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潭棺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寒之鸦
就如拿星罗凌音步来讲,当初我刚刚从昆仑上人身上传承到他上百年的内力的时候,师父便将之交给了我修炼。
我体内这股雄浑的内力源于外人,于我还未完全柔合,所以我看了凌音步的图谱,差点走火入魔,好在师父在一侧指导,否则经脉尽毁。
诚然,有些功法只能在一个人的修为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才能看,否则很容易被里面的行脉路线带入歧途,导致身亡。
‘临虚剑指’和‘星罗凌音步’都是属于此类功法的范畴,所以师父不再要我学习其他高深的武功,恐武功的行脉不合,伤了自己。
‘临虚剑指’乃是昆仑派的镇派秘笈,而包含‘星罗凌音步’在内的几种步法,却是缥缈阁的镇派武功秘笈,凭借着两门武功,确实让我足以睥睨江湖。
记得那也是一年初春。
因为师兄受了重伤,所以师姐要我去昆仑山腹地替他寻找‘七紫叶掩一枝花’,‘七紫叶掩一枝花’乃是只产于昆仑的一种极为罕见中草药。
初春的昆仑山在雪的覆埋之下,绵延两千余里,显得庄严肃穆。
昆仑北脉一个支脉,雪玉峰。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我沿着陡峭的山路,一路跌跌撞撞的攀上了雪玉峰后山。
‘七紫叶掩一枝花’极度耐寒,常存在于峡间峰口的凹槽常年积雪之处,药如其名,伴生七张紫色叶子,开花之时,七张紫色叶子会收拢,将花朵掩盖住,花色雪白,成熟后花瓣凋落,紫叶会缩成一团,包裹着它的果实。其花瓣是一种用于治疗剧毒的圣药,只有在初春才能采摘到。
我在雪玉峰的山坳处,远远的瞥见了一个侧峰上面有一处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而且范围极大,所以我打算先上那座峰峦去试试运气。
其时,花费了我半天的时间,几次都险些落入山渊之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山崖上一端,攀登上了这座陡峭的侧峰。
我靠着一块光秃秃的石头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挥起衣袖,使劲儿擦了擦额角的汗水,准备先休息片刻,再去那顶峰的石块之下,寻找‘七紫叶掩一枝花’。
就在此时,我身边突然从一侧的山崖边飞出了个满头白发,显得十分狼狈的长袍老者。
我心里暗道:我可是爬了半天才上得顶峰来,你这就在崖口边的石头上,轻轻一拍,便跃了上来,是不是有些太打击人了。
而后来我才知道,我惊讶的那人正是昆仑派百岁耆老,昆仑上人。
昆仑上人一身长袍破洞褴褛,显然是被人围攻所致,他嘴角鲜血未干,跃上顶峰之后,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撒了一地,紧接着他伸手捂着胸口,看了我一眼,笔直的倒了下去,晕倒在了雪地之中。
我见有人到这顶峰来,心中惊讶之余,又见他倒了下去,急忙冲上前去,替他把脉,探视他是否气绝。
感受到他跳动的脉搏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还活着。
师姐教过我运功救人的法门,但是我那时候才跟着师父学艺几载,内力和真气的存储都是十分少的,一番诊视之后,我也不吝惜自己的真气,急忙替昆仑上人运功疗伤,将我体内微弱的几丝真气全部渡了给他。
昆仑上人真气回暖,恢复了些许精神,总算醒了过来。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回道:“晚生李靖,老先生你先不要说话,你内伤严重,我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可以替你疗伤的药。”
昆仑上人一把拉住了我,“不用去了,老朽时日无多,只恨这套‘临虚剑指’尚未练成,实乃毕生之憾事。”他说完又猛的咳嗽了几声,又是一口鲜血咳了出来。
我急忙再次将体内的真气给他渡了过去,真气耗竭,我已经是汗珠滚滚。
