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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鱼侯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鲤夙

    也不知独孤彧又在发什么坏水儿善心。

    “荇以公子!哟,您回来啦!”涿郡城楼上的小兵冲着荇以喜笑颜开。

    “开门!”荇以说道。

    “开城门——恭迎荇以公子回城!”

    庞大的城门缓缓拉开,城中景象大致入了荇以的眼睛,如今这城中不见刚来之时的死气沉沉,满怀着欢喜与求生的**,好似这天上地下只有涿郡今儿过年呢一样。

    大姑娘小太太们也涂抹上了胭脂,换上一身干净的粗布衣裳,洗净了发丝,带着廉价步摇。

    一切都齐齐整整的。

    “荇以公子,吓您一跳吧!”城楼上的小兵又一脸谄媚的搭讪着“也是昨儿早上才这样的!您没回来这几日啊,侯爷招揽灾民进城,给他们一些活儿做,再按照所废的力气发粮食,这各个家中闲着都快发霉的金银终于花出去了,咱钟鱼侯管辖这地界儿啊没一个不咧开了嘴笑的!”

    荇以将其说的听了个大概,不明所以的想要去问独孤彧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先回了趟侯府不见人影,因独孤彧信不过任何人,府中如今也只是屈指可数的几个小丫头而已,问谁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出来侯府大门,听了个耳旁风。

    “这次的侯爷真是有点儿样,瞧瞧拆那死鬼城主府的时候多有魄力!还一方解决了咱们粮食问题,钟鱼侯真是咱大唐福音啊!”

    城主府……

    地底下!

    荇以皱眉正欲快走几步便蹲在地上咳得走不动路,最后只得在原地稍作了些休息,才敢稳稳当当的缓步去往城主府。

    他在大荒待了多长时间又去过酆都幽冥几趟对这死人的事情他自诩不算外行,城主府从他第一次路过那里便能瞧出冲天的阴冷鬼气,那是一种不亚于尸横遍野的战场一样的悲凉气场。

    单单是靠近便觉自己脑袋顶上浮着一层乌云。

    死人有死人的规矩,死后的尸体埋进土中,若灵魂没有四处游荡又没有入酆都轮回,任何人也不能将其坟墓撅开,谁人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独孤彧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

    匆忙赶到城主府,见独孤彧躺在一旁逍遥椅上,晒着暖春的太阳喝着茶水,身旁有良家姑娘斟茶递水好不安详。

    而一旁是挥汗如雨的灾民们,即便一整天没有歇息了,可这劲头还真是一丝不减!

    “阿彧!”荇以喝了一声。

    独孤彧歪头看他,展露笑颜“荇以,你去干嘛了现在才回来”

    荇以快走几步将她拉到一边来,将




第九章/尸箱
    正如独孤彧所料想的一样。

    涿郡城中的人在还没有灾荒之前大数都是吃穿不愁,锦衣玉食的人家,毕竟这里身处要位,加之北相侯治理有方,大街上连年见不到一个乞丐。

    在独孤彧开始实行以劳力换粮食之后也有些许不愿扛起锄头来工作的落寞达官贵族,他们要出涿郡城,独孤彧也未曾拦着,可是往往都是不过一日一夜便赶回来了。

    外头可没有敲一锄头送一捧米的好差事,这方圆百里都是灾荒,饥肠辘辘的走个上百里,不饿死也当要累死。

    身体上的难受足够把一个灵魂坚强的人击垮。

    不干好啊,你可以不干,你可以悠哉悠哉游手好闲,即使是在饭都吃不上的时候你照样可以提笼逗鸟,溜达熬鹰,既然你选择了安逸,就别怕饿死。

    看看是灾荒能熬还是你能熬。

    这日晴空万里,独孤彧瞧着这天气颇为有些好转,心中早已计划好了往后的每一步,灾荒不可能灾一辈子也不能荒一辈子,任何东西都会过去的,而她有万种法子让这些个愚民百姓在各种情况下依顺着她。

    她需把一切都攥在手里方才有安全感。

    “你到底在盘算什么”

    荇以站在独孤彧边儿上,瞧着眼前的黄沙飞扬,城主府已然变成了一座大坑,这眼看着马上就要竣工,可独孤彧偏是不告诉他自己想找谁。

    只在片刻,他终于发觉自己与这个一身清冷孤傲的钟鱼侯有了些缝隙。

    甚至于有些不太认识眼前这个万分熟悉的面孔。

    他想起前几日去酆都揍北阴的时候北阴同他说了——独孤彧这个姑娘一旦认真了起来,是比所有人都要认真的,百毒不侵便是如此。情爱之毒便是她第一个要戒去的,她自己心知肚明。

