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女军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温暖的裸色
钱斯年为何要违背父亲的意思,假戏真做为难寞愁寨那自然是想逼迫长欢向他低头。他已经下定决心,如果她不肯来求自己,那他就当真将整个寞愁寨连锅端了,把她抢回来!
站在营帐外面的钱斯年,放下手中的军用望远镜,用肉眼眺望着不远处山巅如钩的落月岭,眼中露出势在必得的笑意,心中想道:苏长欢,从前是我太纵容你了,这次我要让你知道,我钱斯年想要的东西,逃不掉的!
这时,一个亲信过来在斯年鬓边耳语了几句,他的脸色骤然变冷,眸中射出冷峻的寒芒,对亲信说:“格杀勿论!务必做得不留痕迹,以免落人口实,动摇了军心!”
亲信立正道了一声“是!”便离开了。
很快,鲍裕恒便得到消息,沈嘉祥安插在钱斯年身边的几个秘密联络人都莫名其妙地死了,眼下他在军中可以说是孤立无援,“光杆司令”一个了。他不知钱斯年如何得知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怀疑到自己,因此惶惶不可终日。但是,他很快想到了另一个办法——日本人!
鲍裕恒的父亲鲍叔臣早和日本人私下里有所来往,他自然知道日本人早就对钱希临不满,如今钱希临升任北洋政府陆海军大元帅,人在北京,对东三省鞭长莫及,于是日本人便打算扶持自己的父亲成为第二个钱希临,进而将东三省控制在他们手中。
如果,找日本人帮忙除掉钱希临视为继承人的钱斯年,他们一定不会推辞!鲍裕恒想。
另一厢。此刻的寞愁寨中,江枫如临大敌地坐在议事堂正中的那张熊皮椅子上,苏长欢和关恩铎分坐他左右,而苏妍紫、江愁眠和容俊喆则立在两旁。
台子下面,众兄弟按照精武师、精骑师和精工师整齐有序地端坐着,再也不像长欢他们初来乍到之时那样随意散漫。如果不说的话,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一个土匪绺子,反倒和正规部队的军容风貌一般无二。这也从侧面反映出长欢和俊喆整军有方,治军严明,江枫甚为满意。
可是,这次的麻烦很明显跟长欢脱不了干系。据探子回报,围困山寨的军队长官正是前几日被拒之门外的钱斯年。他想要的很明显不是剿灭寞愁寨,而是冲着长欢来的。
江枫本以为自己和长欢之间只有相互利用,可是此刻他明知道只要将她交给钱斯年,寞愁寨之围立解,却根本无法说服自己这么做。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想背叛她、辜负她,更不愿意看她离开,即便会因此葬送掉自己视为生命的寞愁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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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坐困愁城负许约(一)
钱斯年和沈嘉祥到书房详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明了,唯独隐去了自己和长欢之间的纠葛。
沈嘉祥听后,脑袋嗡嗡作响。他这次可真是典型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好好一个金龟婿死了,连女儿的清白也搭上了。
他虽痛恨鲍裕恒阳奉阴违,对女儿施暴,但又不觉得他有多过分,还想着毕竟他们总要成为夫妻。他反倒恨钱斯年恨得咬牙切齿:蕊茵若不是心里装着他,也不会看不上鲍裕恒,而且当时若不是他带着枪,便不会导致鲍裕恒之死。
要说沈蕊茵和沈嘉祥这对父女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善于将责任归咎给别人——女儿恨上了长欢,父亲则埋怨起了斯年。
沈嘉祥盘算着,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女儿的清白已然被毁,该负责之人却死了,她今后还怎么嫁人况且,沈家毕竟是奉天城有头有脸的人家,万一此事传扬出去,让他还怎么在上流社会立足除非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蕊茵嫁出去,才不会有人察觉出来。
念及于此,他竟然打起了钱斯年的主意。
从前,他知道钱希临因为长姐的事不待见他们家,钱斯年也对蕊茵无意,不会为了她和父亲抗争,这才想把蕊茵许给鲍裕恒。但今时不同往日,钱斯年说要给沈家一个满意的交代,那不如就让他娶了蕊茵,即使是做小也好过将来嫁不出去。
打定了这个主意,沈嘉祥那双阴险的眼睛开始在钱斯年身上上下打量了起来。但他也知道斯年性子倔犟,不会轻易妥协,因此这件事艰难异常,不能操之过急。
沈嘉祥缓缓开口说道:“斯年啊,舅父觉得,这件事鲍裕恒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毕竟他和蕊茵马上就要订婚了,将来肯定是要成为夫妻的,他不过是因为爱慕蕊茵,所以性子急了些。可是你这么一掺合,不管是不是有意为之,导致了他的死亡,你让蕊茵今后怎么办恐怕她这辈子再也无法嫁人,只能给鲍裕恒守寡了!”
