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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女军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温暖的裸色

    长欢点了点头,说道:“是,都不是我喜欢的菜式,咱们就只喝酒罢。”

    容悦卿起先有些难以置信,不过仔细一想,却突然明白了:她早就看出我是在试探,所以故意装作一样都不爱吃,可越是这样就越说明,她不但知道这些都是清扬喜爱的菜,还在刻意回避和她有任何相似之处。如果她们真的不是一个人,这么多菜应该至多也就有三两样不合胃口,说全都不爱吃,这不就是欲盖弥彰吗

    他好像发现了天大的秘密,难掩欢喜之色,心中已经笃定眼前的女子就是清扬转世。

    容悦卿异常温柔地看着长欢,眼神中带着灼灼的光芒,几乎像潮水般将长欢淹没。他问道:“那么,小婉喜欢吃什么呢我让伙计去做。”

    长欢不想那么麻烦,又实在想不出想吃什么,因为她爱吃的都在桌上摆着,随便说的话待会儿他真叫她吃,岂不自己为难自己于是说道:“不必了,我今日胃口不佳,什么都不想吃了。”

    “好。”没想到,容悦卿答应得倒是痛快。他既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不欲继续为难长欢,她可是他“失而复得”的至宝,除了用力宠爱,还能怎样

    “我听说,喆儿娶妻了,是个怎样的女子配不配得起咱们喆儿的文韬武略、少年英雄”容悦卿带着敛不去的笑意,像夫妻间讨论儿女亲家那样,又和长欢聊起了俊喆的婚事。

    提到俊喆,长欢也放下了几分戒备,和缓地答道:“是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功夫也不差,最重要的是待喆儿非常好,喆儿和她是两情相悦。”

    容悦卿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好。听说还是寞愁寨的大小姐,他们倒是很像当年的你我。”

    长欢沉浸在做母




第253章 故梦难温神已离(一)
    长欢心道,原来鄂锦姿今日是去拜药王祈求身体康健了,难道她的身体真已经糟到需要求神拜佛的地步了吗因此问道:“母亲,你的身子,近来不大好吗这些年长欢医术精进不少,要不要我帮你诊诊脉”

    鄂锦姿惨淡一笑,拉过长欢的手,同她一起进入屋内,边走边说:“欢儿要给额娘诊脉便诊罢,只是多少大夫都看过了,谁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开些滋补的方子糊弄我。其实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那时候生你伤了元气,后来又……总之是十病九痛,身心俱疲的。”

    长欢知道她那留白的意思,是指当初红花落胎之事,心头不禁又泛起浓浓的恨意。

    当时若不是她设计陷害喆儿,使他不得已远走奉天避祸,自己也不会选择离开宁安城,一去经年,将罪证调查之事耽搁至今。而且,善叔也险些被她害死。

    谁也不知道,当时长欢去府衙监牢探视老奴崔穆鲁善,偷偷给他带去了一包“假死药”,让假装畏罪自尽,逃离了鄂锦姿的魔掌。之后,崔穆鲁善便隐姓埋名,颐养天年去了。

    进了屋,长欢便拿出脉枕,让锦姿将手腕放在上面,为她把脉。她的脉象迟涩,时濡时弦,主寒邪为患,壅阻脉道,血虚凝滞,肝气横逆。

    “母亲是否时常感到胸腹胀闷、窜痛,得嗳气则舒”长欢沉着收回素手,问道。

    鄂锦姿点了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长欢又说:“可否再让我瞧一瞧舌苔”

    鄂锦姿以一手掩于口畔,避过丫鬟眼目,拘谨地伸出一截舌头。正如长欢所料,本应嫩红的舌头上布满了薄而发白的舌苔,确是肝胆疏泄无权的表现。

    至此,长欢对鄂锦姿之症基本了然于胸,乃是严重寒邪入体加之情志不遂引发的肝郁血滞。按说,无论是血凝之症还是肝胆之症,都不算疑难杂症,寻常大夫便能调理得好,但为何锦姿之病经过多位名医调理,依然久不见好

    长欢又询问了鄂锦姿,她这些年所服用过的方子,也都对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来之所以至今药石无灵,恐怕只有长期情志抑郁才是症结所在。

    事实上,蹉跎至今日,鄂锦姿之症已是无解。此病虽不立即致命,却会长久折磨人的躯体,消磨人的意志,实乃生不如死之症。如今即便是神医“老郎中”在此,也只能给她开些缓解病痛之药,想要根除,委实不能。

