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重临

    “咳咳，老天。”汉克咳嗽着，迈着踉跄的步子，想要找一个地方休息。

    “有人在吗有人吗”汉克向着周围喊着，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终于，他没有了力气，只能尽量掩住自己的口鼻，用来隔绝那些灰烬，他突然回想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恐惧一股脑的涌上了他的心头，那些照片，是的，他曾经用余光看到过那些照片，那么恐怖的景象，难道就要发生在他的身上了吗

    “救命!救命!先生!”

    前方的雾气突然有了一些扭曲，好像是一个人走了过来，哦，这是何等的救命稻草，在这个绝望的环境里，这是何等的救命稻草。

    “先生，请救救我!”

    汉克用起最后的力气，向着他跑去。

    “先生，请你留步，我需要帮助，我没有恶意!”他喊道。

    谢天谢地，他听到了，他停下来，汉克能清晰的透过雾气，看到他转身的动作，他在看着他，哦，谢谢上帝，谢谢上帝!

    不，不，




第二十一章 神灵
    傍晚时分，第一缕月光终于洒下这片小镇，宁静而安详，除了满目疮痍的街道，与散发着恶臭的粘液与鲜血。路灯照常亮起，幸存的居民战战兢兢的走向街头，有些人泪流满面，其中一个金发的姑娘哭的最为伤心，她在道路旁边认出了自己的父亲，她看到那些虫子在她的面前抢走了他，她哭泣着，尖叫着，回应她的只有绝望，只有无尽的浓雾。

    “爸爸，爸爸……”她哭泣着，想要拥抱她已经冰冷的父亲。

    “冷静，姑娘，冷静。”警官拉住了少年，说道。“女士，你的父亲，他已经走了。”

    “不，他没有走，他就在那，你们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她敲打着警官的胸膛。

    “女士，请你冷静。”警官说道。“这些尸体里面，也有我们的警员。”

    警官满目悲戚，看着一张年轻的面孔。“菲尔斯警员，女士，他的年纪应该与你相差不多，他为了救一个孕妇。”

    警官深吸了一口气来对抗自己湿润的眼睛。“女士，请您理解。”

    “上帝啊，救救我们吧。”少女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节哀顺变，小姐。”警官说道。“我们要将尸体进行火化，我会将这里的事情上报，近期内就会有撤离的车辆，镇政府也会提供避难所与必要的医疗，请大家不要慌张。”

    警官从口袋里抽出一个烟盒，却发现自己忘了带火柴。

    “好吧，我戒烟了。”他将那根烟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几只从尸体上钻出的虫子，扑上来啃食着烟丝。

    “见鬼的东西。”他一脚将它们踩扁，向着黑暗走去。

    通灵屋里，灵媒正点着干草，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而强烈的敲门声，震得门框上的彩色玻璃都好像要破碎了一样。

    “你好，先生。”灵媒打开门，对着警官说道。

    “你是个巫婆。”警官用自己的配枪指着她的胸口。“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我知道先生。”灵媒平静的说道。“我很清楚发生了什么，我试图阻止它的发生……”

    “你是在加剧它的发生!”警官说道。“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吗”

    “没有人能与神谈条件，先生。”灵媒说道。“即使是我也不能。”

    “好一个神，神会要无辜之人的性命吗”警官说道。

    “先生，你很清楚，即使你现在扣下扳机，依旧是徒劳无功。”灵



第二十二章 彩色玻璃
    无法阻止，那我们所做的一切……”警官说道。“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重要吗”灵媒说道。“我想要的，只是真相。”

    “真相?像你所说的，你曾经横跨过无数的时间，见证过无数的传说，难道你还不能了解真相吗”警官问道。

    “是的先生。”灵媒说道。“你说的没错。”

    “为什么?”警官问道。

    “先生，因为真相其实并不重要。”灵媒说道。“用你自以为强大的力量来追寻虚无，先生，你能想得出结果对吗”

    “用自以为强大的力量来追寻虚无，你这是什么意思?”警官问道。

    “先生，我曾见过一位先知，他看到过这里发生的一切。”灵媒说道。“他想将这一切告诉我们，就在自己身亡之前，将它们写成了一系列的预言，先生。”

    “然而我们并没有在意，先生。”灵媒说道。“我们只认为他的故事疯狂而怪异，任由它们在霉菌中腐烂。”

