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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鱼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鲤夙

    独孤彧接过来仰头饮了一口“这不还没到十五呢吗怎么提前这么多天就不出门了”

    荇以有个毛病,见不得每月十五的太阳,若在外头晒着,身上的颜色便会尽数掉光,全身上下都是白的,若放在雪地里,那还真算是与大地融为一体。

    听荇以自己说,是他自小便生着一场病,为治这病吃了“十五日”,一种极其罕见的草药,寒性极强,故此才有这样的后遗症。

    本并无大碍,不过是一身雪白罢了,可自从去年被独孤彧瞧见了第一次,连续嘲笑了他半月有余,荇以每月十五便再没出过门。

    “没什么……”荇以在屋里头回应着。

    “没事吧!”独孤彧听着那口气有些不对劲,心中猛然一沉,莫不是这十五日还有什么别的副作用!

    里头良久不出声,不明不白使得独孤彧有些沉不住气了,正走到正门前抬脚欲踹,里头传来清淡笑声。

    “真没瞧出来你这般担心我呢”

    独孤彧呼出一口担心气“荇以你若是再敢这么吓老子,老子一剑撕了你信不信!”

    里头又是一阵沉默,独孤彧垂下眼睑去,到了嘴边儿肉麻的话还是说不出来。她多想对荇以说,他是自己今生唯一相信的人了,只要有荇以还在,即便是前方猛虎当道她也有理由杀出一条血路,荇以便是她的脊梁骨,是她的万里江山!

    可自从大荒回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好似越发的疏远了。

    “你打算怎么善后”里头的荇以问。

    “什么善后”独孤彧不明所以。

    “你把陈




第五章/女之福
    独孤彧深知北阴不会放过这次刁难她的机会,只不过是酆都与人间有一定的时差,被他派来捉拿自己的人还暂且没到而已。

    不过越是这样,她越是魂不守舍。

    她并不觉得自己杀了那个陈永元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从不觉得救了那么多小娃娃是件什么值得怪罪的事情,可是北阴那个人她太了解了。

    只要他无趣之时,偏看上你做为他的玩物你这千万有理也逃不出他的掌心来。

    这月过了十五,荇以终于从屋中出来,向着十六日的阳光伸了个懒腰,今夜涿郡的游湖会是天下闻名的盛世豪宴,之前在大荒之时独孤彧一旦忆起涿郡来必先提起游湖会。

    她说旖旎阁有个叫洛神姬的女子,弹了一手名副其实的万古第一琴。

    荇以知道,洛神姬也是因这个琴成了孤魂野鬼。

    见这几日独孤彧心不在焉,提心吊胆的,生怕北阴将她捉到酆都去,似她这般傲骨铮铮,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女子,也只有对北阴才会这般发怵了。

    “阿彧,可去游湖会”荇以拂去她肩头上的尘土,将她脸上面具摘下来,冰冷的手指抚上那道浅浅的疤痕。

    那道疤几乎看不见了,可独孤彧还是习惯似的整日戴着面具。

    “游湖会小鬼游幽冥比那个热闹得多。”独孤彧一把拽过来面具又重新戴上,只有在北阴面前,她才会这么没有底气。

    “这么怕他”荇以眼里含了几丝微怒,也不知是针对谁。

    “怕,那哪里能有不怕的。”独孤彧实话实说“我可以不怕他,但是没有必要。若同他起了冲突,人间万万人口,还不是他大手一挥的事情我既没人家那能耐,本该顺从一些。”

    荇以瞬间的皱眉没有让独孤彧看见,他只是在想,当年在大荒战了三天三夜,浑身是敌血而归,一条胳膊脱臼了险些接不回去的清冷孤傲姑娘,还是不是眼前的独孤彧。

    她什么时候也开始忧国忧民了

    “走吧,不是去游湖会吗带你见识见识我涿郡幽都的百万粥铺!”

    荇以跟随在独孤彧后头,时不时用手指理一理她的发丝,将方才独孤彧的话听到了心里——“既没人家那能耐,本该顺从一些。”

    阿彧没那能耐,总有人有。

    北阴,近来有些猖狂啊。

    涿郡的游湖会正如独孤彧所说,一整条街上大部分都是粥铺,格式各样的粥,里头加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一些茶叶,一些鹿肉,一些桂圆大枣,还有一些将花酒与稠粥熬在一起煮的,沁入肺腑的馨香使荇以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了。

    加之今年要游的洛水河上尽然是一些年轻男女羞红脸的模样,与整个天边晚霞融为一体,叽叽喳喳的吵的人脑仁儿疼。他们或许在商量着私奔或是几日后的大婚,或是贵小姐与穷书生辞别……

    若换做是三年前的独孤彧,见到这般景象定要摸一摸日夜不肯脱下的盔甲,心中念叨着自己往后的男人会是如何。

    荇以就在身边。

    可她再也穿不上盔甲了。

    “荇以,涿郡城是我的对不对”

    “大唐江山都囫囵是你的。”

    “不要江山,要美人。”