    长欢看得出,鄂锦姿即使隐隐感到,也并不确定自己已病入膏肓。估计之前那些大夫,要么是怕触怒她而不敢提及,要么是不想增添她的思想负担,使她意志更加消沉,所以都没有对她言明。那么自己又为何要说出来打击她,加速她走向死亡这个唯一解脱的过程呢

    长欢绵里藏针地看着鄂锦姿,心道:不,我不会让你那么痛快地去死。在你的罪证被公开之前,在你得到应有的报应之前,我要你继续如此痛苦地活着,在病痛、抑郁和无望中挣扎,慢慢偿还自己的罪孽!你还不知道罢当年你判予我的八刀凌迟之刑,每一刀,我都还了你一个诅咒——

    第一刀,割我面颊,咒你前路凶险,举步维艰。

    第二刀,剃我左臂,咒你爱人背弃,真心错付。

    第三刀,剃我右臂,咒你子孙不孝,无人送终。

    第四刀,剜我左乳,咒你恶



第254章 故梦难温神已离(二)
    苏妍紫冷冷注视着鄂锦姿离去的方向,确认人已走得足够远之后,向长欢禀报道:“已经查清楚了,五年前,婵娟因‘偷窃’鄂锦姿最喜爱的血玉琀蝉而被拔去舌头活活杖毙。而在这之前,姽婳就不知因何离开了督军府,从此下落不明。”

    “婵娟偷窃血玉琀蝉怎么可能呵,看来为了杀人灭口,鄂锦姿还真是不择手段啊!”长欢对此嗤之以鼻,问妍紫:“你可知道那血玉琀蝉是何物”

    妍紫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不过听起来应是十分含有的宝物罢我单知道血玉难得,价值不菲,只是不知这血玉琀蝉又是什么来头”

    长欢向她解释道:“血玉并非天然形成,乃是指透了血进去的玉石,不管是翡翠、和阗玉,还是黄玉,只要是真的透了血的,就是血玉。传说,最上等血玉的形成和尸体有关。当贵人落葬之时,作为九窍塞之一的玉琀被强行塞入口中,若彼时人刚咽气,玉琀便会随着最后一口气息落入咽喉深处,被星罗棋布的血管包围。千年之后,死血沁透,红渍直达玉心,便会形成最华丽殷红的血玉。”

    说到这儿,长欢呷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这种落在骷髅咽下的血沁玉琀万中无一,乃是所有血玉中最宝贵的一种。而鄂锦姿的那只血玉琀蝉更是罕有,传说是汉武帝刘彻的钩弋夫人赵氏口中所含之物。当年武帝欲立钩弋夫人之子刘弗陵为太子,又恐自己百年之后赵氏效仿吕后专权,便想出了‘杀母立子’的办法。赵氏年纪轻轻、荣宠正盛,却被突然赐死,自然死不瞑目,且刚咽下最后一口气便被匆匆下葬,因而口中所含玉蝉落入咽喉,形成了血玉。”

    妍紫倒吸一口凉气,问道:“这么说,那血玉琀蝉是死人陪葬之物,而且还是含在口中的如此晦气,竟也有人当作宝物收藏”

    长欢点了点头,说道:“怎么没有只要是稀罕物件,别管出自何处,总有人喜好猎奇,哄抬得价值连城也不奇怪。不过,常人如你,一般听了这故事便已咋舌,谁会偷来自己收藏把玩故此婵娟不会是因为喜爱去偷盗此物。而这血玉琀蝉虽然价格不菲,但要想找到一个懂得欣赏又出得起价钱的买家,也非易事。所以,我觉得婵娟若是为财,府中有的是其他可盗之物,她大可不必挑这么个难以脱手的物件来偷。”

    妍紫赞同地说道:“我在府中打听,很多人也说,婵娟服侍鄂锦姿多年,一向受到的恩惠赏赐不少,有不少积蓄,怎会突然昏了头去偷主子最喜欢的东西实在是有些蹊跷。而且,她死之前,一向同她交好、本该接替她位置的姽婳就不知所踪,说不定是察觉到鄂锦姿欲杀人灭口,提前逃命去了。”

    长欢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婵娟已死,一定要全力追查姽婳的下落。我有种感觉,鄂锦姿最重要的把柄一定掌握在她的手中。”

    妍紫道了声“是”,表示领命。

    她刚要出门,却又被长欢叫住:“妍紫,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对付自己的‘母亲’而且,从回到督军府,你一句也没有提过你姐姐娉婷,难道你不想找她了吗”

