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梦集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二先生0
王明呢我对他的执,只在于我想他为我做的事。垂垂老矣坐在小凳上望着海潮涨落感叹一句,是自己想要的吗她摇了摇头,继续前行。
渐渐她望见前头有着一人身影,穿着破旧道袍同她一般在混沌中不断前行,那人步伐坚定方向从未改变,他似是知道这混沌不辨的空间里有什么是他在追寻的。他孤独、落寞、桀骜不屈,也从未迷失方向。
她赶了上去,却如何也跟不上他的步伐。你究竟在追寻什么长生、道义还是所谓真相这人世间的悲欢起落,你到底为何能如此置于身外我们都是这红尘里的旁观者吗等等我……等等我啊!
 
卷尾语·一番好戏已开腔
又到了喜闻乐见的卷尾bb环节。
那么我们这一卷说了什么呢卷首语我用的是“妄度人心是魔。”这句话出自徐公子胜治的《惊门》,当时看了深以为然。并且与本卷主题子非鱼非常贴合。
那么子非鱼是何意呢子非鱼出自《庄子秋水》,原文为“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焉”主旨在于不要随意以己心度人心。妄度人心说的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一卷的叙事又有了很多变化。细心的读者已经能发现,这卷的主角不是东海龙族,不是渔村的王氏一家,不是江流城的刘家姬家,更加不是袁先生,而是敖灵也是静心。
我颇费笔墨去描绘这一卷俗世绘卷究竟意欲何为呢主要就是我开心{不,主要是通过这一卷俗世绘卷来衬托妄度人心之意。
开篇我们讲到东海龙族,一是题接上文,二也是为了静心的身世。从龙门一跃之后万物生灵,敖广守护东海的责任感令他对这片海域不敢大意半分,甚至也如此教导后代。可偏偏出了一个敖灵,她不服管束不想修炼甚至不想待在东海。阴谋就此而始,往后灵珠破碎、妖塔大破、龙脉震荡、东瀛入侵的一系列矛盾炸开,成就了一个众生归寂的结局。
是的,切勿妄度人心。人的本质与追求本就不同,故不能以老旧的那套高远响亮的宏图愿景去要求所有人。有人说,难道东海龙族英勇就义的情节不壮烈吗为守疆土履行承诺的表现不英勇吗是的,十分英勇壮烈。可我们能要求所有人都如此吗强迫一个只知道满地撒泼打滚的小丫头去牺牲……就英勇壮烈了吗
画面一转,我们来到了渔村。我刻画了一群唯利是图的人。有人可能会问,你这是刻意抹黑人性吗不是。一户贫苦的人家一夜暴富之后会做什么酒肉奢侈,并且做足伪装,毕竟这始终是不为外人道的事,况且是个人吃人的地狱。吃了上顿没下顿,不知何日会命陨大海的日子你会去同情哪个突然死去的同行除了感慨一下人命单薄……你,还能做些什么至于李嫂的结局,这才是人性的恶。
后来渔村被劫,几人逃亡到了江流,也是我有意无意地想写出一场荒唐闹剧,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人的所为实在是不依人心。
后半卷整个场景变换,由贫苦的百姓到了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先是声催天雨的姬晨在鬼神与义理之间徘徊不定。而后是荒唐至极的刘小少爷。一开始我并没有在意这个配角,但是越下笔越是喜欢。荒唐人虽做荒唐事,但他心中关于大是大非的标杆却比任
第一节 黄牛落泪
炎夏的烈日蒸起雾气蒙蒙,遮天蔽日的浓林之中一辆牛车渐渐驶来。二道长轻甩着长鞭打出声声脆响,静心却不再倒在草堆中叨叨念着那首永不休止的歌谣。她坐在车后不断摇晃着小腿,不时捡起一块石子砸砸一旁树干上趴着休憩的异虫,又发起牢骚:“师父,我们冬日向北,夏日却往南,这岂不是自讨苦吃”
转过身去又摆弄起车上湿漉漉的草堆,想要钻进去,一躺下又觉浑身不适,即使用法力隔绝体感,也总觉着哪里怪怪的。
“哪有什么去北往南的说法,不过是时机到了,缘法推着我们在这世间行走,并无刻意为之,只是应该如此。”二道长一口吐掉口中稻草,身子垮垮地伸了个懒腰,背脊还是一般笔直。
“师父常说天道、缘法,可为何我们不做不为,仅凭天道天道之公当真无私当真便能把世间所有事一杆秤平”静心爬到牛车前头揪着二道长的衣角反复问着。