    “他是谁?”警官问道。

    “他的名字，早已淹没在历史之中，但有件事情我应该告诉你，先生。”灵媒说道。“那些预言就在你见过的那堆废纸里面，先生，而你就像那些人一样，将它们弃如敝履。”

    灵媒从镶着宝石的银杯中拿出一枚糖果。“所以先生，你觉得真相有意义吗”

    “也许你是对的，女士。”警官说道。“也许。”

    “但你，究竟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女士。”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先生。”灵媒说道。

    “但你拥有着我们都不曾拥有的力量。”警官看着灵媒。“也许你说的没错，真相的本身没有意义，我也不过是愚昧的生物，但……”

    警官站起来，看着灵媒，口中的词汇，有着坚定的语气，

    “真相就在眼前，你的选择，又是什么?”

    “先生，你令我惊讶



第二十三章 陨石
    红鼻子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他开始时感到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云雀，或者是一只鹞鹰，或者其他什么别的，总之他可以展开双翼，能够飞跃崇山峻岭，飞跃厚厚的云层，他飞了好久好久，知道地球在他眼中成为了一个蓝色的圆点，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惊慌，他的呼吸没有受到影响，或者说，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呼吸，这一切都显得如此的自然，仿佛他天生就该如此。哦，那是何等奇妙，他想到，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翅膀在虚空中扇动着，推动着他前进。

    这可能是第一次，人们如此近距离的看到星辰，他兴奋的张开手臂，这不是在小说里，不是在占卜书中，这不存在与头脑中的妄想，而是实实在在的景象，他欢呼着，雀跃着，翱翔着，在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星球，他发誓自己从未见过那些奇特的建筑，但他能够认得出他们的作用，甚至用着不可名的声音叫出它们的名字，他的身边也出现了很多同自己一样的生灵，它们同他一起，旋转成了一个圆圈，像是一场宏大的仪式，圆圈的中心，是一尊怪异的雕像。

    那雕像仿佛有着人类的体型，但浑身上下充斥着怪异的触手与奇怪的鳞片，尤其是那双眼睛，那雕像的眼睛，他的潜意识和他说，他绝不可以对视那雕像的眼睛，他很确定自己的心理，随着聚集的生灵越来越多，那中心的雕像似乎起了一种奇妙的变化，它的身上泛出了一种绿色的液体，红鼻子不知道那种液体是什么，他只是惊奇于雕像的变化，他似乎能够感受到那座雕像



第二十四章 苏醒
    梦，醒了，红鼻子睁开眼睛，向着天空中举起了自己的手，他没有看到翅膀，没有看到羽翼，这很好，他想到，其实每一次，他都不太记得自己的梦境，但这一次，他却记忆的无比清晰。

    “那该死的梦。”他敲着脑袋说道，他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感受着暖流涌下他的喉咙，他感到舒服了不少。

    “昨天的雾可真大，老天。”他自言自语道。“我的头为什么会这么疼，一定是托那个梦的福。”

    “好吧，我现在应该上班了，起码要将桌子上的东西收起来。”他这样想着，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是谁?”红鼻子问道。

    “是我，伙计。”门外，是警官的声音。

    “好的，来了，请对我的门好一些。”红鼻子走到门口，把那扇有着吱呀响声的门打开。“其实我应该修修这道门，那并不会花费多少力气。”他说道。“快进来，伙计，你看到昨天的雾了吗真希望墨尔先生不会因为它而发疯。”

    “事实上，他已经死了。”警官说道。

    “你说什么?谁，谁死了?”红鼻子惊讶的说道。

    “墨尔先生，伙计，就是他。”警官说道。“他在昨天。”

    “怎么会这样?”红鼻子问道。“那可真糟。”

    “因为那场大雾。”警官说道。“昨天发生了不少事情，菲尔斯警员，你见过他的。”

    “哦，是的。”红鼻子说道。“那个年轻人，事实上我很后悔当初没有和你一起工作，伙计，这样我就能摆脱那张办公桌了，我当时太爱文学了。”

    “谁不是呢，先生。”警官说道。“菲尔斯也去世了。”

    “怎么会?难道镇子里来了暴徒吗”红鼻子惊讶道。

    “伙计，你昨天真的没看见什么吗”警官盯着他问道。

    “昨天的雾很大，不过我感觉一切正常。”红鼻子耸了耸肩说道，“那些讨厌的机器，他们烧的煤太多了。”

    “昨天，在那场大雾里，出现了怪物。”警官说道。“我是说真的，怪物。”

    “怪物?伙计，你在说什么?”红鼻子问道。“什么怪物?”

