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月酿千行泪
少女哽咽着,脸色苍白笑道:“我曾经想过好多好多留下你的甜言蜜语,也曾经想过,只要你想,纳妾也没事,只是……那些都无所谓了。这段自以为是的情,很可笑吧哈哈哈哈……”
她一边说着,一边如疯子般笑着,像是输了整个世界一样。
许剑岳缓缓垂下手臂,低着头,从她身侧走过。
“相信终有一天,会有那样一个人,为你停下脚步,放下信仰,放下一切,执手走过一生。”在穿过她身侧的时候,许剑岳的脚步顿了顿,他沉吟了好一会,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轻声道。
红衣少女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却没有了那一日,在小道上伸过来扶住她的那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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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北匈初春雪,断剑冢前叹
道路上重归寂静,君箬言腰挎两把名剑就直直走入马车之中,在与林梡墨谈家常的皇普东华不解地瞥了他一眼,以林梡墨和君箬言刚定下的师徒关系,一向以厚德待人的君大公子怎么会只说一声我走了就直接上马车就走
而刚走入马车的君箬言直接就倚着车壁缓缓坐下,脸色苍白的他缓缓以太玄初衷仅是养生的吐纳法开始吐纳起来。
太玄以暗合天道为名,其纳气吐息法自然有其神意,虽说这是给普通人在闲暇时吐纳以此延年益寿的吐纳法,但是,落到身怀万里河山诀以及剑心似琉璃的君箬言手中,它也焕发出了属于太玄吐纳法的光彩。
没过多久,看出君箬言气机不定的林夕尘紧皱着眉头走上马车,沉声道:“当真想要强行突破一品循序渐进,厚积薄发比这要好上几倍”
君箬言摇摇头,眼神中透出坚决的神色。
明白君箬言自有自己用意的林夕尘叹了口气,屈起一指,以破界境调动全身修为于一点的玄异手法轻弹在君箬言的丹田处,一指疏通君箬言原本堵塞不堪的经脉。
原本毫无生气的三百一十六窍穴开始有丝丝缕缕的气丝游动起来。
林夕尘掀开车帘走下马车,他已经尽了自己的力,接下来是否能保住这份临时得来的气机,只能看君箬言自己了。
过了两个时辰,皇普东华走上车,看了一眼被冷汗和紫黑猩血渗透衣衫的君箬言,不解地坐下看着他。
为什么贵为医仙圣手的后人,还要这般拼命地练武
自以为研究透世间人心的皇普东华索性不去想这些违背常理的事情,他轻轻地自言自语道:“三百骁勇善战排得上林家军前三的噬魂军,以及一个能和一品高手过得了上百回合的司空雨铭,收获真是不小。”
君箬言练剑,一开始只是在许剑岳和南宫莹琉的指点下打好用剑最基本的基础,然后便是自己看着南宫韬汶留下的心得自己一路摸爬滚打,后来唯一一次问剑罡,也只是粗略抓住了一些灵感。
而问题也是在这,君箬言对剑的体悟不深,习剑的日子也不算长,也因此,他才会在太玄山上花了两年时间来沉淀自己,不过,内力只有三品不到的君箬言能自己沉淀到什么地步去
好在,林夕尘这一指给他撕开了一条算不上多么上佳的羊肠小道。
君箬言平放醉江南和白鸬,感受着它们细微的气机流动。
两把名剑在他的气机牵引之下,剑气如斗牛流云般动荡不止。
君箬言双手压下,放在剑柄上,剑气瞬间扯裂他的衣袖,割得他双手鲜血不止。
以君箬言的敏锐五感,以及充沛气机,自然会引来名剑剑气自主攻击自己,而一旁的皇普东华之所以相安无事,只能说是因为气机使然,也因为这,君箬言每次拔剑出手时,八分剑气伤敌,但两分却会沿着经脉伤到自己。
君箬言闭上双眼,回忆着那一日白虹如天桥般直挂千里,回忆着守天明长剑出鞘剑罡如平地惊雷。
长剑剑气逐渐内敛。
君箬言却是没有因此而感到半分欣喜,反而是愈发严阵以待。
远处,林梡墨看着马车渐行渐远,转身点数了三百噬魂军,又点了司空雨铭的名字,说道:“你们跟君公子走一趟江家,护好他的周全,懂吗”
司空雨铭轻轻点头。
下一刻,将士喝声连绵不绝地响起。
“噬魂军凉刀营,首等兵卒傅永阮,听令。”
“噬魂军轻弩营,步卒李谦奇,听令。”
“噬魂军谨遵大将军吩咐!”
