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缘喜嫁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百媚千娇
第十九章 连番试探
中午的时候,果真如安生思虑的一般,老夫人带着安筝回了大房府邸,夏府重新被笼罩在薛氏翻云覆雨的大掌之下。
连婆子已经不再死守着院子,但是也懒怠打理院子里的杂物,不知道去哪里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议是非去了。
连婆子原本也只是夏家的一个厨娘,薛氏进府之后,突然受了待见,还将她派遣到安生安然姐妹二人身边照顾饮食起居。最初的时候隐藏得颇深,后来姐妹二人吃过几次闷亏,逐渐就发现了她的狐狸尾巴。
原本一直是以为连婆子趋炎附势,攀附讨好薛氏,重生后的夏安生才醒悟,连婆子其实就是薛氏早早安排在府里的一枚棋子,现在不过是狰狞毕露罢了。
没有了连婆子的看管,安生反而安分起来,老老实实地缩在院子里,足不出户,暂避锋芒。
薛氏与夏紫芜如今正在气头上,自己就是要尽量躲避着她们为好。
报仇,对于孤掌难鸣的夏安生而言,还是极为遥远的事情,她当前需要做的事情,首先要保命,然后才能让自己逐渐强大起来。
她上午在老夫人跟前小心翼翼地做了试探,老夫人听闻自己昏迷一事,却主动忽略过去,避而不谈。可见,除非是关联到她儿子的官运前途,夏家的名声,她是不愿意插手二房里这一摊子烂事。而自己这个孙女,对于她而言,应当也是无关痛痒的。
如今,老夫人不在,薛氏便愈加肆无忌惮,自己应该依靠谁
安然的命运已经逆转,所有的事情偏离了原本的轨道。未来将会向着什么方向发展,安生不知道,她除了满腔对薛氏与夏紫芜的仇恨,什么也没有,更没有优势。
所幸,在安然这件事情里,自己懂得隐藏锋芒,没有正面与薛氏几人为敌,她们暂时还不会将滔天怒火发泄到自己身上。
小院子里静悄无声,院中栀子花与石榴花轻轻飘落的声音,似乎都能清晰可闻。窗台下,锦鲤悠闲地吐着泡泡,“啪啪”炸裂的水泡声,就像安生心里幻灭的一个个希望。
她将姐姐平日里所用的物件归置好,准备明日安然归省的时候,给她一并带走。然后拿起安然绣了一大半的枕头,端详两眼,重新将绣花绷子固定好,按照描绘好的花样,心不在焉地绣了两针,就听到外间脚步声细碎,房门被“嘭”的一脚踹开来。
夏紫芜趾高气扬地进来,安生依旧坐着不动。
身后狐假虎威的丫头长菁鼻端一声冷哼:“三小姐来了,连个眼力劲儿都没有。”
安生将手里的绣线流水一样绾了一个结:“我还是二小姐呢。”
夏紫芜在她跟前站定,居高临下,青着一张脸:“夏安生,是不是夏安然如愿以偿嫁进了侍郎府,你特别得意”
安生眼皮也不撩,一本正经地摇头:“没有什么好得意的,我更希望嫁到侍郎府的人是你夏紫芜。”
“喔”夏紫芜讶然挑眉:“就连你这愣头青竟然也会奉迎着说好听话了”
安生又摇摇头,一本正经:“我只是单纯觉得,只有你嫁了人,府里才会有安静日子过。”
夏紫芜一个愣怔,而后阴冷一笑:“你大我半岁,要说嫁人也是要先将你扫地出门才是。夏安然擎等着捡了个现成的大便宜,也就罢了。至于你的婚事么......”