他缓了缓气息,又恢复几许精神。
我正要起身去替他寻找疗伤的
第十七章 水鬼贫村(上)
听黎叔说,年节的时候,姬辰逸那小子来过府里,不过当时我没有在府里,黎叔不认识他,那小子便被拒之门外了。
如今一个多月过去,这小子依旧没有再来过的,想必是觉得我用将军的身份欺骗了他。
也怪我当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忘了给黎叔和骆驼打声招呼。
后来想想也罢了,这小子本就是个无聊闲不住的主,这要是让他替骆驼打理事务,一旦憋得慌,把事情处理杂了,反倒是问题,不如日后有缘再见,他日再与之谋差。
红色的玉蝉被我放在终南缥缈阁书斋里,青色玉蝉随身,小甲和灵音,在年节之后,我便将之交付慕影。而后便打算带着骆驼去恭州梵净山一探。
元宵佳节,让慕影上鼎湖山去拜会了柳叶门,给柳家送去了一大批年礼,再表感谢之意。我本当亲自登门拜访,但为了避见柳璃,还是作罢。
慕影回来之后,知晓我们柳璃因私自下山,独闯腾格里而被柳三系禁足一年。
我闻言,说道:“柳璃在山上禁足倒是好的,省的老是为了我而冒险。”
影儿一脸的嫌弃,瞥了我一眼说道:“人家可是几次救了将军的性命,这也是第三次被禁足了,而且是一年啊!坐牢一样的呆着面壁,闷也得闷死。全都是因为将军你”
看着影儿转身去喂养小甲和灵音,嘴里还在不住地嘀咕着,我和骆驼急忙悄悄的转身出门去了。
自南向着西北方向连日赶路,我和骆驼在二月十五的时候赶到了恭州边界。
蕴良郡。
子母湖村。
暮晚。
晚霞绯红,静谧的挂在远处林子的上空。
从丽水江畔下了码头,这一代民生凋落,又无脚力可用,我二人询了路,只得徒步向着蕴良郡县城走。
由于天色已经晚,我二人不得不在村里落脚。
无数春耕归家的人们已经回到了屋里,不远处绵延相连的屋顶上,炊烟袅袅。
绕过一片清脆的竹林,我和骆驼来到了村口一家农家,几个小儿正在屋子一侧打闹嬉戏,见了我们两人,都有些怕生,一转身躲去了屋子那边去了。
骆驼走到了一家正在做饭的农家,轻轻叩了叩开着的门板,一个中年恳实汉子走了出来。
骆驼拱手致礼,递上拜门银两,道:“这位兄弟,我和家主连日赶路往蕴良郡县城,途径此地,逢天色渐晚,还望能借宿一宿,我二人隔日打早便会离开。”
那汉子并未收取银子,摆手做拒绝状,一脸歉意的回答道:“农家贫苦,并无多的床铺,还请两位大人顺着门前这山道下行一里的路程,那里门前有块白帆布旗杆子的便是村驿,只因丽水江码头到蕴良城中间没有驿站,所以常有路过的客人赶路不及,村里便设下了那个驿站,专供路人借宿。”
骆驼闻言,再三谢过。
我二人顺着那汉子指路的方向下行了一里多的路程,果然见了一连排农家中间,单有中间一家门前树立了一根挂着白帆布的旗杆,白帆布上歪歪斜斜的写个两个大字:驿站。
进了驿站,不见店小二上来招呼,只有一个中年农家妇女上来询问:“两位客官,可是来借宿的”
我点头回道:“正是。”
那妇女道:“两位先行找个桌子坐坐,我这就去替二位安排客房。”
我和骆驼二人就着一边的一张木头桌子坐下,打量了一下这个驿站。
与其说是驿站,不如说是农家的主屋,屋子内只有一个简单的柜台,堂内只有寥寥三张客桌,均是由简单的木板铺就,长凳也是做工粗糙,想必客房也是他们农家自己的卧室改的。
店内亦无小二之类,可以说是十分简陋了。
我二人坐下,也无茶水,倒是一身穿着朴素的店
第十八章 水鬼贫村(中)
我和骆驼闻言,同时抬起头来,惊讶的问道:“水鬼”
话刚出口,村长点了点头,待欲说话之时,村长的老婆走了出来,可以咳嗽了两声,骂道:“糟老头子,你又瞎说什么呢,还不快去给两位炒两个小菜。”
村长闻言,回道:“哦,对对对,我这就去,你招呼一下客人。”
大婶走了过来,接过村长手中的茶壶,笑嘻嘻的看着我们,说道:“糟老头子胡说八道,二位客官切莫当真。”她看了看桌角的银子,伸手抓了,取了一两,退了一两,又笑道:“我这儿啊,啥也没有,用不着这么多银子的,老身这边给二位找银子去。”
大婶替我们又倒了一些茶水,转身向着柜台去了,不多时便拿着许多散钱回来,交给了骆驼。
骆驼闻及水鬼,好奇的又问了一句:“大婶,这湖里真的有水鬼吗”
大婶闻言,笑道:“哪有什么水鬼,老头子信口胡说,两位客官别当真,床已经替二位铺好了,用完饭安心睡觉。”
“就是有水鬼!”
