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重临

    “那可真糟，长官。”警察说道。“家门口出了这样的事情。”

    “是啊。”警官说道。“”

    “艰难的一天。”那警察说道。

    警官屏住呼吸，穿过那条泛着异味的巷子，数着两边的楼道。

    “千万不要出事啊，老伙计。”他心里想着，凭着记忆找到了红鼻头的门口。

    “伙计是我，你在家吗”警官敲着门说道。

    “是的，我在。”里面，红鼻头的声音回答道。

    “谢天谢地，老伙计。”警官听到他的声音，松了口气。

    “开开门伙计”警官敲着门，说道。“老天，你看到外面发生的事了吗”

    “是的，我听说了。”一阵响动之后，红鼻头将门打开了，他正穿着睡衣，警官看得出他的精神很不好，就像是好几天没有睡觉一样。

    “发生什么事了吗伙计。”警官看着他的面色，问道。

    “没什么，伙计，快进来吧，你身上的味道真难闻。”红鼻头说道。

    “是啊，没办法。”

    红鼻头侧过身子，把警官让了进去。“桌子上有水，伙计。”

    “你怎么了，你的脸上看起来很糟糕?”警官问道。

    “没什么……你知道的，最近发生了太多怪事，那些照片。”红鼻头说道。“它们让我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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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黑夜往事
    夜幕降临，警官走在街上，两边的墙上贴满了告示。

    鉴于治安考虑，本镇于即日起开始晋级宵禁，请居民晚上6点前归家，逾时将视为危险人员。

    “艰难的一天。”警官抬头看了看天空。“还好今天的月亮不是红色的，那个红月亮真让我难受。”

    警官掂了掂手里的棍子，迈步走着，迎面吹来的寒风进入耳朵，变成了一阵无意义的低喃。

    “真冷的天。”警官缩了缩脖子，尽量把领子提的高一点。“真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

    奇怪的是，警官现在想到的，不是家里暖烘烘的壁炉，不是上午的那杯热茶，而是自己当年阴冷潮湿的宿舍，就像《简爱》中简爱在故事开头所住的那样，他当时甚至在考虑作者是不是将他的宿舍作为原型，才写出那样的情节，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世界是不是真实的，在他成为一名警官之前，他曾经深深的迷恋过神秘学，他曾经在学校图书馆的旧纸堆里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找到了一篇破损到几乎难以辨认的手稿，经过详细的辨认与对比，他确认这是出自一个阿拉伯疯子之手，内容晦涩而神秘，文字中包含着不知道多少亵渎而可怕的东西，那本来是学校要拿来烧了取暖的，却被他一页一页用毛衣上的线缝补好，放在他床位的垫子下面，他还深信不疑的认为这世上有不死不灭的人，在某座高耸入云的山峰，或者阳光覆盖不到的丛林深处，就是传说的怪物的藏身之地，直到一场瘟疫，就



第十五章 疯狂的灵感
    在路灯照耀不到的角落里，满眼都是肮脏，破败，空气中充满了混杂着发酵腐烂的味道。，黑色的液体遍地流淌，粘稠而肮脏。

    只有最落魄的流浪汉与罪犯才会住在这里，他们靠着或乞讨，或偷盗得来的食物存活，用几个破木板开辟一块空间，勉强遮风避雨。

    “墨尔先生。”警官走到一堆木板与毛毡搭起来的洞口，喊道。“墨尔先生，在吗”

    警官的制服引起了周围很多目光的注意，“放轻松，先生，我只是来找一个朋友。”

    “墨尔先生，我进来了，你还好吗”警官弯下腰，钻进那堆木板里面。

    警官提着灯笼，找到了正在窝棚里瑟瑟发抖的画家墨尔，旁边放着的都是腐烂的食物，天知道这些已经放了多久。

    “墨尔先生，我没有恶意。”警官说道。

    “他们来了，来了!”墨尔一边颤抖，一边用着低沉的声音呢喃着。

    “先生，这可能会让你觉得好一些。”警官从随身带着的袋子里拿出一条毯子。“先生，听我说，你现在很危险，你知道发生的那些事对吗你了解这是怎么回事对吧。”警官说道。“先生，我需要你帮助我。”

    “魔鬼，魔鬼!他们来了，来了!”墨尔扯过毯子，又指着警官的袋子。“吃的，吃的。”

    “哦，是的，食物。”警官把袋子里的食物拿出来，“墨尔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

    “食物，食物!”墨尔如同猿猴一样把食物拿在怀里，塞着满嘴都是。

    “先生，请不要太急，我需要你的帮助，先生。”警官说道。

    “疯人院……疯人院……”墨尔好不容易在口中挤出一点空间。

    “墨尔先生，你说什么?”警官问道。

    “疯人院，魔鬼，在疯人院!”墨尔先生用力的抓住自己的衣服，“他们隐藏在最疯狂的神智中，我见过他们，他们已经来了，来了!”