    “你若是有了江山,我便跟着你走。”

    独孤彧侧头看他,晦暗无光的眸子中堆满了笑意,像是那些年,她一人杀了三万死魂一样,一样开心。

    “我怕啊,折腾死你这个小身板。”独孤彧一拳敲在他肋骨上,荇以一口气没喘上来咳嗽了好几声,正欲发火,见独孤彧指着那个最高阁楼上一袭淡雅袍子,不愠不怒,不悲不喜的抚琴女子。

    琴声一时间彻响了整个涿郡,安静中透着一丝俏皮的琴声将夕阳的最后一丝残存撤下去,黑暗以人们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笼罩了整个涿郡城。

    当所有人眼前已满是黑暗而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琴声**而来,琴音夹杂着一阵温温的风吹



第六章/此后大荒无独孤
    “请——

    大荒独孤将军进殿!”

    一声酥了人骨头的宣声响彻在酆都圣殿,话音落地,四个生的宛如树皮一般狰狞的小鬼乘着黑色云彩,一齐架着那顶红的渗人的轿子进殿。

    邪人还没有那轿子一半的高度,肩膀上架着宛若是烧红了的铁叉,大摇大摆的走在轿子最前方,邪人虽还是小孩儿模样,可那副架势真真能担得上酆都幽冥太子爷的称呼!

    入了大殿正中央,邪人止步,轿子随着他一同停下,四个小鬼化为一阵烟雾而去,红轿子缓缓落在地下,独孤彧正了正面具,眼睛里含着阴险。

    “儿臣见过父君,儿臣将独孤姨给您请来了!”小娃娃一笑便露出两颗虎牙来,看似是无邪的孩子一般。

    北阴眯着醉眼止不住的笑意漾在脸上,挥出一阵袖风将轿帘子吹开,独孤彧猛的抬眸,两双宛若死湖般沉寂的眸子相对,一时恍惚,宛若又回到了大荒。

    那日太阳暴晒着整个大荒,北阴将她生生钉在火墙上,蛇皮鞭下下打中要害……

    独孤彧脸上的疤痕隐隐作痛,她抬起穿着翘头绣花鞋的脚迈出了这个殷红的轿子,她这袭红衣已经不能说是倾城,而是殃民祸国,亡国之色。

    “臣,见过北阴大帝。”她轻言软语,却让北阴生生打了个寒战。

    还不等北阴开口,方才还在一旁,因为跪着而嫌脚麻故此随意乱动的陈永元率先上前,一脸狰狞的朝着独孤彧扑去,此时他已不管两人是否认识,不管独孤彧为何向北阴称呼自己为臣。

    这些都已不重要。

    他咬着后槽牙不断重复“贱妇!将老子的命还回来!贱妇!”

    那双满是肥油的手眼看便要掐上独孤彧的脖子,可她却稳如泰山不动不摇,正当陈永元的指尖触碰到她的一刹那,身体立刻飞出去十几米远,惨叫一声落在地上,霎时激起一团黑云。

    呻吟无力挣扎了片刻,随即连魂魄都不见了踪影。

    站在独孤彧身前的邪人转了转脚腕子。

    “什么货色也配同我独孤姨说话!”

    独孤彧揉了揉小娃娃的脑袋,对于这个名义上的侄儿她还是很喜欢不过的。

    有他爹的脑子,没他爹的脾气。

    “儿子!过来!”北阴瞧着这一大一小一来一往,完全将他这个北阴大帝一丝不放在眼里,心中不爽,尽数写在脸上。

    邪人低着小脑袋跳到他爹边儿上。

    北阴重新板上脸来“台下独孤彧!你可知大荒条律第三十八条!”

    “知道,凡是自大荒而出之人,到外界不可杀生,不可结亲,不可动武。

    若是他人招惹,将其打到魂飞魄散不可轮回,不可留魂魄给酆都收拾烂摊子。”独孤彧甚是熟练的背下来,不卑不亢,宛若自己真的依了那个做的一样。

    “那你现在这是在干嘛!你可知这满脑肥油之人到本帝这方告状耽误了本帝多长时间!本帝日理万机哪有闲空管这些事情!”

    独孤彧挑眉看向北阴如今这副鸡蛋里挑骨头的嘴脸,还以为他叫自己来不过是走个过场,实则是两人许久不见叙叙旧,哪知还真是自己有些太高估自己在北阴心里的位置了。

    她似是自嘲的笑,心中已然改变了要来次的目的,起先她还在犹豫中,毕竟大荒是生她养她的第二个地方,可是大荒也有一些噩梦让她一辈子也不愿提及。

    撩起袍子双膝跪在地下,行了一个极大的礼。

    北阴皱眉,他竟有些不认识这个独孤彧了。往年的这姑娘,哪里舍得向他下跪!

    “你做什么!给本帝起来!”他不想这样。

    哪怕独孤彧再跟他犟几句呢,他不想这样。

    “大帝,确实是臣不尊条令在先,若您想惩罚的话随意吧。大荒条律违者断小指,拔口牙,喝幽冥水而一身溃烂。

    若您觉还不解气,再抽臣八十鞭。

    臣不喊疼!”