    “荇以,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会陪着我的是不是”独孤彧仿佛提前看到了往后的自己,即便未能坐拥万里河山,也定然是孤独终老的。

    “会。”

    “我滥杀无辜呢”

    “会。”

    “我狼子野心呢”

    “会。”

    “我机关算尽,害人无数呢”

    “会。”

    “若我有一日,爱江山,胜过爱你呢”

    荇以笑的凄凉,紧握着酒壶似是要将其捏碎揉烂一般,他紧咬着后槽牙不让骂人的话从自己嘴中说出来,这样就显得他越发卑微了。

    他的不似往常让独孤彧有些心疼,紧握着他的手,安慰他如同安慰一个小玩物一般,从不注入太多的情感,她怕她刹不住,情感成了毁掉她的祸根。

    “你……

    爱过我吗”荇以说。

    仅这一句话让独孤彧陷入深思,这三年陪伴,独孤彧因他的一句“斗酒送卿卿”欢喜了好长一段时间,两人曾并肩作战,荇以的肩膀布料多少次被她的眼泪打湿过,两人酒后乱性,十七岁的潮红成了荇以心头朱砂痣。

    独孤彧早已将他视做夫君,未曾走过过场,未曾拜过高堂的夫君。

    爱没爱过,不知道,也从未想过这件事。

    独孤彧松开荇以的手,像是解开了束缚他的枷锁,她多想让荇以永远留下,又多想让他现在就走。趁还没冲破最后一道防线,趁自己还未变成自己口中之人,让荇以脑海中仅仅留着轻狂的血战大荒的独孤彧,就这样离开。

    “阿彧,这是你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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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不识皇叔
    独孤彧站在原地迟迟不能动,她的双脚仿佛被地上的骷髅缠住了一样,这里充斥着阴森鬼气,一丝都没有活着的气息,即便是这里烛灯也泛着青光,有气无力的摇摇欲坠着。

    久而绵长的悲伤之意充斥着独孤彧浑身上下,她不能动,可是她目光所及的地方尽数是荒凉的,那堆成山一般的白骨向她传递着一种极悲极伤的情感,她不自觉落泪,起先的低低抽泣不过片刻便已嚎啕大哭!

    她自知自己仅仅身处在这巨大的箱子里,可是这身旁宛若千兵万马一样的豪壮,尸横遍野的荒凉,她仿佛看到了万里黄沙飞扬,烽火连绵看不到尽头。

    “啊——!!”她一直喊。

    干喊。

    她不知道为什么,浑身宛若撕裂般了一样的疼痛,她不知道怎样才能缓解疼痛,只用指甲毫无自身意识的撕挠着自己裸露出来的皮肤,连那纯银的面具都被她无意间撕的稀碎!

    “父亲——!父亲您带我走吧!父亲啊啊啊!!!”

    一瞬间失重,独孤彧彻底失去了意识。

    梦回沙场,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蒲桃入汉家。上万条姓名换来的只是上贡!上贡!什么狗屁的美人什么狗屁的丝绸!便是你万万两黄金可能换回一个兵卒的性命!不能!

    她忆起好多年前,她同父亲第一次上战场,她第一次听那样雄厚的战鼓,那样连绵的烽火,战士激昂,誓死不归……

    那样一战,沙场横尸,死伤无数!独独换来了降国每年上贡的女人……

    女人很好看,这并不能怪在女人头上。

    怪大唐繁华六百年,落在了一个废物手里。

    “可笑!!”

    她猛的睁开眼睛,如今已是满面泪痕。

    她怔怔的看着屋中陈设,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反应过来之后才发觉自己已经脱离了那个净是悲凉的箱子,来到了这个陌生不过的又是另一种黑暗的屋子里。

    她四处张望着,瞧见窗户的地方站着一位穿着白衣服的男人,他的白衣裳在这黑暗里烁烁发光。他背对着独孤彧,他不言不语,不动不闹,就那样站着,他明知道独孤彧已经清醒,可他仍然是不回过头来,好像是死了一样,那样冷静,那样不惹尘埃。

    “若你能说出你是谁,我会非常高兴。”独孤彧在这里莫名其妙的并没有觉得有威胁到她的东西。他好似被那个男人传染了一样,也是那样不温不热,没有威胁可言,甚至在这样陌生的环境里,她还有心思开几句玩笑。

    男人寡淡一笑“莫潇灯,你该认识我侄儿。”

    大唐姓莫的也寥寥无几,因那是国姓,别的寻常人家,若是同莫姓搭上边便早已改了姓氏,可以姓莫且一身不凡气质的人,大唐屈指可数,寥寥无几。

    当今皇叔莫潇灯,独孤彧再认识不过。

    她的思绪回到多年前,那席月白袍子就那样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这一瞬间的独孤彧回到了小时候,小时候令她无限惊艳的时光。

