知道他是谁啊,说不准是官府派来的卧底呢,就算是认识的,这个也说不准的。

    当然,只要有钱赚,还是会有人跟黑市上的做生意,比如那些土匪,他们也有人有枪,比如抢了截了道上的东西,或是自己去拿货,会找这些黑市上人来做买卖,自己有实力,就不怕黑吃黑,黑道上的人也不敢黑这些在刀口上讨生活的家伙。

    这种生意确实赚钱,利润比本金还要翻好几倍,尽管如此,牛牯还是做的不多,而且每次都很小心,这可是拿身家性命来赌博,不小心不行。

    尽管每月只做那么一两次,但也赚得不错,不然牛牯怎么能那么快就还请外债,还在凤林养了一大家子的。

    除自家外,还有这群兄弟也跟着自己讨生活,哪个兄弟生病了、家里有难了,都要急着用钱,不能不给,跟别人借了也要挤出来先垫着。

    还有各个厘卡的礼节,道上的朋友礼尚往来的,等等,都是要花不少钱出去,这不当家的,那知道柴米油盐贵啊。

    不过牛牯待兄弟们也不薄,每次赚的不管是什么钱,即使再少,都大家的一份;只是有一点,再三的叮嘱大家,财不可露白,大伙可要小心使用自己的钱。

    所以大伙一般都很装穷的,住最差的吃最差的,赚的钱大多拿回家里用,身上基本不留什么大钱,当然也有像萝卜这样浪荡花心的,拿到钱就去逻女家(找女人)花掉。

    当然这个钱也不是想像中的那么多了,在那个穷老百姓赚钱难的年代,他们算是很不错的了,能赚到养家糊口的钱。

    再有点多余的,就是逢年过节的,大伙聚在一起喝个小酒,改善下生活而已,即使仅仅如此而已,也很让大家珍惜这份工。

    不然个个赚大发了,到后面还有谁还愿意继续做这个苦力享福这么简单的事情,谁还不会所以说装穷是假的,真穷才是真的,只是大家都是穷人,就不在乎谁更穷了。

    这事除了几个跟牛牯关系很铁的兄弟了解清楚外,其他的兄弟也是猜个半懂半不懂的,大家都是混出来的人,人家不说,自己嘴巴都不会乱问的,更不会乱传出去。

    不管怎么赚来的钱,头儿发给你就可以了,该怎么花就自己怎么花去,不要多嘴问来问去,嫌人烦了,还不让你入伙了呢。

    至于财不露白(在以前白就是指白银的白),那是大伙都知道的事情,之前三狗一直在学校里,没出来混过生活,就吃了这个亏。

    就一个白净书生,拿着那么多钱,去住那些个龙蛇混杂的地方,不被人黑了才怪呢,只是那个时候牛牯他们不认识三狗,也就不可能提醒或保护他了。

    后来也是看他可怜,要死要活的,确定是个穷书生,才出手相救的,这在道上混的,能帮人一把就是一把,帮人等于帮自己,指不定那天人家回头帮了自己,就是这个理。

    何况是救人一命,佛都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同类动物碰到生死都有恻隐之心,就不用说是人了,能出手相救,就不能视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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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各有喜好
    但竹竿有个很厉害的本事,就是看似不重要的没什么关联的东西,他能过目不忘,回来给大家讲街上的事情,什么店名、店老板特征、店里的货物、价格、甚至的货物摆放的顺序,都能变态的记起。

    或许这些就是能吸引细毛的地方,或是他们又有互补的地方,所以两人经常在一起玩。角蚤这个半大的孩子,一般是喜欢跟着老李头的。

    也不单单是角蚤,几乎所有年轻点的人,老李头都喜欢,按他的话,看着这些个小伙子,就想起自家的孩子,跟大家差不多大,再过个两年,孩子长得结实点,也要带出来跟着一起担担。