钱斯年难以置信地看着沈嘉祥,没想到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女儿被人强暴,他却替施暴者说话,怪救人者多事。如此说来,若不是鲍裕恒人死了,他还打算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照旧让蕊茵嫁过去,好掩盖丑闻了!
“沈蕊茵怎么会有你这种父亲你比鲍裕恒还禽兽不如!”钱斯年忍不住拍案而起,愤然转身欲走。
沈嘉祥也不甘示弱,站起来回击道:“你又是什么正人君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是如何欺骗了蕊茵的感情,又移情别恋把她一脚踢开的!若不是你,她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你就是罪魁祸首!”
钱斯年不由身子一僵。
这话他无法反驳,当初他的确假意接近过沈蕊茵,好让她和沈曼淑不要对长欢下手,这也是他对沈蕊茵深感愧疚的地方之一。但这和这次的事是两码事,沈嘉祥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及此事又是什么意思
钱斯年回过头,用狼一般凶狠的眼神瞪着沈嘉祥,问道:“你现在说的这些有什么意义我说过,会给蕊茵、给你们沈家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不会推卸责任!所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沈嘉祥脸上未动声色,心中却冷笑了一下:你有这句话就好!
眼下,他并没打算立即挑明,因为他知道钱斯年势必不会这么轻易答应,要想逼他就范,还需做好万全准备,因此他虚伪地说道:“哼,希望你不只是嘴上说说。至于我想要什么,为人父母者都
第226章 坐困愁城负许约(二)
斯年看着长欢的眼睛,坚定地说道:“没错,我对沈蕊茵是有愧疚,但并不代表我会无条件接受她的任何要求。如果你方才所说即是她之所求,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拒绝!”
长欢心头一暖。她没想到斯年竟是如此坚决,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于是问道:“为什么”
斯年对长欢的问题有些不满,便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你说为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抢回来的,不许你再离开我半步!再说,我是个大活人,岂能她说让就让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长欢微微一哂,继续追问道:“那如果她愿意委曲求全,伏低做小呢”
“不行。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唯独娶她不行。”斯年用力摇了摇头,拉住长欢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认真地说道:“你曾经说过,你,苏长欢,绝不和任何人分享同一件东西,尤其是丈夫。我既然想要做你的丈夫,又怎会让你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
长欢低下头,痴痴地笑了:原来,我说过的话他都记得!
斯年从未见过长欢露出这种娇羞的表情,虽然和她一向凌然果决的性子不太相符,不过却是别有一番味道,让他不由看得心旌荡漾。
“媳妇儿,看在我待你如此真心的份上,可否答应我今后不要总是冷着脸你知不知道,当你笑起来,就像寒梅凌霜,暗香十里,能将‘赏花’之人心头的冰雪全部消融。”斯年诚心赞叹道。
长欢抬眼对上他那一双温情脉脉的眸子,忽然忆起曾经将军府里那片自己亲手栽种的香雪寒梅来。那时候,她在梅树下舞剑,容郎抚琴轻歌,唱的是陆放翁的《卜算子》——
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
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如今忆起,当时的容悦卿唱的其实正是他自己的境遇:分明是文武双全的翩翩贵公子,却要委身做一个人人瞧不起的赘婿,当真是郁不得志!