    独孤彧的眼睛里死气沉沉,连她的笑模样都是死气沉沉的。

    此前,北阴听说过她被灭门的事情,又加之独孤彧替他沾了不少的腥血,这才准许她回到大陆。可这不过几月而已,姑娘怎么就没有往常半点儿感觉了呢……

    “你可,还是独孤将军”

    北阴走下台来,站在双膝跪地的独孤彧面前,即便是一跪一站,可这两人可将天地撼动的气质不分伯仲,难分上下。

    “今日。

    &



第七章/不吃胭脂
    从酆都回来之后四处没找到荇以,独孤彧望着那一整片的绿海怔怔出神,她越发喜欢发呆了,想到什么便是什么,这许是她最不累的时候。

    回想起北阴同她说的,宣武军还有半数人活着,她连自己都没发觉的掉下一滴清泪来,伸手抹去脸上的瘙痒还将自己吓了一跳,她攥着青铜制的宣武军令,上头雕刻大鹰栩栩如生。这块令牌曾被谁人的鲜血浸染过,又历经了多少岁月才修出了这一身的阳刚之气

    当年宣武军是父亲用满个岁月堆积起来的虎狼之师!父亲死后这支军队似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独孤彧自觉有寻到他们的责任,三年大荒将军,使她越发的渴望在大陆上身着盔甲的大战四方!

    紧攥着军令的手渗出献血来,睁开眼睛,她仿佛看到了狼烟十里,听到了战鼓擂锤。闭上眼睛,大唐万里河山,百官朝拜涌现在她脑海。

    她独孤彧定以冠世一战名垂千古!

    白日登山望烽火,黄昏饮马傍交河!此为一介女子,何处而来的逍遥侠气!何处而来的傲睨万物!因她生在烽火连天的沙场之上,她睁开眼看到的第一幕便是血流成河,她的一生注定了这样,若不将忤逆之人杀死,她便难以立足在任何地方!

    不管是大荒,还是大陆。

    独孤彧轻拍衣摆上的灰尘,望着晚霞渐息,无可如何的,她想要上街寻一些吃食,毕竟荇以不在府中,这偌大宅子,她一个人也信不得。

    “卖炸糕嘞!”

    “糖串儿!糖串儿!没核儿唉!”

    “茶粥哦!茶粥哦!”

    ……

    听这各个敞亮的嗓子,完全是听不出是已经叫卖了一整个白天。

    陈永元死了,他们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连忙将在家中闲置了许多时日的吃饭家伙又重新摆上,一时间整条街被堵的水泄不通,虽说还是没有什么能实实在在填饱肚子的吃食,毕竟涿郡方圆百里都在闹灾荒,可毕竟还是有了些人气儿。

    路过胭脂铺子,门前清冷,想来也是,如今的人饿疯了填不饱肚子,发馊的吃食有人敢拿出来卖便有人来买,还装出一副十分体面的样子,这便是涿郡幽都人了。

    可他们再如何好面儿,在吃不上东西的时候怎么可能还想着涂抹胭脂

    似独孤彧这般淡妆淡抹之人本不该对胭脂感兴趣,可卖胭脂的小姑娘,脸上生着毒疮,轻纱遮面,体态娇小,倒是惹了她的注意。

    行至铺前“如今这世道,你还卖不能吃的东西”独孤彧假意挑选着胭脂。

    “若真的饿极饿疯,胭脂如何不能吃”顿了顿,那姑娘奸笑,扯动着脸上十分狰狞的毒疮,往外渗出了些许脓水,瞧上去颇为恶心“肉蛊都能吃,胭脂为何不能吃了”

    独孤彧停下动作,心中恍神儿了片刻,她回到凡尘几月有余,来到涿郡才不到一个月,从没带着除荇以之外的任何人去过后院儿看肉蛊,她没道理知道。

    见独孤彧不言不语,好似在等着自己继续说下去一般,姑娘又淡笑,这次毒疮脓水确确实实的流了下来,独孤彧隔着一层薄纱清楚看到,姑娘伸出舌头将那脓水尽数舔入腹中。

    独孤彧有些佩服这个姑娘了。

    “不仅肉蛊能吃,绿妖藤,人手酒皆可食用。

    你若还讲究这个,早就死在三年前了。”

    独孤彧




第八章/独孤之计
    荇以归来之时已是独孤彧开始挖坑的第三天,他不知道独孤彧又生了什么鬼点子,城楼之上贴着榜单,说什么大唐灾民皆可到她钟鱼侯的地界避难。故此涿郡城,天津卫,武州那一片的地区,灾民早已泛滥。

    荇以归来时瞧着这些城中的灾民宛若饿疯了的蚂蚁一样,一个个瘦的皮包骨,整一骷髅模样,因暴晒而枯黄的头发稀稀拉拉的挂在脑袋顶上,那一瞧便不是当地的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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