    其实大家都喜欢老李头,虽然他像个老妈子一样,嘴巴唠叨点,但很关心大家,只是像狗腿打铁侬他们都是老大的人了,平时话也不多,即使喜欢老李头,也不会表达出来,乡人含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喜好,或是只会粗语直言的说直白话。

    老李头对他们呢,也是不能像对角蚤三狗一样,可以偶尔像对自家孩子一样亲近下,所以好归好,不会太近。

    倒是牛牯,对老李头很信任,很多事都找他商量,老李头平时嘴碎唠叨,但跟牛牯商量的正事,嘴巴那是紧巴的很,很少会说出来。

    难得的休闲日子里,竹竿和细毛从街上带回了副扑克牌,三狗他们以前只是看见别人在玩,自己从没玩过,也不知道怎么玩的,惊奇于大家都不会玩的这个高级东西,竹竿他们买回来做啥

    原来竹竿和细毛在街上看见别人玩了几把后,就大概知道了个玩法,再跑到商铺里买的时候,跟店老板学了些规则,这就兴冲冲的买了回来,说要教大家玩牌。

    先是拉着大郎大饼一起四个人对着玩,奈何大郎大饼老不开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教会了,但也是老出错牌,大郎大饼还埋怨细毛竹竿合起伙来算计他们俩,这扑克牌本来就是两两相对互相算计的啊。

    竹竿细毛实在是无趣,后来就拉着三狗和秀才来玩,没想到这两个半大的家伙上手很快,没一会儿就摸清了里面的道道了,慢慢的会使用一些技巧,棋逢对手啊,大家玩的很开心。

    老李头担心大家上瘾后,会拿来赌钱,本来大家都没多少余钱,二来赌博伤和气,你看那萝卜会赌能赌,但他从不找兄弟们赌,所以老李头就警告大家,玩归玩,一不能赌博,二不能误事,晚上不能玩太久,吵到大家休息影响第二天的事情。

    这扑克牌刚玩的开心,牛牯他们差不多就回来了,告诉大家明天要走另外一条线,有个货主要把货物挑到江山廿八都去,走五都、十三都(现在是桐畈)那条路。

    正好三狗的伤基本全好了,有些皮也结出了点茧子来,第二天一早饭后,再次随着大家一起去北门装货,这次挑的东西有点杂,有廿九都(洋口)的烟花炮、紫老红烟叶、有夏布(麻布)、草纸等东西。

    这些东西都不能沾到水,也照例包裹上油布;这次三狗相对来说好多了,没有那么娇嫩了,皮实多了,一路上和大家说说笑笑的。

    而且走在自己熟悉的路段上,感觉也不错,这里从北门绕到东门,经过三都到五都这段路,自己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了,不过担蒲城担走这条路还是第一次。

    想着再等一段时间快开学时候,就可以回



62. 盐路茫茫
    河里人还挺多,水面还是有点温的,底下一点就凉了,毕竟这河里的水是流动着,竹竿老家就是在这里,带着大家往深处走,说,往年这个时候是不太敢来这的,今年大旱,水浅了不少。

    本地的孩子都是脱得精光精光的,赤条条的在水里翻滚着嬉戏着,看的三狗羡慕死了,想当年小时候,自己也是和他们一样,无忧无虑的和小伙伴们泡在水里。

    小女孩子就会穿着点衣服泡在水里,男子们当然是要穿条裤衩的,因为岸边还有些女家侬(女人家)在洗衣服洗菜什么的,有的女人家,也忍不住穿着衣服也跳入水中,一边泡水一边洗衣服。

    男人们看见就起哄,说,把衣服脱掉吧,黏糊糊挂在身上不舒服啊,像我们都多舒服,洗浴哪有穿那么多衣服的还故意露出健壮的上身来,女人们有的羞红了脸抬不起头来。

    有的嘴巴子厉害的女人就骂男人,你们这些畜生的,畜生一件衣服都不穿,你们干嘛还要穿个裤衩的,男人们就笑到说,那我们就全脱光了,你们怕不怕看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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