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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女军阀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温暖的裸色

    清扬见军犬被唤了回去,便也收了长剑,回身拉住锦姿的手,对士兵们说道:“这个女子我要了,你们随我去见将军罢。”

    “这……”领头的士兵犹豫了一瞬,又立刻应承道:“是!”

    来到前厅,鹤鸣将军未受方才小插曲的影响,正在继续逐一盘问送来的流人,抬头见鲜少插手政事的清扬来了,诧异地问道:“吾儿何事到此”

    清扬向父亲行了礼,禀道:“阿玛,女儿想跟您讨个恩典。之前您一直说想帮我物色几个婢女,今日我偶然遇到这个流人家眷,她和我年纪相仿,一见如故,很是投缘,我便想跟阿玛要了去。”

    鹤鸣踌躇着说道:“你想要个婢女这本无可厚非,只是这个女子,我方才已将她分给了绰伦布库。你知道的,他是近来投降我部的鄂伦春族猛士,总要好好收拢一番才是。这批流人家眷之中,也就这个丫头样貌精致,可堪入眼。”

    清扬面色一沉,不满地说道:“阿玛,好看的女子难道就只能沦为男子的掌中玩物吗再说,锦姿不愿意给人做妾,若是强逼于她,她心生不忿,将来真得了宠挑拨绰伦布库反叛,咱们反倒麻烦!”

    鹤鸣一想也对,这女子一路到此都安分守己,可一听说被分配给了披甲人便不顾生死地逃跑,定是害怕被强纳为妾,如果到时候绰伦布库真看上了她,也不见得是好事,于是应允道:“好罢,那就把她给你。只是,她跑了这一次已属逃奴,为防他人效仿,就先打二十鞭子,再令她入你珞璎阁伺候。”

    清扬立刻




第311章 寂寞孤城了前仇(六)
    在目光触及长欢整洁无暇却带着一丝惆怅的面容时,鄂锦姿的脸上现出了疑惑的神情,但也只是一瞬,便立刻换上了一副轻蔑的面孔,似自嘲也似揶揄地说道:“呵,你是来落井下石的罢不过我告诉你,苏长欢,你休想看我鄂锦姿的笑话,休想!”

    长欢眼神悲悯地笑了一下,说道:“我只是来告诉你,你受的煎熬不会太久,明日便是你的末日。”

    鄂锦姿目眦欲裂地瞪圆了双眼,身体抑制不住地战栗着,冲长欢咬牙切齿地嘶吼道:“你敢杀我我是你的生身母亲!”

    长欢云淡风轻地应道:“这句话你说过无数次了,即便是那又怎样‘大义灭亲’这个词你总听说过罢”

    “你!你这算什么大义灭亲顶多是公报私仇!”鄂锦姿心中顿时恐慌了,用十根干瘪如朽木的手指死死抓住囚车的铁栏,将一张枯萎凋零的脸孔尽量贴在上面。尽管她很想跳到长欢面前,将她一脸的居高临下都撕碎,却终究无法脱出那个牢笼,再去伤害长欢一丝一毫。

    长欢转了一下伞把,雨滴簌簌落了一帘,她被隔在雨帘之后,脸上带着说不清的神情,如雾,亦如霜:“若你并非做得如此过分,将大半个督军府拱手送给日本人,还害死了我的喆儿,或许我还无法这样正大光明地将你正法。是你自己毁了我最后的底线,同时也给了我复仇的机会!”

    说完,她不顾鄂锦姿绝望的哀嚎,转身消失在了冰冷的雨夜之中……

    次日,督军府门前高高搭起了一座刑台。昨日苏妍紫替长欢宣布的话在百姓中交口相传,街头巷尾都在议论此事,所以时辰未到便有大批好奇的看客聚集于此,使得平日门庭森严的督军府前一时间热闹得像要搭台子开锣唱戏一般。

    接近午时,鄂锦姿被押解到了高台上,捆绑在十字交叉的木桩之上。此时的她,经历了昨夜的凄风冷雨,身子像浮萍般飘摇无力,任人宰割,令长欢不禁想起了当年的自己。那时她被这个女人哄着喝下了有毒的茶饮,一身功夫施展不出来,连为自己辩驳的能力都丧失掉了,就那样像一只待宰的羔羊般被推上了绝路,谁又明白她当时的不甘和愤恨

    审判开始,苏妍紫作为长欢的代言人,走到高台上向众人大声宣布道:“诸位宁安城的父老乡亲们,今日我们在此公开审判汉奸,一来,是为了伸张正义,给无辜枉死的同胞一个交代;二来,是为了以儆效尤,给那些蠢蠢欲动、有卖国求荣想法的人一些警醒,让他们知道,再往前一步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终究会和这个女人的下场一样!”