    “墨尔先生，什么来了?你需要说清楚一点，谁，谁要来?”警官问道。

    “他们，他们!他们要来!”墨尔喊道，



第十六章 梦境
    艺术总是很难和疯狂分开。”警官说道。

    “是的，先生，你说的没错。”墨尔说道，“为了追寻我欠缺的那份疯狂，我做了一生最后悔的决定。”

    “说下去，先生。”警官说道。

    “那里能比疯人院更疯狂呢”墨尔敲着脑袋，“我当时的脑子里只想着那幅画，所以我疯了。”

    “什么意思，先生，我是说，你是故意把自己变成这样的吗”警官说道。

    “哦，不，当时的我只想装作疯子的样子混进去，我当然我可以以一个画家的身份去和馆长说，但那样对于我来说就失去了意义。”墨尔说道。

    “想要驾驭它，就要接近它，甚至成为它。”警官说道。

    “没错，先生，这就是当时我想的。”墨尔说道。“可是我错了，先生，我成功的让所有人以为自己疯了，我惊讶于自己的演技，我深信不疑的以为那是上天给我的指引，就这样，我成功的被送进了那家疯人院。”墨尔说道。“先生，在那里我看到了被自己的臆想所折磨的人，见过深陷过去无法自拔的人，见过那些被送进手术室的人，就是那种对脑子做的手术，我见过他们出来时的样子，我恐惧了，我真的恐惧了，我第一次感到这世上有除了比艺术还重要的东西，但那已经晚了，太晚了，我能感到我的生命，我的理智，甚至我的灵魂都在遭受威胁。”墨尔的声音微微颤抖，尽管他一直想要保持镇定。

    “从那天起，我开始做梦，我以前也做梦先生，但从未做过如此荒诞与可怕的噩梦，不，用噩梦已经难以形容我当时的处境。”墨尔说道。“我无法告知你梦的内容，先生。我只能说那已经深深印在我的脑子里，挥之不去，把你能想到的关于恐怖的词汇都用出来，也无法描述它之万一，开始时那噩梦只是偶尔才会出现，然后是每天夜里，我再也没有正常的梦境了，先生。”

    “至于我脑海里的那道声音，已经不再是呐呐低语，而是尖锐而凄厉的鸣叫，那声音超出了我所已知的生物范围，它在引导着我的灵魂，我的理智，我的天啊，他就像一个长着大口的怪物，它在吞噬着我所剩不多的理智，就连白天，他们都不再放过我，我的食物变得无法下咽，阴影中会伸出触手，天花板上有着巨大的眼睛，我真的疯狂了，我意识到我可能是真的疯



第十七章 浓雾
    第二天的清晨，空气中还布满着雾气，有人说这雾气是因为人们大量的使用机械所导致的，但大多数人都不信，除了红鼻子，因为他在不停的咳嗽，那是他小时候留下的毛病，只要是空气不流通的地方，他就会不停的咳嗽。

    “咳咳。”红鼻头走进报社，找到自己的位置。

    “嘿，伙计，昨天你去哪了主管还以为你不干了，骂了一天。”身旁座位的人说道。

    “哦，我只是不舒服而已。”红鼻头说道。“希望我还能保留这份工作。”

    “会的老兄，你不知道昨天主管的样子，他不会难为你的。”旁边的人说道。

    “希望吧。”红鼻头说道。

    “红鼻子，老天，你回来了，谢天谢地。”

    两人正说着，主管夹着一个文件包走了进来。

    “老天，我还以为你也不干了呢。”主管说道。“那些见鬼的照片。”

    “哈哈，咳，怎么会，我可不怕那些事情。”红鼻子说道。

    “那样最好，伙计。”主管说道。“加把劲吧。”

    “好的，先生。”红鼻头说道。

    “对了，你听说了吗”主管又想起来了什么，回头说道，“昨天又死了一个人，这个小镇难道是被诅咒吗”

    “是的，我听说了。”红鼻子说道。“事实上先生，那件事情就发生在我家附近。”

    “哦，老天。”主管说道。“那真可怕，家门口停着一具尸体。”

    “是的，先生，确实。”红鼻子说道。“那很可怕。”

    “也许你应该休息两天，最近没什么别的活。”主管说道。“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而且我也再也不想碰那些东西了，我们都可以放两天假，这是老板说的，老板好像要我们做别的事情，或者把这个