“天道啊……”他仰起头来望了望,只瞧见细密枝叶里透出几点微光,难见青天浮云,“自是没法将这世间所有事全都端平,所以才有人。人将不平之事摆平,行人间的道义。”
“人道或是天道……又有何不同何为义何为贼,又如何分辨”她望向二道长尝试从他的眼中获得一个明确的答案。
“天道不足人道以补,只是其中因果缠绕不是所有人都承受得起。至于道之公或道之贼,仅凭当下却难以断定,只得留给后世来断。”这浓雾密林之中难见天光,二道长也有些郁郁犯困,身子向后一倒长吸了一口这林中浑浊不明的空气,缓缓合上了眼。
见师父也不太想听自己这般叨叨念着,索性她也合上双眼。一片黑暗之中只觉面上明暗交错着,牛车起起伏伏间不知行了多远。久久过后她才回过神来,自己同师父都睡去了,那这牛车……是谁在驭着呢
“哞——”一声长啸破天而起,林中高树簌簌抖落些残枝败叶。静心胡乱地抹开脸上那些枝叶,又被尘灰呛得阵阵咳嗽,费劲地睁开双眼才觉已然出了树林,天边烈日之光刺得眼珠生疼。使劲揉了揉眼,才勉力看清眼前壮观景致。
艳阳之光拂过面前千丈高地,其拔地而起之势近乎竖直,岩壁光滑如丝如帛,叫人无法攀登。而其正中开出一道势头笔直的裂痕,岩壁却如犬牙差互狰狞而去。静心看得呆了,又揉了揉双眼,不敢相信这这世间竟有如此鬼斧神工之地。
“哞……”大黄低低沉吟一声,牛头贴在地上似在嗅着什么,双眼紧闭左右不断探着。
这一声沉沉低吟才将静心从方才的恍惚之中拉回现实,望了一眼一旁缩在草堆中仍在梦中游离的师父,不禁眼皮微挑暗道了声师门不幸,又揪了揪她的衣角,“师父,别睡了!”
美梦忽破,二道长酣睡之中惊坐而起,“到了么”皱着眉,慢慢抵抗艳阳的压迫拉开眼皮,终是看清了这拨开浓雾后的景象。
“到了到哪了”静心看着这个糊涂邋遢却总是什么都知晓的师父,又疑惑地问着。这地儿,难道不是大黄带我们来的怎的像是目的便是这似的
二道长又悠悠伸了个懒腰,长叹一声身体乏累,“到了这开天一剑挑破的裂谷,天地第一剑的熔炉——铸剑山庄。”
他又甩起长鞭,抽出一声清脆。大黄依旧紧闭双眼,低头嗅着什么,拉着牛车缓步前行,三四步便一停,沉沉地“哞……”上一声。静心不解地一路抱怨,说着什么还不如自己下来走一类
第二节 白衣剑神
几声叶笛之音远近悠扬,偶有数只林鸟略过高鸣一声应和。拨开浓林的交错枝叶,便瞧见一人背倚参天古木枝干,手中捏着一片嫩叶悠悠吹着,时而长风轻抚林顶,参差绿叶簌簌作响为其伴奏。
缓缓吹完一曲,那人沿树而上几个呼吸之间便登至树顶,身子一横懒懒卡在交错的粗枝干之间,长叹一声闭上双眼享受午后的柔和日光。
本是晴空万里无有片云的碧蓝长空,忽而云团忽聚由白转黑,几声闷雷作响,阵阵在他耳畔炸开。耳廓轻轻颤动,他慢慢睁开合拢的双眼,从眼缝只见稍稍瞥见黑云压城之景,右眼皮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半立起身子伸了个懒腰,口中轻声低喘自己听了也不禁红了脸。
若是挨过这一劫定要去城里寻那花满楼的柳姑娘,想来这躲进南疆已然过了大半年之久,不知柳姑娘是否想我他搓着下巴心思早已飞到万里之外。
忽地天边一阵沉闷轰鸣,一道更胜古木粗细的惊雷直朝他的面门劈来。摇了摇头,脚踏双叶飘身倒退。两片青叶暗合在其脚底,似是飘叶托人而动。天边浓云再聚,电闪雷鸣之间再劈下数道惊雷。
他随意挪动身子,在林子顶端不断闪动。未久雷鸣停息,森林之间烈火已然将其包围。他眉头一皱惊觉不妙,料想此劫定是躲不过去了,便朗声道:“前辈来访,何须如此偷偷摸摸在背后施法”
话音刚落烈火层围之中有一人影渐渐实化,忽而长风烈烈吹动破开火墙,随着一只布鞋踏出才彻底瞧清来人模样。此人一身整洁道袍纤尘不染,玉冠束起长发,宽松袖袍之间落出一手,二指相并掐着一符随风抖动不止。瞧这道人面貌不见年岁,只有双眼神色凌厉而固执,他便开口问道:“前辈找白某有何指教莫不是也想学那开天一剑”
道人一挑眉微微一笑道:“如今天下虽万法齐出,但白先生当年于寒霜高地坐而悟道,自创开天一剑将一处不整的高地劈得四四方方,叫天下人谁不想学”
自称白某的男子嗤笑一声,指着道人大骂道:“天下人整天净是想着争霸也就算了,怎的你个道士也要来趟这一趟浑水我见你的手段可不比我这剑差在哪里,何为要学”
“自当年先生开天一剑,破了九天裂出高谷,天下人尽皆心向往之。”道人手掐一符落于身前凭空而立,“但我所求非是剑法,而是剑意!”