她上下打量安生两眼,眯起眼睛:“我与母亲无论如何都要精挑细选给你寻一个好人家!让她夏安然一辈子心里都舒舒坦坦的。”
“好”字咬得重,令安生心里有些毛骨悚然。
薛氏与夏紫芜这便迫不及待了吗
安生猛然站起身:“那你可要睁大了眼睛,免得到时候好姻缘全都拱手让人了,追悔莫及。”
夏紫芜掩嘴巧笑:“母亲说你变了习性,格外乖巧起来了。我听得心里发毛,还真的担心不叫的狗再咬人。现在一看,狗改不了吃屎,你说话还是这般恶毒刻薄。看来吃亏还是没够,适才我是高看你了。”
她有意激怒自己,原来也不过只是为了试探。安生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放下一半心来,撇撇嘴,气哼哼道:“你这是故意在激怒我好跟你打架吗也好,若是我们谁脸上挂了彩,明日姐姐归省,堂兄大伯他们过来,正好给辨个对错。”
俨然就是愣头愣脑的拼命三郎。
两人正是剑拔弩张,院子里有人娇声问:“二姐姐在吗”
声音娇软柔嫩,婉转如莺啼,一听便知道是四小姐夏紫纤到了。
安生前世的时候并不
第二十章 归省风波
第二日便是新娘新郎归省回门的日子。
薛氏什么也没有准备,也没有提前派人去长房请陪客,一早起便嚷着头疼,卧在床上不起来。
连最基本的敷衍都不情愿,看来,薛氏是摆明了要安然回来难堪。
倒是夏员外今天虽然没有休沐,但是过去点个卯,早早地赶了回来。见到厨房里冷锅冷灶,就连热茶都没有提前准备一盏,大发雷霆。
薛氏躺在床上长一声短一声地装模作样,强撑着起身病病歪歪地站立不稳。夏员外发作不得,亲自吩咐下去,让厨房里准备中午家宴。
然后,差人去长房那里请了几位陪客过来。
安然走的时候,因为衣箱里平日穿的衣服过于寒酸,拿不出手,都没有带走,回门时,又担心穿了夏紫芜嫁妆里的衣服她再触景生情,闹腾出事端来,所以特意拐去了娘舅秦怀远那里。一是匀些礼品出来聊表谢意,二是重新挑选了一身成衣,连同那日的凤冠霞帔,执意将银钱给了舅父,免得他在钱氏跟前为难。
安然穿了一身桃花浅粉罗裙,衬着脸上胭脂,柳眉细目,娇嫩得就像水灵灵的绽蕊桃花。
而孟经纶护在她身后,依旧一身银衫,干干净净,眉清目秀,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夏员外看在眼里,虽多少有点遗憾,但也欣慰。
安然满脸羞涩,寒暄两句,拜过父母,便扭身躲进了闺房里,激动地攥紧了安生的手,欢喜得热泪盈眶,问起安生这些时日里,薛氏可曾难为她可曾受什么委屈
夏紫芜听闻安然归省,腻腻歪歪地躲在自己闺房里,暗自咒骂着,心里颇不是滋味。
院子里的丫头长菁与婆子在窗户根底下窃窃私语,谈论着新姑爷的好相貌,满是艳羡。
夏紫芜逐渐有些心动,开始好奇那孟经纶究竟是副怎样的相貌,惹得长菁没羞没臊地赞不绝口。
她恹恹地起身,梳理好如缎秀发,就想着到前院去偷窥一眼,若是不投自己的眼缘,也就彻底死了这条心思,用不着再膈应。
前院待客厅有花廊直通后宅,她蹑手蹑脚地进去,站在屏风后面向着前面张望了一眼。
谁成想,这一眼,便勾了夏紫芜的魂魄去,令她原本已经被老夫人打落下来的心思顿时蠢蠢欲动。
原本,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薛氏不甘心地劝解,夏员外唉声叹气地也认了,夏紫芜心里虽然极是忿忿不平,但是想着自己日后的路还长着,没准儿果真像母亲所说的那般,还有更好的人家在等着自己挑选。