    在场的碌碌众生被妍紫严肃的语气和凝重的神色震慑住了,纷纷噤若寒蝉。

    妍紫指了指鄂锦姿,继续说道:“汉奸鄂锦姿,原名西林觉罗锦姿,勾结日寇,残害同胞,卖国求荣,罪行罄竹难书!这一桩桩、一件件,证据确凿,有目共睹,但大家一定不知道,在这张柔弱温婉的面具背后,藏着的还是一个谋杀亲夫、构陷忠良、冤死恩主的奸险毒妇罢”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众人窃窃私语,纷纷揣测着高门府邸之中不可告人的秘辛。

    妍紫侧了一下身子,向早已做



第312章 寂寞孤城了前仇(七)
    “我儿烽烟,原是清扬少将军身边副将,当年奉命值守觉罗古城皇家祠堂,保卫大清龙脉。我记得十分清楚,那是宣统三年十二月二十,距离隆裕太后代为颁布退位诏书没有几日的时候。那日长欢格格刚刚降生,就被托付给我抚养。入夜时分,烽儿浑身带伤地潜入将军府,告诉我龙脉被毁,守卫一百二十人除他之外全部殉职,他也遭到了追杀,因此只得躲入府中。”

    说着,连嬷嬷帮着纳兰烽烟褪下上衣。只见他健硕的脊背之上,数不清的陈年刀剑伤痕像一条条丑陋的蚕虫似的蛰伏着,给人一种历久弥新的触目惊心。

    台下众人见了纳兰烽烟身上的疤痕,无不唏嘘。如果这些伤是男儿征战沙场留下的,那也无可厚非,但一个堂堂宁古塔军副将,浑身数百条伤痕竟是自己同胞留下的,这实在令人胆寒!

    连嬷嬷啜泣着帮儿子穿好衣衫,继续说道:“我听闻龙脉被毁,又惊又怕,这是杀头的死罪,谁敢这么大胆不久,当时还是福晋的西林觉罗锦姿便带人来了,说烽儿擅离军营,私闯将军府,是死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就是想杀人灭口,置我烽儿于死地,那么到底是谁毁坏龙脉也就不言自明了。”

    “你胡说!”鄂锦姿突然喊了一声,“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指使人焚烧祠堂、捣毁龙脉的”

    连嬷嬷根本不理她,自顾自接着说道:“为了保住性命,烽儿自断舌头以表绝不泄露之意,这才令她稍稍放下忌惮。不过,她不许我们母子出府,必须一生一世为奴为婢,老老实实待在将军府里才行。”

    “老贱妇,明明是你们走投无路,非要留在府里的!你们这些人,全都是串通好的,想陷害我!”鄂锦姿不甘地叫嚣着,见众人都鄙夷地看着自己,她突然话锋一转,喊道:“好,我承认,是我命人捣毁龙脉的!但我这么做是为了推翻腐朽的朝廷,救黎民于水火,这有什么不对吗你们这些荼毒百姓的满清遗祸,有什么脸面在此审判我”

    果然,此言一出,看客中的风向稍稍逆转,开始对长欢等人议论纷纷。

    妍紫接过话头,指着鄂锦姿的鼻子辩驳道:“你这么做根本不是为了百姓,而是为了你自己!你派人去觉罗古城其实是想寻找大清秘宝,因为你以为宝藏是藏在龙脉之中的,所以才掘地三尺,结果发现什么都没有,就索性毁了祠堂,以防旁人发现端倪。”

    “你血口喷人!”鄂锦姿被妍紫说中了心事,稍微有些慌乱,急急否认道,“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大清秘宝’!”

    妍紫轻蔑地哼了一声,冷笑着请上了最后一位证人——姽婳。

    姽婳带着一摞厚厚的草纸和一个包裹上了高台,并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一向台下众人展示:“这本草纸是鄂锦姿的贴身婢女婵娟留下的血书。当初,婵娟姐姐得了顽症,鄂锦姿忌惮她知晓太多秘密,便令我收买大夫给她开假药,让她不治身亡。婵娟姐姐得知以后,便偷偷写下了这本血书,连同这些物证交给我,嘱咐我带上赶紧逃命,否则将来也会落得和她一样下场。这里面一笔笔记录了婵娟姐姐帮这个坏



第313章 寂寞孤城了前仇(八)
    如是想着,妍紫也捡起一颗石子,嗖地一下朝鄂锦姿扔了过去。但她不像其他人那样扔得毫无章法,她的这颗石子正好封住了鄂锦姿的心脉,暂时令她休克过去,如同死了一般。

    “她好像死了!”很快有人发觉了异样,大声喊道。众人闻言顿时停了手,征询似的齐刷刷看向方才一直在主持大局的苏妍紫。

    妍紫不易察觉地冷笑了一下,走上刑台探了探鄂锦姿的鼻息,对台下众人宣布道:“罪妇已死,她的尸体将被丢到城外喂狼,大家都散了罢!”

