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来风满楼

欲来风满楼
作者：小重山鹿
穿越到异世界的李山雨曾是个任人宰割的破小孩，在分别与折磨后她明白，弱肉强食的法则才是第一位，心中善都是可以抛弃的东西。她讨厌这个世界，讨厌自己活着，可她依旧眷恋那丝丝缕缕的温暖。遇见他，大概是她的此生的幸运了。李山雨:我虽然不爱你，可我想要呆在你身边！



第一章离别
    肉，李山雨很久没有吃过肉了。她望着桌子上的羊肉咽了咽口水，满眼的渴望却不能不移开眼睛。她现在已经不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有家人的孩子了，别说肉，连米饭她也有一年多没有吃过。

    “哪里来的乞丐，滚滚滚，别污了这店，臭死了。”店小二走出来猛把停在店门口的李山雨推开，李山雨怨恨看着店小二，紧紧握紧了拳头。她恨不得把店小二按在地上揍得满地找牙，但她不行。上一次她露出非九岁孩子的力气后惹出了很大的事，害她和霖愿连夜逃跑一个多月。哪怕只为了霖愿，她也不能再惹事。

    霖愿，李山雨同寝室三年的舍友，也是她大学为数不多的朋友。为了两个人的生活更好些，她每日在街上四处奔走，找可以干的活。可是九岁的孩子可以做什么只能做一些零碎的活，大半天下来只有三四枚铜钱。

    霖愿在一家黄记酒楼帮忙，她生得好看，酒楼掌柜很喜欢她。她干的活多是不重的，帮忙洗菜洗碗，手脚伶俐干得很好很快。每日有十文钱，还包吃食，每天晚上还能拿回几个冷馒头。

    “小二，有没有雅间?”一位气派的粉衣丫鬟走进来，略有些嫌弃酒楼简陋。

    “有，在二楼！”霖愿听见有客上门赶紧上前迎接，露出一个急灿烂的笑容，把人往楼上引。

    被扶着下马车的黄氏微愣，没有想到在这么简陋的酒楼还有这么漂亮的小娘子，那双眼睛闪亮得让人喜欢。声音好听，没有胆怯，笑容也好看，真让人喜欢。

    霖愿在前指引，黄氏搀扶上楼，眼睛没有离开过霖愿，看她一举一动越是满意。

    黄氏缺个心仪的小孩在身边，一直感觉到心空荡荡的，今日见到霖愿后她发现自己的心慢慢圆缺了。

    李山雨帮一个寡妇买了一些东西，寡妇赏了她三铜钱，摸了摸她的脑袋，又叹了口气。随后，她帮另一位寡居的丈清理院子的草，她一边拔，老丈在一边说话。老丈说，离家多年的孩子终于带着妻儿回来，他高兴极了。李山雨心情黯然，老丈的亲人回来了，可是她再也无法回到亲人的身边，还好她还有霖愿。

    只要有霖愿在，她就不怕。

    天色渐暗，她拿着今天赚的十三文钱往黄记酒楼的柴房，那是她和霖愿过夜的地方。

    铁马镇是个小镇，夜晚出行的人极少，店铺也是望着天色暗，便关门。

    霖愿把所有碗洗干净，把桌子和地扫干净，拿着吃食回到柴房。

    “今天有肉，是客人吃剩的。”霖愿露出个笑容，把盘子放到断脚的矮桌上，还有两个馒头。

    一盘满满的肉，李山雨奇怪望着霖愿。

    “客人嘴掉，嫌弃。”霖愿解释肉的来源，这可不是她偷拿的，是掌柜给她的。

    李山雨不再问，她的肚子已经饿得受不了，狼吞虎咽吃晚餐。

    霖愿细嚼慢咽，漂亮的眼睛眨动，欲说又止。

    “你要好好考虑。你可比李山雨那丫头危险，她长得丑，你漂亮，再过几年可会长成倾城倾国的模样。”掌柜夫人语重心长道，怜惜地摸着霖愿的脸蛋。这样的孩子生在偏远之地是会受罪的，还是孤儿，掌柜夫人已经想到她苦不堪言的未来。

