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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四更谈

    这店小二灵活机敏,话说极为中听。可这阿跌颜本就是来闹事的,哪里肯买账。

    右手接过酒坛,左手居然一把抓起小二的衣领,将他整个人囫囵拎了起来,说话满是醉言醉语:“你是……嗝儿……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给我这么小一坛酒还不够……嗝儿……还不够老子塞牙缝的。”

    说完,他用牙撕开酒坛上的红纸封口,左手依旧将小二举着,右手又将那一坛酒灌入腹中,倒悬酒坛,抖了抖:“你看!是不是一口就没了!”

    双手一齐甩出,他将小二和酒坛都摔在地上。小二已经被吓破了胆,连忙爬起,躲在账柜后面,不敢再出来。

    “快去!再拿酒来!要是让老子……嗝儿……让我喝不够!老子拆了你的招牌……”

    阿跌颜说完又是一嗝,连带着反溢出一口酒来,辛味刺喉,反是一口呕了出来。他瞥了一眼场上众人,就当着这酒楼门口,扶着门廊,哇哇大吐。

    酒楼大堂几乎座无虚席,虽是满座侧目,却也没有一人敢出来阻挡。

    他拿袖口抹了抹嘴,露出三分傻笑:“哈哈,我没事!小二,你尽管去拿酒来!我还能喝!……呕!”

    又是一阵干呕,再抬头,已是面色红润,目光闪烁。

    只见他踉踉跄跄绕过三五桌酒席,行动绵软,飘忽不定——果然是醉了。

    晃晃悠悠走到李秉近桌,阿跌颜比他高出一个头不止,站在三人跟前,活像一堵墙。

    他粗略打量一番,目光扫过三人,最后落在盈澜儿身上,左侧嘴角微微上扬,露出邪魅一笑,又打个嗝儿:“小娘子,长得不错嘛!”正是满嘴酒气。

    他伸手去摸盈澜儿脸蛋,还不等盈澜儿闪开,李秉倏然起身,一把抓住他的后领,一手抓他腰带,将他整个人倒抛出去。

    阿跌颜倒在地上,也不起身,一手撑起脑袋,看着李秉,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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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出一丝红润:“哟呵!还敢动手”

    说着身子软绵绵的左右一晃,整个人直挺挺的又站了起来。

    这一招不似鲤鱼打挺一般以借力反弹的招式,反而好似有人从他背后推了一把,实在是身法诡异,令人捉摸不透。

    “小心,这人是个高手!”本来还以为是个市井酒鬼,但只是露了这一手,就让盈澜儿生出忌惮。

    李秉刚拿起桌上的剑鞘,正要抽剑,门口忽的冲进来四个酒保。

    说是酒保,实质上是这条街上的九流混混,平日里每个商铺收几贯吊钱,一旦哪一家有人摆不平事情,他们就出面“调解”,也算是一个谋生门道。

    “哪里来的不开眼的家伙。你现在滚出去,我们还能放你一马!”领头的那小哥凶神恶煞,满脸横肉,手中一把尖刺流星锤甩的虎虎生风,看起来确实有几分威慑。

    阿跌颜没有理会四人,反而紧盯着李秉,淡淡道:“小弟弟,你这是要比划比划”

    四个混混瞧着阿跌颜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心中怒意更盛,操起手中家伙,迎面攻了上来。席面上的人看着要闹事,纷纷往后躲,三五桌人已经夺门而出,剩下十来人,也都四散开来,寻个靠墙位置。难得有热闹,不瞧白不瞧。

    嗖!一发流星锤直攻阿跌颜面门。

    阿跌颜身子不动,只是微微侧颈便躲开了这招,顺势反手一抓,握住流星锤的铁索,猛一拽,将流星锤夺在自己手里,学着刚才混混头目的样子,将锤头反砸回去。

    混混可没有奇妙身法,硬抗一击。锤头击胸,他整个人倒飞出去,再也起不来。

    阿跌颜看着三人混混手下对自己生出惧意,不敢上前,随手将流星锤当做“暗器”掷出,攻的便是那三人的脑袋。

    锤身飞出,在空中划出两圈弧线,正巧从李秉身前掠过。

    李秉抓起桌边剑鞘,手腕抖了一个剑花,剑柄挂住流星锤的铁索,暗使一股巧劲,将锤身带偏。

    流星锤失了准星,砸在酒楼的柱上,半个锤头都嵌入其中,要是这一锤刚才砸在三个混混的脑袋上,这三人哪还能点活路

    不过阿跌颜本意也是想逼李秉出手,否则以他的本事,要杀着四人,还不是砍瓜切菜一般

    那三个混混见情况不妙,看了一眼酒楼掌柜,抬起自己的老大,跌跌撞撞像丢了魂一样,夺门而出,混入人群中,消失不见。店小二




十三章 风云乍变
    却说李秉和阿跌颜在酒店中打斗的同时,另一边掌柜的已经找到了府衙差役,二十来人,轻甲黄衣,腰挂朴刀,循着主路,整齐列队,往酒楼赶去。

    原本挤挤挨挨的道路,被这群当差的一赶,辟出了一条道来。

    街边的面摊上,一个粉衫女剑客刚刚夹起一筷子面条,听着背后这当差的脚步声,停下了动作,微微侧目。

    “官爷!再快点吧!那个黑袍人,听口音是个回纥蛮子,不仅个子极高,武功也强,再晚一点,怕是要把我的店给拆了。”掌柜的跟在捕快身后,不断催促。

    捕快被催的也有些不耐烦,白了掌柜的一眼,瞧见他那老实模样,对着一队人马冷冷道:“跑步前进!”