长欢只怪自己从前太过疏忽,从来没有试图真正去了解过容悦卿。若然早些发现他和锦姿之间的过往,是否根本不会发生之后种种但要真是那样,也便不会有她转世投胎遇到钱斯年这一节了。
如此想来,是否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有所安排她和斯年的缘分竟是从很久以前就注定好的!
“在想什么”斯年见长欢恍然出神,附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他磁性的声音将她唤回了现实。长欢望着斯年炯然如星又不失情深的一双眼睛,忽然觉得命运对她也许并非那么残忍。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或许,她不应再执着旧事,是时候该向前看了。
不过,西林觉罗锦姿为一己之私害死了自己那么多至亲之人,这笔帐却是绝对不能轻易算了的!还有,本应属于喆儿的一切,都必须夺回来才行!
念及于此,长欢打算等沈蕊茵的事情平息之后,再将自己的身世告知斯年。希望到时他能理解自己为报仇付出的努力,允许她回寞愁寨继续招兵买马,等时机成熟便一举杀回宁安城,同西林觉罗锦姿清算一切……
长欢和斯年回到帅府,秋月浓和戴明雪都十分高兴,唯有钱幼芳因为之前长欢在斯年重伤之际逃婚而对她有所怨怼,不似从前般亲近。
不过,既然是弟弟所爱,幼芳也没有想要为难她的意思
第227章 坐困愁城负许约(三)
三日之后,按照时间推算,齐之渠应当带领二旅回到奉天了。钱斯年左右等待,却迟迟不见人来复命,有些纳闷。思之反正并无他事,便决定亲自出城到北大营去看看。
谁料,汽车开到城门口,竟被荷枪实弹的军警给拦了下来。
“大胆,你可知道车上坐的是谁睁开眼睛仔细瞧瞧,少帅的座驾也敢阻拦”帅府的司机从来到哪儿都是畅行无阻,从未受过这等对待,故而立即同对方理论起来。
但军警也不示弱,走到车子后排窗户旁边,对摇下车窗的钱斯年不卑不亢地说道:“少帅见谅,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钱斯年亦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悦地问道。
对方回答:“报告少帅,是沈军长下的命令。昨日接到可靠消息,黑龙江督军鲍叔臣反叛,即将攻打奉天城。沈军长特令全城戒严,转为战时状态,任何人未经许可不得随意进出。”
钱斯年吃了一惊,问道:“我怎么不知道此事他现在人在何处叫他立即来见我!”
守城门的军警毕竟品阶低微,不敢直接答应下来,只好先敬了个礼,转身跑去询问上级。因为,钱斯年虽然平日被众人捧着唤他一声“少帅”,但毕竟在部队里的官职还只是旅长,而沈嘉祥却是正经八百的第三军军长,全权负责奉天城防务。让一个军长来见旅长,似乎不合规矩。
过了一会儿,城防营的长官亲自来到城门口,抱歉地对钱斯年说:“少帅,属下方才给沈军长致电了,但因军情紧急,他正忙于布置作战计划,实在抽不出时间过来见您。您若是有什么急事,还请移步省府办公楼找他。”
钱斯年心中腾起无数疑云。想那沈嘉祥,从来都像钱家的忠犬一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倨傲了居然敢让自己去见他而且,这次全城戒备来得突然,竟然不曾通报帅府一声,就算军情再怎么紧急也不至如此,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念及于此,钱斯年也不打算出城了,吩咐司机立即掉头,直奔省府办公楼方向去了。
到了地方,钱斯年径自来到沈嘉祥的办公室。一进屋,本以为会见到一屋子参谋和沈嘉祥一同研讨作战计划的场面,不想屋内除了沈嘉祥再无一人,空荡荡的,似乎特意等着他来。
“你在等我”钱斯年直言问道。
沈嘉祥笑了一下,冠冕堂皇地说道:“城防营来电告知少帅要见我,我实在抽不开身前往,只好令他转告,请少帅来此。一放下电话,我便尽快安排好了手头的事,恭候大驾。”
钱斯年知道事情绝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但也不打算过多纠缠于此,转而问道:“鲍叔臣真反叛了何时得到的消息为何没人报我知晓”
