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喜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百媚千娇
她这次留了心眼,不再到老夫人跟前献殷勤,而是冲着夏安筝远远地招手。
夏安筝不解何意,疑惑地走过来,微微蹙了眉头,一股子清冷:“做什么”
安生讨好地笑笑:“宴席之上的酒辛辣,众人敬酒又是盛情难却,担心祖母与姐姐多饮身子不适,所以就挖了一坛柑橘酒,特意送来给姐姐尝尝。这果子酒酸酸甜甜的,入口绵软,没有那样大的酒劲,而且色泽金黄,如同琥珀,可以鱼目混珠,冒充宴酒。”
安生打开壶盖,一股柑橘甜香扑鼻。安筝缓缓一笑:“安生妹妹有心了,我替祖母谢谢你。”
安生慌忙摆手,一吐舌头:“姐姐还是不要告诉祖母的好,否则会以为我贪杯藏私。祖母规矩那般严苛,会招惹训斥的。”
倒是正中安筝下怀,安筝满意地点点头:“如此说来,姐姐便贪功了。”
“哪里哪里”安生嘻嘻一笑:“姐姐这是替安生挡过。”
两人客气两句,安筝便抱着柑橘酒回了座上,将老夫人与自己跟前的烈酒换了。
这柑橘酒安生与安然泡制的时候选用的同样是极纯的烧酒,不过酒中加了大把大把的冰糖,再加上时日一久,冰糖与柑橘的清香折中了酒味辛辣,变得清香酸甜,犹如果汁。
频频有晚辈过来敬酒,老夫人喝得顺口,来者不拒,一来二去,便喝得高了。
此时,孟经纶正“痛不欲生”地躺在床帐里,喜服就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枕头边,屋子里弥漫着浓郁的药膏的味道。
孟家老爷与夫人在院子里应付着络绎不绝的宾客,同样是笑得有点牵强,心不在焉。
孟
第十六章 大闹喜堂
花轿临近孟府,孟经纶披红挂彩,杵在府门口,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格外招眼。
薛钊就是一愣,揉揉眼睛再瞅。他对于孟经纶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因此就诧异地问一旁的关小爷:“那穿着新郎官喜服的人可是新姑爷”
旁边人正要答话,被关小爷狠狠地一眼瞪了回去,含糊其词:“这个么......这个就是接新娘子踢轿门的人。”
京城里有这样的风俗,阿姑代拜堂,公鸡陪洞房。盲婚盲嫁,全凭着媒婆一张巧嘴儿,其中有猫腻的也多。新娘子临门,新郎官因为种种原因不能拜堂,就寻个同族最亲的小兄弟,要比新郎官年纪小的,或者妹妹,抱只花公鸡跟新娘子拜堂,不足为奇。
因此,关小爷支支吾吾地拐着弯说话,又是含糊其辞,薛钊想当然地就以为是这么个意思,还挑剔道:“这伴郎官如何还穿戴得这般隆重”
秦怀远打远望见孟经纶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而孟家二老和蔼亲近,夏安然终于终生有靠,比自己嫁女还要痛快。
他冲着关小爷暗中使了一个眼色,花轿一落地,几个人就不由分说极热情地将薛钊连搀带架“请”进了花厅。
送嫁的客人是单开席,席面也有讲究。几人一落座,立即各式山珍海味鱼贯而至,不敢怠慢。
窖藏许多年的赤泥印排开泥封,顿时醇厚的酒香就勾起了薛钊的馋虫。
秦怀远与关小爷殷殷劝酒,花样百出。
座上的陪客心底里都不待见薛钊,乐得他醉了出洋相,因此嘴里也甜,左一杯,右一杯,将薛钊灌得眼睛都直了。
薛钊仍旧不忘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一厢左右开弓,吃得不亦乐乎,满嘴淌油,一厢鼓着腮帮子挑理儿,将手中筷箸在菜盘里拨来拨去,百般挑剔。
关小爷心里憋屈了一肚子的火,偏生脸儿笑得就像弥勒佛。夏家长房里那位堂兄觉得颜面全无,只闷头饮酒不说话。
正当薛钊喝得醉眼迷离的时候,孟经纶拜完堂,便笑得合不拢嘴地出来敬酒了。被一些相熟的好友缠住热闹了一通,转到薛钊这一桌的时候,薛钊已经东倒西歪,开始胡言乱语。
新郎敬酒,除了秦怀远与薛钊,其他人都是平辈,便纷纷站起身来。
孟经纶恭恭敬敬地冲着秦怀远一揖:“晚辈经纶敬舅父大人。”
薛钊迷迷瞪瞪地看一眼孟经纶,心里越咂摸越不是味儿,说话的时候舌头都大了。
“你是谁”
夏紫桓不满地轻哼一声:“舅舅酒喝得大了,出来敬酒的自然便是我大姐夫,今日的新郎官喽。”
醉酒的人舌头是直的,就连脑子也是直的,薛钊立即脱口而出:“你不是腿折了吗”
一旁的长房堂兄忙不迭地拽他的袖子:“舅舅这是怎么说话呢”
桌边的孟家人脸色都显而易见地不好看。
孟经纶今日是闭门家中坐,却是运筹帷幄,早就从他一身的流里流气里猜度出他的身份。因此微微一笑:“舅父何出此言呢晚辈若是果真腿折了,舅父怎肯舍得将甥女嫁给经纶。”
这话一语双关,隐带讥讽,薛钊看着满面春风,志得意满的孟经纶,脑子终于转过弯来。坏了,怕是中计了!