“你这人好大口气!”他本想着求和但未曾想来人胃口如此之大,“剑法尚不得外传,你这一开口便要我的剑意!若我不给呢”
“那自然……”道人一抖衣袍张张符篆依着袖袍飞出,环于其身前随着长风猎猎而动,“只能请当今天下功夫第一的白衣剑神——白殊赐教了!”一语方毕万符齐出招至电闪雷鸣,风火狂动,天边也疏疏落下细雨,不多时便暴雨倾盆。
白殊眼见符篆齐出遮天,捏出剑诀运气于指尖凝出一道细小气剑。猛地几道暗黄符篆之上喷吐火星,道人身影在其之后一闪而过捏着一道符篆轻轻吹气,忽而狂风大作,卷起一道烈焰龙卷,森然大口直吞白殊。
见势不妙,白殊另一手按在凝聚剑指的手腕之上,随着指尖一翻,霎时劈出滔天剑气割裂烈焰龙卷。火龙消散只在片刻,瞬间便只见火羽点点残存,但却不见其人只瞧见一道霸道雷罡吸取残留火势,其势如龙破空而来。
一式方破一式
第三节 开天之剑
见着道人一副笑面虎模样缓步走来,白殊随手抓起一把烂泥便往他面前丢。
道人见之一笑,口中轻念咒诀清风一卷,甩开的烂泥反往白殊面上扑去。白殊眼中剑意一挑将泥团劈做两半,但依旧溅了自己一身。道人忍俊不禁,广袖遮掩半脸怯怯笑着。
“你……”白殊心头怒意翻涌,却又一时词穷不知该骂些什么,“你一个道士整天玩些小孩子把戏也不知羞!”
“究竟是谁玩小孩子把戏”道人走到他面前蹲下望着他,浑身以灵力包裹,泥泞难以寸进。
“你倒是珍惜羽毛。”索性脏了衣服,白殊也不起身就这般躺着,翘起二郎腿问道:“你究竟是谁天下间有这般术法修为的人可不多。”
“我是谁并不重要。”道人摇了摇头定定望着他,“重要的是你是白殊,拥有开天剑意的白殊。”
“你要这剑意何用”白殊疑惑不解,“莫非你也要争这个所谓的天下第一有何意义你方才也看见了,这一剑耗费精力灵气,副作用甚大,还不如你那雷龙来的厉害。”
“我不争天下第一,我本就是天下第一。”道人却是有耐心接着同他闲扯,“我为了这天地间的道义,需要你为我铸一柄剑,融入开天剑意的剑。”
白殊疯了似的仰天长笑起来,再度开眼之时眼中尽是冷漠,只听他说:“我这一剑上开九天,下裂深谷。但却连世间的一团烂泥都劈不开,你要用这东西维护道义”
道人耐心地回答道:“世间刚柔自有冲克,柔者行柔法,刚者有刚道。我见天下之势纷乱欲将之收束,需要你这一剑。”
“你当真以为这一剑能将黑白劈个分明”白殊依旧难忍嘲笑之意,“若真能,我早就做了,何苦躲在这大山里避世”
“你做不到只是你力有未逮,但若将此剑意予我,我便能做到。”道人自信地笑笑,“我只有一求,请你替我铸剑。”
望着他那副自信的嘴脸,白殊心中居然渐渐信了他的话,回道:“也罢,你们术法界的神通不是我随意能揣测。方才的雨是你特意召的”
“是了,如何”道人问着。
白殊笑笑撤了二郎腿,半坐起身子解释道:“方才你召来雷云没劈到我,却是劈到这儿的花花草草,多可惜。而后大火忽起,若不是这场雨,恐怕这片山头如今已是光秃秃的一片。我勉强信你是个心怀天下之人。”
“草木亦是生灵,年岁之久或也可能生出灵智,这一场大火就烧了,甚是可惜。”道人抬起头望着这片被劈得半焦的树林,心中也有些愧疚。
白殊彻底坐起身来,向着道人伸出一手,并对他使了使眼色。
道人一惊,心中暗道,你不会自己站起来吗转念一想罢了,便当这是同盟之礼吧。随之灵气覆于手掌,伸手便欲将他一把从泥地里拽起。忽地觉着手头之力竟沉若千斤之坠,不仅拉之不动,甚至还将自己往泥地中拉。