三百零一声恭喝,声声不绝,正气荡然。
……
早春的雪,从一月的天空一直飘落进二月的门前,春寒山冷,
第五十章,负剑下山,山城夜仙姜文斌
君箬言向坐在马车上的林夕尘招了招手,示意自己要下去查看一番,远处的林夕尘沉吟了一下,转身点数了五十噬魂军将士跟着君箬言下去,这才放心地绕过断剑冢去前头等待。
五十噬魂军拿出弓弩,脱离队伍,跟上君箬言的步伐。
君箬言摘下背后剑匣,把两把名剑放了进去,又换上一身素洁衣衫,徒步走向断剑冢的方向。
在前些年的书院中,南宫韬汶也有说过断剑冢的状况,一百年前此处名为一剑冢的精锐尽出,奉朝廷之命去完成数千人战平五万人的壮举后,北匈并没有感恩颂德,也没有将他们载入史书,而是连战死了的剑士遗体都不去管,荒弃在了这儿。
后来,也是因为有一些外来者见状不忍,才将这群为国捐躯的将兵剑士给就地厚葬,并将断剑插在坟头,也给一些有声名的大将军立了墓碑,沙洲城的城主甚至还派人每天清扫。
这也和北匈动辄抛下忠义之士的举措形成了鲜明对比,而宦官名家子弟在谈及断剑冢时,也只会去说战争激烈,但敌方还是败退,在有意无意间,都默契地避过这一件事。
君箬言一边想着,一边顺着山坡走下去。
皇普东华则是给君箬言系紧了剑匣,抬头正打算再看一眼断剑冢时,迎面走来一对生着浩东南方人面孔的男女,男子面如丰玉,蓝衫长袖,女子虽然长得不算上佳,但走路姿势也是尽显乖巧,一派小家碧玉的模样。
皇普东华开口道:“北匈皇朝早已下了严令,禁止浩东的外来者进入北匈之地,为什么你二人还在此地逗留”
“本世子还没怕过谁。这天下,我想去哪就去哪,北匈算个屁。林梡墨都能搅个天翻地覆的废物朝廷罢了,还严令,也不怕给人笑掉大牙。”男子摇了摇腰间的金玉铃铛,嗤笑一声,说道。
女子扯了扯自称世子的男子衣角,悄声道:“他们也是好心……”
男子点了点头,冲着皇普东华抱拳说道:“不过也多谢小兄弟的提醒。不过,看你们的面孔,应该也是浩东人吧”
皇普东华一脸无奈地点头。
“若在浩东有难,报上我苏穆的名号,相信你们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男子极为轻蔑地笑道。
两人与君箬言二人错身而过。
女子转过头,吐了吐舌头,提醒道:“别介意啊,他就这样,人其实很好的。不过,要是向前去,要小心一个老头子,那人会一些饲养阴物的手段,很危险。”
二人逐渐走远。
君箬言愣了愣,向皇普东华问道:“阴物”
“骗人的。”皇普东华摇摇头,说道,“要真有那玩意,我还真想看看。”
“你可以撒泡尿照照自己。”君箬言深以为然地回答道。
皇普东华直接就是一脚踹向君箬言。
君箬言哈哈一笑,脚步轻点地面躲过这一脚。
二人一路笑闹,而噬魂军则是一步一步谨慎前进,架着弓弩,随时准备出手迎敌。
……
沙洲断剑冢其实不止有断剑和坟堆,最为出名的,反倒是给坟立的墓碑。
墓碑一般都有人的小腿这么高,而也只有那些德高望重,连死后都还有人心心挂念的大将军才有属于自己的墓碑,甚至有一些坟,其实是连断剑都没有的。
立墓碑,与沙洲城的居民意见有关,若是哪个外
第五十一章,沙洲城外山腰路,此情此景共曾经
孤独残霞,逐渐落黑的黄昏夕阳下有几朵流云飘忽纵横着。
幽黑色土壤铺成的小路上,君箬言对一旁的司空雨铭问道:“箭够不够”
“一千三百铁箭已准备就绪。”司空雨铭淡然笑道。
君箬言森然一笑,说道:“既然他们对同出浩东的我们兵刃相向,那么我们也不必客气,一旦对方发起冲杀,就放箭。”
也就在君箬言踮着脚尖看向道路尽头时,皇普东华插了一句:“可能那位世子殿下是看到我们来北匈将领的坟冢,才起了杀心。”
君箬言摇摇头,嗤笑道:“先前跟在他旁边的女子与我们说话后,他就动杀心了。”
“这么沉不住气”皇普东华眉头几乎要皱到一起,叹息道。
君箬言这时走了回来,脸色阴沉,沉声道:“有一品高手!东华,去知会林前辈一声。”
皇普东华脸色也瞬间凝重起来,点了点头,立即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君箬言破天荒地双手按住剑柄,开始蓄意。
司空雨铭走回噬魂军方向,架起千纸鸢,眯起眼睛,率先射出两箭。
远处早已清晰可见的兵马前头,一名男子嗤笑一声,说道:“要是你爹来,还能伤我几分,就你这不成器的连珠箭,还妄想先发制人不成”
“你不跑吗”闭着双眼的君箬言笑问道。
司空雨铭不屑地抬起头,说道:“一个上官寒漾,还没资格让我跑路!”