    说完,妍紫命令士兵将鄂锦姿的“尸首”从十字木桩上松绑,抬到刑台下边,扔在囚车之中。围观的百姓见“戏”唱完了,愤也泄完了,虽有些意犹未尽却也只得一哄而散。

    妍紫同长欢交待了几句,便押着囚车出了城。

    到得城外乱坟岗上,随行的两个士兵将昏厥的鄂锦姿往白骨堆里一扔,便要离开。

    妍紫对他们说:“你们先回去,晚点来接我。”

    士兵们十分诧异,不过知道妍紫性格孤僻,极有主见,又是长欢小姐的贴身侍女,因此不敢多问,赶紧驱车绝尘而去。

    妍紫走到鄂锦姿身边,用两根手指解开了她被封死的穴道,她立刻倒抽了一口气,蓦地睁开了双眼。然而,人虽然是醒了,但身上的伤仍是极为严重,心脉被打开,口中便不断喷出大团大团的鲜血来,看得出已是强弩之末,仅存一丝气息而已。

    此刻的鄂锦姿,已无法言语,只能惊恐地望着苏妍紫。但她求生欲尚存,眼眸中露出一种苦苦哀求的神色,仿佛在祈求对方饶她一命。

    妍紫哂笑一番,揶揄道:“‘夫人’,当初你杀死我姐姐娉婷的时候,是否听见了她的哀求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竟然将她置于死地”

    鄂锦姿拼尽全力摇着头,痛苦地用眼神央求着,但妍紫无动于衷,反而更加切齿地说道:“我知道不是你亲自动手,但没有你的授意谁会去杀一个与世无争的丫鬟你不过是怕有人找到她,暴露我的身份而已。就为这么点小事你就可以杀死一个无辜之人,那么现在我杀了你这么罪大恶极的人也没什么的,对不对”

    “不……不……”鄂锦姿的喉咙努力里发出嘶哑的呼声,已是惊恐到了极点。

    妍紫注意到,鄂锦姿的身下渗出许多淡黄色的液体,原来是吓屙了尿,不禁嫌弃地轻掩口鼻,退后一步说道:“怕什么你放心,我不会杀你,还会点穴护住你的心脉,让你暂时死不了。”

    说到这,妍紫顿了顿,饶有兴致地盯住鄂锦姿,好像等待着对方露出高兴的反应。可是,鄂锦姿刚一展现出欣喜的神色,她又当头泼下一盆冷水:“不过,这乱葬岗你也该有所耳闻,是野狼山猫觅食的胜地,想来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美人’,它们最喜欢了。等会儿我就在此看着,它们是如何叫你生不如死的,怎么样”

    鄂锦姿闻言,登时被吓得晕厥了过去。

    妍紫用鞋尖踢了踢她,发现已经不省人事,便冷哼一声离开了乱坟岗,留鄂锦姿一个人在原处,自生自灭去罢……

    督军府中,长欢已在容悦卿的房门外盘桓了多时。

     



第314章 白山黑水聚宝藏(一)
    鄂锦姿的事情了结之后,长欢本打算动身去找斯年的,但是突然传来消息:松井太郎借口不满吉林军出尔反尔在双城堡歼灭交换人质的日军中队一事,发兵五万前来讨伐,眼下已经到达距离宁安城不远的小白山。

    由于日军即将兵临城下,容悦卿不放心长欢离开,长欢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将整个宁安城弃之不顾。于她,宁安城是祖祖辈辈守护的故土,这里埋葬着她的至亲,她不能让这座城池沦丧在日寇的铁蹄之下。

    这一日,长欢说有重要事情商议,和容悦卿两人单独关在了书房里。

    旁人自是不会胡说什么,唯独小景睿不满地站在庭院里和连嬷嬷叨咕着:“有什么话非要关起门来说娘难道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吗哼!”