    “各种各样的怪物，伙计。”警官说道。“



第二十五章 谈话
    “伙计，你记得我们上学的时候吗”红鼻子倚靠在座椅上，说道。

    “历历在目，伙计。”警官说道。“那些日子多逍遥不是吗”

    警官转动着方向盘，避开道路上的碎石与坑洞。

    “真可惜，那都过去了。”红鼻子说道。

    “是啊，时光飞逝，伙计。”警官说道。“你的孩子，他们还好吗”

    “没事，玛莉受了点小伤，孩子很安全。”警官说道。“我们已经好久没有好好聚聚了不是吗”

    “是啊，好多年了，要不是这一次，恐怕会更久，伙计。”红鼻子说道。

    “哦……”警官的声音变得很低，“你想得太多了，伙计。”

    “实话实说而已。”红鼻子接着说道。“伙计，不瞒你说，最近我很不舒服。”

    “是的，你说过，那些照片，忘了它吧，伙计。”警官说道。

    “不只是那些。”红鼻子说道。“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起一个场景，伙计，记得我那次生病吗”

    “是的，那简直吓死我了。”警官看着后视镜。“我还以为你撑不过去了，谢天谢地，伙计。”

    “我也以为，当时所有的医生都束手无策。”红鼻子说道。“真不敢想信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总之你活下来就好，伙计。”警官说道。“你活下来就好。”

    “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红鼻子说道。“就在你上一次找我的时候，我没有和你说实话。”

    “什么事情?”警官问道。“伙计你在说什么?”

    “那天夜里，就是你问我的那天夜里。”红鼻子坐直身子，“我确实看见了一些东西，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连我也不能确定那到底是真的，还是我自己的臆想，我的脑子也因此变得很乱。”

    “你看到了什么?”警官说道。

    “我不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但我能感



第二十六章 谎言
    红鼻子与警官走在医院的长廊里，两个人都低着头，皱着眉头。

    “伙计。”红鼻子说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那天我去找你。”警官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说你看到了墨尔先生，而你刚才又说你看到了怪物，伙计。”

    “是的，我说谎了。”红鼻子说道。“关于这个，我很抱歉。”

    “你确实应该抱歉，先生。”警官说道。“你在浪费我们的友谊。”

    “但请你理解我，我很害怕。”红鼻子说道。“我不知道我还能信任谁?”

    “我在帮你，伙计，我一直在帮你。”警官说道。“哦，老天。”

    “可是你在隐瞒真相，老兄。”红鼻子说道。“那天，我们喝酒的那天，你根本不是在害怕我对吗”

    “你在说什么?”警官问道。“那天我根本什么都不记得了”

    “或许吧，或许不记得廉价旅馆的苍蝇和隔壁传来的声音，但你一定还记得什么，对吗就是那个你记得的东西，让你恐惧到无以复加。”红鼻子说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你是不是与他们有着什么交易，不可告人的交易?”

    “够了。”警官喊道，那声音让旁边的护士吓了一跳，托盘也掉到了地上。

    “对不起女士。”警官说道。“抱歉。”

    “没……没关系。”那护士说道。

    “请保持安静，先生们，这里是医院。”一个医生走过来说道。

    “好的。”警官点点头，又对着红鼻子说道，“你一定是看了太多小说，伙计，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汉克就在前面，我想去抽根烟，我的大夫和我的同事会照顾好他的。”

    “嗯。”红鼻子点点头，走了几步，推开了病房门。

    “汉克，你还好吗”红鼻子看到汉克正躺在床上，旁边有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正在用刀子削着水果，那是他的女儿，今年刚十八岁，职业是教师。

    “你好，请问你是?”汉克的女儿看有人进来，问道。

    “你好，我是你父亲的同事。”红鼻子说道，“我来看看他，发生这种事，我很抱歉。”

    “谢谢，先生。”汉克女儿说道。“谢天谢地，大夫们说他只是劳累过度。”

    “是的，谢天谢地。”红鼻子说道。

    “红鼻子，是你吗”病床上，汉克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