    粉衫女子闻言,从腰带中摸出两枚铜板,拍在桌上,拿起桌上的短剑,也跟在了群差役的队伍后面。

    再回到酒楼,李、盈两人和鹰尊者斗的正酣。

    阿跌颜的身法变的比刚才更快,须臾之间,似乎压制住了李秉的攻势。

    李秉现下没有内力,剑招威力大减,更何况他也心知这《阳月剑诀》每用一招,自己的内力就会增长一丝。如果用的太多,恐怕手上的那银铜两环就束不住了。他当下变招,改用攻势更加刚猛的日四剑,想要速战速决。

    “挥日阳戈!”李秉荡剑一击。

    阿跌颜左闪躲开,断剑劈在木桌上,桌面顿时炸裂,木屑四散。

    奇了!这一招,居然带着浑厚内力,威力大增。

    李秉手臂上的内力刚刚充盈起来,一招之后,又荡然无存。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阿跌颜原以为李秉的内力不纯,所以这精妙剑招,徒有其形,没想到之前都是在藏拙,当下更加谨慎小心。

    那内力的感觉刚一回来,李秉就心道不妙,再看手上的两道环,原本就驳杂不清的银色环,瞬间又剥离了不少,变得更加模糊,几乎快不成环了。忽然之间,那阳月剑诀,李秉不敢再用了。

    可阿跌颜发现李秉藏拙,哪里肯罢手,反而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攻势更加猛烈,除了鹰击长空的爪法没有使用,其他招式全部都亮了出来。三式醉拳捶胸,又急又猛。

    李秉正分神想着手环的事情,等看见阿跌颜袭来,已经晚了一步,刚刚挥剑,一拳已经击到他手肘,将断剑剑身震飞,横插入柱中;又一拳击腹,将他整个人身形都打的后退。

    还不算完,阿跌瑟一把拽住李秉的腰带,猛地回拉,当胸又是一掌,打的他倒飞出去。

    两力相冲之下,李秉的粗布腰带被震断。腰间没了束缚,皮袄褂子散开,露出白色的内襟。

    两本秘籍带着一张帛书,从他胸口处的内襟里掉出来,在空中翻飞,又落在地上——正是李秉一直贴身收藏的《阳月剑诀》《白雪内经》以及休屠人祭坛里的那张无名帛书。

    这是一瞬停留就让其中夹的纯黑帛书一览无遗,一连三张,统一的样式,不同的图纹。

    阿跌颜愣了一瞬间,眼中震惊到难以置信!整个世界到处寻找的《三相经》帛书,居然一下有三页出现在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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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舍了李秉,连忙伸手去探那帛书,盈澜儿猛的一鞭,缠在他手腕上,硬生拽开。

    谁知这阿跌颜见到地上的东西,已经发了狂,全不留手,反抓住皮鞭,将盈澜儿拽飞到自己身前,凌空就是一掌。盈澜儿身法大乱,匆忙间也伸手对掌。

    两掌相击,阿跌颜岿然不动,盈澜儿被打的倒飞出去,跌落在桌上,痛叫两声。

    胳膊脱臼,五脏六腑也被内力震得疼痛不已,再也动弹不得。

    阿跌颜心中只有那三页残卷,懒得再管盈澜儿,连忙俯身去抓经书。

    李秉也回过神来,场上情况如此危及,哪里再管的了那手上的禁制,从柱子上拔出断剑。一步跨出,抬手便是一招众星拱北。

    一剑刺出,这剑招还未打在阿跌颜身上,李秉手腕上的银色光环,忽然光芒大盛,转瞬又崩裂,化为万千银粉,弥散在空中。李秉向前突刺,银粉便从他指间流过,扑在面上。

    银粉闪闪,如漫天星光,甚是瑰丽。

    三金锁脉,这白银一环,便是破了,李秉腕上,仅剩紫铜一环。

    却说这一剑蕴含充沛内力,气势滔天,连剑身上都出现了蜂鸣。阿跌颜也不敢硬接,只得收回手来,后退两步,抓起旁边一个木凳对拼。

    “嘭!”

    木屑横飞,两人都被这内劲相冲的余波震的后退半步。

    阿跌瑟看着刚才的银粉飞舞,李秉的真气又忽然涨了数倍,还以为是他启用了什么暂时提升修为的秘法,更不敢大意,终于不再留手,双手由掌变爪,对空三招,刮起疾风刺耳之声,算是起势。

    李秉看着这鹰爪功,又想起黎无寒和公羊无际说的“两兄弟”的事情来,心中大致明白了,眼前这人,才是真正的鹰尊者。

    地上三张帛书,和两人都是一步之遥;即便都想拿到,可谁也不愿先踏出这一步。

    忽的,外面行军的声音越来越响。两队黄衣人影闪过,一圈捕快吏役转瞬将这酒楼大门堵个严实。

    “是何人在此聚众斗殴!给我拿下!”