     



第十一章/何恼何怒
    两人在这个昏暗的透不出一丝微光的屋子里相视,各自脸上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独孤彧的面具已经不知去往何处,头发蓬蓬慥慥簪子也不知丢到哪里去,衣衫勉强遮体半隐半露着姣好身姿。尽管是这样一副小媳妇儿的模样,可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仍是八尺豪气,霸气外露。

    莫潇灯垂眸低笑,好似他是这世上最为无知的人一样。

    “莫某不知姑娘所言何指,姑娘昏倒与我家地窖,在下去往地窖拿酒之时方才见到将姑娘救上来,从头到尾也没见过什么……

    军啊。”

    独孤彧翻身坐在一旁太师椅上,随手掐了一颗桌子上的葡萄,拇指与食指轻捻,如何也不放进嘴里。

    “拿酒您家的酒是用尸体装,还是用白骨装啊”

    莫潇灯的半分不阴不阳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面上还是一副甚是轻松的模样,实则已被独孤彧所释放出来的铺天盖地的压力压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这一生见过多少将“压力”练到登顶封神之人,谁都还没有像眼前女子这样出神入化,那一身的压力仿佛是自生下便带来的一样,隐隐约约的,他发觉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了。

    “姑娘说笑了,莫某家地窖,既无尸体也无白骨,不信姑娘看看便是。”

    独孤彧挑眉咧嘴。莫潇灯是什么人她还不清楚当年此人密谋造反,家中屯了无数冷兵器与马匹,愣是在先皇来府中之前打发的干干净净!

    他当年有这样的本事,今日照样也有!

    若真顺着他铺好的路子走,今日自己怕是再也出不了这个昏暗小屋的大门了。

    “呵,不必了,莫公子深明大义光明磊落,本侯又如何不信

    今日不受邀便闯入贵宝地,心下十分不安,多谢莫公子出手相助,他日定当携谢礼,登门拜访!”

    独孤彧将那葡萄往地下一扔,起身从床榻上拽起自己的外衫来披在肩上,两人又是一阵眼中含着各自不轨笑容的绵长对视。

    独孤彧那模样仿佛便是在说:今日老子偏就是要硬是从这个大门出去,敢拦一下,老子便踏着你的尸体出去!

    莫潇灯一如往日温和,半晌,低眉顺眼将独孤彧让了出去,两人擦肩而过,莫潇灯并未说要送她一程,而她也未曾开口说一些任何没用的。

    葡萄掉在地上化成一滩恶臭脓水,招来几只蚊蝇,这间昏暗的小屋成了地狱。

    独孤彧从这个十分偌大的宅子中四拐八拐的出来,刚一出门便看到了由城主府变化而成的大坑,让独孤彧有一丝不好受的是,如今这个大坑旁边无一人把手,倒也无妨。

    城主府与这个莫府是前后邻居,只是莫府的牌匾做的有些不甚起眼,外人也不会仔细去看,由此而未曾注意到这比城主府更宏伟一百倍的宅子。

    独孤彧草草穿好衣裳往家中赶,一路上都是皱着眉头,心事重重。倒不是因为未能如她所愿的找到宣武军,而是她十分心慌,为何当年那个因一肚子黑水儿而名扬天下的莫潇灯会在这个地方!

    甚至与宣武军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侯爷您回来了!昨晚荇以公子来了一趟打翻了您的胭脂,又买了一盒赔您,见您没在便把扇子拿走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一小丫头上前。

    整个侯府上下谁不知道,扇子便是荇以的命门,平常都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锁起来好生保管的,如今连扇子都拿走了,公子极大可能得不再回来了!

    独孤彧立住瞧着这个满面愁容,急得满头大汗的小丫头“你说什么”

    “荇以公子将扇子拿走了……”

    “不对,上一句。”

    “荇以公子,打翻了您的胭脂……”

    独孤彧一时间大喜,方才便觉得缺了些什么,原来事情的祸根还没到!什么事情都得从根源上开始解决!

    “命令下去,将整个侯府上下挂满铃铛!让荇以用他的宝贝扇子给老子将风吹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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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天子不在,逍遥法外
    四月中旬的风,轻微,温热,将侯府屋檐上尽数铃铛荡出了悦耳声响,独孤彧掐指算着时辰,想着自己给那个卖胭脂的丫头下的虫子几时又会发作。

    她看似十分轻松的躺在荇以曾舍不得离开的逍遥椅上,身旁只站着一位方才替她说话的小丫头,与她对立的是那一群闹事的灾民,如今的他们早已不再是伶伶仃仃,一副可怜模样了,换上了新的麻布衣裳,有甚者还化的妆容宛若妖精一般的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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