白殊一笑,见自己也拉不动他,另一手也攀上他的手腕猛然站起。体内剑气催发,透体而出迅速凝结成一把短刃,迅速劈开道人周身真气。
心中一惊,道人暗道不妙,真不该如此信任他。见其眼中凌厉,一手直取自己心口,当下左手翻作掌刀凝聚全身灵力,便欲往右臂砍去。壮士断腕,舍身自保。
谁知灵力长刀还未劈下,面上便被糊上一团烂泥。道人愤愤闭上双眼,鼻间尽是那股恶心的泥土气息。双手指节爆响,齿间错动,他生生从喉中挤出几字:“白殊……”
白殊却不以为然,趁着他此时全身
第四节 孤围之城
据传天下一统之前,武林纷乱之时,曾有一剑于南疆大山中铸成。此剑开刃之际,金光通天彻地劈开云霞。无数武林豪侠寻迹而至,却只见大山茫茫,眼过之处尽是苍翠,无有任何人迹。后一道人提剑出现,世人观之如见神君,虽未出鞘,但其间威势远传数里。后有闲人重金悬赏之,经数年未果,遂无音讯只余传奇。
数十年后天下大定,乌有国始建。天下共主身旁常配一剑,出鞘之时寒光凛冽,肃杀之意令人俯首称臣。久而久之,街坊之间盛传此剑乃当年剑神白殊所铸的剑中之王,持者掌龙脉为人皇,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是夜,月光斜洒高地之上,霜白之影斑驳散乱。皎月光辉走至半途,生生被幽深裂谷斩断,其间幽暗深邃不可视物。若细细听闻,便可听见此谷地有着轻轻脚步回荡,往下望去却依旧不可见一人一影。
细碎话语声如蚊蝇振翅夹在脚步之间,谷底几人手持火把来回巡着。火光黯淡照着崎岖岩壁与面前一丈小路。清风倏忽吹过,火苗跳动几番,渐渐勾勒了巡逻人的面庞。领头的人身材修长,一副清瘦模样微驼着后背,穿一袭灰白麻布短衫,右臂紧紧卷了一条红巾,随着微风上下抖着,轻轻蹭着皮肤叫人瘙痒难耐。
领头人忍不住拿手搔了搔,火把也没规律地抖着,划着怪异的弧线朝着后头那人戳去。只听“哎呀”一声,脚边石子使绊,后头那人身形一个不稳便仰面倒去,火把骨碌碌地滚到谷地一旁。
“你可长点心吧小弟,巡夜的活既然轮到咱哥俩,定要好好做了。不然给少主瞧见了,老哥我可保不了你。”“老哥”转过身来,一肩扛着火把又掏掏鼻孔,真一副教训小弟的模样。
后头那人摸爬着捡起火把,这才将他的面容照了个分明。此人亦穿个灰白麻布短衫,身型微矮肌肉却是结实,看样子年纪约莫十五六。他挠着头尴尬笑笑说道:“大哥教训的是,方才是小弟没瞧好路,自己摔着了。”而后暗暗挪开火把,嘴角轻抖,细细低语:“哼。也不知这巡夜队长究竟是如何排的,怎的次次让他来当也不过比我虚长十多岁,那皮包骨的模样……真出了事回去报信都跑不动。”
“你说什么”瘦高者回过头来,火光映着的脸庞却格外阴鸷,细长双眼微眯,目光利刃直刺低头发着牢骚的他。
他又抬起头傻笑地挠挠头说着:“我说这夏天的夜晚真是不好熬,白日里热气升腾,夜里却是寒风渗骨,还有这……”还未说完便对着空气中狠狠一拍,却是拍了个空。“还有这蚊蝇声嗡嗡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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