他心里所想,只当做孟家反悔,不想结这桩亲事,所以就玩了一个这样的手段,想让夏家主动开口退婚,万万是想不到,这压根就是夏安生的计谋。
薛钊就是个浑人,一想到此处,一抬手就开始犯浑,不管不顾地将一桌流水席面直接给掀了。
席面上杯盏碗碟“叮呤当啷”滑落下去,混合着汤汁,就散落一地,就像是开了声乐铺子。
喜事之上,主家为大,什么事情大家都要担待,很少有人在宴席之上闹事。周围的宾客顿时就循声朝着这个方向看过来,议论纷纷。
薛钊是人前疯,又是喝了酒,酒壮怂人胆,雄赳赳气昂昂地一掐腰,指着孟经纶就是破口大骂:“好你小子,竟然敢阴我!”
孟经纶心里替安然抱屈,也是憋了一肚子火,闻言冷冷一笑:“那请问我是如何阴的你”
薛钊理直气壮:“你明明好生生的,为何要说自己腿折了人废了”
孟经纶一脸莫名其妙:“舅父这话说的奇怪。经纶何曾说过这样的话舅父从哪里听来的”
一句话辩驳得薛钊哑口无言,总是不能告诉孟经纶,自己是专程跑到人家府上打听来的吧
“昨夜里你去醉生楼,失足掉下楼来,摔断了腿,早
第十七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薛钊摇摇晃晃地出了孟府,门口车水马龙,他转了一圈也分不清哪辆马车是夏家的,就只能趔趄着往回走。
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走到了哪个僻静无人处,一时尿急想要解开裤子放水,头上猛然就被兜头罩上了一个布袋,然后拳脚棍棒一同向着身上招呼,如雨点一般,下了狠手。
薛钊一时间只觉得天昏地暗,难以招架,情知寡不敌众,护住脑袋,蜷缩起身子,连声讨饶。
这群人却仍旧不解气,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见薛钊已然受不住昏迷过去,方才长舒一口气。
“侍郎府上都敢捣乱,咱家关小爷也敢招惹,简直就是活腻歪了。”
“大哥,怎么处置”
“小爷交代过了,将他送去义庄,扒光了衣服,拣一具女尸搂着缠绵亲热去。”
几人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将薛钊拖死猪一般丢上马车,直接送去了义庄。
再说孟府里,薛钊掀了桌子,大闹宴席,孟家要重新置办席面,招待秦怀远等人,被三人婉拒了,道过罪,出了孟府,便各自回府去了。
夏紫桓回到夏府,夏府酒席已然散了,宾客散尽,一片杯盏狼藉。
老夫人酒劲上来,头晕脑胀,便暂时留了下来,决定再住一夜,明日上午再返回夏大爷府上。
薛氏送走宾客,还要到老夫人院子里请安服侍,不敢懈怠。
安生今日自由起来,一边殷勤地帮着忙碌,一边留意着府外的动静。
紫桓回来得不算晚,所以回府以后要向薛氏请安,打声招呼,将今日舅舅在孟府大吵大闹之事向着母亲说道说道。
门口的时候就被安生拦住了。
“祖母今日身子有恙,母亲在跟前侍奉,吩咐了不许别人打扰祖母清净。你就直接回去休息吧,有什么话明日早膳时候再说。”
紫桓最是老实听话,点点头:“那我就回了,明日再向母亲汇报。”
安生一把扯住他:“可是孟家有什么稀罕事”
紫桓便将今日酒席之事同安生绘声绘色地讲了,忿忿不平道:“今日舅舅委实过分,醉酒之后胡言乱语,令我们都好生丢脸。”
安生闻言忧心忡忡道:“适才你三姐还为了这婚事大发雷霆,好大的脾气,你没事可不要去招惹她,尤其是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她知道。否则她一定会伤心的。”
夏紫芜那刁蛮脾气,就连夏紫桓都怕,他反而还有些亲近安生。立即连连摆手:“谢二姐姐提醒,我才不会去她跟前自讨没趣,听她哭嚎。”
安生见终于稳下紫桓,便连声催促他回去睡了。又提心吊胆,害怕那薛钊再回府搅合,将紫桓已然回府的消息告诉夏员外,催促着他早些闭了府门休息。
倒是安安生生的,一夜无事。
天刚泛出鱼肚白,也就是城门刚开。喧闹了这几日的夏府仍旧大门紧闭,下人们疲惫一日还在沉睡中。夏府的大门便被擂得山响,透着焦躁。
门房连连打着呵欠,不情愿地起身,揉揉惺忪睡眼,透过门缝问:“谁呀”
“我,开门!”