    为首的捕头大手一挥,这些差役顷刻间全部涌了进来。

    阿跌瑟瞥了一眼众人,心中一横,不再迟疑,伸手去抓那三张帛书。

    李秉见他动,也跟着一步跨出,左手去抓那秘籍,右手反转一剜,便是一招“日饮无何”,去截他手的去路,欲逼他躲开,。

     



十四章 清辉玉臂
    李秉出了酒楼,这夜色中的丰州,完全不同于回纥冷清,彩灯彩仗,应接不暇,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

    果然呢!是真的到了年下了,处处都是喜庆的红色,当真是到了中原的花花世界。

    李秉一路追出来,四处寻探,单凭阿跌颜那“高耸入云”的个头,绝无可能在人群中注意不到他。

    追出三五条街,仍旧一无所获,李秉心灰意冷,正要折返回去,忽听的邻街传来打斗声,好似屋瓦落了一地。前面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不一会就围成了一个圈。

    李秉换忙推搡开挤挤挨挨的人群,奋力向那条街冲去。还未走近,就瞧着一个黑影,三两步踏墙上了房顶,一个粉衫子紧随其后,也跃上房梁。

    两人踏瓦而行,前面那人,无心恋战,头也不回,施展开鬼魅身法,三两步踏出五六丈去。后面这姑娘步伐轻盈,论轻功也不逞多让,始终和前者保持一丈远的距离。这正是鹰尊者和鸢尊者。

    李秉见状,也想一步跨上房顶,跟上去看看情况。可猛跃之下,只跳了半房高,撞在墙上,磕的头破血流。

    路上的行人,看着李秉主动撞墙,又抱头在地上疼的直不起来身,均是驻足侧目,哄笑成一团。

    李秉直起身子,摸了摸额头上,已经擦破了一层皮,还肿了起来。再看房顶上,早已经没了两人的踪迹。

    他的轻功原本也没怎么练过,论基础,说不定还比不上安子的一苇渡江,以前有着充沛的内功,还能勉强飞檐走壁一糟。现下内力全被锁住,连带着轻功也不好用了。

    既然上不了房,只能在拥挤的人群里,朝着两人刚才狂奔的方向追去。一条街又一条巷,已经渐渐出了闹市区,越走越偏僻。

    凭着感觉追了很远,李秉最终还是把人给追丢了。四下到处找了找,全然无迹可寻,刚要转入另一个巷子,忽然前面漆黑的街道里,传来两声低咳。

    李秉回头,小心翼翼的走到巷尾。眼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鸢尊者满身是血,连紫色面纱上也沾染不少,有气无力,仰头靠在墙角,双手不住的战栗。

    而她身边倒着的那人,正是鹰尊者阿跌颜——面胸朝地平躺,手里还抓着那三张帛书,背后插着一把翠绿断剑,鲜血顺着石缝一直流到李秉脚边,显然是气绝了。

    “啊……!”鹰尊者的功夫,李秉是领教过的,如果他使出全部能力,自己尚且不能敌。想不到这鸢尊者居然如此厉害!飞烟剑传人,这个名头,果然有点名堂。

    不过,这两人都是西四堂的尊者缘何会自相残杀

    鸢尊者看着李秉靠近,用力蹭了一下墙面,想站起来,却还是失败了。

    “你们这是”

    听到过鸢尊者和鼠尊者的对话,李秉多少也猜到这鸢尊者加入融教是另有图谋,并非表面那么忠诚,又问道:“你为什么要下手杀他”

    鸢尊者额头上渗出岑岑香汗,白了李秉一眼:“还不是因为你!差点闯下滔天大祸!”

    “我我怎么了”李秉说归说,不过还是不能判断鸢尊者是否对自己又敌意,不敢轻易靠近。

    倪裳似乎非常痛苦,也不回李秉的话,全身都倚在墙上,纱巾后的面容看不清楚,只能瞧见额上岑岑薄汗,还有她上下颌一直在颤抖,牙齿咬的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

    “你……没事吧!”借着微弱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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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秉也瞧出事情不太对劲起来,又往前靠了两步,才发现她也受了重伤,双臂的血液顺着浅粉衣衫流到腿上,小腹上的粉衫子也被血浸红了一大片。

    忽的他想起赤仁受伤的样子,忙道:“他是不是用鹰爪功伤你的手臂”

    鸢尊者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看着她额头和鬓边的汗水,李秉无奈,只能自己上前,撩起鸢尊者的袖口,查探她的胳膊,细皮嫩肉,白皙如雪,月光沁在上面,更生得几分清冷。

    此情此景,正是应了那句诗: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

    她胳膊上有一处爪痕,和赤仁之前的几乎一模一样,一排四孔,指尖大小,深可见骨,红血掺着黑血,顺着胳膊一直流到小指尖。唯独不同的是,这伤口周围的黑色腐毒要比赤仁的还严重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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