    霖愿不是九岁小孩，她在原来的世界就已经二十一岁了。她明白，可是她舍不得李山雨，李山雨是唯一跟她一同穿越到异世界的人，怎么能丢下她一个人

    霖愿红着眼背对着李山雨入睡，而她身边的李山雨一夜未眠。

    清晨，李山雨准备出门时，掌柜夫人叫住了她。

    “愿儿可有说她今日要走?”掌柜夫人问，李山雨抬头看着她，摇了摇头。

    “她必定是不忍心。李山雨，我告诉你，你不能阻了她的路。黄夫人是位贵人，愿儿跟着她必定比现在好得多。愿儿漂亮，若是孤苦伶仃必定会遭受欺负的，还可能被逼卖入青楼，你忍心吗”掌柜夫人耐心分析，相识有段时间，掌柜夫人清楚李山雨内心极在乎霖愿，从她宁愿饿肚子也要让霖愿吃饱可以看出。

    李山雨不言，低下了头。她很想反驳，自己可以保护好霖愿，可她说不出口。

    “我想见见那位黄夫人。”李山雨说。

    “我跟黄夫人说说，她未必肯见你。”掌柜夫人一笑，李山雨已经松口，霖愿那更好说。

    李山雨和霖愿都是可怜的孩子，两人从远方来，一路食不饱穿不暖，却从没有放弃对方。在铁马镇大半年，两人过得比过去好，只要努力就能更好。

    “进来吧，别离夫人太近。”粉衣丫鬟叮嘱李山雨，掩饰不了眼中的厌恶。这个丫头竟然是霖愿的朋友，从头到脚没有一丝相似之处，难为霖愿要跟这样的人朝夕相处，内心更想把霖愿带离这。

    说是见，李山雨和黄氏隔了好一段距离，黄氏喝茶只瞟了一眼便不再看，省得污了自己的眼睛。

    “你是做什么的?”李山雨问。

    “什么做什么的?”黄氏没有开口，粉衣丫鬟先怒吼了一声。

    “士农工商，你是哪个”李山雨蹙眉，转变一下说话意思。

    “我家夫人家中良田千亩，大小生意无数。”黄氏依旧不言，粉衣丫鬟回答。

    “我没有问你，我问的是她！”李山雨生气了，狠狠瞪了一眼粉衣丫鬟，吓得粉衣丫鬟接连后退几步，失了血色。

    “你问这个



第二章 《恶》
    李山雨从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是孤独的，如天上的月，由始至终只有自己一个，不似那满天的星。她这颗月可不是千古名诗里流传那个，而是连光芒都及不上星辰的月，可悲可怜。

    霖愿离开第三天，铁马镇下起磅礴大雨，把那片刻的悲伤冲刷掉。黄记掌柜夫人为了让霖愿安心离开，答应照看李山雨，让她帮忙干活。

    在古代没有童工这种说法，再苦再累，为了那几文钱都得继续。

    李山雨每日劈柴、洗菜、烧火，没有停过手上的活，忙个不停，可她的存在逐渐成为其它伙计的眼中钉。终于有一天，她被陷害偷菜被赶出黄记酒楼，流浪街头。

    “她这样是不是太可怜了”

    “可怜个屁，她就是贱命，人踩人踏。现在她年级小这么能干，长大就没有我们什么活了。谁让她穷坯子，没人要。”

    “那也是。”

    在这不富裕的地方，贫穷就是原罪，没有家人更是低贱。轻则饿死街头，重则堕入贱籍成为妓女难以翻身。

    李山雨没有感到苦涩，刺入心中的箭矢早以存在，久久晃动一下也习惯了。

    她一路向北走，饿了就挖野菜生吃，渴了喝河水露水。走了三四天，李山雨走到叫宋家村的村庄，村里有四十多户人家，她就便在那落脚。

    “那里来的小乞丐?”年幼的孩童嬉笑跑过来，好奇观看，见她破旧衣裳脏兮兮立即露出嫌弃的脸色，更甚者把小道边锋利的石头扔到李山雨身上。

    “不躲，是个傻子！”孩童纷纷大笑起来。

    宋家村来了个傻子属于是个大新闻，无论李山雨在哪，总有孩童跟着她，时不时骂上几句，扔上几颗石头。

    “傻子……把傻子的衣服脱掉，我们还没有看过没穿衣服的傻子。”