所以,过了一夜,气逐渐沉下去,夏紫芜对于孟家也就没了那么大的心劲儿。
但是她没有想到,孟经纶竟然生得这般相貌堂堂,即便算不得掷果盈车,那也是玉树临风,百里挑一的佼佼者。
夏紫芜顿时心如鹿撞,开始不安份起来。
她眼巴巴地看,目不转睛,愈看愈是喜欢,也愈加不甘心,暗暗一咬牙,拧身回了自己闺房。一通翻箱倒柜,挑拣出一袭水红绣金线牡丹的低胸烟罗裙,若隐若现地袒露出彩蝶穿花抹胸,搭配同色挽臂轻纱,唤过长菁给梳了高耸的堆云髻,赤金花钿,镂空步摇,精心描画眉眼,耳垂明月珰,腰系白玉佩,好生一通精心装扮。
她原本随得薛氏九分美艳,生得雪肤玉肌,这一通妆扮,更显明艳照人。由长菁搀扶着,香风阵阵,径直自信满满地去了前厅。
众人正在饮茶闲聊,等待宴席,只听到环佩叮咚,闻声转头,夏紫芜已经娉婷而至,走到孟经纶跟前,轻启樱唇,语出惊人:“经纶,你来了”
孟经纶只见一千娇百媚的女子袅娜扶风而至,冲着他笑得含情脉脉,但是并不知道对方身份,不由就是一个愣怔,慌忙站起身来:“请问这位小姐您是......”
夏员外讪讪起身:“这正是小女紫芜,你三妹。”
孟经纶顿时便明白了她的身份,低垂下头,深深一揖:“原来是三妹,失礼失礼。”
夏紫芜掩唇而笑,含羞带怯:“经纶如何这般客气”
一旁陪客面面相觑,孟经纶
第二十一章 天雷滚滚
夏紫芜一番不管不顾的闹腾,令夏员外等人措手不及,颜面顿失,尴尬地招呼开席上酒,将新姑爷让至酒席之上,推杯换盏,开怀畅饮,暂且不提。
只是夏紫芜怎肯轻易善罢甘休
她径直便气咻咻地去了薛氏的寝室,一把推开房门,扑倒在薛氏怀里,捶胸顿足地哭天抹泪。
薛氏吓了一跳,忙不迭地起身,着急忙慌地问:“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夏紫芜哭得上次不接下气,抽噎着抹了一把眼泪:“父亲太偏心了!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么”
薛氏莫名其妙:“尽胡说八道!究竟是什么了,你倒是说话,只会哭哭啼啼地做什么”
夏紫芜坐起身来,妆也花了,头发也乱了,直接开门见山地甩给薛氏一句话:“母亲,我什么也不管,反正,孟家这门亲事是我的,我除了孟经纶,谁也不嫁!”
“我的小祖宗,咱这一页不是已经翻过去,说好不提了吗这好人家可不是只有一个孟家。”
薛氏挥挥手,将下人全都支使出去,闭了房门,忙不迭地劝。
“人家好寻,但是这样的人才可不好寻,母亲,你是没有见到孟经纶那副好样貌,又是中了举的,鱼跃龙门指日可待,这样好的事情怎么可以让夏安然占了去”
薛氏立即就明白了女儿心思,叹一口气:“如今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咱们即便再闹腾,也就是让人家孟家看了笑话,不嫁也罢。母亲日后断然给你挑拣一个更中意可心的。”
“说得容易,若是真有这样的人家,母亲当初又何须这样大费周折孟家就是顶好的!”夏紫芜一口否决,斩钉截铁,摆明了就是油盐不进。
薛氏好说歹说,怎样哄劝都不行,可就作了难,沉下脸训斥:“当初花轿临门,母亲就劝过你,是你自己要死要活的说什么也不嫁,如今后悔有什么用”
夏紫芜“噌”地站起身子:“母亲这是也同父亲一样偏心,袖手不管了”
薛氏想彻底断了她的心思,一咬牙:“世上就没有卖后悔药的。”
夏紫芜左右扫望一眼,见一旁针线簸箩里有一把剪刀,便一歪身子就将那剪刀操在了手里:“那我就断了头发做姑子去,一辈子不嫁!反正不能将就!”