    妍紫身影一顿,慢慢转过头,说道:“既然你问我,那



第255章 故梦难温神已离(三)
    长欢从柜子里拿出前几日刚做好的外氅,对镜披在身上。

    那是一件赤红色的薄羊绒斗篷,领口零星缀着些火红的狐狸毛。虽然这个天气穿看起来有些厚了,但晚间出去时挡挡夜风还是合适的。最重要的是,它非常像当年和容悦卿初遇时清扬穿的那件火狐裘氅。

    夜凉如水,繁星寂寥,整个督军府几乎都已熟睡。长欢缩在宽大的斗篷之中,轻手轻脚地走出嫏嬛居,四顾无人,便径直往珞璎阁的方向走去。

    自从十二年前长欢和俊喆相继离开督军府,珞璎阁便被锁闭了起来,再无人居住。因而,那些本是府中最好景致的园林和楼阁都荒芜了,空置了,呈现出一种和其他院落格格不入的破败。

    想来,鄂锦姿终究还是在意自己曾在珞璎阁中为奴为婢,不愿想起那段往事,所以才故意使此处荒芜的罢。

    这次回来,长欢提出仍旧要住在珞璎阁,鄂锦姿以珞璎阁闲置多年亟待修缮为由,暂时拒绝了。不过,拗不过长欢的坚持,她还是命人打开珞璎阁,重新修整一番,待完成之后便允许长欢搬进去。

    长欢很快走到珞璎阁院门之外,见那扇门虚掩着,便知她要见的人大约已经在里边了。她伸手将门推开仅能容身的一个缝隙,回头再次确认四下无人之后,便敏捷地闪了进去。

    由于没有提灯笼,长欢只能借助皎洁的月光前行,但是这个院子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即便过去了十二年,依旧能够闭着眼睛、健步如飞地找到那片香雪梅海的所在。更何况,正如所料,院子里有人,且在不经意间指引着她。

    彻底枯死的香雪梅海之中,模糊而惆怅的吟诗声随着呢喃的夜风飘散在湿润的空气中,像一个遥远的旧梦:“故园回首雁初来,马上千愁付一杯。惟有新诗似相识,暮山吟处共徘徊。”

    许是因为诗句的意境太过苍凉,也太过符合此刻的气氛,长欢的眼眶蓦然湿润了。但她始终提醒自己记得漏夜来此的目的,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尽量冷静地靠近吟诗之人,唤了一声:“容郎。”

    原来,今日长欢见容悦卿送她回府后又径自离开,便让妍紫跟着他。得知他回旖醉楼买醉了,她猜想着或许他念及白日之事,晚上会到珞璎阁凭吊,因而前来确认一些事情。

    斜倚在梅树残枝上的容悦卿,月白色长衫像一条倾泻的素练,衬得他整个人出尘绝艳,如谪仙一般。他听闻有人唤他“容郎”,身子顿时一颤,蓦地回过头来。

    长欢只觉他身上酒气醺醺,目光散乱而迷离,似乎腾在云端不曾落地。

    “清清,你来了。”他的错愕转瞬即逝,似乎理所应当地接受了眼前人,走过来张开双臂将长欢拥在怀里,把头埋在她的发丝间,哽咽着,絮絮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来,每次我喝醉你都会来……真好……所以我总是喝醉,等你来……但是,你为何平日不来你知不知道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这次轮到长欢惊讶:原来他把我当成是自己的幻觉了,原来他每次喝醉都会梦到我。

    “清清,你能不能告诉我,小婉究竟是不是你的转世在她身上,我真的能很强烈地感觉到你的气息……我也能察觉到她在撒谎,她隐藏了很多很多秘密…



第256章 故梦难温神已离(四)
    那一瞬间,长欢吓了一跳,以为容悦卿清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并不是清扬才如此质问的。

    但是下一秒,容悦卿眸中的亮光复又黯淡了下去,继续自言自语道:“没错,你肯定知道。因为你已经死了,飞升九重天,一切在你眼前通透明澈,你又怎会看不到我的龌龊和虚伪也许上天就是要惩罚我对你的不忠,才不许我和你白头偕老,才会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听过了容悦卿的自白,长久以来萦绕在长欢心中的疑惑终于真相大白。这一切跟她之前想的差不多,唯独容悦卿说对她一见钟情那部分是她始料未及的。她一直以为,自己对他来说不过是枚棋子,虽然很重要,却始终排除在心门之外。