屋子里村长儿子十岁左右,听着他母亲否定,淘气的从内屋走了出来,握着门沿,正色皱眉反驳的说道。
我和骆驼同时看了看那小子,干瘦的身段,一身粗布衣服,散乱的头发,鸭蛋脸,精神气倒也充足。
大婶找给了散银子给骆驼之后,便回了柜台,见自己的儿子出来辩驳,抬手一拍柜台,骂道:“小王八犊子,给老娘滚进去,不准在这里胡说。”
“李婶儿,小云说的没错,湖里就是有水鬼。”
一个锦衣华服的书生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背着行囊的家丁。
那屋子的小男孩闻言,又转身奔了出来,看着那书生道:“小逸哥哥,你来了,我去给你倒茶。”
不错,进门的正是那吵闹着要上缥缈阁清修的姬辰逸。
村长妇人李婶见了姬辰逸进来,满脸堆笑,回道:“小逸,你可别吓着人家过路的客人,都禁湖这么多年了,哪里还找得见水鬼。怎么你又要去蕴良你外婆家”
姬辰逸带着家丁走到了我们临近的一张桌子上坐下,方才对着李婶笑了笑,回道:“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这不,初春,每年都要回外婆家去住一段时间的。”
姬辰逸看了看我们,一脸不高兴,继续回道:“这两个过路的客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啊,人家是将军,堂堂的镇南大将军啊!他们可不怕什么水鬼。”
骆驼听出了其话里嘲讽不屑的意味,眼神一凛,准备动手教训他。
我小声说道:“骆驼别冲动,这小子确实是我对不住他。”
李婶闻言,知道姬辰逸话里有话,不便接口,见端着茶壶的小云走了出来,随口说道:“小云,给你小逸哥哥倒满茶,然后去告诉你爹,给你小逸哥哥做几个好菜。”然后说完转身,又对着姬辰逸道:“小逸啊,你先喝着茶,老身这就去替你备房铺床。”
姬小逸闻言,点了点头,回道:“那就有劳李婶儿了。”
李婶回道:“小逸,你还跟李婶客什么气,咱们村子能维持这样,可都对亏了你了,不要客气,千万不要客气。”
姬辰逸连连道是。
李婶走后,小云替他斟茶,完后,回后厨去了。
姬辰逸看着一脸怒意的骆驼,又看了一脸平静的我。继续嘟囔道:“哟,这不是镇南大将军么小可不才,差点没看出来,拜见镇南大将军。”他说完,又是一脸不屑的对着我拱了拱手。
骆驼喝道:“休得放肆!”
姬辰逸见状,依旧不住嘴,继续道:“呵呵,想不到缥缈阁的人竟然是骗子,亏我还想去那里清修,到时候也修成个四处说自己是镇南大将军的骗子可不就毁了吗小春子,你说是不是”
那家丁闻言,也做不屑状,回道:“少爷,可不就是嘛,
第十九章 水鬼贫村(下)(已补)
村长和小春子闻言依旧垂侍立着,低着脑袋,十分恭敬。
村长道:“小的一介草民,不敢同镇南大将军同桌,恐失了将军身份。”
骆驼闻言,皱眉,有些不耐烦的道:“将军,说坐下便是命令,违令者也是杀无赦。”
我知骆驼是恐吓二人,所以并未言语。
骆驼此言一出,村长和小春子方才颤巍巍的坐下。
我居正北位置,骆驼在左,姬辰逸在右,小春子和村长在南。
小春子和村长坐在桌上始终不敢抬头,我和骆驼已经拿出了一边竹筒里的筷子动起手来,奔波了一日可累坏了。
姬辰逸性格开朗,见我和骆驼没有任何尊卑之分,于是自己也没有再多在意礼节,直接抄起筷子就动起手来。
他见村长和小春子显得十分拘谨,所以对着二人说道:“杨叔,可有酒”
村长急忙回道:“有,有,我这就替大家拿去,顺便再做几个小菜。”
村长畏惧于我的身份,所以急忙起身,找借口就要躲开,小春子急忙也跟着起来,说是要去帮助村长做菜。
我见他二人始终畏惧得很,也没有必要勉强他们和我一起吃饭的意思,毕竟他们骨子里已经充斥着对官的畏惧感,留他们在这里吃饭,反倒会让他们不自在,倒不如随之乐意。
骆驼见姬辰逸问村长便有酒卖,我二人问便无酒卖,心下有些不爽,开口问道:“为何这小子问你便说有酒,我们问你便说无酒可卖”。
村长急忙解释道:“大人,误会了,起初您二位初来,我以为二位是过路的客商,所以说小店确实没有酒卖。家里的酒只是小老儿自己喝的,只有那么一壶而已,适才小逸公子询问,小老儿方才说有酒,只因小逸公子是村里的恩人。”
骆驼闻言,倏然明白,挥了挥手说道去吧。
村长的小春子转身去后院,村长一边走,一边对着自己儿子说道:“小云,你去把院子里的老母鸡捉来,杀了与诸位大人下酒。”
稚子无知,不通人情世故,所以摇头皱眉反驳道:“爹,老母鸡杀了,那些小鸡仔怎们办,那可是咱们家唯一的家禽了,你把它杀了我们怎么活。”
村长闻言,怒喝道:“你多什么嘴,休得胡说,让你去你就去。”
小云不依,受了委屈,双眼晶莹,推推搡搡的去后院。
我见状,心道,这么一个村子,怎么如此贫穷,也不便吃了人家一家子养家的动物,于是抬手呼喝道:“村长,既然没有可食肉,便不用杀鸡了,就炒些清淡的素菜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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