    连嬷嬷满面和煦地劝解着:“小少爷,小姐和督军都是做大事的人,商议的自然也是大事,是大事就有可能涉及到机密,不让咱们听那是正常的。”

    可是景睿撇撇嘴,依旧不依不饶:“什么大事我在我爹帐子里的时候,就是军事会议也听得,还有什么秘密能比这更大不行,我要进去看看,爹让我帮他好好看着娘的,我可不能让他放心不下。”

    妍紫在旁笑道:“你这小子,当面怼你爹的时候可看不出来这么孝顺,背地里倒还挺向着他嘛!不过,你就放心我们小姐和容督军罢,自从……自从俊喆少爷没了,他们就绝无可能了。”

    提到俊喆,气氛便一下子凝滞了,像天空突然飘来一朵乌云似的。

    景睿怔了一下,低声问道:“妍紫姨,我娘她……真的是转世之人吗俊喆真是她儿子”

    妍紫也愣住了,没想到景睿会问这个,她和连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避重就轻地反问道:“谁同你说的这些小孩子家家,知道这个做什么”

    没想到景睿表情懵懂地答道:“如果是真的,我爹和俊喆是好兄弟,那他和娘岂不差了辈分这、这可怎么办呀”

    妍紫和连嬷嬷松了口气,不禁笑道:“原来你小子竟然担心的是这!那有什么的小姐和少帅的婚事可是三媒六聘早就定下来的,少帅不也一直调侃俊喆少爷是他的小侄儿嘛!所以他们在一起没有问题。”

    “哦!那就好!”景睿这才喜逐颜开,不过还是有些担忧地望着书房紧闭的房门,似乎随时打算冲进去搅合一番。

    书房内,长欢将从星野橘太那里拿回来的黑玉虎符放在桌子上。

    容悦卿见到虎符,吃惊地看着长欢,问道:“这是从哪里找到的当年你离开人世不久,我本欲用这枚虎符调动三万宁古塔守军为你复仇,不想竟被那女人捷足先登。她用这虎符将流谪会精英安排进守军之中,替换掉了原本衷心的那些将领。后来,这枚虎符就一直被她收藏着,我再也没有见过,如今怎会到你手中了”

    长欢看着容悦卿的眼睛,简洁地答道:“是我从星野橘太那里得来的。”

    容悦卿蹙了一下眉,并不理解长欢将虎符给他看的缘故,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便解释道:“真的不是我给她的!虽然当年的确只有你我二人知晓藏虎符的地点,但我真的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泄露过半句,我可以发誓!清清,你应该相信我的。”

    长欢心中微凉,原来和他之间果真疏远至此,连这么一个毫无意味的举动都会被他解读为不信任。

    “我不是来追究这个的。



第315章 白山黑水聚宝藏(二)
    第二日,容悦卿亲自带人到后山去帮长欢取回了那极尽奢华的点翠凤冠。

    这顶凤冠由纯金累丝工艺造就,一凤一凰交颈相拥,翎毛是明蓝翠羽点缀而成的,通身金丝累得极细。一对凤凰栩栩如生,鲜活欲飞,四周嵌满了东珠、翡翠和红蓝碧玺,精美绝伦,堂皇闪耀。

    最令人瞠目的,当然还属最顶端那颗被凤凰争相簇拥的宝珠。毋庸置疑,这就是传说中的“月光宝珠”。只见那珠子莹白皎洁,通体闪烁着摇曳不定的淡淡微光,真好似朦胧的月之光华一模一样,难怪得名“月光宝珠”。在它的照耀下,整个凤冠笼罩在一片柔而不腻的光泽中,显得更加鎏光溢彩,美仑美奂。

    长欢伸出手去,默默抚摸着那一颗颗红灿灿的碧玺石。在这凤冠上,它们虽不算最名贵,却是顶喜气洋洋的存在,让人一下子就能回忆起“美人初嫁了”的旖旎。一旁的容悦卿又何尝不是陷入当年缱绻,一时间神思荡漾,怅然若失……

    那一年,韶华尚未把人抛,芙蓉帐暖朱衾薄,合卺金樽方饮罢,夫妻同心结两发,美人盛妆君坐看,鸳鸯红烛知夜短。

    洞房里,容悦卿恭顺得有些拘谨,倒像个新妇。而向来不拘小节的清扬并没有太多娇羞,莞尔轻笑着说道:“容郎,从此以后你便是我的人了,有几句话我可要同你说在头里。既是入赘我将军府,等你我有了孩子是要姓瓜尔佳氏的。而且,你绝不可纳妾。也就是说,只要不休妻,你们容家恐怕是注定要绝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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