    刚上十一二岁的孩子，心处于一个微妙时期，偷看隔壁姑娘洗澡的事频频发生，即使招来一顿毒打也甘愿。

    李山雨脸色一变，她猛推开身前的人，撒腿就跑。孩子呼朋引伴把她堵在中间，此时李山雨的怒气已溢出，几下把起哄的孩子打得哭爹喊娘，其他孩子见老大被打纷纷散去。

    李山雨有些后悔，自己下手太重，可她真的气愤。村子里的人不是什么讲道理的地方，认亲不认理。村里人做什么坏事都行，外村的人别想碰村里人一根毫毛。

    没过多久，被打孩子的父母就拎着棍棒过来。李山雨赶紧跑，和刚刚一样，她被堵着了，在一条窄小的的桥上。

    “那里来的婊子养的死小子，竟然敢动老娘的儿子，想死是吧我成全你！”彪悍的婆娘挥舞长棍，李山雨敏捷一躲。

    “是他先动手的！”李山雨反驳，咬紧牙关躲避婆娘的攻击。

    “去你娘的，我儿那么乖，肯定是你的错！”婆娘不听，一口咬定李山雨的错。桥窄小，李山雨失足掉湍急的河水中，几经挣扎她才抓住桥。

    一道黑影阴面而来，婆娘的长棍猛砸到李山雨的脑门，血喷涌而出，李山雨手一松消失在河中。

    “死人了……”

    “啊！”

    围住的村民大叫，他们以为那孩子只会被打一顿，没有想到会掉下水里冲走，这下可造孽了。

    “叫什么叫……是她自己失足掉下去的，不关我事。”婆娘也吓变脸色，拉住自己的儿子立即往家中走，没有注意到长棍上的血迹在阳光下变成黑色。

    “山雨……”

    李山雨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睡在学校的宿舍里，霖愿正拉着她的被子叫她起床。

    起床第一见到漂亮灿烂的笑容心情会很好，李山雨赶紧起床洗刷，然后化妆涂口红。

    人和人是有区别的，霖愿的素颜秒杀整个学校的男女，李山雨化妆后也只是属于普通，但她喜欢化妆，心情会更好。

    早餐后李山雨补口红，其她女生看着她偷笑。怎么补，身边有个绝世大美女，怎么补也没有用，只能去整容。她们嫉妒霖愿，更讨厌李山雨。霖愿是沉鱼落雁的美女，身材也好，有自傲的资本。李山雨算什么?不过是扔在大街上就看不见的人，凭什么她跟霖愿关系好?沾着霖愿的光真的以为自己是棵葱?对霖愿千万包容，不过是舍不得她这么好的资源，从头到脚都虚伪至极，恶心得让人反胃。

    妒忌的女生是可怕的，在楼梯的转角，她们其中一人猛的撞了一下李山雨，李山雨“砰”的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李山雨抬头一看，看见那俊俏的脸心跳顿时加跳，刚想开口道谢却没有料到他看着李山雨赶紧把她推开。

    “啊……”