    不过,知道了容悦卿的过去,便可以解释得通他为何会在清扬死后迅速和鄂锦姿苟且在一处——或许,即便西林觉罗茂昌已不在,他依然有几分身不由己罢

    长欢本来还想问问他,俊喆和鄂锦姿在他心里究竟分别占据着怎样的位置。可是,此时的天空已经渐渐泛起鱼腹般微粉的白色,远处开始隐隐传来下人们起身出工的声音。她知道不能继续待在此处了,若是被鄂锦姿知道自己和她的“卿哥”孤男寡女“共度”一宵,一定会嫉妒得发狂,对她生出戒备之心。

    “我要走了,容郎,你好自为之。”长欢趁容悦卿不备,忽然挣开他的手,迅速逃离了珞璎阁。

    容悦卿伸手欲挽留长欢,却在朦胧的晨雾中扑了个空。他只依稀见到一个赤红的背影绝尘而去,似乎和以往每次醉后见到清扬的情形有所不同。是了,她不是飘然而去也不是骤然消失的,她是实实在在挣开自己跑走的,幻象又怎会用这种方式消失

    这时,清晨的第一缕微光透过枯梅的枝丫照射了下来,将地上一个玲珑的物件照得耀眼,引起了容悦卿的注意。

    他俯身拾起那只玫瑰金镶红碧玺的杜鹃花造型耳坠,捏在手中仔细观瞧,心中震动不小。这耳坠他清楚地记得,昨日就戴在苏长欢的耳垂之上,怎么会掉在此处这是巧合吗难道方才自己见到的不是幻象,而是她

    念及于此,容悦卿感觉从头到脚游过一阵凛冽的酥麻感,酒也半醒了。他将耳坠仔细地收进一方帕子之中,揣在自己长衫的内里,然后大步离开了珞璎阁。

    长欢回到嫏嬛居,将斗篷脱下来好生藏起来,然后下意识地坐在妆台前,凝视着镜中的自己。

    那张脸,凤眸凌厉,墨眉英气,红唇旖旎,粉面生香,果然生得和前世一般无二!似乎只有嘴角两个浅浅的梨涡提醒着她:你是苏长欢,不再是瓜尔佳清扬。

    她很想将这句话也告诉容悦卿:我已经不是你的清清了,在谎言和欺骗带来的结局之



第257章 故梦难温神已离(五)
    鄂锦姿由苏长欢陪着在院子里赏樱。长欢见她难得笑意盈盈,尽情赏味着满园盛当其时的夏花,心情很好。她的笑容,春光明媚,风韵犹存,有些刺眼。

    容悦卿已然走远了,长欢便不想再陪鄂锦姿闲逛,谁知刚欲借故告辞,就听鄂锦姿开口说道:“欢儿,额娘有一事想跟你商量,咱们娘俩到那边的亭子里小坐一会儿。”

    “好。”长欢一边答应,一边揣度着鄂锦姿的想法,心想:难道我和容悦卿的事被她觉察到了,要来兴师问罪吗

    两人步入苑中凉亭,鄂锦姿支开丫鬟婀娜,叫她去准备些茶点,随后扯着长欢的手坐下,对她说:“欢儿,你是否还记得从前奉天来的那位‘神算’甄甲真”

    长欢点了点头,应道:“自然记得,他是钱大帅生前最为信任之人,我在奉天的时候经常能见到他的。”

    “正是。”鄂锦姿颔首,接着问道:“那欢儿是否还记得他来奉天时说过的那些话”

    长欢蹙了一下眉,心想:怎会不记得那些话其实都是我授意甄甲真说的。但她却故意装傻,不动声色地反问道:“母亲指的是什么话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已记不大清楚。”

    鄂锦姿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那次他来奉天是为钱希临相看你的命格,看是否和他家少爷相合。结果看出你竟然是千年罕见的‘真凰’命格,长大是要做女皇帝的。为了使‘真凰’不发挥克夫属性,他还开天眼找到了瓜尔佳俊喆那个‘青木’命格,让他克制你。”

    长欢打断鄂锦姿的话,说道:“啊,我记起来了,也是因为这件事,后来我就搬到珞璎阁和俊喆一同生活了。只是,您为何突然提起这些”

    鄂锦姿略显激动地按住长欢的手,说道:“欢儿,这个甄甲真算命极准,就因为曾相中钱希临会登上万人敬仰的高位,才跟着鸡犬升天的。当初他说你是做女皇帝的命,额娘还有些疑信参半,毕竟这话太过惊骇了。可是后来我看着钱希临一步步登临大元帅之位,方知自己目光之短浅。加之你竟能带领一个小小的寞愁寨将黑龙江督军鲍叔臣赶出齐齐哈尔,甚至挤走他占领整个黑龙江,可见甄甲真所言非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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