这一下可把薛氏吓了一个魂飞魄散,扑上去就攥住了夏紫芜的手:“小祖宗,这是玩笑的吗快些放下了!”
“你即便今日拦着我,你不能时时刻刻地看守着我,迟早剃了去!”夏紫芜斩钉截铁地嚷:“也免得你作难。”
薛氏急得捶胸顿足,实在禁不得女儿歪缠,狠狠地骂两声“讨债鬼”:“你放下剪刀,依了你就是!”
夏紫芜顿时破涕为笑:“当真”
薛氏这才顾得上趿拉绣鞋:“真真的讨债鬼,我上一辈子就欠了你的!”
夏紫芜利落地丢了手中剪刀:“母亲做什么去”
“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寻夏安然去,你老实地待在这里吧,别再生事,等我消息。”
安然虽然是今天归省的女主,正儿八经的姑奶奶,但是仍旧上不得宴席。受宠的女儿回门,做母亲的自然会奉若上宾,在后宅里置办一桌酒席,姐姐妹妹嫂子们作陪,众星捧月一般照顾着。
安然不得宠,薛氏压根也没有置办,所以这时候,安然还仍旧跟安生待在一处,饿着肚子。
姐妹二人虽然只是隔了不到两日未见,却如隔三秋一般,关上门来,先是安生一连串地询问安然,孟经纶待他如何翁姑可严厉小姑子是否难缠安然报喜不报忧,一连串的“好”。后来便是安然担忧薛氏与夏紫芜难为妹妹,安生以后孤苦伶仃的,日子不好过,一遍又一遍地询问叮嘱。
薛氏进了院子,守在门口的青橘一声轻咳,机灵地大声给薛氏请安。
姐妹两人迎出来,薛氏便想办法支开安生:“安生,你去厨房里跑一趟,看看给你姐姐准备的午膳如何还没有送过来”
安生与安然默默地对视了一眼,安生乖巧地应下,出
第二十二章 算盘落空
小丫头青橘溜着墙根走进宴客厅,手里端着一盏醒酒汤,努力地按捺下满肚子的火气,扯扯唇角,在孟经纶跟前小声叮嘱道:“我家小姐让奴婢来给姑爷送醒酒汤。”
旁边的堂兄们自然听了去,笑着打趣:“这酒宴刚开始呢,还未过三巡,安然妹妹便提心吊胆了,果真女生外向。”
“平素里极少饮酒,拙荆知道我的酒量,唯恐在几位兄长面前失态,看了笑话。”孟经纶心里得意,却自嘲地笑道。
青橘抿嘴一笑,抬手去挪孟经纶面前的茶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烫手,一个哆嗦,那碗醒酒汤一歪,扣在了孟经纶的身上。
醒酒汤已然不烫,但是黏腻腻,油乎乎的,立即洇透了仍旧单薄的夏裳。
青橘一阵手忙脚乱,吓得连声告饶。
如今她已经算是人家孟家的丫头,夏员外也不好疾言厉色地发落,只能训斥两句:“如此笨手笨脚,你家小姐平素里太过纵容你了!”
孟经纶和颜悦色地连声道:“无妨,无妨,不过一时失手而已。”
青橘小心翼翼道:“临出门的时候,小姐是给姑爷带了换洗衣物的,姑爷请随奴婢来,奴婢伺候您更衣。”
穿着这腌臜衣衫终究是失礼,孟经纶拱手向着在座诸人道声“失陪”,便随着青橘出了待客厅。
青橘熟门熟路,原是府里丫头,所以酒席上众人谦让两句,全都没有动地儿。
夏安生躲在廊柱后面,等得心焦,见青橘带着孟经纶出来,左右张望一眼,看看四周无人,便出来一把将孟经纶扯了过去。
孟经纶自然是仍旧识得她,见她如临大敌一般,满脸紧张,便疑惑地问:“二妹你姐姐呢出了什么事情”
安生心急火燎,径直开门见山,将适才薛氏到后宅中寻安然一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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