门房立即听出了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舅爷薛钊。
薛钊见天地往夏府跑,门房早已经闻声辨人,因此立即上前打开了门栓:“这么早舅爷可是有......”
话还没有问完,就是一愣,瞠目结舌。
“舅爷您如何这幅打扮”
门外的薛钊鼻青脸肿,披头散发,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长衫,滚了一身的黄泥,甭提多么狼狈了。
薛钊的腿还在打颤,似乎心有余悸。
他昨夜被丢进义庄里,夜半三更的时候便醒了,迷迷瞪瞪地摸摸怀里的物件,凉冰冰,硬邦邦,透着一股难闻的腐朽味道。
义庄停尸房里很黑,满是草木灰与石灰粉都遮掩不了的刺鼻腐臭。他一个激灵便醒了,慢慢地摸索,才反应过来怀里抱着的,乃是一个死人。而自己
第十八章 老夫人的威严
薛钊适才那一嗓子早就惊动了后宅里的人,打发身边的人过来查看。夏紫芜一听便急了,头也未梳,“噔噔噔”地跑了过来,揪住薛钊的衣领厉声追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薛钊点头:“千真万确,不信你问紫桓去。”
夏紫芜顿时就急了,咬牙切齿道:“简直欺人太甚!孟家不想结亲直言便罢,偏生这样愚弄人,让我丢尽颜面!日后传扬出去,女儿还如何做人”
俗话说先入为主,薛钊将自己的猜测强加给了薛氏与夏紫芜,两人瞬间都是义愤填膺,再加上薛钊一味撺掇,当即便要登门兴师问罪!
夏员外在薛氏跟前是个浑没有主意的,听之任之,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
薛钊恨不能一蹦三尺高,上天摘星:“对,绝对不能让他们安生了!还无法无天了!要么将咱们闺女接回来,要么,让他孟家赔咱们损失的银子!不能白白拿咱们芜姐儿涮着玩儿!”
若是说“臭味相投”便是这样的说法,薛氏,薛钊与夏紫芜全都觉得自己受了孟家愚弄,天大的委屈,立即就要闹腾到孟家去。
院门口一声冷冷的讥笑,含着威压:“将然姐儿接回来得亏你们想得出来!”
几人一扭脸,老夫人正在安筝与安生的搀扶下,面沉似水地站在院子口。
“娘”薛氏怯生生地叫一声,心里就有些发憷,如何就忘记了老夫人还宿在这里
老夫人又是一声冷哼:“若非今日我留在你们府里,还不知道你们又要闹腾出什么事儿来。咱夏家的颜面,你们丢得还不够吗”
夏员外护着妻女:“娘,这事儿孟家做得的确不地道!”
老夫人一着急,头上的鎏金簪子直抖:“人家孟家不地道孟家不嫌弃咱小门小户,三媒六证,响锣大轿,给足了颜面,可是你们听信了外间胡说八道,就生了嫌弃之心,想要背信弃义,退了这门亲事。还好意思贼喊捉贼昨日若非安然那丫头深明大义,事情还不知道如何收场呢你们竟然还不消停,非要让孟家跟咱们夏家反目成仇方才安心是吗”
夏紫芜瞪了一眼老夫人身边的夏安生,伸手一指,厉声怒目:“那孟家好端端的,如何会生出这种谣言来分明就是她们姐妹二人心存嫉恨,有心撺掇的吧”
夏紫芜只是恼羞成怒,胡乱攀扯,没想到却是一言中的。
安生吓得手一抖,瑟缩在老夫人身后,眼圈顿时就红了:“三妹妹这样说安生可冤枉。暂且不说,这亲事原本就是姐姐的,我晕倒床上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姐姐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们就连踏出院子半步的机会都没有,如何跟孟家串通三妹妹与母亲若是不信,尽管寻连嬷嬷过来过问一声便是,她可是一直固守在院子门口看管着,从来不曾离开的。”
既然夏紫芜胡搅蛮缠,安生不将薛氏这些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地抖落出来,她们怎肯善罢甘休
薛氏做贼心虚,立即偷偷地觊觎了老夫人的脸色一眼。
而老夫人听了安生的话,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对于安生所说的“昏迷”也并未追根究底。
安生心里一声苦笑,心直落落地沉了下来。
而薛氏直了直脊梁,愈加理直气壮。
夏紫芜得寸进尺,继续添油加醋:“若非府里有内鬼,好端端的一桩婚事,那孟家如何会设置了一个这样的圈套,被她夏安然渔翁得利”
老夫人一竖眼眉,顿时就沉了脸色:“让安然出嫁这是老婆子我的主意,怎么难不成我也与孟家有勾结”
夏员外对着夏紫芜一声怒斥:“尽捕风捉影,胡说八道,怎么无端又猜疑起自家姐妹来还不快些向你祖母认罪”
夏紫芜瘪瘪嘴,冲着安生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不甘心地冲着老夫人低声嗫嚅道:“孙女知错了,孙女绝对没有怪责祖母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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