说完,这个身披黑甲,一披就是五年的少年转头冷声道:“放箭!”
一句说完,这个少年毫不拖泥带水地翻身上马,一枪提起,冲杀而去。
劈刺画弧,圆转如意,将那天下第九挥拳击出的拳罡绞杀泯灭在半途。
近乎只是一块铁,没经过什么特意打磨熔炼的铁枪在司空雨铭手中挥得如臂挥指。那个像是认识少年父亲的上官寒漾原本板着的脸露出一抹旁人难以察觉的笑容。
君箬言不是先去看场内战况,而是转头看向山坡上方,只见着一抹黑点正在迅速移动着,他呢喃道:“要是真的死了,你们也别傻傻地来拼命。最像老师的你,可不能死。”
不过,那个叫做苏穆的世子殿下除了这天下第九的上官寒漾,还有大概在一百来人左右的兵卒之外,是否还有后手
君箬言晃了晃脑袋,又想老师了。
要是那袭紫衣还在,哪怕是天下前十全都来了,他怕是连半分惊惧都不会有。
毕竟笑容温和的那个人,在君箬言眼中,可敌整个天下。
……
皇普东华脸色凝重,一路疾跑,就是鞋子被路上的小尖锥划破了也不去管,只顾着知会林夕尘下去帮忙,一百步的路跑下来,他的脚底板就已经鲜血淋漓了。
“要说起来,刚入军象境不久的上官寒漾也未必打得过气机精纯,还有沉淀多年,实战经验丰富的林夕尘。”
“还有一百步卒,怎么可能比得过三百噬魂军外加一个司空雨铭,还有藏起左手剑这个秘密的公子”
“这个苏穆在想什么难道他就这么有把握能吃得下我们不成”
皇普东华一边跑着,一边打着盘算,但是思来想去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他索性不去想,只是目露杀机。
素不知率先与敌人打照面的不是山坡上林夕尘的队伍,也不是君箬言和一百噬魂军,而是在山腰处落单的皇普东华!
原本是因为一个人走回山坡顶会安全些才被叫来送话的皇普东华停下脚步,看向挡在他面前的苏穆,笑道:“浩东世子也就会做这种低下的勾当了”
苏穆笑吟吟地说道:“不
第五十二章,出枪,孤苦儒生孤苦人
山坡上,两百噬魂军正严阵以待。
虽说噬魂军大多的将士对君箬言这个半路杀出的公子不算很感冒,但是毕竟是大将军的命令,他们也只能拼命执行了。
一人站在噬魂军面前的吕楚斌仗枪而立,低着头看着俏生生站在他面前的小姑娘。
毫无破绽!
陷阵冲锋七年有余的吕楚斌眯着眼看着这个小姑娘,沉声道:“小姑娘,我劝你不要因为年少无知……”
小姑娘不耐烦地摆摆手,用不似她的年纪应有的沧桑语调说道:“我是高筱莹,我会拦截你们,仅此而已,废话多说无益。”
也是,要想让这个小丫头乖乖退走,确实是不可能的。
那便只管杀就好!
吕楚斌一枪刺出,直截了当,而小姑娘也不出吕楚斌意外的纵身一跃,轻巧躲过,一手握在枪身上,如悬挂在树枝上般灵巧借力,一个翻转,直接以手作刀,扑向吕楚斌。
一瞬间落入下风的吕楚斌气势依旧凌厉,一枪朵朵花开。
一朵璀璨枪花挡住小姑娘的手刀过后,吕楚斌另一只手也搭住长枪,改为双手持枪。
这一枪朵朵花开,是他爹临死前以特殊形式教给他的枪法。
高筱莹一脚踏出,而吕楚斌已经漂亮收枪,挡住了这一脚。
一记格挡过后,他又是一记毫不留情的游龙一枪,枪尖如游龙般直驱而出,枪身则是以微不可察的幅度抖动着。
高筱莹虽说年纪不大,但也是从小厮杀暗刺到现在,且不说她的手刀和伏击,就说她每一次巧妙的借力和停转,都已经巧到妙不可言的地步了。
而这一个破绽,也不过是她特意为之的。
这一当属理所当然的被挡下的一脚,看似毫无套路,甚至可以说就是小孩子打架常用的套路,其实是暗含百般后手的招式。
小丫头冷笑一声,娇小身板在空中几个翻转,却没来由地看着了吕楚斌眼中闪过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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