第十八章 无可名状之梦
    不知几回，她自梦中惊醒，发觉冷汗已湿透了衣衫，那无可名状的梦魇，她不知要如何才能摆脱，就连死亡也未必是终结。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与困意，占卜了一次又一次，无论是水晶球，还是昆虫，或者来自东方的卦象，都无一例外的出现了一个结果，一个她绝不愿意见到的结果。

    “这就是神的力量吗”她喃喃道。“不，不会的，一定还有办法，可以挽救这一切。”

    她用颤抖的手指夹起一只雪茄，慢慢吸着，窗外的雾气已经变得十分浓郁。

    “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先生。”灵媒看着窗外，说道。“虽然这对你很抱歉，先生。”

    那一天，她从疯人院逃出来，并没有直接来到这里，而是回了家，她本想向家人解释一切，她相信他们会原谅她，一切事情都会好起来，但她错了，错的不能再错。

    她透过厨房结了冰的窗户，看到了里面的情景，她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浑身颤抖了起来，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他们，她的家人，会对一具尸体做出如此过分的事情。

    但这就是事实，她看着自己的家人所进行的如此荒唐而可怕的仪式，疯狂的向着门外跑去，她跌了一跤，她知道他们发现她了，她听到了他们开门的声音，她听到了他们喊她的名字，她只有向着外面跑去，向着前方一片漆黑的树林。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精疲力尽的停下，她的外套已经被树枝扯出了好几个口子，她的脸上也都是树叶和折断的枯枝，她又冷又饿，为了躲避疯人院的护士与医生已经耗



第十九章 时间
    直到中午，大家还是没有看到一丝的阳光，满天都是乳白色的浓雾，空气中充满着煤渣与水分混合的味道。

    “说真的，我现在对午餐一点兴趣也没有。”红鼻头左边的人说道。“你看这该死的雾。”

    “说实话，我还从没有看到过中午的雾还这么大，阳光都去哪了。”红鼻头右边的人接话道。

    “我决定了，我要和主管请假，这个天气我简直一点胃口都没有。”左边的人接着说道。

    “我也是，我去看看我老婆，这么大的雾，天晓得那些车会怎么开。”右边的人也说道。

    “好了，伙计们，还有十分钟就到了中午，等主管来了，我们一起和他说吧。”红鼻子说道。

    “是的，你说的没错。”两人说道，“嘿，我听说你的孩子，她已经当上教师了是吗”

    “是啊，一转眼她已经十八岁了，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时光飞逝。”

    两人将手中的笔放在一旁，不时的换着话题，红鼻子在他们中间，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偶尔将笔帽摘下，又戴上，或者将钢笔转动两圈。

    “伙计，快下午三点了。”

    红鼻头正在桌子上用笔写着什么，一个声音使他看向了表。

    “是啊，主管去哪了”又一个声音说道。

    “会不会是他看到雾太大了，就直接回家了。”左边的人说道。

    “那要不我们也回家吧，我们可以给他留一个字条，我说，这样他就不会担心了。”右边的人说道。

    “好主意，汉克，我们就这么办吧，怎么样，红鼻子伙计。”左边的人说道。

    “我没有意见。”红鼻子说道。“事实上我想去看看印刷部，我不知道那个老头知不知道这件事，起码我们要告诉他一声。”红鼻子拿起大衣，向着门外走去。

    “好吧，伙计，那我们给他留个字条，说我们明天会再过来。”汉克说道。

    “好的，明天见，伙计们。



第二十章 虫子
    “这雾可真大，是吧，汉克。”在红鼻子去看那位老人之后，他的两个同事边走边说道。

    “是的伙计。”汉克说道。“这味道真难闻，就像什么烧糊了一样。”

    “确实，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我记得车站就在这里。”同事说道。

    “奇怪，我也记得是在这里，我感觉我们已经到了才对，这雾气简直无法让我看清方向”汉克说道。

    “是啊伙计，希望我们没做错路，或者我们没有注意到我们已经错过了它。”同事说道。“这雾真诡异，是吧，伙计。”

    “哦，老天，这是什么!”汉克摸了摸脸，“你看伙计!”

    汉克仔细的辨认着手上出现的痕迹，“这是灰，伙计，老天，那些人说的是对的，这就是我们烧的煤，伙计!你去哪了?喂!”

    汉克向着四周看去，同事却不见了踪影。

    “伙计，这不好玩，快出来，我们还要赶车呢。”汉克向着周围喊着，回应他的都是白茫茫的雾气，以及柳絮一样的灰烬。

    “哦，伙计，你去哪了?”汉克喊道，每呼吸一次，他就感觉那些浓雾和灰烬在灼烧着自己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