沈嘉祥脸上挂着公事公办的笑容,答道:“未曾知会帅府是我的疏忽,还请见谅。不过,若我没有记错,大帅派你回奉天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剿匪’,至于其他,少帅还是不要越权过问为好。另外,为安全计,你和帅府上下最近都不要出城了。”
钱斯年一听,沈嘉祥的话分明别有深意,表面恭敬,实则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少帅放在眼里,于是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是有人反叛,意欲攻城啊!这么大的事情,别说我是少帅,就算我只是一个旅长,难道还不能过问了况且,眼下我的队伍还在城外,你不许我出城,难道是想软禁我”
沈嘉祥假装面露难色,套近乎道:“斯年,你这么说可是冤枉舅
第228章 坐困愁城负许约(四)
沈嘉祥的话,根本不合逻辑,却丝毫没有令钱斯年感到意外,反而恰在意料之中。
他心想:沈嘉祥,你终于说出真正的目的了。恐怕鲍叔臣反叛也是你三寸不烂之舌挑拨所致罢你铺垫这一切,不过就是想逼我就范,娶你女儿沈蕊茵罢了!
这样想着,钱斯年不觉冷笑着说道:“舅父此言差矣,若你我真成了翁婿,将士们更加会说你徇私不公,逼你‘大义灭亲’,斯年怎可陷舅父于不义再说,我自小已有婚约,实在和蕊茵妹妹没有夫妻缘分。”
沈嘉祥岂会善罢甘休立即反驳道:“众所周知,一年以前苏长欢在你重伤之时逃婚,那一纸婚约早已不再作数,你少拿这些‘陈芝麻烂谷子’来搪塞我。”
钱斯年嘴角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说道:“谁说她逃婚了当时只是我们之间有些矛盾,她被我气得离家出走而已。如今她已经回来了,还是我钱斯年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此言一出,不但令沈嘉祥阵脚大乱,更令他怒火中烧。他不知道苏长欢已经回来了,这个出乎意料的情况,使他更加坚定了态度,如果不能趁此机会让蕊茵嫁入钱家,恐怕以后更无可能。因此,他也顾不得同钱斯年讲什么道理了,本就打算先礼后兵,如今看来只能用强了。
“好,钱斯年,既然话都讲到这个份上了,我就直说了罢。你说过要给沈家一个交代,那么现在我就告诉你,我们沈家什么都不缺,唯独蕊茵的婚事已成我一块心病,不管你有没有婚约,我都要你娶了她!”沈嘉祥站起来,强硬地说道。
钱斯年见他变了脸,也不想再同他虚与委蛇,同样起身回道:“不可能!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不能娶她。且不说我早有婚约,就算没有,我和蕊茵之间也只有兄妹之谊和愧疚之情。我若娶她,对她来说也不公平,没有感情的婚姻只会令她伤得更深。”
沈嘉祥被拒绝,面露愠色大声说道:“但是她愿意!你以为这个条件是我自己提出来的吗”
“不管是谁提出来,我都只有一个答案——不可能!除了这个,你们要什么都行。”钱斯年就知道是沈蕊茵所求,不想多说伤害她的话,转身欲走。
沈嘉祥使劲拍了一下桌子,吼道:“钱斯年,你真是冥顽不灵,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他给我关到军法处去!”
钱斯年回头诧异地看着沈嘉祥,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你敢”
话音未落,便有两个勤务兵进来,欲抓住钱斯年的胳膊将他押走。
钱斯年快速拔出腰间的配枪,指着沈嘉祥的脑袋说道:“难道你也要造反”
沈嘉祥丝毫没有慌乱的神色,反而直视着斯年的眼睛反问道:“是又如何这个鬼世道,造反是什么稀奇事儿吗你爹若不造反,能有今日我劝你还是把枪放下,你以为凭你自己能逃出这座办公楼吗就算你不怕死,帅府里那些女人的性命,你也不在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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