    似乎是尖叫声，李山雨的眼眸慢慢出现某些人的脸庞，他们尖叫恐慌，嘴巴不断张合，要把这生的话通通喊出来。

    李山雨很怕疼痛，现在她所有感知都在脑袋上，温度在流失，可见度变小，直到全部黑暗。

    黑暗中有些零星的声音和光。

    李山雨一直在避开一个事实，她是被自己曾爱慕的人推下楼梯摔死才穿越的，这样的她真的太可怜。

    李山雨睁开眼发现自己在一间屋顶有窟窿的房间，放着很多的柴，应该是柴房。

    “哎呀，你醒了呀！”一个身形修长的白面男子走进来，他露出一个渗人的笑，李山雨吓得一拳挥上去。

    “你竟然敢打自己的恩人……真是个忘恩负义之人。”男子轻松接住李山雨的一击，往地面一拍。

    “啊……”李山雨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眼泪忍不住冒出来。

    “还叫……叫吧，这里方圆百里没有人，再怎么叫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哈哈哈……”男子的心被尖叫声拨动，站起来一脚又一脚踹到李山雨的身上，直到她吐出鲜红的血来才罢休。“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你什么事都要听我的，不然我就打死你！”李山雨是男子从河里拉上来，本以为是具尸体，不料还有一口气，扔到柴房里自生自灭几天竟然活下来了。既然是他救上来的人，连命都是他的，做什么事不必客气。

    男子是虐待狂，是变态。

    李山雨红着眼睛心想，她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她做不到。

    “丑丫头，去给我煮水！”男子猛的丢过来一块石头砸中李山雨，李山雨压抑着心中的愤怒出门打水煮水。

    短短四日，李山雨身上伤痕累累，一层又一层新伤叠旧伤。伤有砸伤，是男子用石头砸的，为了砸李山雨，他捡了一箩筐石头，块块像鸡蛋大小；有刀伤，是男子用割肉的小刀划、插，为了让自己更开心，他还做了大小不一的刀；有烧伤，是男子从火里拿柴烧的，他见李山雨做饭就往她身上伸，烧得她哭天喊地。

    “嘶”门外的马发出低鸣，漂亮的眼睛满是悲伤，落下几滴泪水。

    “我没事，我不疼！”李山雨擦掉眼角的泪，伸手摸了摸马的脑袋。马舔了舔她的脸，蹭蹭她的脑袋。同是天涯沦落人，李山雨格外心疼这匹与她一样伤痕累累的马，本应该光滑无比的皮毛满是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伤痕，在李山雨来前都是它承受男子的凶狠毒辣。

    李山雨烧好水，送到桌面上。男子倒出一杯水，瞧了瞧面无表情的李山雨他心中出现一丝不悦，将刚倒出的热水泼到李山雨脸上。李山雨忍着痛一眼不发，她发现自己不求饶不叫，男子就不会太为难她。

    “滚出去！”男子脸色难看，起身把李山雨踹出门，再砸了一块石头到李山雨身上。

    李山雨咬着牙，眼中满是仇恨。

    她尝试过逃走，但每次男子都能找到她，每次都是一顿无比凄惨的虐待。多次后，李山雨有了别



第三章 少女李山雨
    山风是舒服的，从远方来，带着花开的声音，细细听，能听见花开的喜悦。春，乱花眯眼，浅草没马蹄，春风撩人，水暖绿波。

    少女咬着一根竹枝牵着马——钱多多在河边踏水，哼着无名的歌，嘴边挂着笑意眉梢却有抹不去的哀愁。

    “山雨，你今日要去镇上吗”远处一位白衣书生骑着驴过来，冲少女喊到，春光流淌过他眉目，清秀俊俏的脸泛起两片红光。

    “去！”少女正是虎口脱险的李山雨，五年时间她已经成为身材欣长的少女，身着绿色齐胸襦裙，褐色金菊对襟半臂，头梳双丫，双眼无神，脸色红润。

    白衣书生姓楼名怀壁，字止瑜，因性格温和心大善，与李山雨交好。

    “岑夫子今日有客人到，你留几只兔子给他，我再去镇上买些稀罕的吃食。”楼怀壁笑着说，轻拍身下的驴。

    “客人来哪里”

    “京师！”

    “京师繁华无比，什么稀罕的东西没有不如挖篮野菜，这才是他们的稀罕物。”李山雨笑吟吟道。

    “待客之道应出最好之物。”楼怀壁摇头，脸色悲喜交加。

    “罢了，我那还有些菇，你拿去！”李山雨道，她今早刚从乾山下来，带了一篮子的小菇，鲜美细滑，放锅里加上蒜头末与红辣椒，味道极好。